"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老师，请躺好》作者：路过而已【完结】 【Part 1被人轮了】 　　“锵!” 　　长枪入土，火星四溅。 　　高大的狂战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尚存一息召唤法师，冷冷地说：“交城不杀。” 　　顾不上自己操作的上官小乔只剩下2%的血，小乔在电脑前抽搐：“皇天狂兵团?游龙惊鸿?——有没有搞错?!” 　　一本《民法学》砸到了她头上，隔壁埋头做题的苏离瞪着眼骂：“你他妈小声点，BOSS就在楼上，他要是抓到你在玩游戏，还要不要活了?” 　　小乔捧着书泪流满面：“惹上皇天的会长，还有活的可能吗?” 　　有，当然有，人家不是说了么?交城不杀。作为本服第一战争公会，皇天狂兵团还没有无聊到要揪着她一个小法师不放。 　　可是，风之国度这个服务器才开攻城系统不久，许多公会都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主城，建城令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谁也不愿把建城令拱手让人，小乔也不例外，她试图和游龙惊鸿讲道理：“那个，皇天老大，建城令是我打到的，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有点……” 　　游龙身边的美女药师说:“爆建城令的怪是我的，我已经打了它大半血，是你冲过来和我抢怪!” 　　明明是你没拉住怪差点把我害死啊大姐=皿=!小乔吐血，她又不是神算子，算到那个怪会爆建城令，她吃饱没事和药师MM抢怪做毛? 　　小乔还想解释，公共聊天频道里却已经吵成一片。 　　皇天的人刷屏说惜缘公会的上官小乔狗胆包天，欺负小药师不说，竟然和皇天抢建城令。可怜惜缘公会的人不明情况，看见自己被骂，自然而然地反击。 　　在铺天盖地的“我X你XX的XX”之中，有好事者大叫：“我看到了，游龙老大在昆仑山上对上官小乔开屠!” 　　紧接着，小乔眼前闪过无数道白光，平日里空荡荡的雪山上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OH MY LADYGAGA!真的开屠了!快看上官小乔的血条!” 　　“愿春哥保佑她，满血满蓝原地复活……” 　　“狂战VS召唤，召唤杯具了。当初我在论坛上说官方应该加强远程职业，你们还喷我……” 　　“不喷你喷谁，你拿上官小乔的操作和游龙惊鸿比?!” 　　“……” 　　= = 　　或许游龙惊鸿本人也觉得拿自己和小乔相提并论是一种耻辱，他催促着说：“速度把城交出来，我不和你计较抢怪的事。” 　　“否则?” 　　“见一次杀一次!”这句话是药师MM说的。 　　囧，这么凶残不去练战士真是可惜了。知道再纠结下去没什么意义，小乔回复说：“无所谓，反正我满级了，也不喜欢PK，以后躲城里炼药呗。” 　　药师恼羞成怒地给游龙惊鸿加满状态：“哥哥，杀她，杀到她删号!” 　　狂战士的“凌空暴击”打在上官小乔身上，伴随着众人“哇，飞得好高!”的感叹，她跌回冰原上，屏幕变成了黑白色。(游戏里角色死亡时，场景呈黑白色) 　　望着小乔的尸体，游龙惊鸿示意药师MM复活她：“我只说一句：就算你们惜缘在人间建了城，皇天也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把城打下来。” 　　趁着游龙在打字，小乔迅速站起来朝他丢了一个“九天雷动”，冷不防打掉他五分之一的血。她接着吟唱“烈火焚心”，想要再接再厉，可才念到一半，游龙惊鸿就用“凌空暴击”把她打飞，挨了一记“杀戮盛宴”，小乔再次悲剧地陈尸当场。 　　游龙惊鸿冷笑，杀一个没有走位意识的法师，就是这么容易。 　　没等皇天的药师动手，一道“复活之光”撒在了小乔身上。 　　惜缘公会会长叶辰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让身后的药师给小乔加满血：“刚才有人说，就算惜缘建了城，皇天也能在一个小时内把城拿下?” 　　这是在宣战吗?小乔楞了楞，想说什么，抬眼就看见叶辰在公聊里问：“游龙老大，就地P一场如何?” 　　如果是平时，小乔一早跳起来用火球砸叶辰的脑壳，脑进水不是这么进的，惜缘是休闲公会，压根经不起皇天的蹂躏。 　　可是，今天的事情因她而起，她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灭自家会长的威风。 　　斟酌好用词，小乔在会聊里说：“会长，祸是我闯的，你让我自己解决吧。” 　　无奈惜缘众人听说有架打，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你一句我一句疯狂刷屏，小乔的话很快就被刷没了。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阿叶好帅，阿叶威武! 　　【会聊】极品美受：老大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收尸的……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呜呜~~~叶老大要被皇天轮X了，我好伤心~~~ 　　【会聊】狐仙大人：…… 　　【会聊】叶辰：都给老子闭嘴!军功章啊有我一半也有你们一半，要死一起死! 　　于是，惜缘的BT们YIN笑着朝皇天开进…… 　　望着满昆仑山的红点，小乔只有苦笑的份。 　　有句话说得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挑战皇天的愿望是美好的，被皇天轮X的现实——那是摆在系统公告上的。 　　因为皇天狂兵团和惜缘分别属于仙族和魔族两大对立阵营，杀了对方的高级号可以获得游戏奖励的功勋点数，所以每一个高级号挺尸，系统都会诏告天下。也就是说，全服的人都可以从系统公告里了解惜缘被轮全过程…… 　　【系统】魔族副帅叶辰在昆仑山死亡。 　　【系统】魔族校尉狐仙大人在昆仑山死亡。 　　【系统】魔族校尉别哭奶妈喂你在昆仑山死亡。 　　【系统】魔族大将美女的绣花鞋在昆仑山死亡。 　　…… 　　就这样，富X康员工集体在昆仑山走向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什么?你问为什么小乔没有死? 　　其实群P一开始她就黑白屏了，只不过她PK等级太低系统已然将她忽视。此时此刻她正努力忽略用践踏技能踩她的游龙惊鸿，干笑着和身边的难友打招呼：咦鞋子兄你挂了啊我也挂了巧啊真巧…… 　　杀敌可以获得一定的功勋，相反，如果被杀功勋则会被扣除。 　　眼见叶辰等人的军衔和经验都降了一级，小乔按捺不住地在附近频道大吼：“大公会欺负小公会，就算赢了也是笑柄，我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游龙惊鸿停下手来问：“所以?” 　　“单挑!” 　　“噗——”叶辰以茶代血喷出了自己的心声。 　　菜鸟法师能挑过高玩战士?让我死。 　　“我没兴趣和一个垃圾号PK。”这次游龙惊鸿想也不想就回绝了，惜缘这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又对一旁的游侠说，“小猫，你换垃圾武器和她打，规则她定。” 　　小乔想了想，说：“三局两胜，谁赢建城令归谁。” 　　皇天表示没有异议，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人。 　　在《仙幻OL》这个游戏中，游侠和召唤师PK的胜率是五五开，皇天倒没有占职业和装备上的便宜。可是，这并不代表小乔她有赢的可能啊啊啊——惜缘的会员们好想哭，药师一边给上官小乔补状态一边问：“小乔，被人打飞了要按回避，回避哪个键你记得吗?” 　　“Ctrl?Space?F4?” 　　“……” 　　叶辰沉默了，叶辰绝望了，叶辰爆发了：“Ctrl切换界面!Space跳跃!F4是台湾偶像组合!回避是双击方向键!你究竟是怎么练到满级的你玩儿蛋去吧!” 　　“报告会长，我是女生我没有蛋可以玩的。” 　　“滚!” 　　拖住暴走的叶辰，惜缘众人唏嘘着目送小乔赴死。 　　游戏世界从来都是这样，崇尚暴力，弱肉强食，在公聊里骂一万次不如PK赢一次。即使正义在你手上，你也未必能够得到神的眷顾，PK是解决纠纷的最佳途径，至于那只爆建城令的怪到底属于谁，早已是浮云。 　　捍卫尊严的一战不可避免，小乔讽刺地笑了笑。 　　随后，她抬起头来，冲苏离招手：“离离，过来帮我打架!” 　　既然不可避免，我就只好叫人来帮我捍卫啦╮(╯▽╰)╭ 　　“打你妹，我今天的案例分析题还没写完。”毫不留情地白了小乔一眼，苏离转身继续翻课堂笔记。 　　作为一名传说级别的职业玩家，苏离是WCG、iest等世界级电子竞技比赛的常客。她早就对只要花人民币就能充大爷的国产游戏绝望了，要不是小乔软磨硬泡，她才不会帮她练级，就算《仙幻OL》的操作系统算是同类游戏中比较新颖的，她也不觉得PK起来有什么可玩性——原因无它，那些对手太TMD的弱鸡没有挑战性了。 　　公共频道里，皇天那边的人持续不休地骂骂咧咧，实在丢不起这人，小乔牙一咬，豁出去了：“不就是案例分析题么，晚上我帮你写!” 　　二十道题啊，坑爹呢这是! 　　苏离摇头：“不要，坚决不要!你的字那么难看，有损我在BOSS面前的形象。而且，那些只知道拼人民币的土豪，根本不配和我PK。” 　　小乔莞尔一笑：“真的不P?” 　　“不P。” 　　她笑得冷艳高贵。 　　“一定要我把你背着BOSS给游戏工作室打工赚外快的事情抖出来?”话音刚落，冷艳高贵的女王就“嗷”的一声飞扑过来捂住小乔的嘴：“P，我P。” 　　MD，什么金盆洗手以后就再也不PK了，什么曾经的誓言，在生活的压迫下，坑边的一坨排泄物都不如。 　　“哟，是个游侠。”看着那个叫小猫的游侠上来就用匕首把上官小乔击晕，妄图速战速决，苏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她从小乔手里接过鼠标，迅速按下左键，一个起身反击，游侠弹出了数米开外，紧接着，法师放出可以减低敌方移动速度的冰雾，游侠刚开的加速技能立刻废了。 　　望着小猫堪比在地上爬的速度，小乔由衷感慨：“帅!” 　　“小CASE。”苏离漫不经心地拉开距离，各种小技能消磨对方的血量。 　　能不厉害么?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平日里连小号都干不过的上官小乔此刻犹如春哥附体，冰系技能控制，雷系技能封路，火系技能输出，连贯的动作，华丽的效果，看得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我擦，你是不是开挂了?”小猫空血倒地的那一刻，叶辰私密小乔。 　　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他手底下有这么生猛的人，能入皇天精英团，操作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怎么会被小乔打得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攻击力没有异常，攻击速度也没有异常，是人都看得出来，那流畅的连招绝对不是开挂修改数据就能做到的。 　　不会真的是春哥附体了吧? 　　惜缘公会的人颤抖。 　　没有时间和叶辰聊天，第二局已经开始。 　　因为熟悉了小猫的进攻套路，苏离再不客气，不等他用“凌波微步”冲过来，她就率先闪到他身后，借雪山上凸起的石头做掩护，放出“千里冰封”遮挡视线，然后开始吟唱火系终极大技“烈火焚心”…… 　　从走位到连招，一气呵成，前后时间不超过15秒，如果小猫没能在她念完咒语之前找到她的位置，并且打断她的技能，比赛就基本结束了。 　　火焰持续喷出，小猫的血蹭蹭地往下掉，而千里冰封的效果还在持续。火光四溅，雪花狂舞。小乔摇着苏离的手臂尖叫：“帅呆了!女人，你太帅了!” 　　“什么太帅了?” 　　蓦然，办公室的另一头传来男人冰冷的质问。 　　整个世界顿时千里冰封，鸦雀无声。 　　“你们在干什么?” 　　“顾……顾老师……” 　　丫真是忘情忘得可以，居然把BOSS给招来了，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 　　顾大教授一步一步地逼近，千钧一发，苏离果断拔了电脑插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现代文，敢霸王我，拔你网线! 【Part 2渣教授】 　　“我们在，在说上周那个卖假药的……” 　　“非法渠道经营药品案!”苏离踢了她一脚。 　　“啊对，悲催的一审判了七年，他老婆真是帅呆了，带了桶汽油蹲区院门口说要和法官同归于尽……壮士啊!”电脑屏幕一熄火，小乔就着报纸上的新闻可劲儿胡扯。 　　顾思陌将信将疑，还想再问，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老师，你要的证明我给你送来了。”进来的人是沈遇，和苏离一样，都是顾思陌带的研究生，没课的时候跟着BOSS到律师事务所来实习，积累经验。 　　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顾思陌，他悄悄地朝小乔和苏离眨了眨眼睛，言下之意：你俩又犯什么事儿了? 　　小乔赔笑。 　　“资料整理完了就回寝室看书，不要在这给我搞小动作。”手头有要紧的事处理，顾思陌没空三堂会审，他瞪了两个不成器的弟子一眼，头也不回地和沈遇上楼去了。 　　“天，我要死了……”小乔虚脱地扶着苏离，心跳还没平复过来。 　　“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苏离问，“我怕他是因为我的专业课学分都掐在他手上，你只是他本科班的学生过来帮他忙的啊，他能把你怎么样?” 　　“……怎样?他滥用私权，恫吓我寝室同学……连坐、连坐罪你懂么?”B大法律系教授、研究生导师，兼，凤凰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顾思陌，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内心有多阴暗被他整过的都知道! 　　苏离鼓掌：“恭喜，BOSS对你用心良苦，你登堂入室指日可待。” 　　“同喜同喜。昔日的DOTA女王，CS职业选手，电子竞技界的中流砥柱，在风头最劲的时候忽然隐退，跑来念B大的研究生，绝对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注：DOTA和CS都是一种电竞游戏) 　　苏离不吱声。她开始反思，为什么当初填写特长，要把自己前国家队队员的身份抖出来。 　　“请问女王殿下，”小乔拿卷宗卷成话筒状，乘胜追击，“离开挥洒热血的战场，投入到我国法治文明的建设中来，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感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我拔电源的时候，那游侠还没死干净……” 　　“靠!” 　　从事务所奔回寝室，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小乔一边泡老坛酸菜面一边登游戏。 　　才登进去，就看见公共频道上一串OOXX因为骂人太狠而被系统屏蔽掉的符号。 　　邮箱里，铺天盖地的邮件一封一封地跳了出来。 　　怀中抱妹杀：临阵脱逃，魔族的败类! 　　小希小希：打不过就跑，什么人品!你这烂技术，也就只能和仙族的药师抢抢怪，艹，咱们魔族的脸都被你这娘们丢尽了! 　　绝顶小猫：看不起人得有个限度，我在PK场等你，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游龙惊鸿：别以为装掉线就完事了，三局两胜你只赢了一局，要么上线再打，要么等着被灭会! 　　叶辰：我错了我不该对春哥抱有偏见，哥你快回来，我自宫谢罪! 　　…… 　　看完最后一封邮件，小乔才知道两个公会已经在PK场掐起来了。 　　和野外地图不同，PK场输了不掉功勋和经验，打起来没完没了，她正要劝叶辰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一个雷系法术就从天而降。 　　【公聊】盗号的死全家：皇天老大，我把上官小乔杀了，一百两黄金归我了! 　　【公聊】红袖添香123：我砍掉了她一半的血，一百两黄金要分我一半。 　　【公聊】劳资是鬼畜：放你妈P，明明是老子用雷爆爆了她! 　　【私聊】叶辰：你怎么还在昆仑，游龙全世界通缉你了，杀一次给一百金啊，还不赶紧回城躲起来? 　　不想再被人轮，她慌忙点了“回城治疗”，然而，好死不死的系统弹出“对不起，对方使用强制PK道具，您暂时不能回城”。 　　小乔摔鼠标，“强制PK道具……我强你全家!” 　　正在复习时事政治的室友李珊不满地抬起头来骂：“吵什么呢，不要把面汤溅地上!” 　　真TMD太衰了，从泡面里捞出湿淋淋的鼠标，小乔抄起挂钩上的抹布擦了擦，晃晃，还好，居然还能用。 　　不过现在鼠标的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边站了一堆开了屠杀模式的人，一个个张牙舞爪，把她强制复活了再强制杀。 　　再看公聊，皇天狂兵团的副会长很HAPPY地在发强制道具，说是只要把上官小乔杀到交出建城令，出多少金他都乐意。 　　“X你妈，死土豪!”黄金和人民币的兑换比是1比1，100金就是100RMB，小乔同学还没工作属于无产阶级，所以忍不住问候了一下土豪的女性家属。 　　杀一次100块钱，什么概念?她每个月帮BOSS打扫律所，整理卷宗，也才赚600块而已，其中500块吃饭，剩下100块不够她买《腐女天堂》——我靠了! 　　她决定，明天一定要旁敲侧击，暗示顾思陌给她涨工资。 　　然而，就在小乔托下巴想人民币的时候，有人在附近频道大吼：“破晓来了!” 　　耳边的厮杀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昆仑山悠扬舒缓的背景音乐，以及，呼啸的风声。 　　沿着大家顶礼膜拜的方向看去，迎风而立的，是一个手持冰魄杖的白衣法师。 　　“破晓。” 　　小乔情不自禁地念着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自她玩《仙幻OL》起，就一直出现在PK榜的首页第一位，在这个战士横行人民币当道的游戏里，他是唯一一个榜上有名的召唤师，他和仙族PK的视频，被官方记者录下来，放到网站首页，激励了无数在夹缝中生存的召唤师。 　　“召唤冰火风雷，掌控自然元素，御敌千里之外，杀人谈笑之间……破晓之后，再无法师……”视频结尾的宣传语如是写道。 　　小乔不止一次地喷笑：破晓大神，你玩的不是召唤，是寂寞! 　　可这回，她笑不出。 　　明明只是游戏，她却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冰冷气息。 　　破晓对那些挡在道路中间的人说：“让。” 　　拥堵的雪山很快开出一条道，他没有理会附近七嘴八舌的议论，径直往前走。 　　和小乔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一个仙族的剑客忽然冲过来，对着他的背后就是一剑! 　　偷袭! 　　小乔心里惊呼。从她这个位置，能够清楚地看到剑客出招的动作，眼看他的剑就要刺进破晓的身体，她按下快捷键，丢了一个火球出去。 　　虽然只是一个伤害不高的小技能，但剑客的招式被打断了。 　　电光石火之间，破晓转身，一套犀利的连招，仙族剑客连搓回避技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看黑白电影去了。 　　冰魄杖上的魔族图腾泛着微微的红光，在场的仙族如梦初醒，落荒而逃。 　　破晓：“手速不错。” 　　小乔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说话。头回被神级的人物这么夸，她热着一张脸正要谦虚两句，画面忽地一暗—— 　　【您已和客户端断开链接】 　　囧，掉线! 　　MLGB的校园网，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仰慕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要签名，我还没来得及截图留念!你你你，你让我和他说一句话也好啊混蛋! 　　她痛心疾首地揉着心口。 　　郁闷地重启游戏，却见官方挂出公告说，她们区的服务器出了问题，需要临时维护，维护时间约为一个小时。 　　……好吧，她错怪校园网了。 　　没有游戏可以打发时间，小乔在电脑前呆坐，不知过了过久，手机响了。 　　“喂?什么事?周末是吗，嗯，有时间，可以，我吃过中饭就去……没问题，我复习了，知道了……嗯，嗯，好，知道了。”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一天游戏里发生的事，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两三句，对方非但没有挂电话的意思，还越说越来劲。 　　听到最后，小乔禁不住火大，“我说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去年那门又不是我想挂的，你这人烦不烦哪!” 　　“……” 　　对方一阵沉默。 　　“呃，顾老师……” 　　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和谁通电话，她雷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电话那头，顾思陌低沉的声音波澜不惊：“去年那门是我让你挂的，为你得过且过的态度。如果你的卷面成绩没有上八十，我会继续让你挂，挂到你把考试大纲倒背如流为止。” 　　“……是。”小乔蔫蔫地。 　　“在干什么?”静默了一会儿，顾思陌问。 　　“看书。”她毫不犹豫地说。 　　“让李珊接电话。” 　　“别别别，我老实交代，我在上网……我累了一天了，干点学习以外的事也没什么吧，寝室其他两个都和男朋友约会去了，我已经大四了你不能总是……” 　　“想约会就去，好过天天泡在网上看两个男人搞来搞去的小说!” 　　“啪!” 　　小乔合上了手机盖。 　　想约会就去? 　　她把头埋进膝盖——我和别人约会，你一点也不会在乎，对吗? 　　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爸曾是你的老师，你答应了他要照顾我。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想要什么，你，甚至在我中考没考好的时候，痛打过我! 　　她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旁捧着政治书的李珊直叹可怜：这姑娘，迟早要被顾教授吓残障。 　　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小乔抬起脸来重新坐好。 　　李珊皱眉，“怎么又一副万念俱焚的样子?顾思陌怎么说也是公认的禁欲系帅哥教授，虽然为人冷淡了点，也不至于会把你大卸八块啊……” 　　“……我讨厌他。”她打开收藏夹，开始看两个男人搞来搞去的小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勇猛精壮硕大坚 挺地日更了 　　请勇猛精壮硕大坚 挺地留言吧 【Part 3禽兽老师】 　　蔷薇花园，虽然名字恶俗，却毗邻B大信用与法律研究所和国际交流学院，户主大部分是学校的教职工，也有手头阔绰的留学生。 　　如果没有洛回风这号人存在，蔷薇花园勉强可以算是书香门第，正经学院人家。 　　 　　洛回风，何许人也？ 　　身为B大法律系挂名讲师，他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在校外打野食，比如，XX集团法律顾问，XX公司法务监察中心经理，凤凰律师事务所提成律师。 　　和师兄顾思陌比起来，他算得上声名狼藉—— 　　隔三差五地带漂亮的女学生回家，引得资源稀缺的本科部男生天天拎着啤酒瓶堵在蔷薇花园门口，声称要在这个为老不尊的砖家叫兽脑袋上开个大瓢。 　　 　　“为老不尊？”洛回风笑了，“老子才二十六，正是男人如花似玉——不，如狼似虎的年纪，此时不兽，更待何时？” 　　因为作风问题，校领导没少找他喝茶，有一次他居然把魔掌伸向了校董的女儿，要不是看在顾思陌的面子上，他一早接受国家暴力机关的制裁去了。校董千金事发后，洛回风老实了两天之后依旧我行我素，上门算账的男生日渐增多，惹得小保安苦不堪言。 　　 　　瞪着宝马副座上穿着清凉的美女，保安流出了苦逼的泪水：“洛老师，您不能这么进去……” 　　洛回风把车窗摇得更低：“放屁，这是我家我不能进去？” 　　“顾老师说了，你要是再带女人进来，就要告我渎职。”这年头混个饭碗不容易，顾思陌专业讼棍，他得罪不起。 　　洛回风说：“我告你侵犯公民自由。” 　　保安掏出手机，“喂，顾老师吗？洛老师他又为老不尊了……” 　　“……” 　　 　　洛回风上门找顾思陌理论了。 　　可他一看到顾思陌那张万年冰雪不化的脸，很没种地把到了嘴的脏话咽了下去。 　　“那个，顾……师兄啊，虽然说最近所里没什么大案子，但总惦记着人家的和谐生活，会很累的。” 　　放过我吧，你已经圈养了一个小乔！ 　　 　　顾思陌坐在电脑前，对他委婉的申述不以为然，“想对校董千金负责？” 　　“……不想。” 　　“那就安分点，年底教师评测，别再让人觉得我们法学院专出衣冠禽兽。”去年有个辅导员老师搞师生恋，被学生家长告上法庭，迫于社会舆论，学校把他开除了，顾思陌不愿洛回风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知道他在想什么，洛回风苦笑：“我有那么禽兽吗，去年那个，他玩出人命来了，学生去医院做人流时遇到熟人才被家长发现的！我不过是带小姑娘上我家打打游戏……” 　　“不是打炮？” 　　“噗嗤……”才喝的一口咖啡，华丽的报销了。 　　顾思陌，你杀人不见血！ 　　他没好气地说：“真的不是！我带她们来打游戏而已，刚才那个女的是我们公会的药师妹妹，为了打建城令，在昆仑山刷了三天冰妖，结果被惜缘的人抢去了。” 　　回想起两天前浑身浴血，却在紧急的时刻打出火球，替他挡了一下的女召唤师，顾思陌问：“上官小乔？” 　　洛回风意外：“你知道她？” 　　 　　哦，是了，小乔小乔，叫起来和某平胸萝莉女一样么，难怪一向不管公会恩怨的他也会记得这么清楚。洛回风冷笑：“没眼色，就她那垃圾货色，也敢和咱们家小乔重名，我让人把她的号买下来删掉算了！” 　　顾思陌淡淡地：“名字而已，何必计较。” 　　 　　“你今天去不去律所？”洛回风打开他家的备用电脑，“不去的话来带带我小号。”仙族的主线任务已经过得差不多了，除了游龙惊鸿外，他还在魔族开了个女号“雨夜听筝”。 　　顾思陌看了看时间，说：“挑个关卡少点的副本，打完我要去学校。” 　　“今天星期天，你去学校？” 　　“补课。” 　　“……那算了，你去吧，我等你上完课回来。” 　　可怜他师兄一世英明，收了小乔和离离两个活宝，周末想好好地玩个游戏都不成。 　　 　　“喝完的咖啡杯记得冲干净。”丢下这句话，顾思陌拿了教案，出门去了。 　　“糟，召唤师的键位安排是什么样的？”人走了洛回风才想起他的雨夜听筝刚刚60级，不少新技能还不会用。 　　 　　《仙幻OL》的操作系统比较繁复，一些职业技能，比如说召唤师的“千里冰封”需要按住“X”键连击两下方向键才能发动。但千里冰封是召唤的常用控制技能，把它放在快捷键第一位，只要按一个“1”就可以使用。只是，快捷键一排只有十个，后面五个有时候会按不到，还不如手动搓技能快，所以，怎么安排键位是一门学问，科学的键位安排，可以大大地缩短按技能的时间。 　　 　　顾思陌在这方面堪比专家，洛回风懒得自己去研究，干脆上他的号，Copy破晓的键位安排。 　　“昆仑之泪，冰攻击100%加成，我靠，这么犀利的宝石都被他打到了？”他盯着破晓法杖上镶嵌的宝石，考虑以后给自己的雨夜听筝弄个火攻击加100%的。 　　 　　【附近】上官小乔：哇，破晓大神，又见到你了！ 　　 　　噗，师兄的号比我还招蜂引蝶，刚上来就有MM来勾搭，艳福不……等等，这谁？上官小乔？！ 　　冤家路窄，洛回风掀桌。 　　 　　*** 　　因为皇天狂兵团的追杀令，小乔从100级掉到了80级，再掉一级，她那一身80级的法师套装就不能穿了，只好裸奔。 　　老老实实地呆在魔界的京城里避难，她在想，是不是该去练个小号。 　　 　　【会聊】上官小乔：……我闲得蛋疼了，怎么办，我想开小号。 　　【会聊】狐仙大人：大姐，你不是说你没蛋的么？ 　　【会聊】上官小乔：= = 　　【会聊】上官小乔：我错了，其实我有蛋。 　　【会聊】红泪：…… 　　【会聊】狐仙大人：…… 　　【会聊】极品美受：…… 　　【会聊】狐仙大人：不得了了阿叶出事了，同行二十年，不知木兰是男郎！ 　　【会聊】上官小乔：……脸蛋也是蛋。 　　【会聊】叶辰：我和小乔同床共枕二十年，你说我知不知（荡漾的表情）~~~ 　　【会聊】上官小乔：=皿=我和你不熟。 　　【会聊】叶辰：雅蠛蝶~~~~~你真的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哦~~~~~你再这样残酷无情无理取闹，我会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的~~~~~~ 　　 　　公会里呕吐声一片。 　　小乔笑了笑，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书桌上的小闹钟。 　　短针指向下午两点，离约定补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可是，自从那天撂了顾思陌的电话后，她就再没和他说过话了。 　　“……我才不要去补课。” 　　她喃喃地说。 　　我不是他的研究生，也不是他女儿，他没有权力管我去死…… 　　 　　但是，他有权力让她挂科。 　　他甚至会去教学秘书那里改她的课表，她明明选的是另外一个老师的课，但最后还是被分配到了他班上。为了要她拼命学习，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在想，如果今天不去上课，他会是什么反应。 　　震惊？失望？暴怒？把她从宿舍揪出去用皮带抽一顿？ 　　……那太好了，赶紧抽她一顿吧！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像上次一样，摆两个月的脸色给他看。 　　 　　幻想着顾思陌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话的样子，她解气地在京城里空放技能。“冰死你，烧死你，冰火两重天，一百遍啊一百遍，爽了么？” 　　 　　挨个按着快捷键，她看到前方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召唤师。 　　 　　【附近】上官小乔：哇，破晓大神，又见到你了！ 　　近距离！真身！大神！小乔激动地狂按截屏，过了一会儿，系统提示音响起，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 　　 　　玩家【破晓】邀请您加入队伍，接受？拒绝？ 　　 　　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一刻，小乔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受。 　　 　　【队聊】破晓：在干什么？ 　　【队聊】上官小乔：……站街。 　　【队聊】破晓：？ 　　【队聊】上官小乔：泪流满面，不敢出去，游龙惊鸿是个大变态，他天天对我唱死了都要爱…… 　　【队聊】破晓：…… 　　【队聊】上官小乔：他的爱让我掉了二十级%>_<% 　　【队聊】破晓：我带你去升级。 　　 　　带她升级？小乔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破晓在说什么。 　　 　　“破晓大人，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任何挫折都是暂时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槛，阳光总在风雨后，屋顶上有晴空。” 　　“？？？” 　　“我知道大神你是技术帝，但是，我的身价是100金一次，带我升级的下场，你懂的……” 　　“我不懂，我想试试。” 　　“……” 　　 　　其实，有破晓在背后撑腰，游龙惊鸿的人未必会来找她的麻烦。小乔对他的建议有点心动，毕竟，和大神一起组队练级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她想了想，说：“那大神你等我去仓库取点红药。” 　　“来血域莲池，我带你打莲姬。” 　　打完这行字，洛回风嘴角一扬：死女人，敢骂我变态，见鬼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有人举报我不给力，那一定是姑娘们的掌声不够热烈，给我二更的动力吧，来吧，向我开炮！ 【Part 4又见傻逼】 　　当小乔骑着她的坐骑赶到血域莲池的时候，洛回风一口血喷在了顾思陌的电脑上。 　　绝世小受游龙惊鸿——这，是什么鸟东西？！ 　　瞪着那匹傻马头上顶着的八个大字，他毫不犹豫地命令她：“改掉！立刻！” 　　小乔不明所以，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他怒气冲冲地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我不想看到任何有关游龙惊鸿的东西，把你坐骑的名字改掉，快！” 　　“啊，为什么？我觉得骑着他到处走好风骚的啊。” 　　“……” 　　 　　忍住，一定要忍住，他不能发飙，他现在是破晓，高深莫测、波澜不惊的魔族第一高手破晓，游龙惊鸿是哪根葱？他不知道！ 　　默默地给自己洗完脑，洛回风若无其事地对小乔说：“走吧。” 　　 　　血域莲池的怪攻击很高，且分部密集，一个没有引好，就容易被围殴，这对只适合单挑的职业来说是致命的，但召唤师不同，它的定位是远程群攻，加上破晓的装备属性太逆天，洛回风按完12345，原本怪物密集的地方干净得连个渣都不剩。 　　 　　召唤师PK不给力，打打小怪兽还是游刃有余的……但是，上官小乔站在离怪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一动也不动，是个什么意思？ 　　洛回风一个私聊敲过去：“在？” 　　“在的。” 　　“在怎么不过来？” 　　“我走位很烂的，经常引到莫名其妙的怪害公会的人团灭，他们说只要我不动，就是对队伍最大的贡献。” 　　“……走位烂也赢了绝顶小猫一局？”果然开了外挂是吧，他要举报她！ 　　“汗，你也听说了这件事啊，我有个同学是PK高手，我叫她帮我P的。” 　　 　　洛回风面无表情地撕了一张纸，揉成一团，展开，再揉成一团，再展开……好了，他平静下来了。继续打怪。 　　 　　“跟上。” 　　解决掉前面的小怪，一条血河拦住了去路，洛回风轻车熟路地站在一块较高的石头上，看好方向，按住空格键轻巧地一跳，跳到了河对岸。 　　从来没来过这里的小乔傻眼了。 　　 　　“这……怎么过去？” 　　“跳。” 　　“……我不会。” 　　“我带够了复活书。” 　　“……” 　　 　　大神啊，你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跳死么，带复活书什么的，虽然说是未雨绸缪，但，够？ 　　小乔45度仰望天花板，流下两行清泪。 　　在那个“够”字的诅咒之下，通往莲姬巢穴的道路上，她各种睡地板，各种被复活，等摸到莲姬房门口，她已经死了二十五次，其中：掉血池中六次，从桥上摔下去五次，卡石头缝里九次，引到精英怪五次…… 　　“大神，我进来的时候是八十级。” 　　“嗯。” 　　“可是我现在七十九级……” 　　杯具的八十级法师套装耐久度降为0，彻底报废了，就算没报废，她这个级别也穿不了了，上官小乔身上仅剩一块系统附送的遮羞布，看得她羞愤欲死。 　　我真的是来这里升级的吗？ 　　她再次流下两行清泪。 　　 　　“#%&@#￥” 　　成，人网站下载的不河蟹的短信音，她的手机在震动。 　　苏离：你疯了吗？BOSS的课你也翘？赶紧给我死过来！ 　　苏离：我不管啊，你赶紧死过来，他要是迁怒于我，我晚上拿弹弓砸你的玻璃。 　　苏离：你不用回我了，他给我布置了一篇两万字的论文…… 　　 　　三条短信连着发过来，不用想也知道苏离正经受着怎样的摧残，小乔合上手机，眼底闪过一道阴测测的光：“让你觉得他帅，让你考他的研究生，让你那么听他的话，活该！”不过活该归活该，同是做奴隶的人们，师姐有难，视而不见是不道义的。 　　 　　正想着该怎么和破晓说她临时有事不能打BOSS了，一队人马呼啦啦地出现在附近，破晓密她说：“速度，不要让他们把BOSS给抢了。” 　　然而，没等小乔弄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弓箭手的远程技能“一箭穿心”就落在了她身上，只穿着遮羞布的她呻吟一声，Game over了。 　　“玛丽隔壁，我刚想下线就被强制PK？”小乔怒了。 　　能不怒吗？自从出了建城令那档子事后，她每天都要被人屠杀，仙族的人也就算了，同族的人自相残杀是要增加恶名值的，恶名值过高被人杀了以后会爆装备，为了皇天许诺的100金而冒着爆装备的危险杀人，简直脑残！既然他们脑残，她就躺平了让他们杀好了，可是，今天的这个脑残居然是她公会里的人！ 　　顶着“惜缘?公会”的箭魔从小乔面前走过，一点也有没误杀同公会会员的歉疚，她对身后的人说：“走啊，杀莲姬去，和我们抢怪的一律清理掉。” 　　 　　上官小乔：白露为霜，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会的会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白露为霜：我过分？我只是来打BOSS的。 　　上官小乔：你恶意屠杀我！ 　　白露为霜：抢BOSS开屠的人多的是，我杀你又怎么样？ 　　上官小乔：我不想把事情捅到公会，你给我道歉，我就算了。 　　破晓：不好意思，我和她一个队的，不要把我当背景。 　　白露为霜：……破晓大人，你开玩笑吗？ 　　破晓：莲姬是我的，我只说一遍。 　　 　　他们在角落里打字，而白露为霜的队友早就一哄而上，进门打莲姬去了。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洛回风只想说：“去死啊，上官小乔是老子骗来的人，老子还没把她欺负够，轮得到你们帮我动手吗！” 　　他打开商城，买了一堆加攻击加防御的药，一瓶不剩地全部磕掉。 　　破晓的冰魄杖加上状态药水，普通攻击就能用法杖把人敲残，洛回风对着白露为霜随便按了个技能，她的血条瞬间就被抽干了。 　　 　　死贱魔，叫你贱！ 　　他扔了一个复活书到上官小乔身上，转身杀白露为霜的队友去了。 　　 　　小乔缓缓地爬起来，灌了一瓶红药，垂眼看见白露为霜在公会频道里恶人先告状。 　　【会聊】白露为霜：垃圾，找帮凶杀人！ 　　【会聊】白露为霜：实话说了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仗着老大和你关系好，就在会里横行霸道，你让我恶心。 　　【会聊】叶辰：怎么回事？ 　　【会聊】上官小乔：既然你一定要撕破脸，把事情闹大，那就闹吧，你想说什么你说。 　　【会聊】叶辰：霜儿和小乔吵架了？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有事慢慢说，不要冲动。 　　【会聊】上官小乔：我不怕颠倒黑白，谁杀了谁，谁先动的手，我有截图。 　　 　　听说小乔手上有截图，白露为霜沉默了片刻。 　　【会聊】白露为霜：我杀错了吗，我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会聊】叶辰：你把小乔杀了？ 　　【会聊】上官小乔：她和我抢BOSS。 　　【会聊】叶辰：你们在哪？ 　　【会聊】白露为霜：血池莲姬这里。 　　【会聊】上官小乔：什么是公道？ 　　【会聊】白露为霜：我这几天在外面练级，皇天的人看我和你是一个公会的，上来就把我杀了。 　　【会聊】红泪：别说了，霜儿，我不想说。 　　【会聊】白露为霜：为了你，我练个级都不能安心，好不容易组到个队打BOSS，摸不到莲姬我不甘心。 　　【会聊】上官小乔：你们练级的时候被皇天杀了？ 　　【会聊】叶辰：这个嘛……基本可以忽略的…… 　　【会聊】白露为霜：因为你一个人，所有人都受到牵连，你不觉得羞愧吗？ 　　【会聊】皇都柳絮飘香：被皇天灭过一次的银默默飘过~~~~ 　　【会聊】无法无天：你也被杀了呀，我也是呢。 　　【会聊】客官你真帅：排…… 　　【会聊】狐仙大人：添油加醋的滚。 　　【会聊】红泪：大家都这么说了，那么，好吧，我也被杀了，但是老大不让我说。我觉得，确实应该整顿公会了。谁也不想练级的时候被杀，不是吗？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红泪，你什么意思你？ 　　【会聊】白露为霜：看到了？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不满，阿叶袒护小乔，不过是因为看过她的QQ空间，觉得她是美女。 　　【会聊】上官小乔：…… 　　【会聊】白露为霜：谁知道照片是不是真的，万一是人妖呢？ 　　 　　如果说前面还是在就事论事，后面就纯粹是人身攻击了。白露为霜咄咄逼人地说小乔是公会的害群之马，不把她赶出去，今天的事不算完。 　　她在公会面板里发起了投票表决，同意把小乔逐出公会的可以点通过，超过半数的人同意的话，小乔就会被系统T出公会。 　　按理来说，想把她赶出公会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半数，可看到有四五个熟悉的名字投了票，小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会聊】上官小乔：要不，我就先退了吧，我和游龙惊鸿说，我不再是惜缘的会员了，让他不要和你们过不去。 　　【会聊】狐仙大人：别啊，我又不在乎被杀！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卧槽，我最喜欢被杀了，你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LS的握手啊，我也最喜欢躺下任调戏了。 　　【会聊】白露为霜：少出来装圣母博取同情了，诚心为我们好的话，为什么不把建城令给游龙惊鸿？ 　　【会聊】叶辰：霜儿，请告诉我，其实今天的你不是你。 　　【会聊】白露为霜：建城令挂淘宝上卖了不少钱吧？ 　　【会聊】上官小乔：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会聊】叶辰：你退我也退。 　　【会聊】狐仙大人：大哥，这是你自己的公会退P退。 　　【会聊】叶辰：那就解散公会，解散之前我要说一句：小乔把建城令捐献给公会了，建城令在我身上。以上，完毕。 　　【会聊】白露为霜：冷笑，老大你省省，她攀上大神了，还会搭理你？献殷勤有用？ 　　【会聊】白露为霜：她家破晓大神已经让我们团灭了。 　　 　　对于白露为霜这种极品，小乔无话可说了。是谁先提出要用清人的方式抢BOSS的？现在自己团灭，还有脸跑公会来哭诉。 　　和傻逼骂战是无解的，她决定放弃。 　　 　　“#￥%@*%” 　　不河蟹的短信铃声又响了，苏离说：“我会给你烧纸的。” 　　与此同时，在寝室里写小说并发出邪恶笑声的李珊接到顾思陌的电话。顾大教授在那头说：“开门。” 　　“什么？”李珊显然不在状态中。 　　“我在你们寝室门口。” 　　“……” 　　 作者有话要说：五更……就是在五更天的时候更文，啊哈哈哈哈哈 看在我半夜码字的份上，就不要霸王我了吧，不然我会化作一缕怨念在你们睡觉的时候飘来飘去的：留言~~~~留言~~~~姑娘们~~~~~你们~~~~~为什么~~~~~不~~~~~~留言~~~~~~~快留言~~~~~不留言~~~~~我就天天来找你~~~~~来找你~~~~找你~~~~~你~~~~~~~~~ 【Part 5向她告白】 　　“顾老师，你不能冲动啊，这这这，我们这里是女生宿舍啊……不不不，我没有不让您进来的意思，我们寝室一个月没打扫了，那叫一个脏啊乱啊差啊，会闪瞎您的眼的……”李珊可算明白为什么一提起顾思陌小乔就反应过度了。 　　她一边故意放大声音说话，一边狂给小乔使眼色。小乔关了游戏，急得在房间里乱转，“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怎么办，我是不是该跳窗户逃跑？” 　　不就是旷了一节课吗，她设想了一万种可能，也没想到他会上门来抓人啊！ 　　还有宿管阿姨，把男人放进女生宿舍，你对得起党和人民么！ 　　 　　“……什么？开门？开，开，我马上就开，您等等，等一下就好……呃……两万字论文什么的……问题是，顾老师我这学期没你的课啊……” 　　 　　“我……我来大姨妈了，我病了，我起不来！”介于她们寝室在五楼，跳楼的风险系数太高，小乔扯下外套，蹭蹭地爬床上去了。 　　这种时候，能装死绝对不诈尸！ 　　 　　“顾老师好！”拉开门，李珊一个躬都快鞠到地底下去了。 　　顾思陌的目光扫过地上漂浮（？）着的方便面塑料袋，椅子上悬挂的粉红色内衣，以及桌上堆积如山的同人漫画，想说的话在嗓子眼堵住。 　　半晌，他问：“小乔呢？” 　　李珊仰头往床铺上看，“她肚子不舒服，睡了……” 　　顾思陌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白色的床帐高高地挂着，起了球的睡衣从床沿上耷拉下来，皱巴巴的被子中间，一个人形物体缩成一团…… 　　“老师，您慢慢查寝，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丢下这句话，李珊遁走了。 　　 　　把地上的杂物踢开，顾思陌走到小乔床前问：“真的病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小乔听得真真切切，她默默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方池吗？在干什么？……有空？那你晚点回家，一会我带小乔去你诊所，她身体不舒服，你给她看看……” 　　 　　“我不去！”小乔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女生的病他看不好！” 　　顾思陌面色一僵，问：“热水在哪里？” 　　“……我不渴。” 　　“我去买红糖。” 　　“……” 　　 　　看着顾思陌一脸认真的表情，小乔没来由地想笑。这人杀到她宿舍来抓人，不会只是想泡红糖水给她喝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她垂下头来说：“我不想补课。” 　　……不想补课？消化了一下她的意思，他不由地松了口气。“起来换衣服，把头发梳整齐，不许化乱七八糟的妆。给你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可是……” 　　他打断她：“不是补课。” 　　装病逃课的账以后再算，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眼前这关混过去。 　　 　　十分钟以后，小乔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出现在寝室楼下。 　　在宿管阿姨和众女生惊诧的目光下，她拉开了顾思陌的车门。顾思陌瞄见她身上穿的东西，脸瞬间就变黑了，“你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衣服？”扯了扯她裙子上拖得老长的黑纱，“这什么？非主流？” 　　“这是今年流行的蕾丝裙啊，哪里非主流了？”小乔纳闷。 　　“不伦不类。” 　　“……” 　　 　　顾思陌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的商场，他领着满头雾水的小乔逛了一圈少女馆，最后，在小熊专柜门口停下来。 　　“进去换一身正常人穿的衣服。” 　　“为什么？”小乔的眼睛睁得老大。 　　“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 　　她还想再问什么，却被笑容满面的导购员拉到一边，“小姑娘皮肤白，这件粉格子的外套正适合你，再配一件百褶裙，可爱又有气质！试试吧，刚刚上架的新款。” 　　完全没感觉的小乔被推进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从不良少女变成了英伦风学生。几个导购员赞不绝口，甚至趁着顾思陌去付账，直称赞她男朋友长得帅。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小乔惊住了——他该不会是要带我去相亲吧？ 　　除了相亲，还有什么需要穿着正式的？酒会？面试？ 　　她风中凌乱地站在镜子面前，觉得他今天的行为简直就是反常到了极点。 　　 　　不知道小乔在乱想些什么，顾思陌把她换下来的衣服塞进纸袋，一路拖着她来到商场七楼的西餐厅。 　　“塞纳河？我不喜欢吃法国菜……” 　　法国……法国！想起来谁最爱吃法国菜，小乔转身就想走。 　　可是，已经晚了。 　　 　　“小乔。”女人甜腻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竟然像是撒娇。 　　望着白筱女士年过四十却依旧美丽如昔的脸，小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地语调问顾思陌：“我可不可以回学校吃鱼香肉丝饭？” 　　“可以。”顾思陌按住她的肩膀，“等你吃完法国大餐以后。” 　　“……我现在就要吃。” 　　“你给我站好。” 　　“我要回去。” 　　“她是你妈妈。” 　　“……” 　　白筱伸手去摸小乔的头，“小乔，陪妈妈一起吃顿饭好吗？妈妈好不容易来一次B市，是专程来看你的。” 　　小乔不动声色地避开，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举着桌上的菜单对服务生说：“鲍鱼，鱼翅，熊掌，燕窝，穿山甲，果子狸，什么贵来什么，对了，XO还是人头马的，但凡年代久远的酒，一样开一瓶……” 　　“三份牛排套餐，七成熟。”顾思陌夺过菜单，“买单的人是我。” 　　 　　小乔气鼓鼓地喝着泡沫红茶，不搭理白筱热切的目光。 　　白筱放下餐具，慈爱地看着她，“小乔，妈妈过几天就要去巴黎了，我和你萧叔叔商量了一下，打算把你也一起带去，你看——” 　　“你要走？”小乔讶异地抬起头。 　　“嗯，我想带你一起去。” 　　苦涩的茶水咽进肚子里，小乔默然地看了顾思陌一眼：你们商量好的？ 　　明亮的眼睛泛着水光，像小动物一样，惴惴不安，却又带着淡淡的嘲讽。顾思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白筱微笑：“女孩子学法律很辛苦，况且国内的环境也不好。把你留在这里总是麻烦顾老师，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您能不这么搞笑吗？看你那诚恳的表情，演的跟真的似的。 　　小乔再也忍不住，嘴角浮现出森冷的笑意。 　　你说，正常的一妈妈，会在孩子她爸出事后，毫不犹豫地收拾行李远走高飞，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冬天冰冷的大街上么？ 　　还心里过意不去呢，有人愿捡你的烂摊子，偷笑吧你。 　　 　　白筱絮絮叨叨地说着出国留学的好处，小乔把她的话当娱乐新闻听，也不回话，光顾着啃牛排。 　　扫完了盘子里的东西，她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望着小乔匆忙离去的背影，白筱笑：“她回去了。” 　　顾思陌说：“你让我把她叫出来吃饭，没和我说出国的事。” 　　白筱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厚厚的一叠东西，她递到顾思陌面前，笑着说：“……帮我说点好话吧，当妈的不容易，不是吗？” 　　顾思陌打开信封看了一眼，他神色一闪，终究是没有对她说不。 　　*** 　　晚上九点，顾思陌带着信封回家。 　　昏暗的书房里，电脑屏幕发着荧荧的蓝光，洛回风人已经走了，咖啡杯却依旧放在鼠标垫上。顾思陌弯腰捡起地上被揉得皱巴巴的纸，他瞄了一眼上面的字，眼睛里冒出绿油油的光…… 　　 　　登录《仙幻OL》，顾思陌去商城扫了一组特大字号的传声符，全部磕掉，开始刷屏。 　　 　　【公聊】破晓：游 　　【公聊】破晓：龙 　　【公聊】破晓：惊 　　【公聊】破晓：鸿 　　【公聊】破晓： ， 　　【公聊】破晓：滚 　　【公聊】破晓：到 　　【公聊】破晓：血 　　【公聊】破晓：池 　　【公聊】破晓：来 　　【公聊】破晓：领 　　【公聊】破晓：死 　　 　　撕我教案，你撕我的教案！ 　　 　　从来不在公聊里刷屏的破晓爆发了，一时间，普通玩家、官方记者、游戏商人、职业骗子、贴外挂的、宣传爱情动作片的……甚至GM（游戏管理者），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事来，目不转睛地瞪着屏幕左下方闪着血花的大字。 　　你可以想象，在一片收购材料求组副本的白色小字中，十二个（包括标点符号）火柴盒大小的血红字体一个一个蹦出来是个什么效果。 　　连不明所以的群众们都吓到了，别说正在铁匠大叔那里强化武器的当事人了。 　　强化用的宝玉还没放够，洛回风手一抖，点了确认，顿时，强化失败，五个价值两百金的宝玉瞬间进了铁匠大叔的口袋，更操蛋的是，铁匠大叔阴笑着通知他：“强化失败，材料消失，武器没收！” 　　卧~~~槽~~~啊~~~~~~~~仙族唯一一把传说级别的狂战武器裂天戟，就这样，强化爆掉了！ 　　 　　洛回风颤抖着扫了一组和顾思陌一摸一样的传声符…… 　　 　　【公聊】游龙惊鸿：吼 　　【公聊】游龙惊鸿：你 　　【公聊】游龙惊鸿：妹 　　【公聊】游龙惊鸿：吼 　　【公聊】游龙惊鸿：老 　　【公聊】游龙惊鸿：子 　　【公聊】游龙惊鸿：+14 　　【公聊】游龙惊鸿：裂 　　【公聊】游龙惊鸿：魂 　　【公聊】游龙惊鸿：戟 　　【公聊】游龙惊鸿：爆 　　【公聊】游龙惊鸿：了 　　 　　顾思陌送了他一串省略号。 　　【私聊】游龙惊鸿：我不就借用了一下你的号，欺负了一下上官小乔吗，你用得着这么狠害我武器都爆了么…… 　　【私聊】破晓：你用我的号杀她？ 　　【私聊】游龙惊鸿：╮(╯_╰)╭没，我怎么敢损害你破晓大神的形象。 　　【私聊】游龙惊鸿：我用你的号和她告白了而已。 　　【私聊】破晓：…… 　　【私聊】游龙惊鸿：她已经答应做你老婆了。 　　【私聊】破晓：…… 　　【私聊】游龙惊鸿：真的，她们公会的小妞还为这个吃醋，她是宁可退会也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啊…… 　　【私聊】游龙惊鸿：好了，你慢慢纠结吧，我写辩词去了，白白。 　　 　　胡说八道完毕，洛回风速度下线。顾思陌打开好友面板，里面赫然有亮着头像的上官小乔……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了好久啊吐血，现实生活无能星人。。。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在鄙人埋头苦干的时候，某些邪恶地提醒我DN今天开新章送洗脚水的坏人，让我们深重地鄙视吧。 校长 19:07:41 今天DN开新章了 校长 19:07:45 还送洗脚水 路过而已 19:07:56 去……shi…… 路过而已 19:09:31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九点钟上线领下洗脚水吧=v= 校长 19:11:16 估计你领着领着领到pk场去了￢v￢ 路过而已 19:11:35 诽谤！！！ ======================== 渊受 说: (21:17:19) 乃真的在码字。。啊 路过而已 说: (21:17:36) 艹 路过而已 说: (21:17:38) 当然 路过而已 说: (21:18:11) 我说，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渊受 说: (21:18:14) 真的不上来看看﹁_﹁ ======================== 这些人连表情都如出一辙我情何以堪！ 勾引我玩游戏，小心号被盗！ 不留评的人，小心号被盗！ 【Part 6爱死你了】 　　小乔上线的时候，公会频道里一片寂静。 　　按理说，晚上八九点正是人多热闹的当口，叶辰那帮不抬杠会死星人就算在打副本，也会时不时出来说说冷笑话调调情，可今天，大家就像集体被禁言了一样，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查看公会面板，却看见系统提示上说：您暂时还没有加入任何公会。 　　…… 　　 　　穿越了？ 　　上错号了？ 　　服务器崩坏了？ 　　不然，这才出去几个小时啊，那些人就一致同意把她逐出公会了？！她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公会栏，有些反应不过来。 　　 　　【私聊】叶辰：来京城杂货店，我把你加回来。 　　【私聊】上官小乔：……超过一半的人投票把我弄出公会了？ 　　【私聊】叶辰：不是，我把你T出去的。 　　【私聊】叶辰：本来我是想先平息下霜儿的怨气，让她先冷静冷静，没想到刚把你T出去，她就带人谋反了。 　　【私聊】上官小乔：不是吧？ 　　 　　这个游戏的策反系统是最近才开的，公会成员如果对会长不满意，可以发起“谋反”。超过五个人参加谋反，会长就必须接受谋反者的挑战。谋反的期限是三天，三天时间内，会长每天的在线时间必须超过四小时，在野外地图的时间必须超过一小时，如果谋反者成功地杀死会长两次，系统会判定谋反成功，会长下台。 　　小乔离开的那段时间，白露为霜、红泪、皇都柳絮飘香、无法无天、客官你真帅这五个平日里走的比较近的人联手发动了谋反，趁着叶辰在汉水古渡练采集技能，对他使用了强制PK道具。 　　幸亏和他一起练采集的狐仙大人及时拖住了火力，叶辰才得已逃脱，没有死第二次。 　　若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那五个人找外面的帮手组团来杀人，叶辰肯定凶多吉少。 　　 　　没想到白露为霜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小乔安慰他说：“没关系，每天上线四小时而已，他们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上线，你随便挑个时间，他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等在那里的。” 　　“白天我要工作，只有晚上才能上。” 　　翘课的惯犯斩钉截铁地说：“请假！” 　　“……让我下台吧。” 　　 　　加回了公会，公会频道里的聊天信息刷的飞快。除了看不到会聊的谋反五人组，在线的都在商量怎么保护叶辰不被人杀。 　　【会聊】手指微蓝：白露为霜那个烂操作，他们肯定会花钱找高手来的。 　　【会聊】极品美受：我们只能一直跟着老大，采用人海战术了。他们请高手，我们也可以找外援。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想不通啊，阿叶不过帮小乔说了几句话，就遭到谋反，那些人到底想干吗？ 　　【会聊】yy水月：蓄谋已久，借机生事，想抢了公会自己做老大，绝对的！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我觉得是因爱生恨…… 　　【会聊】上官小乔：得不到你，就毁掉你！ 　　【会聊】叶辰：不要跑题啊喂！我现在可是国宝级人物，不想我死就赶紧想办法。 　　【会聊】手指微蓝：我在想，我们之中会不会有奸细啊？万一想谋反的人不止五个怎么办？ 　　【会聊】叶辰：蓝蓝我好崇拜你，这都被你想到了，你就是那个奸细吧哈哈哈哈…… 　　【会聊】手指微蓝：是啊我就是那个奸细，我早就想你倒台了，有你这种万年总受做会长真丢脸啊>o<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蓝蓝，咱能不说实话么？ 　　【会聊】叶辰：╭∩╮（︶︿︶）╭∩╮ 　　【会聊】狐仙大人：如果要打架，我们得去魔族的高手排行榜上找人来，不然顶不住的。 　　【会聊】上官小乔：是说，白露为霜的老公不灭战神是轩辕世家的战争长老，到时候轩辕世家一定会来帮她的…… 　　【会聊】yy水月：草，轩辕世家！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草什么，咱们有更坚强的外援，小乔不是和破晓熟吗？有破晓大神在，怕轩辕世家？ 　　【会聊】手指微蓝：！！！！！！！！！！！！！！！！！！！！！！！！！！！！！！！！ 　　【会聊】yy水月：真的？！ 　　【会聊】手指微蓝：我错过什么精彩的地方了，小乔认识破晓？！ 　　 　　小乔才想说你们不要造谣生事，公共频道里就跳出十二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看到刷屏人的名字，她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凌乱哪，破晓大神你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形象地刷屏！ 　　刷屏也就算了，居然是叫人家去领死！ 　　哦漏，我看到了什么，游龙惊鸿！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牛逼的！不愧是魔族第一高手！ 　　【会聊】叶辰：他杀游龙惊鸿干吗？ 　　【会聊】手指微蓝：不会是为了小乔吧？哦天哪！太有型了！ 　　【会聊】上官小乔：蓝蓝，你联想能力太强了…… 　　【会聊】yy水月：见大神见大神见大神见大神见大神见大神见大神我要见大神！ 　　【会聊】狐仙大人：小乔，速度把你家破晓拉过来给大家瞻仰，听说他下午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帮你收拾了白露为霜，是不是真的？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团灭！是团灭！破晓把人家杀团灭了！ 　　【会聊】上官小乔：。。。。。。。。。。 　　 　　他是杀了白露为霜不错，但那是因为白露为霜出言不逊吧。至于团灭，和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敢抢大神的怪，团灭一点也不稀奇。 　　想起下午的不辞而别，小乔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是一片好意带自己升级，连个招呼都不打，未免太不礼貌。 　　要不，密一下破晓？ 　　和他解释临时下线的事，再问问他愿不愿意帮公会这个忙，说不定人家大神心情好，就同意了呢？ 　　 　　“大神，今天下午老师临时查寝，我不得不把游戏给关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小乔刚想敲下回车键，私聊窗口就跳出了一句话。 　　 　　【私聊】破晓：今天下午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当真。 　　 　　“……” 　　神的语言，谁来翻译一下？ 　　 　　——难道说，她走了以后，破晓被皇天狂兵团的人追杀了？因为带她升级？那么，一个字也不要当真，意思是以后再也不要带她升级了？ 　　——不对啊，他要是怕皇天，就不会在公频里那样刷游龙惊鸿了。 　　 　　百思不得其解，小乔决定跳过破晓的话。 　　【私聊】上官小乔：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这是什么鬼话？顾思陌皱起了眉头。 　　他告诉她，下午的告白不是真的，她居然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今天下午上线的人不是我，我朋友爱开玩笑，他对你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顾思陌还没把“心上”打完，私聊框又跳字了。 　　 　　【私聊】上官小乔：因为今天下午的事，那个白露为霜想赶我出公会，我们会长没有答应，她一怒之下谋反了。 　　【私聊】上官小乔：虽然我不在乎被T，但是我不想大家失去公会。 　　【私聊】上官小乔：会长已经被杀了一次，再有一次，公会就完蛋了，我们公会的人都不怎么会PK，大家急得要命。 　　【私聊】上官小乔：想来想去，只有来找你了。 　　【私聊】上官小乔：大神你怎么不说话？ 　　 　　公会……小妞……吃醋……退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洛回风的话在眼前闪过，顾思陌脸上的黑线刷刷地往外冒：那为老不尊的混蛋，到底用他的号和上官小乔说了什么，害得人家连公会都要散了？！ 　　 　　【私聊】破晓：你们现在在哪里？ 　　【私聊】上官小乔：京城杂货铺。 　　【私聊】破晓：我去看看你们的职业配置。 　　 　　对着屏幕再三确认，终于肯定破晓的意思是愿意帮忙，小乔激动地敲了一个“爱死你了”的表情过去。 　　“……= =” 　　顾思陌深深地觉得，他想掐死洛回风。 　　 　　当然，等他来到京城杂货铺后，他最想掐死的人，变成了惜缘那堆把他当傻逼围观的男男女女。 　　“哇，破晓！” 　　“别动！大神你站着别动，我截个图，一下，一下就好！” 　　“哦哦哦，好帅好帅，破晓大人，摆个战斗的POSE吧，吹笛子的POSE也行！” 　　“嗷~~~人家也要大神带升级~~~~人家也要大神带摸莲妹~~~~~人家也要大神帮杀人~~~~~~人家也要大神当召唤兽~~~~~~我不依我不依啦~~~~~~” 　　“滚一边去，老大你越来越猥琐了，敢和小乔MM抢男人，还真当自己是绝世小受？” 　　“破晓大人，要对我们家小乔好啊，她活到现在还不会搓快捷键以外的技能，单刷副本必然迷路，升级的时候不知道是她在打怪还是怪在打她，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她的！” 　　“哦，所谓丫鬟遇到王爷，小白遇到总裁，LOLI遇到怪叔叔……” 　　 　　【私聊】破晓：明天晚上我在，有事直接组。 　　拒绝和这群白痴交流，扔了一句私聊给上官小乔，顾思陌直接下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帝说，每一个不留评的读者，上辈子都是被人打断翅膀的天使，我不介意再打断一次！ 【Part 7对不起，来晚了】 　　星期一一整天都没有课，小乔在床上哼唧到中午十一点，终于败给了学校的毁人不倦的广播台。 　　“神曲……”她嘀咕一声，收拾东西，上律所干活去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凤凰律师事务所满室飘香，极具小资本主义色彩的红烧牛肉面味迎面扑来，苏离挥舞着国庆节留下来的小红旗，热烈地欢迎小乔活着回到组织的怀抱中。 　　“英雄啊，伟哉！” 　　苏离拉着小乔，对正在吃泡面的洛回风和沈遇说，“Look！第一个放BOSS鸽子并且活着的人！” 　　洛回风欣慰地说：“小乔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就只当我是软柿子，我的法理学你一学期就上了两次，没想到你是一视同仁的，顾大教授开小灶你也不去，有种，有种！” 　　小乔尴尬地咳了两声，问：“那什么，BOSS他人呢？” 　　 　　沈遇指了指楼上：“看材料、找灵感，已经魔化了，没事千万别招惹他。” 　　“他没吃饭？” 　　苏离说：“江城科技……就是那个和病毒大王陆萧有关的案子，因为牵扯到国外的涉黑团伙，别的律师避之不及，唯有我们BOSS当仁不让，一定要接。今早才把材料搞到手，你说他顾的上吃饭吗？” 　　小乔说：“我出去买点吧，正好，我也没吃。” 　　洛回风含着泡面不是滋味地说：“小乔，好歹我当年也是认真追过你的，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贤惠呢？” 　　“……信不信我叫顾老师下来打你？” 　　小乔抓起书包往他脸上一丢，转身买饭去了。 　　 　　“她砸我……”洛回风捂着脸痛叫。 　　苏离冷笑：“砸得好，让你见人就追，砸死你！” 　　沈遇被面汤呛到了，“离离，你该不会也被他追过吧？” 　　“我倒是想，要不是离离早就心有所属了……” 　　话还没说完，苏离一水果刀插，进苹果里，“他敢！老娘切了他！” 　　“……” 　　 　　小乔把饭送上楼的时候，顾思陌正在办公室里点烟。 　　他无声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刚点燃不久的烟，细长的眼睛里冷光流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乔望着满垃圾篓的废纸，欲言又止。 　　顾思陌不喜欢抽烟，这一点，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了解。但是，人一旦面对难以承受的压力，往往会做一些不喜欢的事，用来麻痹自己。 　　见他明明很抗拒，还是要这样自虐，小乔打开盒饭递到他面前，“如果真的很棘手，可以推掉不接的。” 　　顾思陌淡淡一笑，他掐掉烟，看着她说：“案情本身很简单，陆萧攻击江城科技的服务器，证据确凿，看似没有周旋的余地，实际上相关的立法并不完善，灰色地带……怎么给陆萧辩护，全靠一张嘴。但是，陆萧的仇家太多，看不见的势力在插手，它会阻止我接触证人，阻止我寻找证据，甚至，阻止我出庭。” 　　有的时候，阻碍来自四面八方，想要打赢一场官司，一份声情并茂的辩词是远远不够的。他在想，他应该怎么应对不可预测的突发事件。 　　 　　知道他不会轻易罢手，小乔也不再劝了。 　　正想叫他先吃饭，尖锐的警报器声响起，随即，楼下传来了洛回风的怒吼：“哪个王八蛋，偷车偷到法院门口来了！靠，老子的后视镜被人卸了！” 　　顾思陌起身推开窗户，一群染着金色头发的小混混从楼底下跑过，与此同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小乔按下免提接听，“你好，凤凰律师事务所，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X，XX，XXX，XXXXX！” 　　对方不知说着哪一国的语言，她一个字也没听懂。 　　所幸的是，顾思陌似乎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他冷冷地说：“下次威胁的人时候找个专业翻译，不是每个人都会法语。” 　　“操！”对方骂了一句中文，把电话给挂了。 　　小乔哭笑不得地问：“这就是所谓的看不见的势力？” 　　怎么这么幼稚啊？ 　　 　　可就是这么幼稚的方法，把洛回风给气坏了，他那骚包的车型，零件本来就不好配，重新把后视镜弄好，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这期间不能用车，简直要了他的命。 　　“猪！卸他爸的后视镜，他怎么不往门上插水果刀！”他咬牙切齿地掀桌，“水果刀好歹还可以拿来削苹果，搞老子的车算个什么东西，有种出来单练！”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14武器爆掉不说，连车都被人搞残废了！ 　　“您老稍安勿躁，那帮人估计是想动顾老师的车，一不小心搞错了……”沈遇无比同情地安慰他。 　　洛回风默默地扭头，恰好对上了顾思陌面无表情的脸，想到昨晚屏幕上那十二个血红的大字，他夹起尾巴缩到角落里去了。 　　 　　因为顾思陌约了江城科技的人谈案子，洛回风只好留下来带小朋友。 　　“理清思路，答案其实很简单，首先，甲乙签订的合同是无效合同，丙丁不该承担相关责任，根据《物权法》第二百零二条……我说离离，能不在我讲题目的时候玩手机吗？还有小乔，淘宝网上会卖考试答案吗？” 　　“哎哟我的本命啊，他终于出柜了……” 　　“XX坊要是全场免邮就好了，好想试试它家的香辣鸭舌……” 　　“邮费多少？好久没吃鸭舌了，我也想买！” 　　…… 　　好吧，你们赢了…… 　　扔掉习题书，洛回风宣布自由活动。 　　他决定了，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屠、城、泄、愤！ 　　 　　******************************* 　　早早地吃过了晚饭，小乔迫不及待地打开游戏。 　　公聊里，皇天狂兵团的人正在高价收购高级宝玉，卖的人趋之若鹜，传说游龙惊鸿的裂魂戟爆掉后，仙界的天宫副本里又出了一把属性更好的战皇枪，游龙惊鸿二话不说把它买了下来，打算一口气敲到+15。 　　要知道，风之国度是《仙幻OL》最火爆的服务器，由于人多需求大，宝玉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能把装备敲到+10以上的都是土豪，+15……想想那可怕的爆率，平民玩家纷纷表示：脑残才这么干。 　　小乔正要嘲笑游龙惊鸿两句，就看到那天和她抢建城令的女药师上了电视…… 　　 　　【公聊】风凝雪舞：谢谢大家的支持，宝玉已经收购完毕，全服第一把+15武器将在今晚诞生，仙族的朋友们，请为我家哥哥送上祝福^_^ 　　【公聊】风凝雪舞：同时，提醒各位魔狗，你们的死期快到了^_^ 　　【公聊】风凝雪舞：为了庆祝哥哥武器+15，皇天将会去魔界举行屠狗活动，怕掉功勋的狗们一定要躲好哦^_^ 　　【公聊】风凝雪舞：好了，公告就到这里，祝大家游戏愉快^_^ 　　【公聊】游龙惊鸿：谢谢妹妹，么！ 　　…… 　　 　　不同阵营的人掐架是家常便饭，魔族的人也经常骂仙族的人是“天狗”，双方的人经常组团去对方的地盘“屠狗”，所以，当皇天宣布要入侵魔界时，魔族的大公会纷纷召开临时会议，讨论着等会应该怎么进行反屠。 　　大规模的屠杀与反屠杀对惜缘公会来说是相当不利的，满地图都是人，系统一延迟，有的玩家会显示不出来，如果白露为霜他们利用这一点，用“天眼符（追杀仇家的道具）”飞到叶辰身边，谁也发现不了。 　　 　　【会聊】上官小乔：老大在不，一会出城的时候找个人少的地方啊，万一卡了就杯具了。 　　【会聊】yy水月：小乔你终于来了，破晓大神呢，先把他加进公会吧，等下大家集体听他的指挥。 　　【会聊】绝世美受：老大没上线，他说了六点钟会上的，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会聊】上官小乔：***，叶辰那死人还没来？ 　　【会聊】上官小乔：我去问问破晓…… 　　【会聊】狐仙大人：你们谁有阿叶的电话？他必须保持四个小时的在线时间，八点钟还不来的话，一万个破晓都救不回来了。 　　【会聊】手指微蓝：真是急死人了，就算路上堵车，这个点也应该到了吧！ 　　 　　小乔去翻好友面板，却发现破晓的头像是暗着的，“天呐，大神，我所有的宝都押在你身上了，连离离都没叫，你给我玩失踪？”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死死地盯着好友栏，然而，不论是叶辰猪还是破晓大神，两个人仿佛约好了一起私奔一样，七点四十了还不见人影。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我快哭了，真的。 　　【会聊】公子小白：我已经哭了，两天没玩游戏，一回来就遇到这破事！ 　　【会聊】上官小乔：5555555555小白我对不起你…… 　　【会聊】狐仙大人：大姐你就别对不起了，破晓晚点来没关系，阿叶再不来我们就真的玩完了，我现在只想把姓叶的碎尸万段！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我日了，轩辕世家的会长刚刚密我，说我们公会他们要定了。 　　【会聊】上官小乔：……他要吞我们公会？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你个傻女不会真的以为白露为霜谋反是因为你吧？ 　　【会聊】yy水月：我早就说白露为霜蓄谋已久，借机生事，说到底她从头到尾都是轩辕的人，她老公在轩辕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 　　【会聊】剑剑剑：哭死，我们公会的仓库刚刚扩张过……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麻痹，我在想，重新弄个公会要花多少钱，这个谋反系统太恶心了，老子想去骂GM。 　　【会聊】公子小白：七点五十了。 　　 　　七点五十了，不能再等了。 　　小乔登录QQ查找她和叶辰的聊天记录，第一百五十页，叶辰说他出差上不了游戏，要她代领系统每天发放的“会长福利”，他把账号密码给了她。 　　双开游戏，她迅速输入叶辰的账号密码。 　　 　　七点五十八分，惜缘公会的会员看到叶辰的头像亮了起来。 　　 　　【会聊】公子小白：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神马！传说中的灵魂附体！ 　　【会聊】手指微蓝：老大，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会聊】叶辰：= = 　　【会聊】yy水月：我还以为你穿越了呢！ 　　【会聊】叶辰：对不起各位，帝都一天到晚都堵车，今天特别严重…… 　　【会聊】狐仙大人：集合集合！京城杂货铺，点兵啦，来了的有肉吃！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没买药的赶紧买药，没修装备的赶紧修装备，四人一组我们是完美的4P小分队！ 　　【会聊】绝世美受：晕了，我们队怎么是四个奶妈，来个壮士啊喂……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没有人在意叶辰为什么晚到，今天晚上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只要惜缘还没有解散，天大的事，也等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八点三十，上官小乔的好友栏里，依旧显示破晓离线。 　　小乔安慰自己，或许九点他就来了，然后，她切换到叶辰的号上，继续和公会的人聊天。这个时候，洛回风正在和素有“万碎爷”之称的铁匠大叔做殊死搏斗。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1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2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3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4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强化【仙器-战皇枪】失败，等级降为12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3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强化【仙器-战皇枪】失败，等级降为12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强化【仙器-战皇枪】失败，等级降为11级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2级 　　…… 　　 　　一遍一遍地上电视，一遍一遍地失败，但因为使用了价格不菲的“幸运符”，大大地降低了武器碎掉的概率，战皇枪依旧□地在11~14之间徘徊。 　　“万碎爷，要给力啊，碎碎平安，拜托你让它碎了吧……”小乔在心里默默祈祷。 　　 　　【系统】玩家【游龙惊鸿】成功地将【仙器-战皇枪】强化至15级，已达到目前可强化的最高等级 　　 　　“神啊，瞎了你的狗眼！”她的脸摔到了键盘上。 　　九点整，皇天狂兵团及其四个分会共计六百八十人，蝗虫一般地涌向魔界，在外勘察地形的狐仙大人不幸和他们撞了个正着，壮烈牺牲。 　　【会聊】狐仙大人：我回复活点了，皇天的人太疯狂了，出来就是死。 　　【会聊】叶辰：怎么办？我总要出去一个小时的，不然算谋反成功。 　　【会聊】手指微蓝：等吧，等他们杀够了再说。 　　【会聊】绝世美受：其实我们可以去人间，昆仑山怎么样？ 　　【会聊】别哭奶妈喂你：别，我刚从公共地图回来，仙族的其他公会在守传送点呢，过去一个挂一个。 　　【会聊】公子小白：烦死了，咱们是不是和皇天八字犯冲啊，挑这个时候发疯…… 　　 　　疯狂的狩猎一直持续到了十点，魔族的玩家把游龙惊鸿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皇天的普通玩家才陆续下线休息。 　　然而，以游龙为首的精英团，也就是皇天的主会，仍然在魔界的各个角落扫荡。 　　 　　“没办法了，被杀也得出去，只要不死在那五个人手上，复活了换个地方呆就是。” 　　“来幽冥岛吧，他们刚杀完这边……” 　　“TMD，明天我就钻到仙界去，见一个偷袭一个，气死我了！” 　　“老大，快飞我，晚了时间来不及。” 　　 　　再也不指望破晓会从天而降，小乔心灰意冷地把上官小乔丢在京城，开了叶辰的号飞去幽冥岛。 　　叶辰的队里有两个药师，一个盾战士，她刚飞到，药师就给她把状态重新补了一遍，狐仙大人不忘在一旁提醒：“两个奶妈随时注意阿叶的血条，引到怪了盾战要负责拉仇恨，法师和弓箭手辛苦点，使劲按技能不要停，万一白露为霜他们来了，地图没显示，还可以用这个办法打掉不少血……” 　　“我的妈呀，太背了，轩辕世家！” 　　“反贼就在附近，老大快回城！” 　　“阿叶，我在莲华沼泽，飞我！” 　　“莲花沼泽集合！” 　　 　　可是，在莲花沼泽站了还不到十分钟，叶辰的身边就显示有红点。小乔迅速按下回城技能，却还是晚了一步。 　　有人使用强制PK道具。 　　回城失败。 　　红点显示出来，正是五个谋反者当中的一员，客官你真帅。 　　小乔冷笑：“他们果然买了天眼符。” 　　 　　客官你真帅是个诅咒师，单体攻击所有职业最高，但却是血薄的近战法师，他轰掉叶辰一半血之后，被惜缘的战士们一拥而上干掉了。 　　这时，不远处白露为霜的“束缚之箭”飞了过来，被束缚的玩家五秒钟不能移动。 　　轩辕世家的打手们赶到了。 　　 　　“老大快撤！” 　　美女的绣花鞋带着近战职业往上压，侥幸躲过束缚之箭的小乔一边给叶辰喂血，一边往药师身边退。 　　补够了血，她吃了一个加速卷轴，朝莲花沼泽深处奔去。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潜能被完全激发，往日里打个小怪都失误频频的小乔，操作着叶辰的号，竟然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她避开了后方的“追踪箭”，从沼泽的一头跳到了另一头，然后——然后她就玛丽隔壁了。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皇天精英团！！！！！！！！！！！ 　　玛丽在隔壁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可是，前边那个浑身金光闪闪的混蛋，不是游龙惊鸿是谁？！ 　　 　　前狼后虎，这情形，别说是小乔，就算叶辰本人在，他都会郁闷哭的。 　　她含泪按F1寻求队友支援…… 　　 　　再吃加速卷轴，再往回跑。 　　+15战皇枪她拼不过，白露为霜的一箭穿心她输不起，唯一的办法就是跑到怪堆里去，引怪杀敌，如果走位够风骚，说不定能开出一条血路。 　　为了堵住两边的追杀，惜缘公会的近战职业都挂得差不多了。尸体躺了一地，小乔却没有时间回头去看。 　　她背负着整个公会的存亡，身后，是一群因为走位太烂而引到的小怪…… 　　 　　马拉松一般的赛跑不知持续了多久，再向前跑一段，就可以抵达京城。 　　奇迹般地从沼泽里活着跑出来，叶辰的号只剩一丝血皮，小乔想要再接再厉，却发现加速卷轴用完了。 　　皇天的仙箭扔了一个束缚之箭，她双击方向键+Sift，悲催的是，时机没有掌握好，“飞空闪避”，这个技能她没能搓出来。 　　完了……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这个念头，包括追了她一路的洛回风。 　　小乔闭上眼，不想再看。 　　 　　耳机里，魔族独有的战斗音乐悠然奏起，法师低沉的唱咒声由远至近，宛如有风刮过，熟悉的感觉传达四肢百骸…… 　　召唤师，是召唤师的声音。 　　 　　“召唤冰火风雷，掌控自然元素，御敌千里之外，杀人谈笑之间……”小乔的脑海里浮现出召唤师的宣传视频，再睁眼时，四周一片地狱火海。 　　 　　破晓，是破晓来了。 　　在她中了红泪的“附骨之毒”之后，他出现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公会的药师已经死绝，破晓大神不会治愈。 　　毒药在身上扩散开来，血一点一点地少下去，补血的速度赶不下掉血的速度，小乔绝望地看着叶辰的血慢慢地被抽干。 　　 　　破晓说：“对不起，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不该手贱上游戏的，刚进天启副本的第一个图，“嘟——！”蓝屏。 然后……然后我就修电脑去了。 6000字大章弥补我的罪，你们忍心霸王一个刚进副本就蓝屏的悲催作者咩？星星眼~ 【Part 8洞房任务？！！！】 　　对不起，来晚了。 　　破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小乔的眼前一片灰暗。 　　玩了这么长时间的《仙幻OL》，她第一次觉得死亡的颜色是如此的可怕，即使重新站起来，她的眼里也只有那一瞬间的黑白。 　　——死了就是死了，那一层血皮就是惜缘公会的生命，破晓的复活书丢得再快，也不能让系统把谋反成功的公告吃回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会长的位置落到了红泪手里，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白露为霜密语过来说：“对不住了叶老大，谁让上官小乔把建城令捐给了惜缘呢，之前我老公问她要了几次她都不卖，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把城建起来……” 　　“……” 　　纠结来纠结去，竟然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建城令。 　　早知道卖给皇天狂兵团好了，狠狠地宰游龙惊鸿那个RMB战士一顿，宰来的钱可以用来升级公会仓库。 　　小乔漠然地没有回应白露为霜。 　　叶辰被红泪T出了公会。 　　前一刻身上还挂着公会会徽的众人，忽然变成了丧家之犬。 　　 　　有人在公共频道里喊：“京城门口快来人啊，破晓带队反屠啦！” 　　先前被皇天狂兵团逼退的魔族玩家看到破晓的名字，纷纷出城支援，仙魔两族的玩家很快在城门口展开了激烈的团战。 　　晚上十一点，魔族的地图前所未有的热闹，本想深入地了解谋反事件的官方记者删掉了和惜缘相关的稿子，转而在破晓和游龙惊鸿之间架起了摄像机。 　　比起公会之间的闹剧，大家显然更关注两大阵营的正面交锋，而破晓和游龙惊鸿，一个代表技术，一个代表RMB，这场对决才是最精彩、最残酷的。 　　 　　隔着混乱的人群，白衣召唤和嗜血的狂战士遥遥相望，隐隐相抗的气势振奋了记者，震慑了GM，萌翻了一片腐女…… 　　然而，除了当事人以外，谁都不知道这一魔一仙正晾着号在密聊。 　　 　　【私聊】破晓：明天下午我约了人，你帮我去本科代一节课。 　　【私聊】游龙惊鸿：…… 　　【私聊】游龙惊鸿：我说你就不能让沈遇去么，每次都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女的喜欢写什么BL文，我再去我俩真要成官方CP了…… 　　【私聊】破晓：CP是什么意思？ 　　【私聊】游龙惊鸿：= = 　　【私聊】破晓：你去不去？ 　　【私聊】游龙惊鸿：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我去了，我就勉为其难去一下好了。 　　…… 　　 　　看着满屏幕绚丽的技能，小乔关掉了叶辰的号。 　　公会在她手上灭亡，她没有办法和大家交代，她不想看什么大神对大神的PK，破晓的输赢与她无关，她只想知道，飞空闪避——每个职业都有的公用技能，技能使用说明上写的明明白白，为什么她就是搓不出来。 　　几步之遥啊，跑过那几步就安全了，稍微有点操作的人，都可以顺利飞过，偏偏她小白到了一个快捷键以外的技能都按不出。 　　 　　“连司考都过了，我居然栽在一个技能上……”小乔不甘心地想再看一遍技能描述，却发现，上官小乔的号上，有一排破晓发来的私聊。 　　【私聊】破晓：进队。 　　【私聊】破晓：你们人在哪里？报坐标。 　　【私聊】破晓：？ 　　 　　下意识地回了他一句“我上来了”，回完之后她立刻后悔了。这些私聊，应该是破晓刚上线的时候发的。他现在正在和游龙惊鸿PK，哪有时间搭理她？ 　　可是，消息发出去不多久，她接到了破晓的组队邀请。 　　【队聊】破晓：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没想到会这么晚，抱歉。 　　【队聊】上官小乔：大神，虽然我好想和你说没关系，但是我觉得需要安慰的人其实是我…… 　　【队聊】破晓：…… 　　【队聊】上官小乔：我们会长也有事没上线，刚才用他号的人是我。 　　【队聊】上官小乔：我输了，我没脸见他。 　　 　　破晓沉默，随即问：“因为不会飞闪？” 　　没想到他看的这么清楚，小乔无奈地说：“是啊，明明技能说明上写受到攻击时双击方向键+Sift就可以的，我照着按了，结果连普通闪避都没按出来。” 　　“你按快了。” 　　“0 0难道不是越快越好？” 　　“不是三个键一起按，是先双击方向键进行闪避，在闪避的过程中，按Sift飞空。” 　　 　　似乎听明白了，小乔用破晓的方法试了一遍，果然，一道完美的弧线，她悠悠然落地。简直不敢相信搓技能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她调整视觉又试了一遍，结果比上次还飞的远…… 　　神技啊！ 　　她兴奋地想要向破晓报告她的战果，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他不是正在和游龙惊鸿PK么？ 　　“大神，你不是在和游龙惊鸿PK吗？” 　　“嗯。”破晓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一边打字一边和游龙惊鸿PK？！” 　　 　　“你先P吧我等会再和你说话，你要是输了，我就是全魔族的罪人……”字没敲完，系统倒先发公告了。 　　【系统】仙族元帅【游龙惊鸿】在魔族京郊死亡。 　　 　　“……” 　　游龙惊鸿带着+15武器却依旧挂在破晓+13法杖下，除了爽，她还能说什么呢？ 　　 　　【队聊】破晓：来门口。 　　【队聊】上官小乔：啊？ 　　【队聊】破晓:白露为霜、红泪、无法无天……想杀哪个，我开屠杀给你看。 　　【队聊】上官小乔：……大神…… 　　【队聊】上官小乔：你还正常吗？ 　　【队聊】破晓：速度。 　　意识到破晓是认真的，小乔囧然地说：“杀同族的人会增加恶名值的，而且，现在杀了他们也不能把公会找回来啊……” 　　 　　【公聊】一枪戳死你：卧槽，破晓开屠杀模式了！ 　　【公聊】□巨蟒啦啦啦：搞什么，不是在反屠么，屠自己人身上来了？ 　　【公聊】客官你真帅：破晓你有病！ 　　【公聊】白露为霜：什么JP大神，只会欺负女人，血池杀我一次，我没计较，你还得寸进尺了！ 　　【公聊】不灭战神：破晓我*你**，杀我老婆，轩辕不会放过你的！ 　　【公聊】破晓粉丝零零七：嘴巴干净点，谁骂破晓谁就是和所有召唤师过不去，管你轩辕世家去死！ 　　【公聊】永远爱召唤：爱召唤！爱破晓！每日一吼！坚持表白！晓哥你看到我了么？ 　　…… 　　………… 　　……………… 　　 　　小乔战战兢兢地问破晓：“……为什么？” 　　破晓答曰：“欠你一命，偿还五条。” 　　她的脑子绕了N个圈，终于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原来他还记得昆仑山上，她那一火球…… 　　可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报答吧？又是带升级（……）又是帮杀人的，难道说，她那“举手之劳”伤到了破晓大神作为男人的诡异的自尊心？ 　　小乔想了想，说：“血池那次就超过五条命了，大神你不用太在意这种事的。” 　　想到洛回风用他的号对上官小乔做过可怕的告白，某大神斩钉截铁地说：“那天上号的不是我。忘掉血池的事，你想要什么时装，我送你一套。” 　　当然，时装的钱从洛回风的奖金里扣。 　　 　　完全不懂破晓在说什么，小乔怕他真的发一套时装到她邮箱，慌忙回绝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玩游戏不注重装备的，时装太贵了，属性加的也不多，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 　　你不注重装备，你注重什么？ 　　感情？ 　　顾思陌抽搐了。 　　他不是不知道游戏里阳盛阴衰，女玩家都是被男玩家宠着的，游戏里成了亲，向老公要几千块甚至几万块装备的女人大有人在。《仙幻OL》里的时装，最便宜的一套也要200块，她为什么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除了成亲，他都答应。 　　反正钱是洛回风的，号是自己的。 　　 　　小乔同学虽然穷，但一直被她家BOSS教育得很好，只是要合理的消费，都可以去顾思陌那里申请经费，哪怕是她想买一支新款唇彩，他也不会说不（当然《腐女天堂》不行），她从来都不会随便接受莫名其妙的贵重礼物，因为BOSS说过：不论接受什么恩惠，都要想想你是否回报得起。 　　现在，破晓大神追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有些懵。 　　“要不……大神你来映莲师尊这里吧……” 　　“……” 　　要不是理智尚存，顾思陌真的会摔电脑的。 　　 　　映莲师尊，那不是魔族人组队领洞房任务的NPC么？！ 　　他考虑要不要把上官小乔直接拉黑名单，然后下线睡觉，管她高兴不高兴。 　　“你一定要这样？” 　　“啊？大神，你不愿意吗？” 　　“……” 　　他当然不愿意！ 　　“/(ㄒoㄒ)/~~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 　　“不可能啊，我没听说啊。” 　　“……” 　　“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啊大神，我是真心仰慕你的。” 　　“……” 　　“是嫌我太笨，不肯要我的意思吗？” 　　“……” 　　“我会努力的！” 　　“……” 　　“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发出这种请求啊，连我那个牛逼得要死的闺蜜我都没这么求过……” 　　“……闺蜜？” 　　“是啊，她是职业玩家，但我觉得你比她厉害。”大神终于有反应了，先送顶高帽子再说。 　　“……所以？” 　　“所以我想拜你为师，如果你没有徒弟而且不嫌我笨，就来映莲师尊这里一起领拜师任务吧。” 　　“……” 　　我X，大神你又省略号！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新年快乐！！！ 皮埃斯：三十晚上写了一晚上，我连春晚都没看，你们真的要霸王我吗？！！！！！！真的真的好意思霸王我吗！！！！！！！！！ 【Part 9传说中的3P】 　　PK榜上有名的高手，强化一次装备系统都会昭告天下，更不用说收徒弟这种大事。 　　破晓收徒的消息上了公告后，魔族的玩家振奋了。谁都知道，上官小乔是皇天狂兵团的通缉对象，和她在同一个图打怪都有可能会被波及，更不用说收她为徒了，破晓先杀游龙惊鸿，再收上官小乔为徒，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是什么？ 　　公聊里看热闹的人热血起来了，洛回风极度不平衡地密语过去骂：“我说，你们干吗不直接成亲？” 　　这待遇未免太过了吧，他的魔族小号雨夜听筝还没能拜上师，顾思陌居然把他晾了收个不会按技能的垃圾当徒弟！ 　　想到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顾思陌默然了片刻，回复道：“你这个月的奖金、下个月的奖金、下下个月的奖金，统统没有了。” 　　说完，他屏蔽掉洛回风接下来的咆哮，去拍卖行秒了一套75级的全属性装备，打包扔到了上官小乔的邮箱。 　　“四属性传说套！”小乔接到邮件后，眼冒金光。 　　这个套装可比时装变态多了，加冰火风雷四种属性攻击，附送技能之外的最终伤害，是土豪召唤师的主打款之一。 　　她对着电脑流了一会儿口水，想说谢谢师父，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是要不起，结果破晓告诉她：“这套衣服穿着练级，PK装拍卖行没有卖，我收收看。” 　　小乔的下巴磕到了桌上。 　　所谓练级装，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是为了节省修理费用（装备越好修理费越高），从系统商店里买来的一堆废物……她现在穿的就是。 　　拿传说套来练级，还敢比这更暴殄天物么？ 　　【公聊】破晓：高价收75暗凰套，上架直接秒。 　　【队聊】上官小乔：师父，我不想要装备，我想学连招…… 　　【私聊】手指微蓝：明天晚上7点桃止山集合，一起打建会材料哦。 　　三条消息同时出现在聊天框，小乔回了手指微蓝一个好，满怀期待地等着破晓的答复。 　　要知道，网游是个无底洞，再好的装备都会随着游戏的更新而淘汰，等级的高低也只是暂时的，只有把PK的技巧学到手，才能摆脱窘境，从小白的阵营里爬出来。 　　——如果不能变强，就算公会重新建好，一样会重蹈今天的覆辙吧？ 　　新邮件的标志在闪烁，破晓把暗凰套寄了过来。 　　“知道什么是召唤师吗？”他问。 　　小乔愣了楞，给了他众所周知的标准答案：“召唤自然元素对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是中远距离伤害输出最高的职业……” 　　“你和人PK的时候，有多少时间在给对方造成伤害？”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打= = 　　“穿什么装备对召唤来说很重要，好的装备可以保证施法过程不被打倒，不被打倒，才有可能把招连起来。”站着的召唤师才是召唤师，躺下的，什么也不是。 　　所以说，堆再高的攻击都是白堆的，传说套只能用来打小怪？ 　　小乔泪流满面了。 　　【队聊】上官小乔：可是，比起装备，我还是更想学连招，师父你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认真练的！ 　　【队聊】破晓：…… 　　【队聊】上官小乔：我要做女大神！ 　　【队聊】破晓：…… 　　【队聊】破晓：没有哪个区的大神会有固定连招，你可以去官网看PK视频。 　　【队聊】上官小乔：>0<看不懂。 　　【队聊】破晓：看五十遍以上，再谈连招。 　　【队聊】上官小乔：(⊙o⊙)五十遍！这不是真的！ 　　【队聊】上官小乔：师父你一定是被我家BOSS附体了！ 　　【队聊】破晓：你家BOSS？ 　　【队聊】上官小乔：对啊，我家老板，那是相当的鬼畜，动不动就罚人一百遍的，大家都说他艳若桃李心如蛇蝎，师父你可千万不要学他。 　　【队聊】破晓：我只要你看五十遍。 　　【队聊】上官小乔：…… 　　告诉小乔召唤师应该怎么摆键位之后，破晓下线睡觉去了。 　　而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事情的小乔仍旧处于亢奋中，她闲来无聊，真的跑到官网去搜竞技视频。 　　在一片狂战士的教学视频中，破晓的召唤师鹤立鸡群，最为显眼。 　　虽然不止看过一次，但小乔还是点开视频，头一回以学术性的目光看破晓的PK手法。 　　走位，转视角，卡范围……这些职业玩家才能做到炉火纯青的技巧，在破晓的诠释下，轻松自如得如同表演赛。 　　冰心诀，瞬发技能，起手冻人； 　　雷动九天，前方随机爆九个天雷，打乱对手进攻节奏； 　　三昧真火，持续燃烧效果； 　　千里冰封，降低移动速度，几率冻结敌人，全屏雪花飞舞，扰乱敌人视线； 　　烈火焚心，引爆三昧真火，火属性攻击加成，360度无死角烤人； 　　…… 　　镶嵌着冰魄的法杖优雅地在空中游走，灵巧地逗弄着仙族的对手。从解除冰心诀和躲避雷爆的速度来看，对方绝对不是一个菜鸟，或者说，他是一个高端玩家。可是，就算是所谓的高端玩家，在第一局的时候完全被破晓控制，晕头转向地不停地吃法师的减速技能，好不容易第二局缓过来了，破晓也调整了战术，雷动九天之后不接三昧真火，反而预判他闪避的落点，一个冰球甩出，无限减速…… 　　“怎么办，虽然看不懂，可我还是觉得师父的法杖戳的好淫,荡……” 　　小乔捧着脸喃喃自语，反复地播放着破晓用法杖爆人菊花的视频，至于学术性什么的，她已经不记得那是啥了。 　　结果第二天她睡到下午一点半才爬起来，一看课表顾思陌，狂号一声，泪奔出门。 　　*** 　　“犯罪现象不等同于犯罪行为，比如，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而写我和顾老师的BL同人小说，属于微观层面的犯罪行为。 　　研究犯罪现象的目的是预防犯罪，遗憾的是，由于它具有历史性，犯罪暂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就像我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杜绝你们侵犯我一样，我的肖像权、姓名权、名誉权、个人隐私权……自从我当了你们的老师，你们就不停地侵犯我……” 　　洛回风在讲台上吹得天花乱坠，台下掌声不断，小乔瞪着他万年不扣的第三颗扣子，没精打采地说：“好想睡觉，早知道是他，我就不来了。” 　　旁边的女生看外星人一样看她：“洛老师讲得很好啊，洛老师讲得哪里不好了？” 　　望天，好，真是太好了，从头到尾就看到他当众出卖美色。 　　侵犯他？她宁可去抱一棵树啊擦！ 　　在众女生的傻笑声中熬过两节课，小乔夹起笔记本往外走，洛回风眯起眼睛，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抽比较好。 　　小乔在某老师灼热的目光下走出去几步，耳边传来一声清悦的呼唤。 　　——“上官小乔。” 　　她愕然转头。 　　楼梯口上，一个穿着米色长风衣的少年对她露出微笑。他眨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挑染过的头发乖张地翘着，耳朵上一排耳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受= = 　　呆若木鸡地站了十秒钟，小乔抽搐着说：“你妈贵姓？” 　　她认识这号人吗？ 　　上官小乔？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游龙惊鸿这厮终于卑劣到派人人肉她，把她从芸芸众生中揪出来了。 　　岂料少年妖孽地笑出两颗虎牙，说：“你那是什么见鬼的表情？老相好都不认识啦？” 　　呸呸呸！ 　　忽视掉过路女生“好帅啊啊啊”的尖叫，小乔后退两步，警觉地看着他。 　　少年终于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说：“我是你老大啊混蛋！” 　　“老老老老大？！”叶叶叶叶叶辰？！ 　　见小乔的嘴张得老大，叶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课？”被老大人肉的感觉更加不妙，小乔严重怀疑地她电脑里的各种收藏品已经被他看光了。 　　叶辰笑：“你不是和我说过周二下午有课吗，我刚好路过B大，就顺便来看看你了。”他装模作样地端详了小乔一会儿：“还以为照片是PS的呢，没想到本人也挺漂亮的。” 　　“……” 　　她决定回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把空间里的照片全部河蟹掉！ 　　实在不想站在学院门口吸引注意力，小乔拖着叶辰一路往学校北门的咖啡店走。 　　“啧，当众宣淫！”挥开身边的莺莺燕燕，洛回风表情不善地掏出了手机，“顾大教授，你完事了吗？完事了快回学校吧，后院失火了知道不？还有谁，当然是你圈养的小LOLI小乔妹妹，她和小正太手拉手约会去了，什么？我管太多？就当我管太多吧，我吃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吃到行不行？好，你回家呆着，你不管我管，工资随便扣，我现在心情极度不爽，不吃这套了……” 　　咖啡店里，叶辰点了一桌子糕点堆在小乔面前，“算我欠你的了，昨天晚上临时加班，害你双开我的号去找憋屈。” 　　含了一口草莓慕斯在嘴里，她哼哼唧唧地说：“你黑社会出来的么，白天上班不能请假也就算了，晚上还临时加班，火拼去了？” 　　瞧那排扎眼的耳钉，看着就不像好人。 　　叶辰摸摸耳朵说：“我的工作是最高机密，不能说的。不过昨晚确实遇到火拼了，我和小流氓打了一架，到现在身上还疼。” 　　他拉了拉风衣领子，果然，雪白的颈子上一道清晰的红痕。 　　只不过，触目惊心的伤痕和叶辰的娃娃脸交相辉映，实在是有点滑稽。小乔禁不住问：“阿叶你多大了，和路边的小流氓打架斗殴？” 　　年龄一向是叶辰的痛脚，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义正言辞地警告她：“我已经参加工作五年了，麻烦你不要想当然地把我当高中生。” 　　“……初中生……你辍学去打工哦？” 　　“啪！” 　　叶辰扔了一个绿色的小本子到小乔身上。 　　她满脸疑惑地捡起来一看，然后：“噗——！” 　　“滚！” 　　“噗哈哈哈哈！” 　　“上官小乔！” 　　“警官证，我的妈呀，老大你搞笑的吧，你哪一点长得像公务员了，警察叔叔的耻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小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叶辰看她笑得那么夸张，反倒不气了，他冷哼一声，得意洋洋地说：“笑，你笑，这阵子你们学校不太平，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昨天那群小流氓就是冲着你们这的人来的，你要是倒霉遇上了，可别求我帮你摆平。” 　　“老大你又在逗了，我们学校治安出了名的好，怎么轮的到警察来收拾。” 　　“蔷薇花园知道吗？有人在花园门口遇到打劫的了，三辆破吉普围着一辆跑车，硬是把人从车上逼了出来，要不是保安报警及时……” 　　小乔的脸色变了变，“蔷薇花园？” 　　“就是，挨着你们研究所。” 　　她还想再问，双人沙发的另一头忽然坐上来一个人。 　　洛回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果茶，他嘴角含笑，目光森然地看着莫名其妙的叶辰，“老远就看到我们家小乔笑的满脸开花，什么好玩的事，不妨说出来分享一下。” 　　小乔咬着勺子说：“洛老师，有的时候，我真怕我一下子忍不住，就把你给打死了。” 　　“你舍得打吗？” 　　她抛下勺子假笑：“不想当警察叔叔的面打人，不要逼我动手。” 　　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洛回风欲言又止。 　　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叶辰讪讪地问：“你们学校的老师可以随便打的？” 　　洛回风说：“小乔是我妹妹，从小就爱打人，我习惯了。” 　　“……”想要反驳，但……算了，妹妹就妹妹吧，小乔懒得和他较真了。 　　只是，明显的敌意令叶辰浑身不自在，他轻声笑了笑，对小乔说：“这里空气不太好，好不容易来一趟B大，带我参观参观吧。”跟我玩互看不爽？再见了老师！ 　　小乔起身，“那正好，洛老师爱喝茶，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们…… 　　刺到了某根神经的洛回风终于摔杯子了，他猛然跳起来，吓了叶辰一跳，“……B大我最熟，小乔一大堆作业没写就不要麻烦她了，来来来，我先带你逛逛图书馆。” 　　“……” 　　“要不咱们3P一起？” 　　“……” 　　叶辰的脸皮明显比洛回风差了不止一个厚度单位，几个回合之后，洛回风欢快地挥着账单和他道别。 　　“人吓跑了，你高兴了？”小乔问。 　　洛回风戳着下巴沉吟：“我这是为了你好，这种人一看脸就知道不安全，我绝对不放心你和他在一起。” 　　白眼夹他：“你的脸看上去就安全了？”笑话！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比他有男人的气质，你的口味该改改了。” 　　她气的乐了：“你怎么这么多事？” 　　他置若罔闻：“可以了，再闹就惊动太上皇了，我送你回寝室，免得你到处招桃花。” 　　“我不回去，我要去BOSS家。” 　　“……告状？” 　　“换口味。” 　　“……” 【Part -0】 　　维也纳的悲伤 　　文/路过而已 　　曾有一个天才音乐家，他在金色大厅演奏完世上最难的协奏曲之后，将他的琴沉入多瑙河。离开维也纳的时候，他带着一本写满汉字的德语词典…… 　　01我们分手吧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清晨的阳光落在空旷的音乐广场上，彩色的玻璃折射出奇异的光芒，繁复的欧式建筑像陈列在棋盘里的精致棋子，散落在白色雕像的周围。悠扬的小提琴声穿过微风在空中回荡，我坐在花岗岩 　　台阶上，倾听着这个喧嚣城市正中心的一抹恬静。 　　脚边的白鸽振翅欲飞，风衣的一角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抬头看表，七点三十，他迟到了半个小时。 　　“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根本不记得要起床，对不对？”虽然是责备，但我的声音很轻，我觉得有些疲惫。 　　叶冰淡淡地看了一眼前方被雾气笼罩的海面，说：“忘记定闹钟了。” 　　“算了，反正你从来都没记起过。” 　　一言不发地挨着我坐下来，他盯着对面的彩色螺旋雕塑发呆。 　　我轻轻地捏着矿泉水瓶，“听说你要去奥地利留学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还没定。” 　　我禁不住冷笑：“维也纳国立音乐大学的邀请函，多少人的梦想都写在那一张纸上。” 　　他忽然转过头来看我，深黑色的眼睛明亮清澈：“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去。”我艰涩地说出这句真诚而又违心的话，手里的塑料瓶子啪啪作响。 　　他似乎愣了楞，眼里的光一黯，又将脸侧过去，浅浅的阳光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打磨得柔和而完美，纤长的睫毛，漆黑的瞳孔，笔挺的鼻梁……我不止一次痴迷地看着，这一次，更是贪婪地 　　想永远记住。 　　记得我第一回见到他时，他正在琴房练琴。 　　灵巧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却比不上他晕着灯光的优美侧脸。 　　我始终记得琴房里的惊鸿一瞥，最后终于打听到了他的姓名年龄班级星座血型手机号。其实，要打听这么一个出众的人，非常简单。我忐忑不安地捧着话剧剧本坐在了他右手边的空位，当时他正努力地挑饭碗里的花椒，依旧是一个专心致志的侧面。 　　“同学，我的剧还缺一个男主角……” 　　这是我第一次搭讪的台词。并不经典，他却转过脸来看我。 　　那一瞬，我紧张到失去了言语。 　　拍剧变成了拍拖，转眼间过去三年，斤斤计较的都是我，叶冰的态度，大概就像刚才他说“还没定”一样，蔫蔫的，没什么感情，说者无心，听的人却直想用脑袋去撞大理石柱子。 　　察觉到了我热切的目光，他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问：“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他狠心地要我说第二遍，那我也就只好认认真真地说：“我说，你去维也纳吧，我们分手。” 　　他冷冷地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忽略掉他的不耐烦，反问他：“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着他略微有些迷惘的神色，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二月十四日，对于他来说，就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的日子。情人节？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遍一遍地提醒他，他还是可以一觉起来后就忘得干干净净。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盯着他的脸说，“今天是我们分手的日子。” 　　我还以为他会淡然地点头说，哦，那就这样吧。不过好在他没有绝情到那份上，他有些不高兴地说：“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叶冰，我不是在开玩笑。你马上要出国了，这说不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故作轻松地说，“其实早该分手了。我纠缠了你三年，你从来没对我上过心。我知道有些奇迹是不可能发生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的……所以，祝你幸福。” 　　这回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 　　叶冰“刷”得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一直很想他多注意注意我，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前边有个卖花的小姑娘，我朝她招招手，她忙不迭跑过来，对着叶冰灿烂地笑：“帅哥，给女朋友买花吗？” 　　我从她手里抽出一枝艳红的玫瑰，往叶冰的风衣口袋里一插：“送你的，就当做是分手礼物好了。” 　　那小姑娘接过钱，看了看我的脸色，再看了看叶冰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冷着脸对叶冰说：“你也可以滚了。” 　　他站着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里竟然透着一丝不舍，当然，很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我常常在他面前自作多情。他问：“你想好了？” 　　“没必要逗你玩。”我也不想拿这个做消遣。 　　他美好的唇角微微抽动，想说些什么。我不想听，怕听了会后悔，会哭着说我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和你分手。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我和他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是人们眼里的天之骄子，我却是老师口中自甘堕落的差生，无论我怎么追赶，都不可能追上他的脚步。 　　我把他即将出口的话堵了回去：“你不滚，那我滚。” 　　转身要走，却被他用力拉住：“想起来了，今天情人节。” 　　“那已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甩开他的手，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穿过白色的尖顶建筑，和练习提琴的女孩子擦肩而过，我没有回头。 　　阳光明媚的情人节，镶嵌在繁华深处的音乐广场，未曾开花的爱情，就此结束。 　　02曾有一个人，要我相信幸福 　　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蔚蓝的珊瑚海，错过瞬间苍白。翻开地图，两个城市的距离，明明只有十四厘米，却隔了一整个印度洋。 　　用笔在维也纳的位置上轻轻划了个叉，我还来不及把低落的情绪收拢，耳边就传来了室友江小琪的欢呼声：“票票票！快点把票交出来！” 　　我迷茫地抬起头：“什么票？” 　　江小琪拿白眼夹我：“当然是音乐会的票。今天晚上你们家那位要举办毕业演奏会，你可别告诉我他没给你票啊。” 　　把世界地图胡乱地往塞抽屉里一塞，我平静地说：“如果你说的那个他是叶冰的话，我得遗憾地告诉你，他早就不是我家那位了。” 　　她瞪眼：“什么？你说什么？” 　　我不自在地笑了笑：“就是分了呗。” 　　江小琪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叫：“你和叶冰分手了？！怎么可能！” 　　这下寝室里的另外两个人也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我，“不会吧小沐，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说？你和叶大少爷……” 　　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苦笑着说：“叶大美人要出国，我退一步海阔天空。”看着她们震惊不已惋惜不已的表情，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算他不出国，我也消受不起了，谁爱消受谁消受吧。” 　　一无所有的灰姑娘和英俊潇洒的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不是童话，是骗局。 　　事实是，二月十四日魔法消失，灰姑娘消失，王子并没有拿着玻璃鞋去找她。一个月过去了，叶冰没有来找过我，甚至连一个试图挽回的短信都没有。 　　也许他在忙他的音乐会，但我真的不敢再有什么幻想了。 　　见我笑得有些勉强，江小琪她们也不再说刺激我的话，寝室里重新安静起来，我觉得压抑得难受，便爬到床上去翻八卦杂志。 　　然而，才把书打开，手机就响了。 　　余光扫到来电显示，我的眼皮跳了一下，犹豫再三，最后忍不住按下了接听键，“喂？” 　　那边静默了三秒，然后，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我，叶冰。” 　　我努力压下急促的呼吸，低低地问：“什么事？” 　　叶冰说：“我明天早上就要飞北京，转机去维也纳。” 　　没想到他打电话只是为了通知我这个，我呆了片刻，回他：“……是吗？” 　　他似乎被我噎了个半死，漫长的沉默之后，他问：“今天晚上的演奏会，你来吗？”平时他要是这么问我，我一定会感到受宠若惊，可现在，我想也不想地回绝：“我没空。”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叶冰就挂了电话。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屑于和人争执，即使吃了闭门羹，也决不会拉下脸来和你说废话。我曾经为他的态度发过很多次的脾气，但最终投降的都是我自己。 　　八点一刻。 　　我恍恍惚惚地晃到音乐厅门口，迎面一张巨幅海报从展板上掉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被前面的女生抢了先，她指了指海报上的字，暧昧地朝着我笑：“女主角，你迟到了。” 　　叶冰钢琴毕业演奏会。 　　那一行字，我看的分明。可是，他的世界，只容得下他和他的钢琴，我怎么会是女主角？我讷讷地说：“我只是随便来看看……” 　　拿着节目单，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我才发现我做了多么蠢的事。 　　我居然来听他弹琴。 　　所幸的是，慕名来听音乐会的人塞满了音乐厅，就算我来了，叶冰也不可能发现。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将注意力投向前台。 　　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动作，只知道他弹的曲子绝不会简单，照着节目单一对，果然，李斯特。 　　复杂的曲谱在叶冰的弹奏下，变得轻灵通透，即使是没有音乐常识的人，也会被他独特的处理方式感染。只是，为什么这一次，□来的出乎意料的浓烈？ 　　华丽的乐章好像永远不会停止，观众席上有了骚动，起初只是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学生们的惊呼，到了后来，连掌声都消失在了叶冰的琴声里。这样的演奏，已经超越了纯粹的炫技，有一种 　　竭斯底里的蛊惑，不但震撼，而且疯狂。 　　曲毕，我仿佛大梦初醒。 　　耳边的轰鸣还没散去，台下就有人高叫着“拉三”，拉赫玛尼第三协奏曲——当今世上公认的最难的钢琴曲，他们相信叶冰可以弹。 　　叶冰置若罔闻地从琴凳上站了起来，拿起面前的麦，看着激情澎湃的听众说：“我今天选的十二首曲子，是李斯特最难十二首练习曲，我把自己关在琴房一个月，就是为了把它们弹好。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它们，一首也不喜欢。” 　　他的眼睛掠过一排排的听众席，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心虚地埋下头，他接着说：“有人说，李斯特的练习曲是不可能连弹十二首的，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把它们安排在一场演奏会上。就像海报上写的那样，我要把这些曲子送给一个人，希望她听到了以后，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男生女生们唏嘘不已，叶冰径自在那里说着胡话：“音乐会的最后一首即兴演奏，我想弹一首我喜欢的歌，虽然我想过用拉三来炫耀自己，但再高超的技巧，也只是技巧而已。” 　　我的头脑里一片混乱，他重新坐回钢琴前，弹他的最后一首曲子。 　　洋溢着幸福忧伤的旋律一经流出，听众就再也不是听众。 　　有谁会想到，音乐会的尾声，是全场的人跟着钢琴的伴奏，在合唱《童话》？ 　　我颤抖着起身，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可是，全世界都只有一个声音：“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03南瓜马车，带我走 　　我跑到音乐广场的五线谱雕塑前，没命地灌酒。 　　我真想把自己灌到死为止，即使没有死，也要忘记演奏会上发生的一切——那是我大学生涯中最悲惨的一笔，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到我永远都不想原谅叶冰。 　　三年的交往，他甚至连一个亲吻都吝惜于给我，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告诉我，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要我相信，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要我怎么相信？辛辣的白酒倒进嘴里，我呛得满眼是泪。 　　他有没有爱过我，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迟早都要走。 　　我蹲在角落里吹够了冷风，发泄般地将空瓶子砸到地上，等我起身的时候，前方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车窗摇了下来。 　　“苏小沐，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埋下头不说话，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车上的男人用不容置喙的口气命令我：“上车。”于是我带着满身酒气乖乖地坐上副驾。 　　陆安既是我的外文史教授，也是叶冰的私人德语老师，他觉得我一无是处在拖叶冰的后腿，平日里总是对我很冷淡。这一次，冷淡之外又多了一丝嘲讽：“我如果是你，就会追到他家去把话问清楚，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 　　我说：“他有他的追求，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会求他留下来的。” 　　陆安关掉了音乐，问：“他的追求是什么？” 　　“音乐，钢琴，维也纳。” 　　他好笑地问：“所以，你放他自由？” 　　淡淡的车灯落在陆安脸上，他的笑是那么的不真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我，只好默然地点点头。结果他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果然，无可救药。” 　　刻薄的话语像一根刺，刺在哪里都是痛。 　　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愤怒，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变得大了起来：“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追着叶冰去维也纳？我能吗？” 　　他理所当然地说：“他可以去维也纳，你当然也可以。” 　　我失笑。 　　这些人，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大少爷说的话做的事永远不会错，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我还是忍不住和他说：“陆老师，我从来不看偶像剧，因为电费比你想象得要贵。” 　　那天凌晨，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寝室，桌上手机震动，打开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争先恐后的跳出来，最新的一条短信，叶冰告诉我：我走了。 　　他走了。 　　我却还在原地，吃饭睡觉，上课下课，除了座位旁少了一个人，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偶尔，路过音乐楼，我会在那个空荡无人的琴房前停下，盯着叶冰的名字发呆，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淡下去，然后被新的名牌覆盖。 　　《童话》的钢琴曲从301号琴房传来，可弹琴的不再是从前那个人。 　　“陆老师？”我试探地叫了一声。 　　琴声骤然停止，陆安看我的眼神没有了先前的恶意。或许是因为叶冰走后，我再也没有逃过他的课吧，我想。 　　正要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安合上了琴盖，“你说你请不起德语老师？”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点头。 　　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他说：“我教你。”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德语，奥地利，交换生——机会近在眼前，陆安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凭空变出了南瓜马车，把我载到王子的身边。 　　可是…… 　　为什么？ 　　愚笨的我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所以我放弃去想。 　　拿起厚重的德语字典，我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 　　我，要去维也纳。 　　然而，我没想到，陆安只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他要去维也纳工作，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通过德福，谁也帮不了我。 　　04我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你 　　他可以为你弹出李斯特最难的十二首练习曲，为什么你不可以背下一本德语词典？ 　　这是陆安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然而，那十二首曲子我已记不太清，支撑着我没日没夜地背单词的，是那首《童话》。叶冰能为我做什么并不重要，真正让我在深夜里买醉哭泣的，是他原来爱过我。 　　原来天才也是会爱人的，只不过他不懂得怎么表达。 　　唯一一次告诉我，还是以那种惊天动地的方式。 　　拿到签证的那天，我沉浸在破镜重圆的喜悦里，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去维也纳，堂堂正正地站到叶冰面前，和他说，亲爱的，我也为你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我来找你了。陆安却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恭喜。” 　　他话里带刺，我早就习惯了他喜怒无常的作风，没有和他计较。我笑嘻嘻地说：“请你吃饭。” 　　深秋的风带着清凉的冷意，陆安站着没动，他伸手替我整了整凌乱的围巾，问：“你还喜欢他？” 　　我呼吸一顿，情不自禁地看向他的眼睛，那是和叶冰一样，深黑而又明亮的眼睛，只是，它看我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哀伤。 　　哀伤、同情、内疚、怜惜。 　　这么多的情感，潜藏在简简单单的“你还喜欢他”里，可惜我天生迟钝，没能听出他并不是在问我，而是在叹息。 　　等我到了维也纳机场的时候，想回头都不能了。 　　来接机的人是叶冰，和他的女朋友。 　　偌大个机场，我和他们面对面，恍如隔世。叶冰，我在心里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却没有勇气叫出来。我怕我会失态。 　　腻在叶冰身上的女孩子收起温婉可人的姿态，她扬起下巴，老大不高兴地问陆安：“她怎么来了？” 　　陆安怎么和她解释，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叫她陆芸，她叫他，哥。 　　世界上的灰姑娘千千万万，仙女为什么会选择我——我找到了答案，却再也不能回头，再也不能回头。 　　拖着大件的行李，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陆安在身后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的耳边却萦绕着行人的窃窃私语，那是我从来都不曾懂过的语言。在这个陌生而又排外的城市里，没有人能给我支撑的力量，我像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稀疏的人群之间。 　　对不起。陆安追上来，和我道歉。 　　可我不需要任何道歉，没有谁对不起谁，是我天真的以为爱情是天长地久等待也是天长地久的，天真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走出梦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遗忘，只要你足够忙碌，就可以暂时办到。适应了维也纳温吞舒缓的节奏，我流连于大学城的图书馆，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学业上，虽然我不知道研究那些晦涩的语法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不愿想起的事放到一边。 　　从冥顽不灵的边缘少女变成刻苦奋进的好学生，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连陆安都说，我彻底转性了。其实我只是空虚。 　　领到了丰厚的奖学金，我没有打电话和他炫耀，而是一咬牙，走进了奥地利最有名的蛋糕店 　　Demel，买了一小块草莓蛋糕和一杯咖啡，很小资地坐在古典的厅堂里，给自己庆祝生日。这是 　　我第一次有闲情来享受世上最美味的甜点。 　　一切都美好得如同蛋糕上娇艳欲滴的草莓，杯子里咖啡见底，我放下银勺，看到了我最不愿看到的人。 　　“生日快乐。”叶冰说。 　　我的手一抖，勺子掉在了桌布上。不明白，每天忙于应酬媒体的天才钢琴家怎么会有闲情来逛甜品店，我很没出息地用酸酸的语气问：“来给你女朋友买蛋糕？” 　　“不是。我和她分手快一年了。” 　　——那正是我来维也纳的时间，我的脸骤然发烫。 　　离开Demel，暧昧的甜香依旧挥之不去，我和叶冰一前一后地走在临街的马路上，恍惚得像是第 　　一次约会。我偷偷地回头，他撞上我的目光，忽然停了下来。自从我认清楚现实后，就不再奢望什么了，可他绝望的控诉着，苏小沐，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陆安？ 　　我的心就这么被狠狠地扎痛，我想冲着他大吼，你这个骗子！骗我这个世上还有童话存在，然后在我一头扎进去的时候全身而退，你居然敢来责怪我？你凭什么责怪我？ 　　夜风微凉，圆舞曲也悲伤。 　　我的满心愤怒在叶冰面前变成了一地碎渣，他抱着我，把脸埋进我的颈窝，淡淡的古龙水味萦绕鼻尖，时光仿佛一下子倒流三年。 　　那时候的我，还相信爱情。 　　05沉琴 　　运动是永恒的是绝对的，没有人可以再次走进同一条河流。思想政治老师这么说。人始终活在错过之中与被错过之中，等到后悔，才发现许多事已经无能为力。 　　当初的我，凭着一股飞蛾扑火的孤勇，为了叶冰考到维也纳，现在我却没有勇气为他离开陆安。我不敢。我怕不值得。 　　我和叶冰说，抱歉，我要和陆安回国结婚了。 　　叶冰表情一滞，我以为他会掉头就走，可他推开一家咖啡馆的门，说：“我弹琴给你听吧。” 　　我没有说不。从前也是这样，我生他的气他从不哄我，他坐在琴房弹琴给我听，从莫扎特到肖邦，从梁静茹到光良，都是简简单单我可以听懂的曲子。比如这一次的月光。 　　语文书上讲，这曲子是写给一个盲人姑娘的。 　　然而，叶冰说：“其实不是。月光奏鸣曲——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是贝多芬写给朱丽叶塔，他爱的女人的。” 　　我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们都知道，贝多芬一生未婚。我笑着感慨：“看来，伟人的命运总是比正常人多些曲折。” 　　叶冰在琴键上敲了一下，铿锵清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他眼里的怒火，我觉得我有些招架不住，色厉内荏地把咖啡杯摔在他面前，我说：“别那样看我，不是我的错，是你先来维也纳的，是你先和陆芸在一起的……” 　　叶冰呆住，盯着我看了良久才喃喃地说：“这都是我的错？” 　　他推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到打烊。 　　生日之后，我和叶冰再没有联系，听陆安说，陆芸又和他出双入对了，我假装平静地继续着我的学业，直到回国前夕，陆芸找上门来，绕着圈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话外的意思是，我不能和陆安回去。 　　因为忙，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陆安更是不客气地扫她出门。可是，在我们离开的前一天，陆芸忽然哭着冲到我面前，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懵了，不知所措地往后退，陆安架着她的手，她不依不饶地挣脱，扑上来大叫：“你说！你把叶冰藏到哪去了？！” 　　叶冰失踪了，他在金色大厅的演奏会就要开始，他却失踪了。 　　我陪着陆芸把叶冰平时常在的地方翻了个遍，一无所获，我去我们分手的那家咖啡馆问老板，人也不在。不得已，我只能安慰她说，叶冰这么大的人总不至于会出事，她哭哭啼啼地说我只关心 　　我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叶冰的想法。 　　离钢琴独奏会还有半小时不到，我不想和她争吵，“你去音协大厦等他吧，这么重要的演出，他不会不去。” 　　陆芸跳起来吼我：“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他说，你明天要和我哥回国结婚，他才会丢下我跑掉的！苏小沐，叶冰失踪是因为你！” 　　我抓着她的衣领说：“你清醒点，他不爱搭理你是正常的，他这辈子早就送给了钢琴，他不见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正躲在一个没人骚扰的地方找他的灵感练他的琴！” 　　陆芸哭得更凶了。她抱着头抽泣：“你胡说，他根本就是不想弹琴了，他根本不想来维也纳，他 　　连留校申请都准备好了，是你，是你把他逼来的！” 　　是我把他逼来的？ 　　我松开手，茫然地任由陆芸扭打。 　　我一直都不知道，毕业演奏会以后，叶冰守在我宿舍门口等了我一晚上，他想和我说，不要分手，他不走。 　　“……可是你却和我哥一起回去！你伤了他的心，还敢再出现在他面前，你说，你是凭什么这样对他！”她哭得像个小孩，我的世界天旋地转，说不清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送走了陆芸，我不停地给叶冰打电话，每次都是不在服务区。独奏会的前五分钟，终于有人操着一口蹩脚的德语和我说，他是叶冰的经济人，叶冰已经上台了，说完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打了一个想问问情况，但没人接。 　　莫名地，我舒了一口气：叶冰那一根筋的傻人，总算没做出什么傻事来。 　　狠狠地合上手机，我问身后的那个人：“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音乐广场的偶遇，一脸正义地载我回宿舍， 301琴房的邂逅，慈悲为怀地教我德语，还有维也纳机场，那次不欢而散的会面……这一切，难道只是偶然？ 　　“如果我说不是呢？”陆安说。 　　我等他的解释，他侧过脸去，笑容惨淡，“我什么也没做，就算我做了，那也是因为喜欢你。” 　　“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 　　我红着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他虽然脾气算不上好，但不是不择手段的人，更不会在这种时候和我说谎。叶冰没有对不起我，陆安也没有对不起我，可我没有一点真相大白之后的喜悦，我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到陆安手里，“明天我一个人回去，你不用陪我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可以在维也纳过得很好，真的不用陪我回国了，因为，即使他什么也没做，我还是不爱他，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忘不掉叶冰。 　　陆安要我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可我不想再委屈大家了。 　　“对不起，你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和他很像。”这是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踩着雪沫，顺着遍布咖啡馆的小街往前走。 　　透过染满雾气的玻璃窗，我看到了电视里叶冰英俊的侧脸。 　　他们说，瞧，那是这世上最年轻最棒的钢琴家。 　　我禁不住走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当——当——当—— 　　三声响起，是李斯特的《钟》。 　　祷告一般的声音，纤长的手指灵动地飞扬。随后，十指猛烈地敲击着键盘，速度快到只能看见无数重影，仿若千军万马过境…… 　　那是属于他的世界，他是那里的神，接受每一个音符的顶礼膜拜。 　　我想到了那个暖冬的午后，他坐在301琴房里，专心致志地弹琴，阳光洒得他满身都是，我在他身后大声念着话剧的台词，我说，我喜欢你。他转过头，对我笑了一下。我想，再也没有人能够给我那样的微笑了。 　　屏幕上，十二点的钟声再次敲响，叶冰的手指停在了琴键上。我走出了咖啡馆的门，摊开手里的机票：再见，叶冰，再见，维也纳。 　　END 　　 【Part 10肉沫再小也是肉】 　　中国黑客界的赫赫有名的病毒之王陆萧，曾因入侵政府网站，窃取国家机密，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刑满释放后，他重出江湖，和江城科技签约，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惜毁约加入万厦集团，对江城科技的服务器进行猛烈的攻击，市面上一些热门的网络游戏都受到了影响，直到现在，《仙幻OL》的服务器还是会时不时地抽一下风。 　　江城科技忍无可忍，把陆萧告上法庭，有很多人是拍手称快的。 　　一个有过前科的人再次犯下同样的大错，谁会同情？更何况，他写的病毒祸害过不计其数的企业集团，法国的某家族首领出价千万买他的人头，这种情况下，想出名想疯了才会替陆萧辩护。 　　然而，顾思陌接到燕归来的委托电话后，二话不说便找人去要材料。 　　江湖恩怨他不懂，但他相信燕归来。十几年深交的好友，很少开口求人，这次拜托他了，他不可能拒绝，而且，作为中华黑客会的前任站长，燕归来肯为陆萧说情，必定有他的理由在。 　　人命关天，顾思陌不轻易参与重大刑事案，这次既然答应要帮陆萧，自然是全力以赴，照燕归来的说法，万厦集团做事一向不光彩，陆萧愿意被他们当枪使，极有可能是有把柄在人手里，找到他被人利用的证据，是重大的突破口，但这需要陆萧本人的配合，据说他已经拒绝了政府的招安…… 　　拿着一审判决的复印件，顾思陌习惯性地用铅笔在上面画记号，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他起身去泡茶，却听见门外一阵响动。 　　“你怎么来了？” 　　看到手拿备份钥匙的小乔，顾思陌有些惊讶。 　　每次来了都忍不住要揪着她补课，她躲都躲不及，还会送上门来找死？ 　　没有立刻回他的话，小乔打开客厅里的灯，露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他敞开了一粒扣子的衣领。 　　顾思陌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该死的是什么意思？ 　　等他明白过来，第二颗衬衣扣子已经被解开。 　　“小乔！” 　　第三颗、第四颗…… 　　手腕被顾思陌抓住，小乔目光灼灼，“把衣服脱了，我要看！” 　　“滚出去！” 　　他恼羞成怒地拎着她就要往门外扔。 　　“我不！” 　　小乔猛然甩手扑了上去，她来势汹汹，顾思陌想闪开却怕她扑空摔在地上。 　　他尴尬地抱着她往后退，倒在沙发上的那一刻，衣服“撕拉”一声报销了，暴露在空气中的，是渗血的纱布…… 　　呆愣片刻，小乔恶狠狠地说：“我就知道，那群混蛋来找你麻烦了……”叶辰说的抢劫案，其实就是陆萧的仇家逼顾思陌罢手的手段，开着破车在蔷薇花园门口堵人，是明目张胆的示威！ 　　顾思陌说：“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要真被人用低劣的伎俩吓住，他的律所还怎么在业界立足。 　　“可是他们越来越过分了！” 　　砸车、电话威胁、当众抢劫……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是杀人灭口？起码的安全都没有保障，她怎么放心让他继续做下去？ 　　顾思陌淡淡地说：“什么样的案子我没见识过，区区一次抢劫就想把我赶走，那是他们天真。” 　　斗不过你就赶走你，赶不走你就收拾你——这句话在他这里已经不灵了，他为走投无路的死刑犯洗脱过冤屈，也曾把一手遮天的高官送进监狱，想把他从法庭上撵下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他不是没有输过，凤律所的大门都被报社记者砸烂过，但，技不如人和临阵脱逃是两回事。 　　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小乔气得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其他的案子也就算了，陆萧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惹到黑道是他自作自受，我们干吗要帮他？” 　　顾思陌试图推开她，但她不依不饶地不肯挪动，他只得说：“……想保陆萧的人是燕归来。” 　　“谁？！”她怪叫了起来。 　　燕归来……见鬼了，她花痴已久的燕老大，燕大神，中华黑客会里她唯一萌过的黑客，什么时候和陆萧搞上的——搞他妹啊，不可能！ 　　就，就算要搞，也不能把她BOSS拖下水啊…… 　　燕归来是偶像，顾思陌是BOSS，两个人放在一起，天平毫不犹豫地倾斜了。 　　深受打击的小乔伸手去掏顾思陌的手机，“告诉燕归来你不干了，他们黑客会的恩怨他们自己解决，扯上你算什么！”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衣服敞开，连裤子口袋都要被摸个干净，顾思陌不禁有些恼火，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噎住。 　　——真的和她没关系吗？ 　　这么大的案子，他出了事洛回风可以顶上，沈遇可以顶上，甚至，他会要苏离顶上，他不会放手把小乔卷进去，可是，他不愿意，却阻止不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他们能错砸洛回风的车，自然就能对小乔不利，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顾思陌的眼神冷了下来。 　　“顾老师……呃……”没想到顾思陌中途放弃反抗，她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不该摸到的东西…… 　　红绿青白黑，他的脸色霓虹灯一般地变化着。 　　灼热的温度传到手心，小乔的脸也随即变成大红色，她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幽深晦暗的眼，想要道歉，却听到他用用愤怒到颤抖的声音说：“你给我放手！” 　　“可……可是……”你有反应了啊！ 　　她欲哭无泪地缩回手，满眼的不甘心。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大作，震动声一阵响过一阵，小乔这才知道，原来顾思陌早就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了。 　　她起身去拿手机，来电显示竟然是燕归来。 　　“喂，是燕归来燕——”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紧接着，略带凉意的吻落在了耳畔，小乔身体一僵，手机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急促的呼吸喷在了颈间□的皮肤上，她软瘫在顾思陌怀里，低低地呻吟：“顾老师……”顾思陌掰过她的脸，沙哑的声音问：“还喜欢洛回风吗？” 　　她拼命地摇头，眼泪都快摇出来了。 　　“没有，我早就没有理他……” 　　为什么要提到那个人呢，她当初，是因为赌气才答应和那个渣在一起的，而且赌气的原因还是他……这里也曾经是她的家啊，说什么长大了住一起会引起别人的误会，气得她二话不说搬去学校，脑子里一包草，居然答应洛回风的追求…… 　　顾思陌在她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看着她湿润的眼睛说：“别哭了，一提到他你就哭。”就算你离开了，我也不会让他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 　　他推开小乔，“你走吧，如果忘不了他，你就和你妈妈去法国，那样或许会好受一点。” 　　小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要不是嘴唇上的痛感还在，她一定以为刚才是幻觉。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居然以为她还惦记着洛回风！ 　　那种有了女朋友，还跑到夜店里去找女人的王八蛋，到底哪里值得人惦记了，一直以来，她惦记的人只有一个好不好！ 　　她没有暗示过么？ 　　连洛回风都看出来了，她还要怎样？ 　　瞎了狗眼的人才会以为她对他的感情只是亲情！ 　　想到这里，小乔嘲讽地笑了。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把钥匙丢在沙发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顾老师，假如你想赶我走，就不要做让我误会的事情，你也说过，我长大了，我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玩具。我的事我自己来决定，法国我不会去，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不再来找你，没有你们，我也能过的……” 　　顾思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又是这种令她产生错觉的一脸关切的样子…… 　　小乔抬猛然起脸来问：“你敢不拿洛回风出来做挡箭牌吗？想要我消失，不再拖累你，不能直说吗？” 　　推离再推离，不过是怕心里有牵挂，不能放手一搏。 　　每次出了事都这样，谁受得了？ 　　顾思陌松开了她的手，说：“你走吧，我以后都不会做让你误会的事。” 　　“砰！” 　　防盗门的声音震得整栋楼都摇摇欲坠。 　　她走的太决绝，他只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绝望。 　　一旦你选择了一样东西，就会失去另一样东西。 　　他还记得他的导师，因为坚持，惹怒了无所不为的弄权者，结果被所谓的三零六条击败，律师伪证罪加上故意伤害罪，换来十年的不见天日。 　　妻离子散。 　　家破人亡。 　　清名不存。 　　这样的后果他不是承受不起，只是，他不想让别人来买单。从他办第一个刑事案收到血淋淋的恐吓信时，他就知道，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艰难，他必须远离他在乎的人。 　　顾思陌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上面居然显示没有挂断。 　　“闹完了？”燕归来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没有被人看光的惊慌，顾思陌只是木然地问他有什么事。 　　燕归来说：“如果你不想和你的教案共度一生的话，我劝你去把小乔追回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陆萧的案子你不用继续了，我找其他人。” 　　“为什么？” 　　“为了救一个朋友而毁掉另一个朋友，当我是什么人？” 　　“这和你无关。” 　　“别步你老师的后尘！” 　　“我不会。” 　　是的，他不会让小乔变成第二个白筱，他只会一个人守着他的信条孤苦终老。脑门上贴满正义的标签，想要挽救世界，却连自己爱的女人都留不住，他不杯具谁杯具？燕归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 　　人结婚了之后就会变啰嗦吗？以前的燕归来可不这样。 　　顾思陌不耐烦地说：“等我遇到了合适的人，我会的——你打电话来，就是想和我讨论婚姻大事吗？” 　　“合适的人，小乔不是？” 　　“燕归来，你够了。” 　　他不想谈论爱和不爱，合适和不合适的问题，他无法想象燕归来是如何和他的徒弟双宿双飞的，他只知道，恨他的人比恨陆萧的人只多不少，谈情说爱对他来说，是奢侈。 　　切了燕归来的电话，顾思陌打开电脑，登录《仙幻OL》。 　　脑子里全是法律条文和小乔的眼泪，他真不愿去想，或许，只有沉溺在充满杀戮的世界里，才有可能暂时忘记这些理不清的纷纷扰扰。 　　在人间的桃花源大开杀戒，仙族的小号死伤无数。 　　公聊里有人哭诉破晓狂性大发，顿时敢去桃花源练级的仙族寥寥无几。 　　顾思陌清完场之后，站在空旷的地图边缘看风景。 　　“小桃子，粉白白，蹦蹦跳跳真可爱。”三千年桃妖从眼前滚过。 　　“五千年的桃子成熟了哦，我不再是青涩的果实了……”五千年桃妖从眼前滚过。 　　“嘤嘤，九千年了，为什么我等的他还是不来！”九千年桃妖从眼前飘过。 　　…… 　　盯着乱七八糟的桃子们呆坐良久，私聊框的粉字闪了起来。 　　【私聊】上官小乔：师父，来陪我们打建会材料吧，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上游戏了。 　　【私聊】破晓：……你在哪？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邀请您加入队伍，接受？拒绝？ 　　顾思陌点了接受。 【Part11 男人都TMD一路货色】 　　穿过桃花源，就是桃止山。 　　顾思陌赶到的时候，叶辰他们已经开怪了。 　　地上横了一大片桃子的尸体，上官小乔站在一旁盯着新刷出来小怪放群法，另一旁，大队人马围着桃止山终极大BOSS桃之夭夭忙得焦头烂额。 　　“奶妈，状态！” 　　“我晕，我的蓝被妖女吸干了，我说BUFF怎么加不上……” 　　“把妖女拉出来一点再打啊，等会她放桃花瘴，会团灭的……” 　　“啊，流氓，我也被吸了！” 　　“哦不，救命！” 　　“……” 　　作为人界最难推倒三大BOSS怪之一，桃之夭夭除了会爆建会材料以外，绝对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点典型。血厚防高也就算了，还会用仙术偷取玩家的蓝，而且，每下去一格血，都会发动一次全屏攻击，运气不好的会被秒杀。 　　最最变态的是，桃之夭夭智商极高，暴走的时候完全无视盾战士等一干肉盾在前边拉仇恨，专挑皮脆的下手。惜缘公会还没建起来的时候，小乔陪着叶辰刷了整整一个月，当时大家等级都还低，实在刷不动了才去拍卖行把材料买齐。 　　其实这次的材料也可以去买，但是大家一起努力打出来的公会和用钱买的公会，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有付出，就学不会珍惜。有些感情，白露为霜那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只是过了今天，公会建好了，她却不一定在了…… 　　想到这里，小乔木然地啃了一口绝味排骨。 　　苏离坐在对面喃喃地说：“占我的寝室，抢我的电脑，吃我的排骨……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小乔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说：“我被人甩了。” 　　“……”那关我什么事啊！“谁这么不上道，你可以去找BOSS，他会帮你报仇的。” 　　“他不要我了。” 　　“啊？” 　　“你以为谁敢甩我？” 　　“不是吧……”苏离颤抖着说。 　　她只是开玩笑的啊，全校师生都知道顾教授对小乔格外关照，关照得太光明正大，以至于大家都习以为常。 　　难道真的关照到床上去了？！ 　　很难想象自己敬重的导师是个对自己学生始乱终弃的渣男，苏离张口结舌地问：“好端端的他干吗不要你了？” 　　“他每次接大案子都不要我一次。” 　　“……” 　　TMD，这区别对待，顾大BOSS你还能更明显一点么？ 　　顾思陌的用人方针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畜生用。所以一有案子，不论大小，他都恨不得门下所有弟子全民参与，其名曰尽早地接触社会，投身实践。只有小乔，养在深闺人不识，推到风口浪尖上那是万万的不能。 　　苏离抢过小乔手里的排骨，没好气地说：“我多么希望BOSS也这么不要我一次！” 　　“可我不喜欢这样。” 　　“我的大小姐，你没病吧？顾思陌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连脑子都坏掉了吗？你知不知道陆萧这个案子背后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不提钱，提钱吓死你，光是那些想他死的人……哈，什么叫商人说了你也还是不懂。”苏离冷笑，“这次BOSS做的对，你到底和我们不一样，少吃几年饭，少上几年社会大学，光想着喜欢不喜欢，迟早要吃亏。” 　　笨拙地搓着技能，小乔问：“怕死的话你也可以不上，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去死？”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爱情，因为信仰，因为信念，因为无聊，因为冲动，因为一切可以因为的，明知道是前面是火还是会扑上去。 　　她不管苏离和沈遇为什么不知难而退，她只知道她是为了顾思陌。 　　她想扑火，但他一味地拒绝。 　　说是保护，其实是伤害。 　　“他为我好，我不稀罕。”干掉一伙青面獠牙的小桃花，小乔鄙夷地撇嘴，“不能在一起就算了，我又不是没男人要。我不和我妈走，也不要他来养，大不了不玩游戏，晚上出去打工……” 　　“打工？！”苏离瞪大眼睛。 　　“是啊，我不想在他眼皮底下晃了，就算读研我也不打算跟他。” 　　看她不像说笑，苏离认真地说：“和别人家老板比起来，顾老师给零花钱给的算大方的，你可想清楚了。” 　　“人都不要了，要钱有什么用。” 　　“……” 　　对着双眼通红的小乔看了一会儿，苏离溜到隔壁寝室避难去了。 　　桃之夭夭的血量匀速下降，爆出来的技能越来越恶心，小乔被她的桃花瘴扫到，立刻掉了一半血。 　　叶辰：妖女吃春（河蟹）药了？不是才全屏过一次么，又全屏！我都死了九次了！ 　　手指微蓝：小乔快来补血。 　　别哭奶妈喂你：卧槽别过来，把小怪引来是想要我的命么！ 　　狐仙大人：阿叶你倒是把仇恨拉住啊，我都快被妖女用花瓣砸死了！ 　　叶辰：我也想拉住，我群嘲挑衅都用过了，没有魅力妖女把我当空气，我郁闷啊…… 　　手指微蓝：中看不中用，准备死第十次吧你！ 　　叶辰：*** 　　烟烟夜夜：狐仙你打的频率慢点，扛不住了就把仇恨转到我身上来。 　　绝世美受：用不着你了，破晓把仇恨拉走了…… 　　烟烟夜夜：…… 　　手指微蓝：哦哦哦，妖女被冻住了，这什么冻结率啊擦，大神你真是中看又中用啊！ 　　叶辰：……你还能更花痴一点么？ 　　美女的绣花鞋：不要再打字了混蛋！我要唱催眠曲了，大家准备好大招！ 　　叶辰：小乔怎么不说话？ 　　没人回答叶辰的问题，最后一格血，桃之夭夭追着法师和弓箭手满场飞，中了她的诅咒，控制技能全部失效，魔法输出的机会几乎没有，药师针灸师被挡在桃花瘴之外，企图冲进去的战士侠客被小桃子咬住，眼睁睁地看着桃之夭夭和远程职业玩马拉松赛跑。 　　看到带着阴森笑容的小怪们和浑身冒粉泡泡的桃之夭夭朝自己扑来，小乔吃了加速就想跑，可是，前方的地图太窄，就算跑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系统】10秒钟之后，【桃之夭夭】血量翻倍，攻击翻倍，请大家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桃之夭夭基本空血了，只要一两个大招就能推倒她，但召唤师拿得出手的技能起手太慢，控制技能她不吃，冰冻减速完全没用，贸然出手一定会被打断，时间只有短短的10秒，小乔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飞闪，我这里。” 　　白字从破晓头上飘了出来。 　　没有考虑的时间，小乔转动鼠标，闪避+Shift落在了破晓的身后，桃之夭夭的花瓣甩在了破晓身上，仅仅是十分之一的发动概率——他的火焰盾激发了。 　　这个要挨打才能发动的盾，一向被人成为“人品盾”，人品盾拼人品，运气好发动了可以减少35%的伤害，7秒内周身持续喷发火焰，对敌人造成灼伤伤害。 　　“映莲的走狗，同归于尽吧！”桃之夭夭身后着火，她骑着桃木杖，在桃树林之间穿梭，凄厉的笑声响破长空。 　　上官小乔和破晓同时被撞倒，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华丽丽的过场动画。 　　桃之夭夭的面具碎裂，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张少女特有的羸弱的面孔。 　　“爱我一千年，骗我一千年……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眼泪，眼泪是真的……我不想，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和方才疯狂大笑的妖女判若两人，桃之夭夭的配音很有特色，温柔如水，悲悲切切的台词念出来，就像唱歌一样。 　　漫天花雨飘零，在桃之夭夭的哭诉中，一千年以前的片段若隐若现。 　　这个一个骗取女玩家眼泪的狗血故事，桃之夭夭和映莲师尊的往事许多支线剧情里都提到过，但看高清动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穿梭在回忆里，悲伤的画外音在耳边回荡：“映莲是我的师父，也曾是天上的帝君，他触犯天条被贬人间，把我一个人留在天上和狐王白璃做伴。为了和他在一起，我喝下忘川水，转世成了凡人，前尘往事都忘记了，可他骗我说，其实我爱的人是白璃，我是为了和白璃私奔才变成凡人的…… 　　我那么信任他，他却和白璃一起骗我，我心里真的好恨，知道真相后，我当着他的面灰飞烟灭，就是要让他永远记得，他欠我的。” 　　桃之夭夭的身影被花海淹没，之后在电闪雷鸣中重生。 　　她眼里迸发妖异的红光，语气不再温和：“他逆天改命把我救回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比起让他内疚，我更想在他身边……可是，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再一次地骗了我！他把我丢在桃止山，一个人去了魔界！他娶了魔族的女人！” 　　洞房花烛夜，在桃之夭夭的眼里，是永生永世不能忘记的伤痛。 　　“我痛恨欺骗……我再也，再也不想受到欺骗，只有死人不会骗人，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画面变成血红色，她尖叫一声，化作万千碎片扎向周围的玩家。 　　桃之夭夭消失后，建会材料落了一地，小乔从桃花碎片中站起来，这才发现，在这场浩劫中幸存的人只有她和破晓。 　　【系统】【上官小乔】的队伍成功击杀Lv120桃之夭夭，获得一级公会石，并触发隐藏任务桃夭的报复。 　　小乔的界面上弹出一个对话框。 　　【隐藏任务】桃夭的报复，任务奖励：神秘宝箱一只，经验100万。您可以选择： 　　1拯救桃夭，化解她心中的仇恨，告诉她映莲师尊不和她一起，是不想让她堕落成魔，她永远是他心中最美的仙女。 　　2复仇，传送至魔界副本击杀映莲，可获得更高级神秘宝箱一只。 　　触发“桃夭的报复”面临的两种选择，论坛里的攻略上只写了一句话：选1，方便省事。推倒桃之夭夭已经九死一生，谁想因为一个破宝箱去挑战她师父映莲？ 　　选择权在队长上官小乔手里，顾思陌才想说些什么，她头上就飘出一行字来。 　　【队聊】上官小乔：男人都TMD的一路货色，恶心！ 　　【队聊】上官小乔：什么为了她好，自己一个人牺牲，自以为是！ 　　【队聊】上官小乔：回初中背《致橡树》去吧，傻逼映莲！ 　　【队聊】破晓：…… 　　骂完三句还不解气，小乔一不做二不休地点了选项2。 　　于是乎，眼前一黑，时空穿梭，传送到了映莲所在的魔界副本里。200级的大BOSS映莲师尊坐在莲花台上，笑眯眯地等师徒二人前来送死。 　　两个脆皮法师妄想搞定200级的BOSS怪，说出去一定会被人嘲笑。 　　身上的红药不多了，副本里不能买药，顾思陌收起法杖，坐在莲池边沿回血。想着上官小乔之前说的“最后一次上游戏”，还有方才异常激烈的咒骂，他的心底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经意地，他的视线落在了左手边的信封上。 　　打开那包的并不严实的信纸，一叠照片从里面滑了出来。 　　照片上，是梳着马尾辫的小乔。 　　她看着镜头傻笑，她摔了跤在哭泣，她抱着洋娃娃在地上打滚，她满脸通红地和路边的野狗打架…… 　　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直到最后一张，白筱牵着她在广场上放风筝，身后是一群雪白的和平鸽。 　　金色的眼光晕染了整张照片，真是比画还要美的场景。 　　只可惜，这些承载了小乔快乐童年的照片，是白筱的亲情牌。 　　一个会把女儿的照片带在身边的妈妈，即使以前犯了错，以后也会对小乔好吧？ 　　顾思陌对着照片呆坐良久，缓缓地看向了游戏里同样沉默不语的上官小乔。 　　小乔小乔，见到这个名字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停驻。 　　他忍不住在问：“为什么是最后一次上游戏？” 　　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么，赶跑了一个小乔，连游戏里的徒弟都要离开？ 　　【私聊】上官小乔：心情不好，想冷静一段时间。 　　【私聊】上官小乔：遇到个混账男人，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总是不冷不热地对我，我受够了。 　　【私聊】破晓：……也许他不喜欢你。 　　【私聊】上官小乔：…… 　　按捺住对师父开屠的冲动，小乔打出一串阴森森的笑脸：“那就把他搞怀孕，就算不喜欢也得嫁！” 　　“……” 　　顾思陌想了半天男人怎么怀孕，未果。 　　“算了，反正我也放弃了。”聊天框里，滑稽的笑脸忽闪忽闪地挤成一排，小乔擦了擦眼睛，不再说话。 　　【私聊】破晓：走吧，去杀映莲。 　　【私聊】破晓：既然是最后一次玩，就别留下遗憾。 　　回满了血，顾思陌起身。他对这个游戏的热情也没剩下多少了，打怪、杀人、挑战新成就……游戏里的数据再漂亮，摆在那里终究也只是冰冷的数据。 　　笼罩着无数光环又怎么样？ 　　玩来玩去，不过是在玩自己。 　　如果再也无法从游戏里享受到乐趣，那不如不玩。 　　想干一票大的再离开，顾思陌加满状态，对着映莲吹了一个风卷残云。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最后一次”战斗，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映莲倒地的那一刻，他对上官小乔说了一句无比脑残的话…… 【Part12 玩弄感情啊】 　　映莲师尊，Lv200，女性玩家公认最邪魅最美型的NPC，受欢迎程度和仙族的九尾狐王白璃一样，为了欣赏映莲师尊魅惑的笑容，小乔从来不跳过和他有关的动画。 　　只是这一次，再惊为天人的美貌也打动不了她。 　　映莲的法抗很高，吃了破晓一个风卷残云，血条纹丝不动。副本剧情触发，他拉下脸来拒绝承认他和桃之夭夭的关系。 　　“女人果然麻烦，她滥杀无辜罪孽深重，却说是我负她在先，我看她是被狐王迷了心窍想要置我于死地！”映莲眯着妖气十足的眼睛，冷哼着说，“桃之夭夭随便编一个故事你们便信以为真，当真是愚蠢至极。” 　　说完，他给了小乔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坚持替桃之夭夭复仇，还是相信映莲的话离开副本？ 　　上官小乔：“打，一定要打，这厮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就是一渣男！”桃之夭夭痴等一千年，最终崩溃的故事弄哭了多少玩家啊，如果她真的和白璃有一腿，怎么会一个人留在桃止山——她和映莲分手的地方？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泪，却换来的对方无情的嘲讽，难怪桃之夭夭会想杀了他泄愤。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走到这一步了，打肯定是要打的，顾思陌不喜欢半途而废，但是，映莲为了让桃之夭夭死心，不得已才说出划清界限的话，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吗？ 　　在他看来，这种复仇设定是可笑的，策划师脑子糊了瞎编乱造而已。可还是他忍不住替映莲辩白了一句：“他把桃之夭夭留在人间，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 　　点选择坚持复仇的小乔手抖了一下。 　　是这样么？ 　　保护她不受伤害的结果，是她堕落成了比魔更可怕的存在。 　　亲眼目睹了她的竭斯底里的模样，他还会漠不关心地冷哼吗？ 　　小乔不住地冷笑。 　　她正要出言讽刺，身后就传来了苏离咋咋呼呼的叫声。 　　“妈呀，蜘蛛！” 　　苏离从隔壁飞蹿过来，紧紧地搂着小乔的脖子，“好大一只，爬，爬过来了……” 　　小乔吓了一跳，抄起键盘就要去砸，却见对面生物系的学姐推了推金边眼镜，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斗地主输了不给钱，我只好把我养的宠物放出来了。” 　　“姓顾的会杀了你的。”小乔严肃地看着苏离，“你不写论文跑去打牌也就算了，你还输，输也就算了，还赖账，赖账也就算了，还怕蜘蛛，你太丢人了。” 　　“可是……” 　　“乖，给钱，咱们学法律的最讲信用了。” 　　“可是我没答应赌钱啊……” 　　“你看那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它舒展着毛茸茸的长腿，在向你吐丝。” 　　“……” 　　“给钱。” 　　“哦。” 　　把债主打发走，苏离看了看手表说：“十一点宿舍关门，你今晚不回去了？”她是无所谓，反正寝室同学都不住校，带个人回来睡也没什么。 　　“看吧。打完这个副本再说。” 　　原本是来找苏离哭诉的，结果一上游戏就下不来了，小乔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映莲的鄙视之中。 　　因为选择了坚持复仇，映莲勃然大怒。他长袖一挥，数把冰剑迎面刺来，这逼真的效果是其他BOSS的技能无法比拟的，小乔几乎要被寒光灼痛眼睛。 　　“退！”破晓说。 　　她慌忙使用各种逃跑技能，连滚带爬地跑出映莲的攻击范围。 　　破晓则绕到了映莲身后，瞬间搓出三个不同系别的法术，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有的BOSS对某一系的法术免疫，技能打上去全无伤害，风卷残云打不动映莲，很有可能是因为映莲风免，那么，只要用冰火雷打他就可以了。 　　破晓想试试哪一系的法术对映莲伤害最大，没想到技能丢完后，映莲头顶上一连冒出三排白字。 　　免疫！ 　　免疫！ 　　免疫！ 　　居然全免！ 　　免疫所有法术攻击，只接受法杖平敲，这种恶心的设定闻所未闻，差点被冰剑戳死的小乔郁闷到想打电话骂GM。 　　映莲转过身去，气定神闲地对破晓说：“在我面前玩法术，也不想想法术书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 　　确实，京城师尊处，技能书五千两银子一本。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您是师尊，您也不能全免啊！就平砍那点攻击力，打到天亮都打不动一格血，这是在和玩家开美国时间的玩笑么？ 　　上官小乔：现在怎么办？ 　　破晓：平砍，你去他身后，我拉仇恨。 　　上官小乔：……师父，你好执着。 　　破晓：打打看，说不定中途会触发剧情。 　　他说对了，在映莲的血条变成95%的时候，剧情触发了，但那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 　　这坑爹的两个小时里，小乔拿着法杖孜孜不倦地跟在后头爆映莲的菊花，N次在他的全屏攻击下成为炮灰，而传说中万妖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破晓大神，精湛的躲避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映莲再强，那也只是一个怪，只要明白了他的进攻套路，就可以尽情地欺负他，虽然……只能平A…… 　　= = 　　映莲的血降为95%的时候，智商忽然拔高，他不再盯着破晓穷追猛打，转而集中精力先对付弱势的上官小乔，其猥琐程度和桃之夭夭如出一辙。 　　“我擦，不愧是一对狗男女！”小乔这回倒是不同情桃之夭夭了。 　　“加速，跑。”破晓拦在前面吃了映莲一个雷神之怒，去了大半血。要知道法师是容错率最低的职业，根本不适合抗怪，若不是他装备好，绝对顶不住映莲这么一轰。 　　然而映莲还有后手，他召唤出一条巨大的火龙，凶猛地咬向破晓的脖子。 　　闪躲技能冷却中，开不出无敌状态，即使出了人品盾，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小乔急的不行，恨不得揪起旁边嗑瓜子看戏的苏离（苏离：卧槽啊！）塞到火龙嘴里，替师父挡这一下。 　　可就在火龙即将缠上破晓的当口，游戏里的上官小乔忽然不受控制地飞身上前，任凭炽热的火焰贯穿身体…… 　　鲜血被燃尽，人却没有倒下。 　　纷飞的花瓣雨浇灭了烈火，也染湿了映莲的眼。 　　上官小乔抬起头来，血色的双眸瞪着他。 　　随即，她露出轻蔑的笑容，冷然说道：“一千年不见，帝君还是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门下的弟子都能痛下杀手！” 　　这声音……是桃之夭夭！ 　　这算什么？借尸还魂？ 　　小乔愕然地望着提示框里的黄字：桃之夭夭的执念让您浴火重生，在她的庇护下，您的防御力翻倍，攻击速度翻倍，最终伤害翻倍，技能冷却时间减少百分之五十。请在队友的协助下击败映莲！ 　　一道强光打在身上，周围的景色骤变。 　　九重宫阙，云雾缭绕，遥远的天际，桃之夭夭在血泊中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凡间，我不怕入轮回，把忘川水给我！” 　　在喑哑的哭泣中，画面渐渐变灰。 　　系统提示：桃之夭夭使用幻术，映莲堕入千年之前的回忆，防御力降为0，请在他走出回忆之前将他击败！ 　　没有时间多想，小乔冲过去就挑伤害最高的技能放。 　　仗着防御力翻倍，她一边补红药一边扛映莲的攻击，破晓则在吟唱大招的间隙告诉她怎样搓招才能提高效率。 　　因为键位摆放完全一样，他怎么说，她照做就是，起先她总是手忙脚乱按一气，但每搓放成功一个技能，系统就会给予冷却时间减少的奖励，配合桃之夭夭的庇护，技能很快又可以再用。 　　反复的使用，反复的记忆，再笨的人也能够逐渐找对感觉，更何况，有仙幻第一召唤师在一旁指点。 　　“二十连击、五十连击、一百连击、两百连击、五百连击……一千连击！” 　　随着指尖的疯狂跳跃，连击数不断飙升。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比开了外挂还要爽。 　　连击数飙到三千时，小乔泪流满面了。 　　要知道，她是混到一百连击都要截图向叶辰炫耀的废柴啊，三千连击——这个梦想中的数字，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打出来，会给她天下无敌的错觉的！ 　　在键盘拍烂之前，映莲的血也不剩多少了。 　　小乔正要松一口气，屏幕忽地一下变黑。 　　“……怎么回事？” 　　难不成又要出剧情了？ 　　——“很遗憾，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击败映莲！请将他引向回忆的深处，再次解除他的防备！”两行系统提示闪过，上官小乔和破晓被传送到了另一张地图。 　　“青丘之国！” 　　小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青丘是狐王白璃的老家，桃之夭夭来到凡间后，曾经在这里逗留过一段时间。 　　地图上显示，桃之夭夭正在桃树下给白璃跳舞，显然他们应当把映莲引过去，让他再度失控。 　　破晓：我来引怪吧，你休息一下。 　　上官小乔：=皿=这副本怎么没完没了啊…… 　　破晓：这是多人副本，两个人输出不够只能把所有的剧情走完。 　　上官小乔：泪，映莲回血的速度好快。 　　破晓：累了？ 　　上官小乔：不累不累，都打到这里了，看不到结局我会死不瞑目的。 　　上官小乔：那什么，师父，这世上没有你过不了的副本，我们不会一直打下去没有的尽头的，对吧？对吧？ 　　破晓：…… 　　上官小乔：对……吧…… 　　破晓：慢慢磨，能过的。 　　上官小乔：师父V5！ 　　把映莲拉到桃之夭夭和白璃面前，他的防御力果然没有了。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小乔也不急着打，她悠哉悠哉地用新学到的技能堆连击，然后坐等剧情。 　　打怪——时间到——换图——引怪——打怪——时间到——换图——引怪——打怪…… 　　反复几次后，别说映莲了，小乔都被虐得身心俱疲。 　　上官小乔：手酸了，连击还没断…… 　　破晓：小心冰剑。 　　上官小乔：没扎到哈哈，我越来越犀利了！ 　　上官小乔：连击数5100了，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 　　破晓：= = 　　技能冷却时间减半，是个正常人都能上五千好不好？ 　　顾思陌忍住吐槽，违心地说：“不错，厉害。” 　　结果某人有风驶尽帆，得瑟地问：“那我再练一段时间，有成为女大神的可能吗？” 　　“……你想再练一段时间？” 　　“……” 　　沉默了一会儿，小乔说：“我心情好像好点了。” 　　如果玩游戏能够让她得到快乐，那为什么不继续？ 　　她从来都不认为快乐是罪过，她才不会和桃之夭夭一样愚蠢，把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 　　转眼之间，地图又换了一个。 　　白雪皑皑的九华山，飘渺的笛音回荡，有人吹着婉转的镇魂曲，由远而近。 　　桃之夭夭温柔地说：“欺骗我是吗？我要你看着我死。” 　　电闪、雷鸣，雪地上竟烧起了淡蓝色的妖火。 　　火苗吞噬着身体，桃花一般的容颜却带着狠绝的笑意。 　　桃之夭夭灰飞烟灭的景象美的叫人心折。 　　一直被困在回忆里的映莲也笑了。 　　他说：“不要在我面前用幻术，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包括回忆。如果你在我面前重演一千年前的事情，是想让我记住你，你的目的达到了。其实不必这么辛苦的，早你湮灭的那一刻，我就忘不了你了。那是我欠你的，欠了你的我会永生永世记住，至于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映莲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他每说一个字，景色便消散一分，直至幻境崩塌，桃之夭夭放弃了凝聚念力。 　　重新回到副本的入口，映莲的血又回满了。 　　小乔想死的心都有了，才想打字抱怨，桃之夭夭的真身就从上官小乔身上飘出来，幽幽地说：“恭喜帝君修炼大成，这断了你七情六欲的功夫的确不容小窥，纵使我倾尽全身的法力，造出来的幻境在你面前也如同儿戏……” 　　语毕，她又转过身来对上官小乔和顾思陌说：“我的法力消耗过剧，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既然这样，你们就动手杀了我吧，我平日作恶多端，死在你们手里却也不冤。” 　　映莲阴沉着脸问：“你还想在我面前死一次吗？” 　　桃之夭夭笑：“是，我希望这一次，也是形神俱灭，最好连魂魄的碎片都不要剩下！” 　　眼见桃之夭夭的名字变成了红色，小乔问：“怎么办，要不要打她？” 　　顾思陌说：“你打桃夭，我拖住映莲。” 　　这个任务的名字叫做“桃夭的报复”，既然桃之夭夭是任务的委托人，当然要照她说的话去做。 　　她认为死是最好的报复，就让她死好了。 　　为了阻止桃夭死去，映莲不再保存实力，他火力全开，顾思陌打的非常吃力。 　　在BOSS一招就能秒人，而自己却只能用杖平敲的状态下，再神的操作都是浮云，这要是拿给别人来玩，早就死了一万回，而他仅仅是被映莲追的鸡飞狗跳，多么神奇。 　　“这他妈什么破本！”完全是坑药坑复活书的。 　　拉了一阵映莲发现完全拉不住，顾思陌的嘴角抽搐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逆天的BOSS，要知道，在他眼里怪是死的人是活的，打怪远远不及PK高端，只要操作意识在，BOSS就是一盘菜。 　　发现自己干不过一盘菜，他有点窝火。 　　映莲追着桃之夭夭跑，他追着映莲跑，场面混乱不堪，顾思陌状态全开，加速用尽，却不知道，在电脑的另一头，除了小乔，还有一个人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在看…… 　　“救命啊！”映莲失心疯一般地冲过来，小乔避之不及，只能哀号。 　　谁知人家根本懒得鸟她，只是扶住奄奄一息的桃之夭夭，用法术给她疗伤。 　　这时候，系统显示：映莲解除所有防御。 　　机会，机会来了，趁着他在使用疗伤法术，一定可以干掉他！ 　　小乔摩拳擦掌地准备搓招，却发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啊。” 　　“是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回仙界？我在桃止山上等你一百年，你没有出现，两百年，你没有出现，三百年，你和别的女人成亲，四百年，五百年……一千年，我决定不等了。” 　　“……我早该想到的，你能跟着他们来魔界，是因为白璃暗中助你。” 　　“是啊，你死了，魔界就再也没有人能和他抗衡了。” 　　“你被他利用了。” 　　“我不后悔。” 　　…… 　　所以，结局是桃之夭夭杀了映莲？她等了那么久，早就不想继续犯傻了，于是投入了白璃的怀抱？ 　　——这是什么恶心的结局！ 　　映莲那么牛逼，轻易就被一个女人弄死了，爱情真是一坨shi啊！白璃才是最大的赢家，他赢了，真的！ 　　小乔敢说，策划这个副本的人，不是天才，就是个玩弄玩家感情的心理变态！他应该去竞选诺贝尔文学奖，而不是在这里编一个鬼都不相信的言情故事。 　　最鬼扯的是，映莲死之前，还笑着说：“如果我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结局、结局，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小乔无比郁结地想要骂三字经，却看见聊天框里，破晓在说：“如果你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当初还会不会爱我？” 　　 【Part13 MB是明码标价的】 　　映莲最后想说的话是什么，估计除了这个游戏的策划，谁也不会知道了。 　　只是，如果预先知道结局的人是桃之夭夭，她还会再赌上她全部的爱吗？应该不会吧，毕竟，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白璃。 　　这世上，谁会永生永世只为一个人而停留？ 　　就算是专门为女玩家编写的故事，不也悲剧了吗？ 　　摁掉手里的烟，顾思陌对傻站着的上官小乔说：“你不会。你不是仙，不是魔，你没有一千年可以等。” 　　“人总有懂事的一天，而且你比桃夭清醒，你知道我既不能给你承诺，也不能给你幸福，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 　　“你已经走过一次，不是吗？” 　　“你和他在办公室分一个蛋糕，我转身去网吧开屠杀人。” 　　“我没资格怪你什么，这本来就是我无能。” 　　“只是，既然迟早都要离开，就不要再回头了。” 　　“我不需要任何让我留恋的东西。” 　　“……” 　　被八个小时的副本折磨得神经衰弱，他处于灵魂脱壳状态。 　　打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顾思陌就意识到自己脑残了。 　　只是名字一样而已，怎么会觉得坐在电脑那头的是同一个人呢？ 　　可他没能阻止自己继续脑残下去。 　　既然说了，那就说完——也许，正因为是在虚拟的游戏里，他才敢承认，原来他也会有怨妇心理，原来他也会害怕失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冰冷的键盘上。 　　电脑的屏幕还在闪烁，面对那一排足以用苦逼来形容的私聊，小乔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没事吧？” 　　据说精神分裂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私聊】破晓：没事，捡了东西就出去交任务吧。 　　【私聊】上官小乔：哦。 　　【私聊】上官小乔：你是不是也失恋了啊，那女的嫌你没用把你甩了啊？ 　　【私聊】破晓：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私聊】上官小乔：那就好，没车没房不可怕的，没车没房还总觉得是女朋友的错那才叫可耻。 　　【私聊】破晓：…… 　　【私聊】上官小乔：没关系的，只要努力工作，以后什么都会有的，我相信师父的能力。 　　【私聊】破晓：谢谢。 　　【私聊】上官小乔：*^_^* 　　不对啊…… 　　他身上随便一个装备卖出去都够买个钻戒哄女人开心了，至于穷到买不起房子吗？小乔疑惑了一下，试探着问：“映莲爆了一个极品护身符，师父要不要拿去卖钱？” 　　“= =” 　　破晓：“不用了，娶老婆的钱我有。” 　　再说下去，她该劝他卖号了。顾思陌没有接受她的交易请求，他切换窗口，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说：“我要去上班了，你交完任务就下线睡觉吧。” 　　“嗯～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小乔传送回京城，之前屏蔽掉的公会信息一条接一条的蹦了出来。 　　叶辰发来的入会邀请多达几十条，她随便点了一个选择同意，转而问破晓：“师父，你要不要加我们公会？” 　　【私聊】上官小乔：叶老大人很好的哦，他从来都不逼人交帮贡，也不规定打架一定要上语音。 　　【私聊】上官小乔：我们公会挺有意思的，变态多，美女也多。 　　【私聊】上官小乔：师父你来么？ 　　【私聊】破晓：你不走了？ 　　【私聊】上官小乔：不走啊，我忽然发现我有成为女大神的潜质，我怎么舍得就这样走了～\(≧▽≦)/～啦啦啦 　　【私聊】破晓：…… 　　【私聊】上官小乔：师父加牛工作，我去睡觉了，明天晚上加你进公会，88 　　【私聊】破晓：8 　　关掉游戏，小乔回头对上苏离森然的目光，骇得差点跌回座位上。 　　“离离，你不睡觉在这里演鬼片么！” 　　苏离抱着枕头不自在地笑：“怎比得上破晓大神风姿卓绝？” 　　小乔奇了：“你不是看不上的吗？”苏离一向自视甚高，对她推崇的高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破晓的召唤师视频一出，她老人家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鄙视道：泡菜游戏还封神？傻X不解释。 　　怎么，这才看人家刷了一个副本，就彻底改变看法了？ 　　“没有，破晓大人风姿卓绝，看一眼就爱上了。”揉了揉冷光直冒的眼睛，苏离指着阳台上的水瓶说：“昨天晚上打的水，应该还能用，洗洗睡吧。” 　　脱了外套，小乔往床上一倒，“人家好困。” 　　苏离使劲推她：“脏死了！” 　　“……才不脏。” 　　“脏死了！” 　　“……” 　　“脏死了！起来！你给我起来！” 　　“……” 　　“喂？顾老师吗？你家小乔……” 　　“我起来了！” 　　目送小乔滚进洗手间，苏离收起脸上的疲态。她坐到电脑前，开始搜索和破晓有关的PK视频…… 　　*** 　　失恋其实并不可怕，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学会了怎样自我调节，再大的伤痛都可以暂时忘却。 　　小乔的自我调节能力就很好，在苏离那里哭过以后，回寝室打了一个礼拜的游戏，叶辰带升级，师父教PK，玩的不亦乐乎。之后沈遇沈大师兄过生日，一干人带着她去酒吧疯玩，她该吃的吃，该唱的唱，全场就属她最High。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吧。”玩累了的小乔如是说。 　　“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充实过头了么？”望着她涂的夸张的深蓝色眼影，李珊叹气，“下个月就考研，你好歹翻两页书装个样子吧……” 　　以前的小乔，再不济也会在考试之前临阵磨枪，凭她的记忆力，混个及格没问题。 　　可越是临近考研，她好像越是不在意，虽说想怎样是她的自由，但本校的分数线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李珊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么玩掉自己的前途，只有好言相劝：“小乔，听话，今天别打游戏了，和我一起去自习室。” 　　小乔笑：“算了吧，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一点动力都没有了，怎么考？”要不是觉得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谁会拼死拼活地去学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东西？ 　　想着读研就意味着还要在顾思陌面前晃三年，她巴不得不要过线才好。 　　从来都不认为念书是唯一出路，再高的文凭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一张纸而已。 　　把厚重的红宝书扔到一边，小乔拎起挎包，出门了。 　　“我是去上课的，不是去提供YY素材的！” 　　研究所三楼的办公室里，洛回风痛心疾首地对新上任的书记说：“……所以说我最讨厌给研究生上跨专业选修，女生少的可怜不说，还和本科的妹子不是一个物种，成天拿个手机对着讲台拍啊拍啊，还不带关闪光灯，你知道一节课下来我眼睛要被闪瞎多少回吗？” 　　“这说明洛老师你受欢迎嘛，哈哈……” 　　“总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在开学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强调过，不许用低像素的手机拍照、不许在我没摆好POSE的时候拍照、不许在光线和角度都不理想的时候拍照……如果她们再这么糟蹋我的雪肤花容，冯书记，我要求开一个有关女生行为规范和男老师安全问题的讨论大会。” 　　“洛老师，有话好说，您别这么激动。” 　　洛回风把电脑屏幕转到书记面前，说：“现在的女人都变异了！她们写小说配上我的照片，把我当MB写啊，什么是MB你知道吗？Money Boy男公关啊！” 　　《夜店红牌小洛洛和蝙蝠不得不说的故事（BD□，高H，慎）》——冯书记瞪着文章里露骨的□描写，一张老脸涨成橘红色，“这个，小姑娘们不懂事，写着玩的东西不要太计较……” 　　卧槽，洛老才是真绝色啊，被人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依旧生龙活虎屹立不倒，历史系的李老完全被比下去了！ 　　匆匆扫了一眼那些不堪入目的句子，冯书记抹了一把莫须有的口水说：“要不这样吧洛老师，我查查这个小说是谁写的，把她找来给你道歉。” 　　洛回风白眼：“道歉有用吗？学校一天不禁文学版，我就一天是MB！” 　　——“谁道歉啊？禁文学版做什么啊？关MB什么事啊？” 　　小乔才踏进办公室的门，就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洛回风抓起案卷就去挡电脑，可惜动作慢了一步。小乔掰开他的手，两眼放光：“哎呀，这篇文不是我和XX学姐合写的吗？” 　　…… 　　…… 　　…… 　　北风呼啸着从头顶上刮过，冯书记静默几秒后，问：“还要开讨论大会吗？” 　　洛回风说：“不了。” 　　冯书记问：“还要把另外一个作者叫来道歉吗？” 　　洛回风说：“不了。” 　　冯书记问：“还要禁文学版吗？” 　　洛回风说：“不了。” 　　冯书记问：“那么，这篇小说是不是该删掉？” 　　洛回风说：“字字珠玑，句句经典，小说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建议加精。” 　　冯书记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和学生交流感情了。” 　　洛回风说：“书记您忙。” 　　诡异的对话过去了之后，洛回风干笑着说：“小乔，你走错地方了吧，顾思陌办公室在楼上，他现在应该不在……” 　　四周无人，小乔把玩着手机链，半天才说：“我找你有事。” 　　“Me？U,find me？”他受宠若惊地把椅子推到她面前，一副“大小姐您请”的架势。 　　小乔没有坐，她看着他说：“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所以？” 　　“她说她要带我去法国。” 　　洛回风说：“恭喜你，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不用再受天朝教育制度的摧残。” 　　她冷笑：“白筱女士是比天朝教育制度还要可怕的客观存在。而且，英语我只会ABCD，法语和吐噜鸟语没区别，要我去那边不如直接送我去火星。” 　　“……语言是可以学的，鸟语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我不想去！” 　　“哦。” 　　大小姐青筋暴起，他悻悻地撇了下嘴角。 　　“我不想去，也不想和我妈闹翻，想来想去，只有过来找你了。” 　　虽然说这是找警察叔叔也解决不了的困难，可我也不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啊！洛回风没什么底气地应道：“妹妹你有话直说吧……” 　　多久没拿正眼瞧过他了？还记得上次找他帮忙，是要他顶着全校师生都无比熟悉的脸去替她考英语听力，从考场出来以后，他的脸皮厚度立刻有了质的飞跃。 　　“我和我妈说，我不念什么硕士了，我毕业就和你结婚。” 　　“……” 　　洛回风冲到门口，飞快地扫了一眼走廊，顾不上学校和女生独处必须开门的规定，把门反锁上，怒道：“妈的，你小声点！” 　　他的名节事小，被别人听到了，小乔就成笑柄了。 　　小乔说：“我妈说要见你。” 　　“……”他就是那传说中的替死鬼吧，是吧是吧？“如果我去了，她会不会把我的骨头拆了？” 　　小乔说：“晚上八点，星巴克。” 　　见她兀自决定的那么畅快，洛回风不抱希望地问：“可以装死不去么？” 　　“那我找别人。”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拉着她的胳膊说：“我去。” 　　真狠啊，那决绝的小神眼，都不带犹豫的，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现在的女人果然变异了吗？ 　　“我去。”洛回风说，“但今天不是学雷锋日，就是请MB也得明码标价。” 　　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某人再度泄气：“去了再说。” 　　【顾老师X小乔：崩坏的100问】 　　CP：顾思陌、小乔 　　主持人：顾思陌的好X友燕归来燕大神 　　1 　　燕归来：姓名？ 　　小乔：那个，燕老大啊，人家100问都有开场白的，作为主持人你不说点什么吗？ 　　燕归来：名字！ 　　小乔：…… 　　顾思陌：顾思陌。 　　亲妈：ORZ顾老师你好配合，不愧是一对好…… 　　燕归来：好什么？ 　　亲妈：下一题！ 　　2 　　燕归来：年龄？ 　　小乔：因为《老师你好大》时间跨度比较大，所以…… 　　燕归来：下一题。 　　亲妈：老燕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_╰)╭ 　　3 　　燕归来：性别？ 　　小乔：…… 　　顾思陌：男。 　　小乔：…… 　　亲妈：…… 　　4 　　燕归来：性格？ 　　顾思陌：……闷骚。 　　苏离：BOSS，你真的，太，诚实，了。 　　小乔：活泼可爱温柔善良聪明伶俐大方体贴乐观开朗积极向上…… 　　顾思陌：她说的是洛回风家新养的猫。 　　小乔：= = 　　5 　　燕归来：对方的性格？ 　　顾思陌：从小就有多动症。 　　小乔：闷骚！苦逼！没情趣！老师神马的最讨厌了！ 　　顾思陌：叛逆！ 　　小乔：总受！ 　　燕归来：你们两个可以闭嘴了。 　　小乔：╭(╯^╰)╮ 　　6 　　燕归来：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顾思陌：我十六岁，她八岁。 　　小乔：在我家，他是我爸拯救的失足少年一枚～\(≧▽≦)/～啦啦啦 　　燕归来：他还有这样的过去？ 　　小乔：咦，燕老大你关心他的过去吗？ 　　燕归来：他那时候在干什么？ 　　小乔：他在路边玩赌博机，赢了好多钱，然后被老板揍了…… 　　苏离：原来那时候教授就是游戏高手啊哈哈哈！ 　　顾思陌：你们想写论文吗？ 　　7 　　燕归来：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顾思陌：LOLI 　　小乔：我曾经为这个写过一首诗。 　　亲妈：噗…… 　　顾思陌：念来听听。 　　小乔：嘤嘤，晚上偷偷念给你听。 　　燕归来：念，如果你不想王神木去听墙角的话。 　　众：挖，神木又中枪了！ 　　燕归来：念。 　　小乔：我家的书柜里摆着一个红色的小本 　　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躺在那里 　　红色的小本 　　上面压着厚重的书籍 　　密密麻麻地写着我看不懂的字句。 　　穿白衬衫的英俊少年 　　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告诉我 　　那是我父亲的全部信仰 　　那天晚上父亲没有回来 　　信仰积满了灰 　　我悄悄地吹干净抱在怀里 　　再后来我揣着崭新的课本进了教室 　　坚信自己有那么一天 　　可以站在法庭上 　　维护着他们信仰的公平与正义 　　…… 　　亲妈：好冷，我肥家和相公双飞天启副本去了，老燕你坚-挺住啊…… 　　8 　　燕归来：喜欢对方哪一点？ 　　顾思陌：都喜欢。 　　小乔：哇！！！ 　　苏离：哇！！！ 　　亲妈：哇！！！ 　　苏离：亲妈你不是回家了吗？ 　　燕归来：小乔呢？ 　　小乔：喜欢他坚持自己的信念，爱他，不仅爱他漂亮的脸蛋，还爱他足下的土地，坚持的—— 　　燕归来：下一题。 　　小乔：我还没说完…… 　　燕归来：你可以闭嘴了。 　　9 　　燕归来：讨厌对方哪一点？ 　　顾思陌：不听话。 　　小乔：闷骚。 　　10 　　燕归来：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顾思陌：…… 　　小乔：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啊？ 　　燕归来：你就不要指望他一天让你哇两次了。 　　小乔：哦，我懂的。我也觉得他很好。 　　顾思陌：我什么都没说。 　　小乔：我懂的，老师，我也爱你。 　　顾思陌：…… 　　11 　　燕归来：怎么称呼对方？ 　　顾思陌：小乔。 　　小乔：老师，顾老师，BOSS，师父，亲爱的，老公……哦，还有，小时候叫思陌哥哥。 　　燕归来：你再说下去，明天早上就别想起床了。 　　顾思陌：…… 　　12 　　燕归来：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顾思陌：随便。 　　小乔：亲爱的，宝贝，Honey，老婆，娘子，小可爱…… 　　燕归来：下一题。 　　13 　　燕归来：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觉得对方是？ 　　小乔：这个，没想过也。 　　顾思陌：猫。 　　14 　　燕归来：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会送什么？ 　　小乔：两万字论文。 　　顾思陌：腐女天堂，她的最爱。 　　燕归来：…… 　　15 　　燕归来：那么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小乔：嘿嘿。（Yin笑不止） 　　顾思陌：下一题…… 　　燕归来：为什么要跳下一题？ 　　顾思陌：肉太多了亲妈会被请去叶辰那里喝茶。 　　众：纳尼？肉在哪里？！ 　　16 　　燕归来：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小乔：最讨厌一本正经的补课，偶尔来点办公室情趣不是很好吗？ 　　顾思陌：除了胡说八道这点以外，其他都很好。 　　小乔：╭(╯^╰)╮ 　　17 　　燕归来：你有什么样的嗜好？ 　　小乔：打游戏，看两个男人搞来搞去的小说。 　　顾思陌：打游戏，布置论文。 　　18 　　燕归来：对方的嗜好为何？ 　　小乔：布置论文= = 　　顾思陌：看两个男人搞来搞去的小说。 　　燕归来：小熙也喜欢。 　　顾思陌：…… 　　19 　　燕归来：请问你的毛病是什么？ 　　顾思陌：闷骚。 　　小乔：没有！ 　　燕归来：…… 　　20 　　燕归来：你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会让对方不快？ 　　小乔：考试不及格、旷课、写作业不认真。 　　顾思陌：有事情瞒着她。 　　燕归来：比如？ 　　顾思陌：你想套我的话？ 　　苏离：>0<燕老大腹黑了！BOSS顶住了！哦，不愧是一对好X友！ 　　21 　　燕归来：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小乔：嘤嘤，这种问题很明显么。 　　燕归来：很明显是什么意思？ 　　顾思陌：就是让你问下一题的意思。 　　燕归来：…… 　　22 　　燕归来：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小乔：游戏上。 　　顾思陌：…… 　　燕归来：省略号是下一题的意思？ 　　顾思陌：是算是在游戏上的意思。 　　燕归来：…… 　　23 　　燕归来：那时候的气氛怎样？ 　　顾思陌：没怎么样。 　　燕归来：没怎么样是怎么样？ 　　顾思陌：就是不怎么样。 　　燕归来：你知道么？ 　　顾思陌：知道什么？ 　　燕归来：我真的，很不想主持这个无聊的一百问。 　　小乔：燕老大是我偶像啊，你肿么可以觉得无聊%>_<% 　　燕归来：有他的地方必然很无聊。 　　顾思陌：…… 　　24 　　燕归来：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小乔：他说会在游戏里照顾我，掩面…… 　　顾思陌：就是她说的那种程度。 　　25 　　燕归来：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顾思陌：桃止山。 　　燕归来：除掉游戏以外。 　　小乔：办公室、律所、家里、车上…… 　　燕归来：车上？ 　　顾思陌：肉太多了，会被锁的，跳。 　　众：…… 　　26 　　燕归来：你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顾思陌：麦当劳，蛋糕，腐女天堂。 　　小乔：离离说，应该穿着女仆装把老师扑倒…… 　　顾思陌：其实她想写论文。 　　苏离：卧槽冤枉啊！ 　　27 　　燕归来：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小乔：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 　　燕归来：正式的，哪一方？ 　　顾思陌：我。 　　亲妈：哇！！！ 　　小乔：= =哇什么哇这不是你写的么？ 　　亲妈：我替观众哇一下，你们继续，我下去吃麦旋风。 　　28 　　燕归来：有多喜欢对方？ 　　顾思陌：一生只有她一个。 　　燕归来：你在答非所问吗？ 　　小乔：老师你好棒…… 　　燕归来：…… 　　29 　　燕归来：那么，你爱对方么？ 　　顾思陌：这种问题从你嘴里问出来真不可思议。 　　燕归来：我只是念题目，你想转移话题吗？ 　　顾思陌：我一生只有她一个。 　　小乔：老师你好棒！ 　　燕归来（怜悯的目光）：你真好骗。 　　30 　　燕归来：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顾思陌：她说她喜欢我。 　　小乔：他说他不喜欢我。 　　31 　　燕归来：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顾思陌：她已经变过一次。 　　小乔：我没有！ 　　顾思陌：大二的时候，和洛回风。 　　小乔：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燕归来：按住她！下一题！ 　　32 　　燕归来：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顾思陌：她已经变过一次。 　　燕归来：……你的表情太怨妇了。 　　小乔：没有我没有！ 　　燕归来：……按住她。 　　33 　　燕归来：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顾思陌：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接她。 　　小乔：老师时间观念很强，没出事的话一般不会迟到。 　　燕归来：如果出事了呢？ 　　小乔：燕大神，我用Hello Kitty丢你哦。 　　燕归来：…… 　　35 　　燕归来：对方性感的表情？ 　　顾思陌（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燕归来（冷笑）：我也不想知道。 　　顾思陌：那就不要问。 　　燕归来：我根本就不想问。 　　小乔：这两个忽然掐起来的人是肿么回事啊喂！ 　　36 　　燕归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这个问题同样和我无关，顾思陌你可以闭嘴了，小乔来回答。 　　小乔：只要在一起，心跳都很快啊（抓住老师，蹭～）。 　　38 　　燕归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顾思陌：一起玩游戏。 　　小乔：老师主动的时候吧。 　　燕归来：他会吗？ 　　顾思陌：这个问题是他自己加的，你有权拒绝回答。 　　小乔：哦，老师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了。 　　众：大家都懂的…… 　　39 　　燕归来：曾经吵架么？ 　　顾思陌：经常。 　　小乔：吵过，我爆发起来会吵得很凶。 　　燕归来：我在电话里听到过，那是他活该。 　　顾思陌：…… 　　40 　　燕归来：都是些什么吵架？ 　　顾思陌：意见不合就会吵。 　　小乔：没办法，老师很偏执，我脾气很坏。 　　41 　　燕归来：之后如何和好？ 　　顾思陌：小事的话我会妥协，她太叛逆，我管不了。 　　小乔：同上。 　　42 　　燕归来：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顾思陌：只要她希望。 　　小乔：这已经是转世了。 　　亲妈：这里一定要插一句，其实《宫主夫人》里小乔已经被折磨得很累很累，累到不想再活下去了，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下辈子还遇到师父，但是，那什么，新文找新演员出场费很贵的，所以……望天…… 　　顾思陌：你可以下去吃麦旋风了。 　　亲妈：我已经吃完了，喵。 　　顾思陌（转头对小乔）：她说的是真的？ 　　小乔：呃，我不记得了…… 　　43 　　燕归来：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小乔：老师吃醋的时候。 　　顾思陌：她被我气哭的时候。 　　燕归来：原来这篇文是虐恋情深？ 　　亲妈：我是亲妈！老公，你儿子诽谤我！ 　　44 　　燕归来：你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顾思陌：默默地照顾她。 　　小乔：压倒！扑倒！蹂躏！ 　　燕归来：…… 　　45 　　燕归来：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顾思陌：她变心的时候。 　　小乔：我没—— 　　燕归来：下一题！ 　　46 　　燕归来：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小乔：水仙花啊，装B啊！ 　　顾思陌：蔷薇。 　　燕归来：据说你喜欢多刺的？ 　　顾思陌：…… 　　47 　　燕归来：有互相隐瞒的事情吗？ 　　小乔：太多了，瞒着他逃课，瞒着他百度论文，瞒着他玩游戏…… 　　顾思陌：这些东西瞒和不瞒有区别吗？ 　　小乔：= =没有。 　　燕归来：既然他不想说瞒着小乔的事…… 　　顾思陌：下一题。 　　众：燕老大，我们要八卦啊！ 　　燕归来：下一题。 　　48 　　燕归来：你的自卑感来自？ 　　顾思陌：不能给她幸福。 　　小乔：我很幸福！ 　　顾思陌：是吗？ 　　小乔：是啊。 　　燕归来：你们亲妈说追小乔的人很多？ 　　顾思陌：下一题。 　　小乔：…… 　　49 　　燕归来：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小乔：公开。 　　燕归来：他是你老师，不怕影响前途？ 　　顾思陌：前途能吃吗？ 　　小乔（飞扑）：老师你好棒！！！！！！！！！！！！！ 　　50 　　燕归来：你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小乔：从前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的！我才不管上辈子是怎么样的！ 　　顾思陌：已经50题了，你老婆叫你回家吃饭。 　　燕归来：…… 　　众：才50问啊！还有50问呢！！！！ 　　小乔：掩面，我回答的太火爆，被河蟹掉了…… 　　顾思陌：亲妈说顶风作案的作者你们伤不起，叶辰打电话请她吃麦旋风了，你们看着办吧。 【Part14 爱情买卖】 　　七点五十，星巴克。 　　洛回风反复地拉扯着自己的领带，比上台演讲还紧张。白筱白女士的厉害他从顾思陌那里听说过，从那不愿多提的语气中不难判断，今天一个对付不好，那是要死无全尸的。 　　和他并排坐着的小乔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我妈又不会吃人，你把扣子扣好，眼睛不要往服务员身上瞟就是了！” 　　喝了一口甜的发腻的咖啡，洛回风望着天花板说：“我需要积蓄战斗力。四十岁以上不受我个人魅力影响的女人是我最怕应对的物种，尤其是当妈的，总觉得我长得不像好人。” 　　“……” 　　作为一名高校老师，能让大部分家长觉得你不像好人，也是一门艺术。 　　但其实洛回风说的没错。 　　白筱远远地看到他，眉头就皱起来了，可碍于是公众场合，她最后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小乔则面不改色地指着洛回风介绍：此人是经济法专家、B大法学院特聘讲师，发表论文无数，深受校领导赏识，前途什么的绝对无量……白筱轻咳一声打断她： 　　“小乔，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不用这样。” 　　小乔说:“我没骗你。” 　　“我知道你没骗我，洛老师在业内的名声我知道，但我关心的不是这些。” 　　小乔的脸拉了下来，“你知道他是律师？” 　　洛回风正纳闷他的职业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小乔就冷笑着说：“你放心，他良心坏透了，吃力不讨好的案子看都不看一眼，没那么容易惹祸上身的。” 　　洛回风笑容僵硬地看着她：“小乔……” 　　什么叫良心坏透了啊？ 　　孤寡老人跪在他办公室门口求他帮忙，他一分钱没收啊！失足少年防卫过当，是他据理力争的啊！那些漂亮的少妇被家暴，冲在最前线的不是顾思陌是他啊！ 　　还能比他更冤枉吗？！ 　　然而，无视他的面容扭曲，小乔轻哼：“不是每个人都像我爸那么傻。” 　　…… 　　沉默片刻，白筱说：“别那样说你爸爸。” 　　感觉到气压低迷，洛回风看了看小乔，再看看白筱，终于，他头一扭，起身买甜品去了——想他腹稿打了七七四十九遍，什么我会包容她的一切我会爱她一辈子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就等白筱对着他发作，他好声情并茂地表达出来，结果人家母女两个兀自交锋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精心酝酿的说辞全废了。 　　解决掉一个黑森林，小乔仍然没有叫他回去的迹象，洛回风站在柜台边，忧郁地调戏着女服务员：“美女，你说我应该再喝一杯你亲手调制的Latte吗？” 　　“欢迎光临。”美女笑容满面，“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一杯……” 　　“一杯红茶。”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回风霍然转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顾思陌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透着丝丝的寒气，别说洛回风，整个店的人都被这股寒气煞到，忍不住抬眼看向这边。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白筱和小乔，洛回风有一股拔腿就跑的冲动。小乔杏眼一瞪，他倒抽一口凉气说：“我妹都在这了，你说我来干什么？” 　　白筱的算盘本来打的挺好，她让顾思陌来，是因为他对小乔的事情了如指掌，洛回风这个人靠不靠谱，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可是，自顾思陌入座以来，他就一言不发地听小乔说她和洛回风的恋爱经过，脸色算不上好看，却也一句都没反驳。 　　更奇特的是，小乔每说一句，都会漫不经心地看看他，那神情，简直就是挑衅。 　　“总之呢，我和回风很好，之前司考压力大，我们分开过一段时间，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总结完毕，她往洛回风身上靠了靠，俨然一副谁也不能阻止她的模样。 　　白筱笑了笑说：“小乔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若还是反对，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不知道思陌你怎么看？” 　　毫无预警地被点名，顾思陌微微一怔，刚要开口，就被小乔抢先。 　　“顾老师怎么会有意见呢，他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和回风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天天叮嘱回风送我上下课，我们要是没成，他该多伤心啊！” 　　“……” 　　洛回风盯着顾思陌手里捏变了形的杯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他看来，这一场会面，本该是白筱对他百般刁难，而他拉着小乔的手信誓旦旦海誓山盟，小乔非他不嫁，他非小乔不娶，哭过闹过之后，白筱不忍心棒打鸳鸯，只能和小乔挥泪道别，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场爱情+亲情大戏完美落幕，但现在，顾思陌坐他对面，他的冷汗刷刷地往外冒，真的很难淡定啊…… 　　硬生生撑了一个小时，在洛回风撑不住吐血之前，白筱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看号码，没有接。 　　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来，她对洛回风说：“我想带小乔走，非常想，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会和我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这一点，我不会否认。我没有资格强迫她做任何事，如果她想留下来，我只能成全。这张卡上的钱并不多，我也没有用钱来赎罪的意思，可小乔是我的女儿，我总得给她留下点什么，这点钱是我的心意，请你代她收下。” 　　害怕小乔把银行卡丢到她脸上，她不得不曲线救国。 　　当一个不合格的妈妈也挺不容易的。 　　洛回风接过卡，搂着小乔的肩头说：“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我一定会珍惜小乔，不会重蹈覆辙的。” 　　他说的真诚，一点戏谑的意思都没有。 　　白筱感激地冲着他微笑，可她不知道，早在两年前，他就没有机会了。 　　走出咖啡店，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从对面开了过来。 　　白筱示意车上的男人再等等，她踟蹰着伸出手去，“小乔，妈妈明天就要走了，抱一下，可以吗？” 　　“真恶心。” 　　白筱脸色一变。 　　可下一秒，她就觉得腰间一紧，小乔整个人狠狠地扑了上来…… 　　“我原谅你了。” 　　闻着她身上幽幽的香水味，小乔低低地说：“我在梦里抱过你很多次。” 　　只是，每一次都是流着泪醒过来，然后缩在被子里偷偷地抽泣。 　　那时候她的家刚被抄过一次，她和顾思陌挤在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轻微的响动他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半夜被哭声闹醒，他只能笨拙地哄骗她说，你妈妈出差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后来她长大了，知道白筱不会回来了，就再也没梦见过她了。 　　但有时还是会想，要是能抱抱妈妈就好了。 　　不想在生命里留下遗憾，小乔终究还是在白筱离开之前，扑了上去。 　　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幸福，曾经把她留在阴冷的大街上。 　　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她又重新回到她面前，告诉她，她是她妈妈，抛弃她，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什么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小乔不知道，但她可以原谅她，她并不吝惜她的原谅，就像她早就不怪洛回风风流成性一样。 　　“对不起。”白筱声音颤抖。 　　“一路顺风。”松开白筱，小乔和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原谅，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 　　有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算释怀，也不会有未来。 　　跑车的引擎发出阵阵轰鸣，白筱摇下窗户，望着女儿单薄的背影——这位上流社会有名的女强人，终于情不自禁地大哭起来。 　　“今天风真大啊。”挥别白筱，小乔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 　　没走几步，她停下来对身后的两个人说：“年度感情大戏妈妈请爱我一次已经演完了，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绚丽的霓虹灯照在小乔的脸上，看不出她的悲喜。 　　洛回风说：“我先送你回寝室吧。” 　　话音刚落，后背就重重地撞到了一棵上了年龄的大树上。 　　来不及呼痛，顾思陌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我和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脖子差点被拧断，洛回风抽着气骂：“你他妈放手！” 　　他当然记得顾思陌和他说过，别再招惹小乔，别再主动接近小乔，否则他一定会把他活活打死。 　　他和小乔分手的时候，肋骨被打断三根。 　　但这次真的不关他的事，他是冤枉的。 　　“顾思陌，上次我不和你打是因为我理亏，别以为我不还手就是真的怕你，你再不放手，我不会同你客气的。” 　　“你发的誓你还记得吗？” 　　洛回风恼羞成怒地挣扎着，“我没忘！我和她……” 　　“他是没忘！”小乔推开顾思陌，挡在他面前说，“他没有逼迫我和他在一起，也没有刻意和我纠缠不清，是我！是我主动找的他！” 　　顾思陌说：“让！” 　　或许洛回风没有错，或许小乔说的是真的，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始终忘不了两年前，小乔和洛回风在办公室里抢蛋糕吃，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而不知道从哪滚出来的女学生，跑出来说她怀了洛回风的孩子，把所有的快乐都打碎了。 　　他发誓，只要洛回风再敢动小乔一根指头，他就要他拿命来玩。 　　两个男人当街扭打，招来了大批围观的群众。 　　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路段，人们停下赶路的步伐，议论纷纷，他们看着小乔在中间愤怒地尖叫，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架。 　　直到，一个穿着风衣的少年举着警官证穿行而过。 　　“散开散开，都他妈的散开，耽误老子做事的一律抓起来拘留十五天！” 　　身后一群一米八以上的大汉接腔：“老大说了散还不快散？看什么看？没看过警察？都想拘留十五天是不是！” 　　少年指着两个男人说：“打架斗殴，情节严重，影响恶劣，抓起来再说！” 　　N分钟以后，叶辰看完证件，拿着笔录说：“两个高校老师，为一个学生当街掐架，这种狗血情节传出去，真的很给B大长脸啊。” 　　洛回风躺在沙发上惨笑着揉颈椎。 　　平日里教育惯了别人，第一次被人民警察带回局里教育，顾思陌沉默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嘴角时不时地浮现出悚人的冷笑。 　　叶辰眯眼问小乔：“我是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呢，还是争取严肃处理？” 　　很想捂着脸说不认识他们，小乔忐忑地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就是打个架而已啊……” 　　“我脑袋都快被丫扭下来了，还没那么严重吧呢！”洛回风说。 　　真心酸啊，不带工资的MB冒充了一回未婚夫，便宜没赚到，还要惹得顾思陌开屠杀模式，杀就杀吧，杀到最后，小乔努力在警察叔叔面前说好话，怎么看怎么像是袒护顾思陌，他心酸啊！ 　　满肚子委屈倒不出来，洛回风直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命犯太岁。 　　就在他自暴自弃，打算拖着顾思陌一起死的时候，叶辰把本子一丢，“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掐架看地点，别再给我找事了。” 　　永无止尽的加班、加班、加班，除了小混混，他最怕的就是顾思陌这类人，既不敢不管，也不敢关起来打一顿完事。 　　小乔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他心情大好地顺着台阶下，“回去吧，到时候等你请饭。” 　　“一定要请的，老大再见！” 　　陪完了笑脸，小乔一手一个，拖着两位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老师逃出警局。 　　可惜师门三人相亲相爱的景象仅存在于警察同志的幻想之中。 　　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小乔甩开顾思陌的手，抱着洛回风的胳膊说：“顾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回风先走一步了。” 　　又……又是这种赤（河）裸（蟹）裸的挑衅…… 　　你就不能换个方法吗？ 　　看着光天化夜之下，神情凝望的两个人，洛回风深深地觉得自己就是电视剧里专门负责衬托男女主角情比金坚的大炮灰。 　　可是，顾思陌拿错了剧本。 　　他问：“你们这次是认真的？” 　　小乔说：“当然是。” 　　洛回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思陌开车走掉，低头问小乔：“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乔想了想，说：“大概是祝我们幸福的意思吧。” 　　“……” 　　洛回风陪小乔走到女生宿舍的时候，大门已经上锁了。 　　“我说小乔，下次和顾思陌闹掰，记得要在搭过顺风车之后。”想起爱车还在送去安后视镜的途中，洛回风不得不叹气。 　　仰头看了看插满玻璃的围墙，小乔问：“我能翻过去吗？” 　　“打电话叫宿管。” 　　“我不想记过。” 　　B大查晚归查得很严，尤其是学期末，抓到一次记一次过，她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办法翻过去吧。” 　　“……等等。” 　　“怎么？” 　　“墙太高了，爬铁门比较安全。”洛回风按着她的肩膀说，“而且，利用了我一晚上，你连点出场费都不打算给吗？” 　　没有解释的机会，小乔已经被推到了栅栏上。 　　洛回风捧着她惊慌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瞬间被温热的气息包围，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铁门发出哗哗的响声，怕把人引过来，她只好乖乖地任由他侵犯。 　　感觉得到怀里的人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洛回风抱着她，诱惑一般地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小乔，我们重新开始吧，顾思陌那种不懂情趣的人有什么好……” 　　她闭上眼睛，讽刺地说：“你后宫三千，我号都排不上呢，我不想玩，你放过我吧。” 　　“你还要什么出场费你直说好了。” 　　“想摸哪里你，想亲哪里，随便你。” 　　“你想419，也可以。” 　　“……” 　　把洛回风一个人晾在宿舍门口，小乔从铁栅栏上飞掠而过。 　　从近两米高的地方跌了下去，屁股着地，很痛，但她没有停下来。一直以来，她都是经不起诱惑的人，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试一次了。 　　*** 　　白筱飞巴黎，小乔没有去送行。 　　仅仅是发了个短信问平安，她抱着笔记本登录《仙幻OL》。 　　上次下线的地方是丰都鬼城，80级练级点，这本该是凡间比较受欢迎的地图之一，但此刻荒芜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公会】上官小乔：有刷鬼城的吗？刷鬼城的进组啊！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没人和我们抢怪哦哈哈哈哈…… 　　【公会】叶辰：恭喜你还活着。 　　【公会】叶辰：不过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城吧。 　　【公会】上官小乔：承你吉言，我已经死了…… 　　【公会】狐仙大人：囧囧囧。 　　把小乔击杀当场的是一个暴击超高的魔箭，一个束缚之箭丢过来，刷刷几下，她还没看清对方的等级和种族，人就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这手法，也太恶心了吧……” 　　惊叹之余，小乔看到公共频道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在刷屏。 　　【公聊】白露为霜：傻逼破晓，就知道用垃圾视频欺骗新人，手法差，意识烂，打的都是菜鸟。 　　【公聊】白露为霜：就这样一傻逼还封神，风之国度的高手死光了吧哈哈。 　　【公聊】白露为霜：有种出来应战啊，不是号称仙幻第一召唤吗？ 　　【公聊】白露为霜：怕了？不敢了？你特么就是一孬种，老娘扒光防具你敢来么？不敢吧，孬种！ 　　【公聊】就只爱召唤：***，你骂够了没有，脑子里全是shi啊！ 　　【公聊】白露为霜：我还是那句话，傻逼破晓一天不出来应战，我就一天守在野外杀人，谁也别想练级！ 　　【公聊】上官小乔：X，刚才杀我的人是你啊！ 　　【公聊】叶辰：电视上吼了两天了，傻逼来傻逼去，你累不累？ 　　【公聊】白露为霜：看到没有，师父傻逼徒弟也一样，我解决她就用了三招！ 　　【公聊】破晓：你在哪里，报坐标。 　　大神的七个字胜过千言万语，公聊再度被玩家刷爆。 　　虽然不知道白露为霜为什么性情大变，追着破晓不放，但看到他忽然出现接受挑战，小乔有种不能淡定的感觉。 　　尤其是，公会里有人发了一个暧昧的笑脸，半是羡慕半是玩笑地说：“我就知道，小乔出事，破晓必然亲自出马。” 　　 【Part15 退服战】 　　Part 15 　　绕开话题，问过了会里的人，小乔才知道在她没上游戏的这段时间里，仙魔势力格局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首先，魔族第一大公会轩辕世家宣布解散。据说是有土豪公会看中了风之国度这个服务器，高价买了一批大号正式进驻，其中就有轩辕世家的几个长老号，看白露为霜刚才的操作，十有八九不是本人。 　　曾经风云一时的公会说散就散，想想有些不可思议，当初他们用谋反的卑劣行径吞惜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小乔不由得想笑，有的人还真是为了利益什么都肯做。 　　轩辕世家解散后，以新的“白露为霜”为首的七个人，在魔族建立了“七煞魔宫”，号称风之国度第一战争公会，不服者可以竞技场约战，地图随便选，但输了的那一方必须AFK，也就是说，退服。 　　七煞魔宫来势汹汹，财力和实力都不容小窥，因为牵扯到散会退服，没有哪个公会敢做吃螃蟹的人，第一个上找上门去挑战，而以个人名义上去试探的，无一不被打得屁滚尿流回来。有传言说，七煞魔宫的老大是中国电子竞技界的国手，尽得Sky一波流真传，操作不在破晓之下。 　　起初有人不信。 　　不给力的先例太多了，听说风之国度出了第一召唤，别的服务器涌来一批XX国手，XX战队主力，这些神人口径一致：要把破晓羞辱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结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国手主力们悄然消失了，破晓还依旧是那个破晓。 　　因为官方的卖力宣传，破晓已经被神化了，他的粉丝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人会比他更强，可这一次，居然在见过“白露为霜”的操作后集体保持沉默——魔宫放话说，“白露为霜”的技术只是一般水平而已。 　　七煞魔宫这个成立不到两天的公会绝对蓄谋已久，早就进行了一番精心筹备。 　　在人界打起了GVG（公会攻城战），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皇天狂兵团新建起来的两座城，岳阳城和风波庄。虽然说皇天精英团的玩家当时大多不在线，但这个闪电战还是唬住了仙族的其他公会。 　　夺了两座城池，七煞魔宫一跃成为排行榜上最具影响力的公会。GVG大获全胜后，他们守在任务点和练级点猎杀仙族，一晚上打了上亿点功勋，导致仙族的玩家不组团不敢出城半步，魔族这边当即就乐了：这不活脱脱一个皇天狂兵团的翻版吗？风水轮流转啊，当初精英团来魔界扫杀多威风，现在仙族也遭报应了吧？ 　　不过魔族也没能得瑟多久。 　　七煞魔宫的霸服是不分种族的，推完了仙界，他们守在公共地图，强制PK模式全开，只要有人经过，不论仙魔，击杀当场不解释，一时间几大热门练级点成为露天屠宰场。 　　同族相残是大忌，“白露为霜”却耀武扬威地公聊里狂喊：“傻逼破晓，再不滚出来应战，风之国度就要成鬼服了！” 　　…… 　　煽动人情绪的话刷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挨骂的人不是身经百战的破晓，恐怕一早上去和她拼命了。 　　小乔觉得，他这么沉得住气，大概是真的不想和那群疯子有什么交集吧。 　　破晓用师徒传送符飞她的时候，她点了拒绝：“师父啊，我没事的，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吗，你别自降身份跑过来和那女人PK啊！” 　　说实在的，她还没有幼稚到被人杀了就要找师父帮着杀回来的程度。 　　【系统】玩家【破晓】对您使用师徒传送符，接受？拒绝？ 　　【私聊】破晓：接受。 　　【私聊】上官小乔：可我真的没事啊！ 　　对话框弹了好几次，说不上为什么，忽然火大，但她还是想都没想就点了拒绝。 　　七煞魔宫这些人，一看就不怀好意，花这么大工夫霸服，怎么可能只是想和破晓PK一场？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她才不想争这一时痛快呢。 　　【公聊】上官小乔：看热闹的不用来了，我已经回城了！ 　　【公聊】上官小乔：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啊！今天被插的几箭，总有一天姐会还回来的！ 　　【公聊】上官小乔：至于我师父，绝对不会降低身份跑去和杂碎PK，魔宫就死心吧，有时间惹是生非，不如想想游龙惊鸿上线了会怎么收拾你们！ 　　【公聊】叶辰：卧槽，我们刚到丰都啊，你怎么就回城了？ 　　【公聊】绝世美受：= = 　　【公聊】白露为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破晓，你这徒弟有点意思，你输了以后带着她一起归顺算了！ 　　这世上除了师徒传送符，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天眼，再不济，可以直接跑…… 　　打开师徒列表，一看破晓的位置果然是在丰都鬼城，小乔无奈，只好给他发私信。 　　【私聊】上官小乔：我已经回来了，师父。 　　【私聊】上官小乔：这周的副本任务还没做，我们去打副本吧。 　　【私聊】破晓：你觉得我会输？ 　　【私聊】上官小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劝下去未免有自恋之嫌。 　　于是小乔不再说话。 　　她既不想用尖锐的口吻对破晓说话，也不想和公会里的其他人一样，组团过去围观。可是没过多久，界面上就跳出了组队邀请。 　　【私聊】破晓：来麒麟洞。 　　【私聊】上官小乔：？ 　　【私聊】破晓：副本任务不是还没做吗？ 　　【私聊】上官小乔：你不是在PK吗？！ 　　【私聊】破晓：不P了。 　　【私聊】破晓：打副本吧。 　　【私聊】上官小乔：…… 　　看着公聊里骂到抓狂的白露为霜，小乔莫名的就爽了。再看看每到晚上就卡的不像话，现在却只有她和破晓两个人在的麒麟洞口，更爽了，把人民群众都骗去丰都再转身回城，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啊…… 　　【队聊】上官小乔：魔宫那群人认识你吗？干吗缠着你不放？ 　　【队聊】破晓：不知道。白露为霜想拉我入会，我没答应。 　　【队聊】上官小乔：其实他们会挺强的。 　　小乔发誓，她只是陈述客官事实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不加修饰地说出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破晓不接话，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前方已经开怪了。 　　麒麟洞是80级的简单本，两个法师轻松过无压力，只要不引到奇怪的东西，破晓一个人扛BOSS连药都不用磕，小乔只要跟在后面无脑输出即可。 　　可偏偏，在火麒麟一格血刚下去的时候，叶辰发了一条私聊过来：“我在前线杀白露为霜，你和破晓却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刷麒麟！” 　　“呃……老大……” 　　“不要再叫我老大，你心里已然没有我这个老大= =凸” 　　“我只是想说，你确定你是在杀白露为霜，不是在被白露为霜杀？” 　　“……” 　　“节哀。”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周的副本任务一个没做，就是为了等你上线，结果你丫打副本不叫我，不叫我啊！” 　　“= =我错了，打完麒麟就组你。” 　　“这就对了，搞师徒恋是没有好下场的，路过而已大神的《宫主夫人》看过没有？里面那对师徒，多惨哪！啧啧……” 　　“轮子！” 　　所谓轮子，是副本里飞速滚动的巡逻兵。如果不幸引到，它会追着你跑到天荒地老，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 　　顾思陌一个人顶着BOSS的攻击，远远地看到一队火精灵朝上官小乔滚去，她却不在状态地一动不动，等他打字提醒完，领头的精灵队长已经看到了她。 　　“往右边来，不要引到对面的风精灵！” 　　然而——右边是哪边？风精灵在哪里？哦不，轮子打得我好痛！慌乱中的小乔脑子里一团浆糊，她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横冲乱撞躲避火精灵的攻击。 　　于是，顾思陌眼睁睁地看着她惊醒了睡眠中的风精灵，激活了关在暗室里的雷精灵，惹上了洞里的小BOSS火凤凰，最要命的是，她哭天喊地，拖家带口，习惯性地朝他奔过来求救…… 　　望着屏幕上那一坨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怪，顾思陌无语地喝了一口茶。 　　虽然说他操作还行，虽然说他装备不错，虽然说他不认为这个副本有任何难度，但，要他把这些怪一个一个拉开再一个一个清理干净，他觉得他宁愿死掉。 　　“嘤嘤，师父我对不起你，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风之国度第一高手破晓大神，没有死在七煞魔宫的围剿上，而是在一个简单副本里，被各种小怪轮掉了，小乔含着一汪泪道歉，“下次我会找个空旷的地方默默的死的。” 　　“……组叶辰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害死，他早就淡定了。 　　比较不能淡定的是，组好了人准备再次进副本时，聊天框上忽然跳出一组五彩缤纷的大字。彩色传声符挂的系统公告，即使你屏蔽了公聊，它仍旧会一字不漏地显示。 　　【公聊】游龙惊鸿:皇天狂兵团VS七煞魔宫。 　　【公聊】游龙惊鸿：明晚8点，GVG退服战。 　　【公聊】游龙惊鸿：如果两个小时之内，我们没能拿下岳阳城和风波庄，皇天即刻退出风之国度，决不食言！ 【Part16不纯洁啊！】 如果你被一个人讨厌了，想要改变她对你的看法，那么，努力地寻找一个比你更讨厌的人吧！ 游龙惊鸿的处境就是这样。 七煞魔宫成立之前，提起皇天狂兵团，大多数魔族玩家对它的印象是：土豪团，恶霸公会，天狗…… 但现在，几乎人人都希望游龙惊鸿能为风之国度出一口恶气，至少，皇天一会独大的时候，魔族虽然受欺负，却不至于连出个城都困难。 “比起白露为霜，游龙惊鸿已经算温和的了。”就算和游龙有过过节，小乔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她希望皇天可以赢。 叶辰嘲笑她：“别忘了他怎么通缉你的，一次100金啊。” 要不是破晓收了她做徒弟，没有人敢对破晓的徒弟下手，说不定她真就被杀到0级了。 “……问题是，我宁可死一万次，也不想我们服变成鬼服。”鬼服啊，凄凉清冷的大街上半天遇不到一个活人，整个服务器就像坟场一样，多可怕。 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愿意去给游龙惊鸿做啦啦队了。 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也就皇天狂兵团有种出来说话了，相比那些就会装十三打肿脸充胖子的公会，皇天确实有资格在风之国度做老大。 不管游龙惊鸿平日人品如何，今天确实纯爷们了一回。 只是—— 【公聊】风凝雪舞：游龙哥哥说到做到，希望仙族的朋友们能够支持，谢谢！ 【公聊】霸王一只鸡：顶老大！ 【公聊】一枪一个：顶老大！ 【公聊】龙の心：我是魔族的，顶游龙惊鸿！ 【公聊】南宫日月：仙族的公会要加油啊，魔族的兄弟没法帮你，也只能刷刷屏了。 【公聊】如花其实不如花：没事，皇天，你们负责打，刷屏骂人就交给我们吧！ 【公聊】皇天九公主：会长好帅会长好帅会长好帅会长好帅！ 【公聊】暴力仙医：游龙做事一向很大气，不像有的人只会躲起来带小号，魔族的耻辱啊…… 【公聊】破晓粉丝零零六：***，说谁呢你！ 【公聊】暴力仙医：你说呢？谁是公认的大神？谁PK榜上排第一？谁不敢应战？ 【公聊】射你无罪：其实吧，输赢是技术问题，敢不敢出来，是人品问题。游戏而已，玩到破晓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份上，挺没劲的。 【公聊】上官小乔：笑话，人品有没有问题是体现在这上面的？ 【公聊】上官小乔：我师父玩游戏以来杀过小号、抢过BOSS、包过练级点吗？他开过外挂吗？卡过BUG吗？他碍着你们谁了吗？ 【公聊】游龙惊鸿：…… 【公聊】上官小乔：他打狗的时候，一呼百应啊！跟在后面叫嚣的人，一个个慷慨激昂啊！怎么，转眼间荣耀就变成耻辱了？ 【公聊】上官小乔：他是魔族的耻辱，你们这些就知道喷口水的人又是什么？ 【公聊】上官小乔：连耻辱都不是吧？ 所谓骂战，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歇。 聊天框里的字一行一行地滚动着，看着上官小乔和魔宫雇来捣乱的人据理力争，顾思陌不由得好笑。 玩网游对一个律师来说，是一种奢侈的消遣。但因为喜欢这种在数据中挑战极限的模式，他再忙也会抽出一点时间来享受奢侈，一战成名什么的，他想都不愿意去想，大神也好，傻逼也好，和人争这个，愚不可及。 他早已过了热血的年纪，那些可笑的讥讽，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随便一场官司，他都有可能要承受各种恶毒诅咒，他怎么可能把游戏里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真的有人会因为他而和人争得面红耳赤——是的，面红耳赤，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但他可以想象，她瞪大眼睛满面通红的样子。 ——“这里是律所，不是事发现场！你们这些记者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们家BOSS拿钱办事而已，碍着你们谁了？他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坑蒙拐骗了？他违法了吗？什么？道德？笑话，道德是你们规定的啊？你们有职业道德你们敢不乱写敢趁早滚蛋么！” ——“他把XXX送去枪毙的时候，满城欢喜啊！B市最强刑辩啊，一个个慷慨的不得了啊！怎么，锦旗才挂在墙上呢，白眼狼就上门了？” 上官小乔，和记忆中的脸重叠，顾思陌深深地吸了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一股灼烧似的疼痛。 他忍着痛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果然都充满着正义感。 拉住BOSS的仇恨，顾思陌在队伍频道里叫她：“小乔。” 即使不是同一个人，即使是虚拟世界里偶然遇到的一组数据，他还是想这么叫她的名字。 【队聊】上官小乔：放心吧师父，我从小骂人就厉害，吵架基本没输过。不就是刷屏么？谁不会啊！我才不像白露为霜那么没文化，除了傻逼就是傻逼！ 【队聊】叶辰：==||| 【队聊】破晓：吃完复活书再继续吧，死人分不到经验。 【队聊】上官小乔：晕，我什么时候死的…… 【队聊】叶辰：姐姐你骂得太high了，你死了两分钟了都。 【队聊】上官小乔：…… 只能说，幸好这次没引到轮子。 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小乔喝了两瓶药，跑到叶辰身后专心打字去了，“加油啊少年，务必在我骂完之前顶住BOSS！” “……老子不是少年。” 微弱地抗议了一句，叶辰酸溜溜地说：“自古LOLI爱大神，大神你就没啥想法么？”没想法就赶紧把机会让给别人吧，游戏里找个老婆不容易啊！ 他忧伤地用技能挑衅着BOSS，给破晓制造安全输出的机会，然而，破晓只顾惬意地K怪，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最后一轮任务打完，破晓说：“90级了，换装备吧。” 说完，人就退队了。 【队聊】叶辰：恭喜啊，终于升90了。 【队聊】叶辰：有什么想要的装备没？ 【队聊】叶辰：坐骑呢？独角兽要不要？我仓库里正好有一个。 【队聊】叶辰：…… 【队聊】叶辰：别骂了，你师父都退队了！ 【队聊】上官小乔：啊，咦，人怎么少了一个。 【队聊】叶辰：…… 【队聊】上官小乔：你们就完事了啊？BOSS爆好东西了没？打完都不叫我，不会是出了首饰被你黑了吧？ “我叫了你，我叫你好几遍了啊混蛋……”叶辰捂着心口泫然欲泣，他一身+12龙王套，犯的着黑她的首饰么…… 把他收集了大半个月的90级公主套装丢给她，他忿忿地说：“别穿什么法师套了，破破烂烂的，一点也不可爱。” “原来你嫌我丢人啊……”小乔说，“留着衣服去娶老婆吧，我穿着破烂才能衬托你们的美好。”公主套是90级的土豪标配，她没事收叶辰的礼物干吗？ “这TMD就是我的老婆本，我连老婆本都掏给你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我本来就欠你一顿饭。” 望着邮箱里的公主套，小乔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问男人要装备——虽然这两套不是她伸手要的。早在一周前，破晓就把90级的全套邮寄给她了，其中还有一个漂亮的珍兽，叶辰这套……留着浪费，转手卖掉也太囧了…… “矫情啊！” 小乔一拍桌子，高声嚎叫了一番。随后，她弱弱地说：“阿叶，其实我已经买了公主套……” 叶辰沉默片刻，回道：“破晓送的罢？” “……” 他就知道，破晓那丫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泡妞很有一套！ 【私聊】叶辰：那你要穿他的还是穿我的？ 【私聊】上官小乔：…… 【私聊】叶辰：狼心狗肺啊，我陪你刷法师任务刷到想吐，你居然让破晓后来居上啊！ 【私聊】上官小乔：== 【私聊】叶辰：回头是岸吧，师徒恋没有好下场的啊！ 【私聊】上官小乔：你想多了，我和破晓真的是纯洁的师徒关系…… 【私聊】叶辰：(#‵′)凸都师徒关系了，还纯洁！ 【私聊】叶辰：要不，我去找你师父单挑吧？ 【私聊】上官小乔：卧槽！ 七煞魔宫的事还没解决，她发誓，假如叶辰用这么锉的理由去找破晓PK，她一定要和他绝交！ 就在她想警告叶辰不要乱来的时候，破晓密她说：“你邮箱满了，清理一下。” “啊？” 破晓：“看到拍卖行有恶魔之翼卖了。” 恶魔之翼，魔族法师带的翅膀，全服限量20个，贵的要死但不加任何属性，只有装饰效果，他关注那玩意做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破晓又说：“算了，来药店门口，我直接给你。” …… ………… 【Part17自我安慰】 这些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鉴于她没什么可盗的，那一定是……奸？靠，这什么字眼！小乔苦闷地在《刑法学》上画着圈圈：“强X罪是很重的……” 背书背到疯魔的李珊肃然起敬，“强X啊，分好多种啊，有的人进去了，有的人没进去，有的人进到一半，发现对方是春哥，还有的人X着X着就变成和X了……唉，强X这种事真是一言难尽。” 看她深有体会，小乔抽搐着问：“你被谁强X了？” “……综合科卷笔记。” “那它进去了吗？” 李珊大哭：“我背了一个月了，可它就是进不去！” “……” 每一个为了考研而奋战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为了防止天使精神失常，小乔不再接腔。她翻着《刑法学》上的课堂笔记，心中百味杂陈：BOSS已经很久没打电话来问她备考情况了，她逃课，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这世上谁也没必要对她负责到底。 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吧，他爱的，就只有那一条条冰冷无情的法律条文，我算什么呢？他圈养的小猫小狗而已。 自嘲地笑了笑，小乔觉得自己有点贱。 都这份上了，还惦记着电话呢，趁早忘了吧，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啊！ 把书本丢进抽屉里，小乔努力地把注意力转回游戏上。 区域频道里，大家正在下赌注赌皇天和魔宫谁的赢面大，公会里的人则在讨论攻城战的规则。不同的城市规模不同内部结构也不同，但是打法是一样的，先攻城门，打开所谓攻城，打开第一道屏障，随后入城拆建筑物，一路拆到祭神台，打掉祭神台的护卫兵，插上自己公会的战旗，一旦插旗成功，系统就会判定攻方获胜，相反，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能插好战旗，则是守方获胜。获胜的那一方不仅可以得到这座城，还可以得到丰厚的建会资金，可以向过往的玩家征收一定的税…… 税收，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皇天狂兵团要死要活地追着她抢建城令，不就是想建城之后收银子收到手软吗？ 想到新的惜缘公会刚刚起步，尚且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建城，小乔问叶辰：“我们公会还差多少经验升级？” “1亿7000万吧。”叶辰说。 “哦哦哦，200本经验书搞定。”公会经验不同于玩家经验，想要加速公会升级，除了拼命打功勋以外，还可以去商城扫经验书。 “你要干吗？” “买经验书啊，早点升级早点建城，不然我的建城令就白打了！” 叶辰立刻回道：“我去买，你别乱花钱。” “用公主套换，反正不是我的钱~\(≧▽≦)/~” “卧槽，我的老婆本……” “乖，今天你种下了一个老婆本，明年你会收获一箩筐的老婆本。” “我不想要老婆本，我只想要老婆。” “我正在帮你种。” “……” 叶辰自尊心受挫，跑公会频道欺负新人去了。 因为有游龙惊鸿这类喜欢用人民币扩张公会的战士在，经验书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公主套根本不够填1亿7000万的公会经验，小乔拿了恶魔之翼后，对破晓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师父……” “什么事？”每次看到这表情，顾思陌就有不好的预感。 “我想给我们公会买经验书，把仓库和城给建起来。” “所以？”只是这点小事么？ “所以我想把翅膀卖掉。” “想卖就卖吧。”小女生喜欢的装饰品，他也觉得没什么用。况且，送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了，她想怎么处理，不必和他汇报。 【私聊】上官小乔：=3=我就知道师父不会介意的。 【私聊】破晓：一个翅膀而已，没有附加属性的装备怎么穿都一样。 【私聊】上官小乔：那太好了，既然师父不介意，等公会捞够了税收，我们惜缘就穿统一的时装。 【私聊】破晓：统一的时装？ 【私聊】上官小乔：不是说兔年要出兔子套装吗？我口水那个兔耳朵和兔尾巴好久了！ 【私聊】上官小乔：到时候穿着兔子套去城门口拍照，一公会的兔子……哈哈哈，还有比我们更风骚的吗？ 【私聊】破晓：…… 小乔兴高采烈地说着，顾思陌的脸上却挂满了黑线。 风骚？ 他要是顶着兔耳朵在城门口晃…… 他要是顶着兔耳朵在城门口晃…… 他要是顶着兔耳朵在城门口晃…… …… 这不和穿着某LOLI送的非主流衬衣去上班是一个效果么？！ 脑补了一下众人喷屏的样子，顾思陌苦逼了。 带练级、过任务、推BOSS、刷功勋、买装备、送翅膀……他甚至，可以为了她出面去和魔宫的人PK，他觉得作为一名师父，他已经勉强及格了。 只是，勉强及格的程度，真的够吗？ 不够吧。 有些事情，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抹平心里的歉疚。 可他没办法反悔。 几次拿起电话，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质问小乔为什么不来上课，为什么不来找他要生活费，是不是学分和生活，她都不想要了。 挣扎良久，他最终放弃。 扔掉电话，顾思陌转身上游戏，买了一大堆东西，把昂贵的装备一件一件地放进邮箱，再在收信人那一栏写上“上官小乔”，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无法理解他的这种变态行为，但他享受着给予的畅快之感。 卑劣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他不在乎。 要知道，《仙幻OL》不是竞技网游，它是一款MMORPG（MMORPG：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而角色扮演，说白了就是一种意（河蟹）淫。 不论你是谁，进了游戏，一律都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他这个大神，和那些现实生活过的不如意，拼命地在游戏里寻求慰藉的人有什么两样？不都是自我麻痹吗？ 如果扮演一个讨徒弟欢心的师父就能让自己好受一些，那他为什么不？ 讥讽地笑了笑，顾思陌苦逼地想，兔子就兔子吧…… 【part18】 恶魔之翼很快就被人高价买走了，小乔拿着大把的银子欢快地建设公会去了。 顾思陌在药店门口站了一会儿，正觉着没事可干，不如下线去改论文，洛回风的私信就跳了出来。 【私聊】游龙惊鸿：你最近上线可真勤快。 【私聊】游龙惊鸿：还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开庭，陆萧的案子你一点也不急？ 【私聊】破晓：这和你有关？ 【私聊】游龙惊鸿：当然。为了和那群亡命之徒死磕，你连小乔都舍得扔，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是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我这个夺人所爱的师弟会有好日子过么。 以为洛回风是来求自己帮忙的，没想到他反过来提醒他该专心工作了，顾思陌觉得惊奇，然而，积极地展现出努力工作奋发进取的一面之后，洛回风问：“明天我能请假么？” “你觉得呢？”他冷笑着反问。 洛回风打了一串省略号，自我反省为什么要问顾思陌这么弱智的问题，他翻了翻白眼，说：“准我半天吧，反正沈遇和离离都在，不缺我一个人，GVG我没正式打过，分团敲装备都需要时间……” 顾思陌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下午分析案情，谁也不能离开。” “我这边的进展可以单独和你汇报。” 洛回风知道顾思陌对他有怨气，但事关退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七煞魔宫那群人是冲着你来的，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但你并不想和他们正面交锋吧，我若是赢了，他们退服，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这一次，顾思陌没有说不。 洛回风分析的对，他确实不想见魔宫的人。 不用亲手去试，只需听人描述他们的PK手法，他就大概知道那群人的来历了，所谓的“Sky一波流”传人，应该就是来自中国电子竞技顶级战队——St.军团。 他和St.之间的矛盾，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的，洛回风能帮他解决掉最好，不过，以他对老对手的了解，皇天狂兵团赢的可能性……顾思陌默然。 顾大BOSS默许了，洛回风乐得和公会里的人说，第二天下午他一定会尽早登游戏练兵。只是，他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那就是，任何水到渠成的事都有可能因为不可抗力而搞砸…… 因而当小乔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律所时，洛回风手里的咖啡洒了一桌。 “早啊。”他甩掉手上的水渍，讪讪地说。 “早……” 得到没精打采的回复，他试探着问：“你昨晚没睡好？” “看小说而已。”她才不承认她趁着公会里的人都去睡了，半夜爬起来研究建城的方案去了呢。要不是苏离一大早打电话说她身体不舒服，拜托她来律所打一天工，她压根不会睡眼朦胧地跑来遭罪。 虽然，她是想找个机会，把自己堆放在这里的东西搬走。 望着茶几上沾满了水渍的《腐女天堂》，她嘀咕着说：“离离不来我才来的，她昨天吃坏了东西，疼得在床上打滚……” 洛回风放下杯子笑道，“那真是委屈你了，所里一大堆事等着你呢。” 自从小乔撂挑子走人后，顾思陌就没再请过别人，擦桌子，倒垃圾，烧水放打印纸等琐碎的事情都是苏离来做的，幸亏她为了少写几篇论文不敢有什么怨言，可这些工作一旦换了人来，就显得那么的奇怪，尽管小乔的敷衍了事也不比苏离高明到哪里去。 有句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洛回风贱兮兮地觉得小乔也算是曾经的情人了，他心情大好地看着她粗暴地把地上的纸片扫到一起，踢到门外，插嘴道：“还是习惯看你，离离做事婆婆妈妈的，累就一个字，不如我给你开双倍工资你继续干……” 扫出去的垃圾扬起一阵灰尘，不偏不倚地落了来人一身。 小乔举着扫把愣了愣，半天憋出一句：“教授早。” 顾思陌的目光掠过她红扑扑的脸，定格在了洛回风身上，“出双倍工资？你以为无故旷工是小事吗？律所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本来想相安无事地熬一天的，没料到劈头就遭到这样的冷言冷语，一时间小乔只得傻傻地呆在原地。 跟在顾思陌身后的沈遇一见大BOSS语气不善，忙往屋子里挤，“顾老师，九点了，有事进门说。” 顾思陌示意小乔进去。 她站着不肯动。 何必呢，她又不是真的想留下来，就算洛回风给她十倍工资，她也还是会收拾东西走的，他何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因为撕破了脸，所以连最后一点颜面都不给吗？ 她直勾勾地瞪着他，而他无动于衷。 气氛尴尬到不行，洛回风起身拉过小乔的手说：“反正小乔是在我们这里实习，又不是正式上班，哪来那么多规矩。” 她的手握起来冰凉冰凉的，洛回风恳求的看了顾思陌一眼。 可顾思陌说：“第一，一个律师对待工作的态度必须严谨，我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值得称赞的品质；第二，不论是实习律师还是钟点工，无故旷工，必须严惩；第三，我这里不是幼儿园，容不下她这种得了公主病的小孩，她已经被开除了。” 面对一二三条这样可笑的职业习惯，洛回风语塞了。 顾思陌对小乔说：“上个月的工资我会结到银行卡上，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来这里，除此之外，你一共逃了多少节课你心里清楚，我会按照学校的规定计分，假如你继续逃下去，你的平时成绩一定会是零。” 事情到了这份上，他也不需要对她客气，既然决定了远离，就该彻底断了念想。 只是，他说的话，小乔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他当着洛回风和沈遇的面和她说这些，明显是想和她撇清关系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刺耳，她觉得，那就像是当众扇了她一耳光，再把她衣服扒光给人看一样。 很不想哭，但是，没有办法控制，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小乔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砰！” 扫把摔到了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稀罕你的钱！你不愿我缠着你，不愿我在律所里呆着，直说就好了，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太恶心了！我不管你是真的觉得我烦，还是想保护我不被流氓骚扰，你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养了我十年我就要以身相许？我就那么没骨气？一次一次厚着脸皮往你身上蹭永远都不会死心？你是不是认为我没你就活不下去啊？你特么和电视里演的渣男有什么区别？自我感觉良好的渣男你见过没？看到就想吐啊！就差没戳瞎自己的狗眼啊！求你了，别再觉得我对你居心不良了，你不配！”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竭斯底里的一天，但这都是他自找的！ 骂过之后，丝毫没有愧疚感，小乔连顾思陌的表情都不看，掉头就往外面跑。 一直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的沈遇消化完了小乔的话，默默地上楼去了：虽然不应该，但心里这种暗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洛回风冷冷地瞥着顾思陌，似笑非笑：“恭喜你如愿以偿了，她短期内都会避你如蛇蝎的。” 顾思陌只是对着地上的狼藉发呆。 “既然这样，你不要后悔。” 嘴角的弧度消失，洛回风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转身追了出去。 有的时候，即使失败也要尝试一把的心情是那么的强烈，有人管那叫义无反顾，有人管那叫傻逼。 洛回风追在小乔后面叫她停下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她越跑越快，他也跟着越跑越快。 他眼里只有前方白色的身影，根本没有注意沿街的风景。 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恐。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想，操，他妈的终于停下来了。 “洛……回风……”望着暗红色的血迹，小乔停在路边，一阵头晕目眩。 她扶着电线杆，掏出手机，不知道该先打120还是先通知顾思陌，可滑盖还没有推上去，手机就摔在了地上。 肇事司机很热心，过路的大叔也很热心，救护车来的出乎意料的快，当洛回风被送上车，只剩下一滩刺眼的血迹时，小乔才回过神来，想要跟上车。 她小跑几步，却一下没踩稳，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眼看人群离她渐远，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她抬头，对上顾思陌焦虑的眼睛，“摔伤了没有？”他问。 脚踝处一阵酸痛，她拼命地摇头，声音打着颤：“怎么办，回风他流了好多血……” 顾思陌说：“去医院看了再说。” 揽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轻声说：“我背你。” “……” 最终，小乔是搭着顾思陌的手，一步一步地跳上医院的台阶的。 【part19】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我今天真的崩溃了……因为要考试，昨天晚上设了存稿箱，没想到这章时间设错了，废稿也出来了，本来还想考完了去睡会的，现在没得睡了，得加紧改完这章，姑娘们不要急，我会尽快补完的，卧槽，某人短信里告诉我这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石化了，就当是愚人节我自己二了自己一把吧 肇事司机等在急救室外面，头顶上是红晃晃的“急救中”三个大字，小乔心脏一紧，不由自主要冲过去。 顾思陌拉住她：“先去看脚。” “脚重要还是洛回风的命重要？”小乔大怒。刚才当着一堆人的面，把我骂得颜面无存的，不是顾大律师你吗？现在扭个脚，你倒紧张起来！装什么好人？作作作，作死你！ “……”顾思陌被她恶狠狠地瞪着，不肯反驳，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两人站在医院走廊里互相瞪。 肇事司机没话找话地说：“那啥……病人出来了。” 洛回风看起来挺清醒，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被医生和护士推出急救病房。 小乔左打量右打量，也没瞧出洛回风哪里受伤。 洛回风一边贱笑一边要解裤带：“想不想看我哪里受伤？” 小乔怒骂：“去死！” 顾大律师冷冷斜了洛回风一眼，不由分说拎着小乔去看脚。 小乔的脚没大碍，只是崴了一下，肿起一个挺难看的大包。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只是一般的崴脚，过几天就能痊愈。 顾思陌绷着的脸终于舒缓下来，一声不吭走了。 小乔乐得见他赶紧滚蛋，免得呆在这里，假惺惺给她添堵。 她扶着墙壁，一蹦一跳地去了洛回风的病房，在门口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洛老师你真讨厌~”一个年轻可爱的女护士捂着红脸跑出病房。 “我这里真的好疼，你帮我揉一揉嘛~”洛回风可怜兮兮地说。 小乔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寒战：“恶心。太恶心了。” 洛回风得意洋洋地说：“这是第四个。”又指指小乔：“第五个。” 小乔白他一眼，拿起病床上挂的病卡。洛回风的伤，永远不能问洛回风自己，否则会被调戏到渣都不剩。潦草的字迹写的似乎是腰部什么什么扭伤，要挂消炎药点滴。 “小乔，人家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人家好怕！”洛回风咬着被子脚撒娇：“那些医生都好饥渴，夜里肯定会非礼人家，就像夜勤病栋里面……” “夜勤病栋个鬼啊！”小乔抓着他的点滴瓶一阵猛摇，洛回风的血顺着输液管向上逆流。 守在门边的一众小护士不干了，冲进来保护洛回风：“病人亲友不要乱动医疗设备！”“你是哪里来的？”“洛老师你没事吧？”“洛老师我们医生不会非礼你的！”“是啊，我们医生是男的诶！” 男医生就不会非礼吗……小乔又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洛回风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晚上有时间多过来看看啊。”引得护士们又是一片欢快。 顾思陌黑着脸出现在门口。 洛回风假装吃惊：“我男朋友居然来看我！”小护士们气得打他“你好讨厌！”“怎么会是你男朋友？”“洛老师老耍人家！” 顾思陌看着小乔傻乎乎站在一边，洛回风跟护士们说得好开心，心里没来由火冒三丈，嘴上幽幽地说：“护士长在外面。” 小护士们吓得立刻鸟兽散。 顾思陌走过去把跌打药塞到小乔怀里：“消热之后，记得按摩。”说完，立刻转身走了，只剩小乔和洛回风两个人在病房里。 小乔抱着药盒，心里不是个滋味。 “你能不能闭嘴？” 洛回风吃惊：“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在脑子里说的，吵死人！”小乔恨恨地说。 洛回风流下一滴无辜的清泪。 陪到晚上八点半，小乔终于被洛回风催走：“陪床陪这么久，够了。爸爸很满意，明天接着陪哈~” 小乔笑，从他皮夹里拿了两百块打车费：“我也很满意，明天再来。” 洛回风好恨自己腰部不能动，眼睁睁看小乔夺走两张毛主席。 小乔一瘸一拐回到宿舍，赶紧打开电脑上线。游戏里面已经吵翻了天，一条一条的发言刷刷往上面顶。 【公聊】盗号的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就是一坨SHI哈哈哈哈 【公聊】白露为霜：破晓大师也被吓得不肯出来了 【公聊】美女的绣花鞋：皇天是一坨SHI，你连SHI都不如~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排你排你排死你：团灭是因为游龙没有来啊！TAT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小鱼悠游：能不能别刷了，每天上线就看见你们这些破事，别的玩家还玩不玩了？ 【公聊】白露为霜：破晓有种出来帮忙啊！皇天狂兵团不是你养的一群狗吗？主人好歹也出来说个话吧 【公聊】狐仙大人：白露为霜你别太过分！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贰零零漆：七煞魔宫很牛逼啊，我也想加这个公会^O^ 【公聊】别哭奶妈喂你：永远支持皇天狂兵团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公聊】盗号死全家：皇天狂兵团团灭了！游龙惊鸿快退服！ …… 最后，甚至都没人出来吵架，只剩下盗号死全家的刷屏。小乔心中一阵难过，游龙惊鸿输了？没想到，七煞魔宫居然这么厉害…… 而且，无数个人给她私聊： 【私聊】狐仙大人：小乔，游龙惊鸿没有来诶 【私聊】狐仙大人：你知道他在干吗吗？ 【私聊】别哭奶妈喂你：游龙死到哪里去了？ 【私聊】狐仙大人：我们先去了，你们赶紧来啊！ 【私聊】狐仙大人：紧张！>皿<保佑皇天！ 皇天最后还是输了……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真让人难受。游龙惊鸿走了的话，皇天狂兵团，还能是原来那个皇天狂兵团吗？ 这时，居然看到破晓大神给自己的留言： 【私聊】破晓：我在城外等你。 一看时间，是四个小时之前。 糟了！大神居然等了她那么久！！ 小乔赶紧出城，希望别看到大神还等在那里。 城外碧树如烟，鸟语花香。大神果然不在。 小乔又看了一圈，真的没有发现大神的影子，虽然说不上失望，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次错过大神，实在是太遗憾了…… 粉红的字忽然跳出： 【私聊】破晓：我在PK 莫名的喜悦一下子充满了整个胸口！小乔立刻赶去PK场。 PK场上，居然都没有人！！！ 只有破晓一个名字孤零零地挂在列表上……呃，难道是杀人太多，杀到大家都不敢来了？ 【私聊】上官小乔：对不起啊，今天有点事 【私聊】破晓：什么事？ 小乔难得看到大神这么有兴趣问她的事情（难道是PK杀人杀得太无聊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很想跟大神倾诉烦恼，但是说不定，大神会觉得她很烦。 我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大神对我的看法了？小乔一惊。 ……算了，萍水相逢，反正是不认识的人，所幸爽快一点。 【私聊】上官小乔：我跟喜欢的人吵架了，他明明喜欢我，处处保护我，却不肯承认，经常骂我给我脸色看，总找我麻烦。 打出去这么多字，破晓迟迟不回复。小乔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反而不敢继续说了。 【私聊】破晓：为什么？ 大神居然问了为什么！！小乔大惊。本来以为他会说“哦”，或者“嗯”，居然是“为什么？”！！！！！ 【私聊】上官小乔：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可是，他又总出现在我周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私聊】破晓：今天下午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当真。 “……” 神的语言，谁来翻译一下？ ——难道说，她走了以后，破晓被皇天狂兵团的人追杀了？因为带她升级？那么，一个字也不要当真，意思是以后再也不要带她升级了？ ——不对啊，他要是怕皇天，就不会在公频里那样刷游龙惊鸿了。 百思不得其解，小乔决定跳过破晓的话。 【私聊】上官小乔：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这是什么鬼话？顾思陌皱起了眉头。 他告诉她，下午的告白不是真的，她居然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今天下午上线的人不是我，我朋友爱开玩笑，他对你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顾思陌还没把“心上”打完，私聊框又跳字了。 【私聊】上官小乔：因为今天下午的事，那个白露为霜想赶我出公会，我们会长没有答应，她一怒之下谋反了。 【私聊】上官小乔：虽然我不在乎被T，但是我不想大家失去公会。 【私聊】上官小乔：会长已经被杀了一次，再有一次，公会就完蛋了，我们公会的人都不怎么会PK，大家急得要命。 【私聊】上官小乔：想来想去，只有来找你了。 【私聊】上官小乔：大神你怎么不说话？ 公会……小妞……吃醋……退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洛回风的话在眼前闪过，顾思陌脸上的黑线刷刷地往外冒：那为老不尊的混蛋，到底用他的号和上官小乔说了什么，害得人家连公会都要散了？！ 【私聊】破晓：你们现在在哪里？ 【私聊】上官小乔：京城杂货铺。 【私聊】破晓：我去看看你们的职业配置。 对着屏幕再三确认，终于肯定破晓的意思是愿意帮忙，小乔激动地敲了一个“爱死你了”的表情过去。 “……==” 顾思陌深深地觉得，他想掐死洛回风。 当然，等他来到京城杂货铺后，他最想掐死的人，变成了惜缘那堆把他当傻逼围观的男男女女。 “哇，破晓！” “别动！大神你站着别动，我截个图，一下，一下就好！” “哦哦哦，好帅好帅，破晓大人，摆个战斗的POSE吧，吹笛子的POSE也行！” “嗷~~~人家也要大神带升级~~~~人家也要大神带摸莲妹~~~~~人家也要大神帮杀人~~~~~~人家也要大神当召唤兽~~~~~~我不依我不依啦~~~~~~” “滚一边去，老大你越来越猥琐了，敢和小乔MM抢男人，还真当自己是绝世小受？” “破晓大人，要对我们家小乔好啊，她活到现在还不会搓快捷键以外的技能，单刷副本必然迷路，升级的时候不知道是她在打怪还是怪在打她，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拯救她的！” “哦，所谓丫鬟遇到王爷，小白遇到总裁，LOLI遇到怪叔叔……” 【私聊】破晓：明天晚上我在，有事直接组。 拒绝和这群白痴交流，扔了一句私聊给上官小乔，顾思陌直接下线了。 星期一一整天都没有课，小乔在床上哼唧到中午十一点，终于败给了学校的毁人不倦的广播台。 “神曲……”她嘀咕一声，收拾东西，上律所干活去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凤凰律师事务所满室飘香，极具小资本主义色彩的红烧牛肉面味迎面扑来，苏离挥舞着国庆节留下来的小红旗，热烈地欢迎小乔活着回到组织的怀抱中。 “英雄啊，伟哉！” 苏离拉着小乔，对正在吃泡面的洛回风和沈遇说，“Look！第一个放BOSS鸽子并且活着的人！” 洛回风欣慰地说：“小乔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就只当我是软柿子，我的法理学你一学期就上了两次，没想到你是一视同仁的，顾大教授开小灶你也不去，有种，有种！” 小乔尴尬地咳了两声，问：“那什么，BOSS他人呢？” 沈遇指了指楼上：“看材料、找灵感，已经魔化了，没事千万别招惹他。” “他没吃饭？” 苏离说：“江城科技……就是那个和病毒大王陆萧有关的案子，因为牵扯到国外的涉黑团伙，别的律师避之不及，唯有我们BOSS当仁不让，一定要接。今早才把材料搞到手，你说他顾的上吃饭吗？” 小乔说：“我出去买点吧，正好，我也没吃。” 洛回风含着泡面不是滋味地说：“小乔，好歹我当年也是认真追过你的，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贤惠呢？” “……信不信我叫顾老师下来打你？” 小乔抓起书包往他脸上一丢，转身买饭去了。 “她砸我……”洛回风捂着脸痛叫。 苏离冷笑：“砸得好，让你见人就追，砸死你！” 沈遇被面汤呛到了，“离离，你该不会也被他追过吧？” “我倒是想，要不是离离早就心有所属了……” 话还没说完，苏离一水果刀插进苹果里，“他敢！老娘切了他！” “……” 【Part20一夜之间】 【系统】：魔族公会【七煞魔宫】守城成功，风波庄成为不可入侵状态。黑暗势力蔓延，一小时内全体魔族玩家生命上限增加5%，移动速度增加5%。 【系统】：魔族公会【七煞魔宫】守城成功，岳阳城成为不可入侵状态。黑暗势力蔓延，一小时内全体魔族玩家最终伤害增加5%，攻击速度增加5%。 皇天的战争指挥是常打GVG的老鸟，看局势不妙立刻放弃了两座城都拿下的想法，他把主力都调到了岳阳城，城战的后半战基本是在岳阳死磕，而风波庄的那部分人只是为了拖住魔宫的三个团。可没想到的是即使这样，岳阳的台子还是没有顺利地洗下来，反而风波庄那边的战旗毁损，魔宫三个团转战岳阳，从正门凶悍地杀了进去，本来还是僵持的局面瞬间被打破，皇天腹背受敌，死的很惨烈。 城战结束，系统昭告天下，混迹在人群中的记者心潮澎湃地编织着诸如“惊！史上最强势力一夜消亡！切骨之痛，数万仙族玩家泪洒风之国度”的标题，却见身边有人开红，越过他搭起长弓一阵扫射。 “搞什么，城战不是完了吗？谁那么没品，还打……”说到一半的话吞回去了。 那持弓而立的，不是魔宫的长老白露为霜又是谁？ 那倒霉死掉的，不是破晓的爱徒上官小乔又是谁？ 那迅速反击的，不是骂死也不应战的破晓又是谁？ 见有料可爆，小记者兴奋地重新打开摄像机。 召唤师PK魔箭，满屏幕都是群法和箭雨，各种绚丽的光芒喷薄而出，晃得人眼花缭乱，白露为霜在一堆技能中转圈，从这头飘到那头，飘来飘去——“草，人呢？！” 人已经被破晓抽干了血，和上官小乔并排倒在地狱火海之上。 从小乔的位置望去，可以清楚的看见白露为霜头顶上飘着一行白字：“终于肯出手了。说吧，你是黯夜底下的哪只。” 顾思陌用复活书复活上官小乔，没有答话。 白露为霜又说：“放眼全国，能和老娘耗上三套连招的召唤师掰着指头数的出来，你要我一个一个点名来认吗？” “你认错人了。”他说。 “或者说，你要我去仙幻营运公司查你的注册资料你才敢认？老娘当年的两个队友，现在都在里面当高管……” 白露为霜威胁完，顾思陌有点想笑，“往前三百年，往后三百年，想盗我号想人肉我的SB如过江之鲫，如果你觉得我会在网络上放真实的信息，那就尽管去。” 高管又怎么样？呼风唤雨，给七煞魔宫呼出一堆满级的内部号又怎么样？现实世界，撼动不了他半分。 【附近】上官小乔：白露姐姐，纠正你一个错误哦。 【附近】白露为霜：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附近】上官小乔：我师父不是和耗了你三套连招的召唤师，我师父是一套连招连死你的召唤师╰(￣▽￣)╯ 【附近】白露为霜：你想再死一次吗？ 【附近】上官小乔：起来说话罢。 【附近】白露为霜：滚！ 这个“白露为霜”一看就是个暴脾气，丢了个复活书给她把她激怒，小乔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丫上公聊一吼，七煞魔宫的七个团赶来救援，就很没有意思了== 七个团，五百号人，杀不死你，卡也能卡死你。 可是他们井然有序，谁也没有开屠放技能，直到魔宫的会长剑起苍穹命令他们集体后退。 “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没想到会在国产游戏里再度见到黯夜的人，真是幸会幸会。”剑起苍黄无不讽刺地说。 破晓：“我不是黯夜，我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一口一个黯夜的说。” “黯夜的人有技术没人品是业内公认的。拿了一大笔转会金，却在紧要关头放人鸽子，宣布战队解散，这种极品事迹，不想承认也罢。”剑起苍穹笑着说，“当年我就说过，对于黯夜，我只有两个政策，一，砸钱，收为己用，二，砸钱，赶尽杀绝。” 破晓：“你声势浩荡地进驻这里，为的是把我赶出去？” “我更想你加入魔宫。” “……” 剑起苍穹自顾自地说下去：“听说你的意识和手速都不错，但听说毕竟是听说，即使是黯夜，也要经过严格的甄选。你先加入魔宫熟悉队友和章程，得到我的认可后，我会把你买进ST军团主会，到时候的全国赛……”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BALABALA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小乔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就算那个什么ST是天团，也不用以这么高的姿态来收人吧？更不用说——“喂喂喂，打住打住！这位大哥，不管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你敢承认一下现实么？我师父既不是黯夜，也不是魔宫，他现在是惜缘！” 本来，人多口杂，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直跟在破晓身后的她。 可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坨人，异常坚定地说：“没错，破晓是我们惜缘的宣传部长！就算你丫要挖人，也别当着咱的面挖不是！” 上官小乔：“噗，宣传部长是神马东西……” 美女的绣花鞋：“就是往外面一摆，就有好多MM慕名而来的吉祥物……” 狐仙大人：“点头，妹子是公会之灵魂，强大之源泉，谁要把招妹子的吉祥物挖走，老子祝他一辈子只能和左手相依为命！” 公子小白：“==” 手指微蓝：“==” yy水月：“==” 别哭奶妈喂你：“==” 上官小乔：“==” 叶辰：“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这么丢人……” 惜缘公会无边无际地歪楼，剑起苍穹怒了：“破晓，我不想和你废话，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入魔宫，要么和你的吉祥物公会一起去死！” 说完，他手起刀落，剁了一个惜缘的小号。 那个小号只是个跟着叶辰来看热闹的新人而已，就在他躺平的那一刻，顾思陌退会了。属于惜缘的会徽隐去，他淡淡地对剑起苍穹说：“不需要三天，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靠，这TM什么意思？”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退会，叶辰第一个跳了起来。 “不要哇！我心中的神啊，你好歹挣扎一下再妥协啊啊啊！！” “泪流满面，退的好快……” “太虐了……” 公会的女生集体幻灭，有愤怒的，也有玻璃心的，顾思陌看了看身后的上官小乔——没动静，好吧，没动静就算了== 其实小乔并不是觉得他退会无所谓，她只是想到之前游龙惊鸿也对她说过相似的话，如果不是叶辰一力劝阻，她那时候也退会了。 她觉得，以她师父的脾气，八成是要和魔宫对着干一票大的。 果不其然，破晓在剑起苍穹得意之际，一招雷动九天，接冰雪契约、烈火焚心，瞬间把对方的血抽干，魔宫众人还来不及反击，他就用冰封千里封住视线，然后踩着“风行诡诀”消失了…… 再看师徒面板上的显示，破晓人已经回了京城。 白露为霜等人在公聊里怒骂不止，他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的主要活动将会是和七煞魔宫野外对刷。” 众人喷。 城战散后，每个人都格外的亢奋。论坛里有人放出了全程视频，有人翻出ST和黯夜的旧账大写特写，有人大骂皇天狂兵团不守信用说退服不退服，还有电信区的围观党强烈要求开跨服战…… 小乔挂机看论坛战报帖子才知道，游龙惊鸿身为皇天的会长，居然整整一天没有上游戏，不少人幸灾乐祸地在下面说，要看皇天以什么姿态退服，副会长站出来说，游龙临时有事不能上网，是否解散公会要等他回来才能定夺。对于这件事，嘲笑的人居多，只不过七煞魔宫没有表态，仿佛皇天的存亡和他们无关。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副会长回了几句就不吱声了，而另一个板块，七煞魔宫招新人的报名帖，被人顶了一千楼。 国内一流电竞战队ST军团旗下分会，入会即送+12武器，精炼首饰，全套时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破晓不来，有的是人来。 “切，再厉害还不是被我师父一套连死！” 不屑地撇撇嘴，小乔关掉网页重回游戏。 【私聊】叶辰：地魔灵练级免费带，来不来？ 【私聊】叶辰：楼兰古城刷地魔灵缺法师，还一个位置，你来么？ 【私聊】叶辰：人呢！！！ 叶辰叫了三句没反应就走人了。小乔看到之后回他说：“刚才看论坛去了，还有空位吗，我要蹭经验！” 【私聊】叶辰：…… 【私聊】叶辰：满员了，开怪了。 【私聊】上官小乔：哦哦哦，那我炼药去。 【私聊】叶辰：我踢一个人再组你。 【私聊】上官小乔：没事没事，反正我去了也是添乱的，你们去吧。 她说的是事实，这种刷精英怪升级的队伍，但凡有她存在，下场跑不了是五格经验进队三格经验出队，就算别人不鄙视她，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可她才去药铺做了两箱红药，叶辰就把她组进队了。 【队聊】叶辰：楼兰，地魔灵之塚，你一个人进的来么？ 【队聊】令狐冲冲：你应该问她认得路么…… 【队聊】上官小乔：进不来%>_<% 【队聊】上官小乔：不认得…… 【队聊】叶辰：我错了，我居然问这种弱智问题。买符，直接飞我。 【队聊】月色倾城：买符的钱有么？ 【队聊】令狐冲冲：有钱也别买错了。 【队聊】上官小乔：==！ 队伍里两个战士，两个法师，一个剑侠，一个药师，有抗有奶有输出，配合的好刷一趟可以升小半级。 小乔飞过去后，亦步亦趋地跟在药师后面，不敢走错一步，刷完最终的小BOSS她居然只死了一次，令狐冲冲问继续否，她忙说：“累死了不刷了，我果然不适合组效率队。” 叶辰说：“那我下线了，明天还上班。” “老大晚安=3=” 凌晨一两点，公会里的人几乎都下线了，菜市场一样的公聊也变得冷清起来。 小乔在大漠古战场虐杀小怪，完全没有睡意。 面目丑陋的怪物死了之后重新刷出来，刷出来之后又被群杀，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也不知刷了多久，屏幕前一道金光闪过，上官小乔91级了。 【私聊】破晓：恭喜升级。 【私聊】上官小乔：谢谢师父，你怎么还在线啊？ 【私聊】破晓：我今天通宵。一直在城外守点杀人，可惜魔宫都睡觉去了。 【私聊】上官小乔：汗，你对他们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私聊】破晓：没有，ST对黯夜有怨念才是真。 【私聊】上官小乔：==|||你不会真的收了他们的转会费然后跑路了吧？！ 问完她就想打嘴了，破晓对以前的事情讳莫如深，肯定不愿多提，再说，他怎么会是卷款而逃且不认账的人？ 可过了片刻，对话框竟跳出了大片粉字。 【私聊】破晓：五年前，中韩DOTA对抗赛，国内有三支战队候选参赛，分别是ST军团、黯夜联盟、PLY天下。因为那次比赛意义重大，三支战队决定整合资源联手对韩，当时ST财大气粗，提出吞并黯夜和PLY，为了比赛顺利进行，黯夜队长和PLY队长同意暂时转会，但是，决赛前一周，黯夜队长因私事宣布退赛，PLY的替补顶上，临阵换将的下场可想而知，本来有把握获胜的，结果配合出了问题，被打得落花流水，事后那名原本只玩团控的PLY成员隐退，ST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黯夜也因为群龙无首而解散。 【私聊】上官小乔：所以ST对黯夜恨到不行？ 【私聊】破晓：也不是，要论技术，三支战队黯夜当属第一，ST拉拢还来不及。 【私聊】上官小乔：说的也是，师父操作这么好！ 【私聊】破晓：……我究竟哪一个字说了我是黯夜？ 【私聊】上官小乔：噗，你不是？ 【私聊】上官小乔：那他们为什么追着你不放？ 【私聊】破晓：战术一样。黯夜队长是我同门师弟。 【私聊】上官小乔：哇，师叔！ 【私聊】破晓：…… 【私聊】上官小乔：可师叔现在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不出来和剑起苍穹把当初的事解释清楚？ 【私聊】破晓：不知道。 顿了顿，破晓又说：“那个隐退的PLY是个女生，她顶着压力替了黯夜队长的位置，是因为他一直是她追逐的目标。” 因为目标消失了，所以退出啊……可是这一切，那个黯夜的队长都知道吗？ 【私聊】破晓：有的时候，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道路，怎么选择都是为了自己，为了一个不可能做出回应的人改变，不是很可笑么？ 可笑么？ 傻傻地追逐着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的人，为他学习为他考研，为他放弃为他堕落，在别人眼里，原来是这么可笑的么？ 小乔的手指轻轻地敲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不可笑的。这种蠢事我也做过，可是我觉得一点也不可笑。” 想和他站在一起，用同样的姿势俯瞰世界。 无关前程，无关名利，只是想沿着他走过的路走下去。 一旦他离开，所有的努力，毫无意义。 【私聊】上官小乔：其实玩网游也一样，我认真看视频学PK都是因为师父你，假如有一天你不玩了，我也懒得去练这些。 【私聊】破晓：学不学都是你的爱好，和我没关系。 【私聊】上官小乔：才不是呢。 【私聊】上官小乔：游龙那样杀我我都不想学，练操作难死了，我才不会有这样的爱好。 【私聊】破晓：没爱好就别学，你累我也累。 小乔还想说什么，可系统提示对方已经下线，她瞪着屏幕半天，只能无语地继续刷怪。 然而，顾思陌刚X掉游戏就清醒了：他貌似又迁怒徒弟，把她给训了== 果然是连个角色扮演游戏都玩不好的废柴师父吗？现实中气跑了一个，游戏里这个也要一并气跑？ 自我鄙视一番，顾思陌决定：上线道歉。 只不过顾大神道歉的方式比较奇特，他上线组了小乔之后，带着她先刷古战场亡魂，再刷昆仑山冰妖，再刷蓬莱岛蚌女，再刷洛水虾兵……他们刷遍了每一个95级的练级点，每次开怪都是小乔先手他在背后指导，最后，她哭着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以师父你为目标了！我再也不学PK了！” 学毛啊学，有什么好学的，破晓打她蹭经验才是王道啊！ 眼泪一抹，小乔对他点了跟随，把号交给师父，自己无耻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床，小乔盯着电脑上满级的上官小乔发愣，再三擦亮狗眼确认，她捶桌大吼：“湿父，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夜之间，从91级升到100级！ 一夜之间！ 晚上，公会的猥琐男们开心地撒花说：“恭喜你终于长大成人了！” “是啊。”想了想，小乔淡然地说，“一夜之间，师父把我从女孩变成女人了。” 频道里一片静默。 【Part 21 那年烟花，那个夜晚】 　　满级以后玩家的活动无非就是打BOSS刷功勋，惜缘不喜欢刷功勋，但只要魔界刷出了BOSS，必然第一时间去抢。 　　刚开始还挺有成就感，次数多了就想吐了。 　　你说，连上官小乔都能不死通关的BOSS，打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帮着公会建设洛阳城去呢。 　　 　　随着攻城系统的进一步开放，人界建满了大大小小的城市，大型GVG每天都有一次，那些强大的战争公会，说不定哪天就来砸惜缘的场子了，如果不花心思加固城门，辛辛苦苦建好的洛阳城只能拱手让人。 　　可人家还没打上门来小乔就积极地泡在官网上查攻略。 　　狐仙大人鄙夷地说：“草木皆兵。” 　　小乔说：“洛阳城是我一手建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狐仙大人说：“母鸡情节。” 　　小乔说：“来PK场，陪我练PK。” 　　狐仙大人哈哈大笑：“PK？和我PK？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止我，还有我师父会在旁边指导。” 　　“……” 　　 　　没有人想和小乔去PK场P什么K，要知道，破晓大神不仅是她的召唤兽，随叫随到，还格外的护短，万一他要是觉得徒弟P输了没面子……咳。 　　狐仙大人匿了，小乔就去抓叶辰。 　　叶辰装死挂机，她私聊他说：“不来我就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惜缘会长是一个长着正太脸的警察叔叔！” 　　于是叶辰赶往PK场，接受师徒二人的各种□。 　　 　　连虐几天，叶辰绝望地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公会里百来口人等着我养活……” 　　小乔问：“我进步了么？” 　　【附近】叶辰：你要我说实话么？ 　　【附近】上官小乔：你还是不要说了。 　　【附近】破晓：就算你打赢了他，也不可能把剑起苍穹怎么样…… 　　【附近】叶辰：他已经把实话说完了。 　　【附近】上官小乔：不行，洛阳是我的！才不要被魔宫的人抢走！我要继续练操作！ 　　【附近】叶辰：乖，把你师父加进我们公会，我就再和你练一个小时。 　　【附近】上官小乔：我要是不把师父加进我们公会，你就敢不陪我再练一个小时么？ 　　【附近】叶辰：…… 　　【附近】破晓：乖徒弟。 　　【附近】叶辰：靠，狼狈为奸！ 　　【附近】上官小乔：明明是师徒同心…… 　　【附近】叶辰：我下了，你们继续同心去吧。 　　 　　叶辰一反常态地下线了，小乔踟蹰了一会儿，说：“师父，你要不要加回来？反正魔宫已经看我们公会不顺眼了，屠城是迟早的事，加回来反而对大家有个照应。” 　　“过段时间再说吧。”顾思陌说，“岁末事情比较多，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狐仙他们公司也有事，大家都要停一段时间游戏呢。” 　　“嗯，月底我才能回来。那时候120级也差不多开放了。” 　　没想到他居然要离开这么久，小乔愣了愣，有些失落地感叹：“这么久啊……”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PK场的擂台边缘，相对无言。 　　 　　一直以来，顾思陌再忙也会抽出晚上的时间上线和小乔一起做师徒任务，可临近开庭，洛回风在医院又帮不上什么，他实在是没有闲情玩游戏了。 　　只是，他一走，剑起苍穹那帮人会来找惜缘的麻烦吧？ 　　还有小乔，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建设的洛阳，如果落到了别人手里…… 　　 　　工作or游戏，毫无难度的选择题，忽然拿出来给他选，他竟有了一丝犹豫。 　　说不清这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顾思陌郁闷地喝了口茶。 　　 　　“真的那么忙吗？”小乔忍不住问。 　　她已经习惯了跟在他后面吃现成饭的啊！ 　　想想那些枯燥无味的效率队，就算是公会里的人，她也不想进组。 　　 　　“走，刷魔宫去。”不想把氛围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顾思陌带着小乔，跑到七煞魔宫刷BOSS的必经之地搞偷袭去了。 　　他开屠，轻车熟路地弄死一个正在睡怪的诅咒师。 　　魔宫的两个游侠发现后，愤怒地追了上来。 　　顾思陌吃加速开风行，一路跑啊跑，见时机差不多了，回头一个雷动九天，劈得游侠晕头转向。 　　一轮技能放下来，两个游侠都废了。 　　这时，白露为霜带着其他人来救援，眼看就要送顾思陌下地，远在安全区的小乔看到队伍里破晓的血条急剧减少，急忙点下“召唤吾师”，白露为霜眼睁睁地看着破晓化成一道白光自眼前消失…… 　　 　　“太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魔宫的二百五们要气晕了，召唤吾师真是神技不解释！”看着被师父干掉的倒霉鬼们在公聊里狂骂，小乔乐不可支。 　　两个人靠着瞬移的师徒技能把七煞魔宫杀到没有心情刷BOSS，直到对方动用天眼，才飞到新手村去放烟花庆祝。 　　此时游戏里也正值夜晚，一朵一朵的烟花在深蓝的夜空中炸开，和灿烂的星辰交相辉映，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嘤嘤，好大一朵菊花啊……” 　　“漂亮么？” 　　“漂亮死了。” 　　于是，顾思陌又去商城买了一百发烟花。 　　 　　盛事华年、莲花开落、锦绣江山、水上尘烟、龙飞凤舞、心心相印…… 　　一个接一个，五光十色，照着整个新手村灯火通明。 　　路过的玩家纷纷抬首，说：“看，土豪！” 　　顾思陌笑着关掉了游戏里的操作界面。 　　 　　技能栏消失，屏幕上一男一女两个法师静静地相依，时间瞬间倒流了十年。 　　 　　“老爸，明天是国庆节，□放烟花哦。” 　　“什么？鉴定结果下周才能出来？这不行，我得去小舟那里问清楚……” 　　“老爸，明天□放烟花！” 　　“你尽快把报告写出来，警察那边我会交涉。我知道，那狗屁专家没安好心，不给他们施压是不会松口的……” 　　“老爸！我要看烟花！！！” 　　“烦死了，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碍事！思陌，做完作业送她回家！” 　　男人不耐烦地怒吼，宣布耐心告罄。 　　而年幼的LOLI被他的吼声震住，呆了一下，便在办公室里哇哇大哭，“我不要回家！我要看烟花！我要看烟花！我要看烟花！我要看烟花！妈妈让我来找你！我要看烟花！你不带我看烟花我就不回家……” 　　悲恸的哭声惹得其他老师从隔壁办公室跑来看热闹：“谁家的小孩哇，真不乖。” 　　小乔的哭声更响亮了，她对着企图把她抱走的顾思陌又踢又打。 　　“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你妈妈宠的你！” 　　在导师发飙之前，顾思陌把小乔拖出了法学院，“别哭了，明天我带你去就是了。” 　　“讨厌！我才不要你带！” 　　“那你就呆在家里看电视好了。” 　　“讨厌！” 　　“……” 　　结果，小乔还是跟着他去了。 　　热闹的夜晚，头顶上开着绚丽的花，她在人群里又叫又跳。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生怕一个没注意，她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直到繁花散尽，意犹未尽的人们三五成群地离去。 　　顾思陌牵着小乔在城市的中央游荡，“烟花漂亮么？” 　　小乔盯着前面正在买糖葫芦的一家三口，轻声说：“爸爸不要我了……” 　　“……” 　　那天晚上，他陪着她，在学校空旷的操场上，放了一整夜的烟花。 　　 　　【私聊】上官小乔：锦绣江山……我记得每年的烟火晚会，都会放这个，真怀念啊。 　　【私聊】破晓：你也每年都看烟火晚会么？ 　　【私聊】上官小乔：是啊，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去的。 　　【私聊】破晓：真幸福。 　　【私聊】上官小乔：但是明年不会再有了。 　　 　　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私聊】破晓：对不起。 　　【私聊】上官小乔：我哭了，你信吗？ 　　 　　他当然信。 　　他曾经安慰她说，他会陪她看一辈子的烟花。可那时的承诺，不过是为了止住她眼泪的谎言，照亮了她一时，照不亮她一世。 　　她没有说错，他不过是个渣男。 　　他不仅没有兑现他的诺言，还在游戏里寻找精神寄托。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对上官小乔说：“别哭，明年我陪你看。” 　　 　　小乔笑了：“你还真相信我哭了啊，骗你的呢。” 　　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值得她哭？ 　　 　　太可笑了，小时候的“爱情”本来就可笑。 　　顾思陌在律所里当众给她难堪的时候，她就觉得，一切都是浮云。如果她现在说，她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那一定是真的。 　　已经变了质的感情，再看到，只会觉得别扭。 　　 　　“晕，你是不是又打到什么极品装备啦？都激动成这样了，玩个游戏都能玩哭，真是服了你……”李珊从身边晃过。 　　小乔淡淡地说：“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哭了？” 　　李珊伸长脖子，凑到她面前左看右看：“啊？是吗？我看错了。”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脸：“滚去复习。” 　　“矮油，网游里也可以放烟花吗？真漂亮！” 　　“滚去复习。” 　　“这人谁啊？你游戏里的老公？搞这么浪漫……” 　　“《刑法学》在你记忆的角落里凄厉地抽泣，滚去复习。” 　　“哦。” 　　 　　【私聊】破晓：那你笑一个我看看。 　　《仙幻OL》里有各种人物表情动作，其中有一个是大笑，不同的职业笑声不一样，药师MM还好，召唤师笑起来要多二有多二。 　　小乔说：“你笑我就笑。” 　　【破晓在上官小乔面前开心地大笑】 　　【破晓在上官小乔面前开心地大笑】 　　【破晓在上官小乔面前开心地大笑】 　　【破晓在上官小乔面前开心地大笑】 　　【破晓在上官小乔面前开心地大笑】 　　…… 　　【私聊】上官小乔：上官小乔的狗眼碎了…… 　　【破晓在上官小乔面前开心地大笑】 　　【私聊】上官小乔：…… 　　【私聊】破晓：还要么？ 　　【上官小乔在破晓面前开心地大笑】 　　【上官小乔在破晓面前愤怒地跺脚】 　　【上官小乔在破晓面前伤心地大哭】 　　【上官小乔在破晓面前翩翩起舞】 　　【上官小乔在破晓面前优雅地吹起了笛子】 　　【上官小乔在破晓的脸颊上印下轻轻一吻】 　　 　　【私聊】上官小乔：>0<按错了…… 　　【私聊】破晓：。。。。。。。。。。 　　【私聊】上官小乔：>0<不是故意调戏你的。 　　【私聊】破晓：早点睡觉，我要下了。 　　 　　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小乔囧囧地想，幸好没手快一路按下去，最后一个动作可是西洋式的跪地求婚啊！ 　　【私聊】上官小乔：嗯嗯，师父晚安。我等你回归游戏，想你哦。 　　【私聊】破晓：晚安，好梦。 　　然后…… 　　 　　【破晓在上官小乔的脸颊上印下轻轻一吻】 　　【私聊】破晓：不小心按错了。 　　 　　再然后，顾思陌奔下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老公的新文，《神也不能阻挡我写肉》，跪求包养，如果我不更新，大家就组团过去刷负吧…… 肉流满面，顾老师兽性大发神马的没有写出来，H无能星人给姑娘们道歉，欲求不满者可以去老公新文下刷负（校长：艹）。看在亲妈好不容易写了这么治愈的一章出来的份上，就算姑娘们不给我鲜花留言，起码也得去我老公文下刷个负什么的吧（校长：你够了没有！）…… 【part22 老师你好大】 　　“你说陆萧图那个女的什么？我还真就搞不明白了。他把罪顶下来了，人家谢字都不带说一个就和新欢逍遥快活去了。十年蹉跎啊，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让说什么也不肯说，至于么？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是，至于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么？” 　　还有一周就开庭，顾思陌写好了辩词，洛回风给陆萧编了一个再三被恶毒女人欺骗的苦逼故事，剩下的，就知道要陆萧配合着点头就是，可他对他们的一番折腾报以冷笑，跑关系跑到口吐白沫的沈遇终爆发了。 　　 　　对他的抱怨不以为然，苏离嫌恶地瞪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看报纸的洛回风，说：“你们这些把女人当玩物的男人连个死刑犯都不如，还好意思在这里鄙视陆萧。” 　　“我……我又怎么惹你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躺着也中枪，洛回风那个委屈啊。 　　苏离拿着他写的东西冷笑：“无良女徒弟叛出师门，其师陆萧痴心不改，沉默十年，再度为爱挑战道德底线……这狗屁不通的东西是你编出来的？在你看来，男人犯了罪其实情有可原，前女友才是罪魁祸首？” 　　洛回风无语。 　　沈遇苦笑着说：“这故事有一半是真的，不信你回头问顾老。” 　　“顾BOSS怎么了，顾BOSS也是男人，小乔说的没错，男人共通的劣根性！” 　　沈遇说：“顾老师早。” 　　苏离啐他：“你丫就知道拿BOSS吓唬我！” 　　沈遇拼命朝她使眼色。 　　 　　顾思陌清了清嗓子问：“男人共通的劣根性？” 　　 　　“顾……老……师……早……” 　　苏离看着顾思陌那张写着“你一定是想写论文了”的脸，指着他旁边的小乔说，“小，小乔说的，她说你们所有男人……唔，都不是好货。” 　　小乔点头：“是啊，我说的，怎么？” 　　顾思陌不吭声，她越过苏离走到洛回风床前，“给你带了筒子骨冬瓜汤，趁热喝了吧。” 　　苏离看一眼小乔，再看一眼顾思陌，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一块来了？” 　　小乔淡淡地说：“偶遇。” 　　顾思陌：“……” 　　 　　不想引火上身，洛回风默默地喝着汤，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沈遇，拿着燕归来传真过来的资料说：“我说这个如意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卸了妆和小乔真像啊。” 　　小乔问：“如意是谁？” 　　“陆萧的徒弟，当年就是为了保她，陆萧才坐了十年牢，这次也是，陆萧替万厦集团攻击江城科技的服务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万厦老总张大牛是如意的舅舅。” 　　小乔盯着资料上女人的照片看了一会儿，了然地说：“想起来了，陆萧的相好嘛。她现在人呢？” 　　顾思陌：“和别人好去了。” 　　“……” 　　“洛老师，我个人觉得，虽然你的故事编的不错，但陆萧肯定不会同意抹黑如意的，他不是那种人。咱不能换个思路么？”沈遇惆怅地问。 　　洛回风说：“能啊，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陆萧同意上头的招安，他要肯改邪归正，老老实实地为国家效力，我相信没人动的了他，这官司赢不赢无所谓的。” 　　苏离摇头：“要他服软比登天还难，顾老师不是去试过么，直接被骂出来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一病房的人愁眉苦脸，小乔也跟着感慨。 　　苏离开玩笑说：“要不小乔去试试？” 　　“试什么？” 　　沈遇合掌：“劝陆萧从良……咳，同意招安啊！说不定他一看见你就想起如意，就意乱情迷，你趁热打铁，水到渠成！” 　　“沈遇！”顾思陌警告。 　　“新鲜！”与此同时，小乔打了个响指，“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顾思陌训斥她说：“不许去！” 　　想说关你屁事，脏话在喉咙里溜了一圈，小乔问：“为什么我不能去？” 　　 　　那是色诱！顾思陌火大地想，他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至于要让小乔去陆萧面前卖弄风骚，真到了这份上，他有什么脸面和白筱交代？ 　　“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那里不是女生该去的地方！” 　　顾思陌话音刚落，苏离就肉流满面了：“顾老师……上周我和你一起去的看守所……我真的不是男人变的，我也是女生啊！” 　　洛回风笑：“哭什么哭，你在他眼里本来就不是女的。” 　　“靠！”苏离甩手说，“偏心！老娘不干了！凭什么啊？！” 　　“凭你是我的研究生，她不是。”顾思陌问，“你刚才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有胆的就给我重复一遍看看。 　　“……老师，我错了。” 　　苏离蹲角落里忏悔去了，小乔慢悠悠地说：“我要去见陆萧。” 　　顾思陌不想理她：“你懂点事。” 　　“他会吃了我么？不会吧。” 　　 　　结果这天，顾思陌把小乔扔进车里，亲自押送回学校。 　　他反复告诫：“如意的事和你无关，你管好自己就行，别惹我分心，听到没？”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点用都没有？沈师兄天天跑法院，离离学校律所两头走，回风腿伤了还在为这个案子努力，只有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大家急得要命，我呢？我置身事外，什么也不干……” 　　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不想袖手旁观啊！ 　　“真的够了，小乔，我不想和你吵架。” 　　他总是霸道地决定着她的一切，却不知道她已经悄然成长，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反叛要反叛。 　　 　　原本想对这个自私的男人报以不屑一顾的冷笑，可小乔看着他疲惫的眼睛，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也说不出来。 　　苏离说，顾思陌已经疯了，白天去江城科技分公司做调查，晚上回律所码字，一日二十四小时工作超人模式开启…… 　　 　　“你不舒服吗？”望着顾思陌微微发白的脸，小乔担忧地问。 　　车里空气流通不顺畅，顾思陌按下车窗，从瓶子里倒出几颗胃药，合着矿泉水吞了下去。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他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耳边小乔的声音变得很遥远。 　　“吵死了，闭嘴……”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顾大教授在路边睡着了。 　　 　　“起来把我送回学校啊！”小乔推了推眼前的人。 　　没反应。 　　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一向浅眠的顾思陌陷入沉沉的昏睡，平日里略嫌清冷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沉静而温和，小乔伸手戳他的下巴，嘀咕：“胡茬……” 　　既然非礼了，就非礼到底吧，她欺身上前，想要尝尝自家老师的滋味，然而，就在嘴唇相触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跳出了两行字： 　　【破晓在上官小乔的脸颊上印下轻轻一吻】 　　【私聊】破晓：不小心按错了。 　　 　　！！！！！！！！！！！！！！！！！！！！！！！！！！ 　　我咧个去，我亲的人明明是顾思陌啊，肿么会忽然想起破晓！ 　　“呵呵，呵呵，言情大神，不带这样的……虽然我是腐女，但我对你还是很尊重的，我我我，我对破晓没什么，刚才一定是你搞错了，对，搞错了……” 　　 　　对着顾思陌肖想师父，活腻了么？ 　　小乔跌回座位上，深深地觉得，刚才一定是她按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他温柔体贴技术好，怎么说也比顾BOSS这种严厉刻板不苟言笑的大冰山值得憧憬…… 　　这么想着，心情略微平静了一点。 　　摸了摸发烫的脸，她释然地朝不远处的警察叔叔招手。 　　 　　*** 　　懵懂的阳光穿越窗户，直直地照在眼睛上，让人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陆萧眯着眼，仰视那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唯一一点温暖，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唱着情呀爱呀的，也不嫌娘娘腔！”旁边的人如是骂道。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 　　我只相信爱没错 　　不要对我怀疑太多 　　不怕再多冷眼看我 　　我只相信爱没错 　　永远不算什么 　　永远不算什么 　　…… 　　 　　无视周围数道嘲讽的目光，他满不在乎地靠着墙壁，用低沉的嗓音反复地哼着一首歌，别人笑别人的，他唱他的，全世界的不满都与他无关。 　　“操，爱来爱去爱个屁，信什么不如信老子！丫的你再这么制造噪音，爷爷我打到你满地找牙信不？” 　　巨大的阴影出现在眼前，陆萧却置若罔闻。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相信爱没错……” 　　“不怕再多冷眼看我，我只相信爱没错……” 　　 　　“行，够拽！” 　　“少他妈废话，揍他！” 　　 　　一群人把陆萧按倒在地，对他例行“照顾”，直至狱警闻声而来：“搞什么呢！陆萧是哪个？出来出来，你女朋友来看你了！” 　　方才嘲笑他的人愣住，随后嘘声一片。 　　 　　陆萧整了整衣服，低着头跟着狱警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语气疑惑：“女朋友？” 　　哪钻出来的？ 　　“对啊，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来看你，算不错了，看多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难得有个痴情的……真看不出你有这本事，把女人哄的死心塌地……” 　　小姑娘…… 　　陆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魔怪了，时间磨平了他的锋芒，淡去了他的光华，唯一剩下的，是他眼里那点坚定的锐利，他不认为这样的他，对那些年轻的女人有任何吸引力，更何况，狱警嘴里的“小姑娘”指的绝不是如意—— 　　如意如意，那个绝情冷酷的女人，一定不会来看他。 　　即使他死。 　　 　　会见室的门缓缓打开，陆萧抬头，看到了一张化得和鬼一样的脸。 　　黑色的眼线，深蓝的烟熏，雨刷一般的假睫毛……似曾相识的妆容如同一把利剑刺向心脏，面对眼前的朋克风少女，陆萧浑身一震，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炸开，他大怒：“我不认识你！”他妈的，这谁想出来的阴招！ 　　恶狠狠地厉了小乔一眼，陆萧转身就走。 　　可是—— 　　 　　“陆老师，我是如意啊，你怎么可以不认我！”她大叫着往他身上扑。 　　陆萧僵硬地后退：“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陆老师……” 　　陆萧想揍人。 　　“我真的是如意啊。” 　　望着袖子上蹭到的眼影，他面无表情地挥开她：“你是如意我就是吉祥。” 　　 　　“……十年不见，亲爱的老师你还是这么幽默。” 　　“过奖。谁派你来的？”陆萧冷着脸问，“叶江城？张大牛？燕归来？” 　　拉了拉造型夸张的军装帽子，小乔眨着眼睛说：“我自己要来的。”这是真到不能再真的大实话，无奈陆萧也是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踢出去。 　　小乔问：“这些年老师过得还好吗？” 　　“抱歉，我和你不熟。” 　　“不好是么？”她径自说，“可我过得很好，移情别恋的滋味真不错啊，你入狱以后，燕归来就是天下第一了，他的地位如日中天，长得也比你帅，好多人迷他迷得要死……” 　　“听说他早就把你甩了。”陆萧愤怒地打断他。 　　然后，他发现自己中了圈套：她又不是如意本人，他有什么可气的？ 　　 　　小乔笑眯眯地说：“燕归来算什么，他不过是会写几个代码罢了，要知道，我在法国的时候，追求我的豪门公子可以从巴黎一直排到洛杉矶，要不是我厌烦了他们，也不会拿燕归来做幌子。 　　她说的太自得，即使知道她不是如意，陆萧的面色仍是一寒。 　　然而小乔继续说着如意的糜乱生活：“话说回来，法国男人确实比你们浪漫得多，金发碧眼的，甜言蜜语说不完，简直就像个天使，而且，他们那方面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哦，每次完事我都累到不行……” 　　陆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想揍你，别逼我。” 　　“老师的表情看上去好可怜。”她怜悯地说。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我可怜的样子么？你觉得如意会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既然她在国外过得那么好，又怎么会突然回来？” 　　 　　静默片刻，小乔叹了口气，问：“你知道如意心里是怎么想的？” 　　见她不再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陆萧反问：“你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她遗憾地说，“我可以COS她的外表，但COS不了她的真实情感。你要是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啊，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保证你可以重新获得自由，那时候，凭你的本事，找到如意问个明白只是小菜一碟。” 　　“原来你是顾思陌派来的。” 　　小乔不可置否：“我是谁的人这重要吗？” 　　“劝我向那些警察妥协，接受招安，顾思陌越来越像政府的走狗了。” 　　“为国家办事有什么不好？你的价值难道就体现在做病毒害人上么？” 　　“我是魔怪，不是安全专家。” 　　“安全专家有什么不好？” 　　“你懂什么？”陆萧轻蔑地说，“你什么都不懂。英雄不怕死亡，英雄只怕寂寞地老去。” 　　小乔撑着桌子说：“陆萧，一意孤行，没有人会觉得你是英雄，用死来解决问题，你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英雄？英什么雄，连狗熊都看不起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骄傲地笑。 　　 　　陆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神情，不像个囚犯，却像个国王。 　　 　　小乔说：“你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可是，你甘愿就这样结束吗？你一点也不想见一见如意吗？你不想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你真就打算带着满心的不甘去死？你还没有老啊，只要人还活着，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他沉默地看着她，眼里的光彩暗淡下去。 　　她的语气温和下来：“玩过网络游戏吗？知道什么是法师吗？高攻击，低血量，天生体质差的法师是不能和人硬拼的，他拼不起。只有活着的输出才是输出，躺下的什么也不是，躺下的法师，他的输出是0……其实，网络安全专家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听起来没有魔怪帅……” 　　 　　长达一个小时的秘密谈判在叶辰的催促下收尾。 　　小乔看着无动于衷的陆萧，简直不敢相信，这人不但顽固不化，还百毒不侵。她巴巴地拉着陆萧做最后的努力，“想想如意吧，她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走吧。” 　　 　　望着小乔的背影，陆萧露出了虚弱的笑意。 　　从一开始，这些人努力的方向就错了。 　　他根本不想见到如意。 　　不是因为恨，而是，他宁愿留在如意记忆里的，是一个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病毒之王，而非现在落魄到需要燕归来和顾思陌来同情的阶下囚。 　　他庆幸她弃他而去。 　　和歌里唱的一样，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想活在她的记忆里，以一个王的形象，永远地、鲜活地活在她的记忆里。 　　 　　劝说陆萧的结果令人灰心，小乔没精打采地和叶辰并肩走着：“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没想到他听不进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 　　“嘴里说谢谢，却不来点实质性的，谢了白谢。” 　　“老大……”小乔郁闷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没有玩笑的心情。 　　叶辰歪着嘴笑：“看你那倒霉样！还是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 　　“复活书！”她没好气地说。 　　这时，身后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小乔闪的慢了一步，对方又是一阵狂按。 　　叶辰皱眉，“靠，谁这么没素质！” 　　小乔回头，一辆破破烂烂的吉普车正目标明确地朝她开过来。她睁大眼睛，眼看就要撞上，另一辆车就从前方开来，笔直地冲向破吉普。 　　吉普见势不妙，立刻调转车头，一溜烟跑了。 　　吓傻了的小乔从叶辰身后探出脑袋，结结巴巴地和车上的人打招呼：“顾老师……” 　　顾思陌也不搭理她，直接转了方向盘，往吉普车开走的方向，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冲了过去。 　　破吉普撞倒了人行道上的一棵树，顾思陌及时刹车，两辆车仅差一公分就追尾。 　　小乔和叶辰赶过来的时候，吉普车里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顾思陌看着那手冷笑不已：“转告上面的人，别试探我的底线，再让我看到有人动我学生，我不介意拖上所有人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和相公坐在24小时营业的小吃店里通宵飚文，吃完晚饭直接过早，结果就是她双更我才更了一章，为了表达我的鸡肚之情，我只能再次号召大家去刷负了…… 【Part23 能看不能吃】 没有人回答顾思陌的话，那只带血的手仅仅是动了动，便归于死寂。 小乔满眼惊慌地看着叶辰，“叶辰……你别……”别把你看到的说出去！ 如果车里的人死了，顾思陌将面临故意杀人罪的起诉！即使是杀人未遂，这件事传出去，他作为律师的生涯也结束了！ 想到这里，她激动地拉扯着叶辰的衣服。 “冷静。”叶辰掰开她的手，上前去查看那人的伤势。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来说：“活的。” 小乔松了一口气。 蹭了蹭袖子上沾到的血迹，叶辰皮笑肉不笑地对顾思陌说：“又见面了啊，法学教授。明知道人家喇叭按了那么多下，只是为了示威，并不打算真的撞小乔，你也下得手去把人逼上绝路，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他该死。”顾思陌不加思索地说。 叶辰点头：“很好，麻烦你和我走一趟。” 警局里。 重案组的组长看到叶辰，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叶队，还不下班哪？” 叶辰把风衣扔到一边，叼根烟四处借火，“不下，能把大学教授弄来喝茶聊天是我的荣幸。宋局呢？我找他有事。” “老大，天都黑了，宋局能不回家做饭么，就你敬业！” “MD，一个个都是妻管严。”嘴上是骂着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那人大笑：“你不是，等你结婚了也一样！” “少给我扯闲淡，宋局不在你就得在，五分钟内你要不收拾好东西滚到我办公室来听我指挥，下个月的带薪休假就彻底over。”叶辰丢下威胁的话语，领着满头雾水的小乔和顾思陌进了临近的一间办公室。 随后，那倒霉的组长放下方便面碗火速赶到。 “不错，上道。”叶辰示意顾思陌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顾教授呢……” 那人打断：“我见过他！” “对，上次他打架闹事来过我这里一次……” “不对，他是凤律所的主任律师，是陆萧的辩护人！”说着，脸上还挂上了崇拜的神色。 顾思陌冲他笑着点了一下头。沈遇负责跑警局，可能没少拿他的名号出来糊弄小警察，想必这人就是陆萧专案组的相关成员。 叶辰拍了拍那人的肩，鼓励道：“好了，都是自己人。现在，你可以把陆萧当前的状况和顾教授说一说了。” “你不是抓我们来问罪的吗？”面对叶辰态度的忽然转变，小乔有些发傻。 叶辰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说：“第一，我不是交警，第二，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第三，上面不让我插手陆萧的CASE，我安排你和他见面，已经做好了调离的准备，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把能处理的都处理完。” “阿叶……” 如果不是叶辰，顾思陌当然不会知道陆萧的身上总是带着青紫的伤痕。 病毒大王本人的骄傲不允许他把这种小伤公布于众，但这却是顾思陌庭辩的一个重大突破口——这些伤痕，不仅仅代表着对执法者的质疑，还可以证明陆萧确确实实是遭到了暴力威胁，那么，他之前的不配合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从警局里出来，顾思陌默然无声地替小乔打开车门。 小乔问：“他真的会丢工作吗？” “不会。”顾思陌回答得很干脆。叶辰是什么来头他不知道，但是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有时候和强权对抗需要的不只是勇气。 当然，他不说，小乔是不会明白这些的，他只能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解释说：“他没有阻止他们殴打陆萧，却选择在这种时候告诉我们，说明他暂时还不想丢工作。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既然敢表明他的立场，就该想到他有可能会被调离现在的岗位。” 再傻的人也懂这是为什么了。 小乔垂下眼睛说：“是我害了他吧。” 若不是她过来找叶辰，叶辰也不会想到要告诉顾思陌陆萧被打的事实。 可离开的时候，她和他道谢，他没有接受，而是方方正正地和她行了一个礼。戴着一排闪亮耳钉的少年，严肃认真地做着这件事，说不出的滑稽，她却像着了魔法一样，回了他一个礼…… 想到这里，她神色一黯，顾思陌说：“你太乱来了。” “……”翻了个白眼，小乔靠在座位上听歌。 他的声音淹没在“很爱很爱你”的音乐中：“不过这一次干得很好。” 她眯了眯眼睛，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只是一味地催促：“开快点哦，过了十一点宿舍就关门，到时候你得和宿管解释我为什么晚归。” 关我X事，是你自己出来惹麻烦！顾思陌差点就脱口而出。 可余光扫过小乔涂的像熊猫一样的眼睛，和她那一身怎么穿怎么像不良少女的夸张衣服，他无力吐槽。再吐槽也只会引发无谓的争吵，他决定闭嘴。而且，下午那辆冲向小乔的破车，已经让他受够了。 车在离寝室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小乔解开安全带准备跳下去，却听见顾思陌说：“把换洗的衣服和课本收拾好，在结案之前，暂时住到我家来。” 她怀疑自己幻听了，要么就是他的脑子被外星人占领了。 回过头来瞪着他，她撇撇嘴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搬到我家来住。” 原来不是幻听啊。 小乔捋了捋用卷发棒烫卷的头发，妖孽地笑了：“那不可能。” 顾思陌表情凝固：“什么叫不可能？” “你不是嫌我添乱，已经和我撇清关系了吗？这个时候搬到你家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呢。为了老师你的清白，我不可能再住过去。”毫不客气地踢上车门，小乔拎起裙摆就跑。 “你给我回来！”顾思陌火大地跟上。 “哼！” 我爱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了，你说你是什么？ 以前赖在蔷薇花园不过是想有个亲近他的机会，现在么，她又不是傻的，看得到吃不到，还没法玩游戏，一点人身自由的没有，她才不会自讨苦吃。 法学院的女生宿舍门口，一男一女上演着你追我赶的狗血戏。 然而，小乔还没跑进安全区就一脚踏空，面朝地地往前方的台阶上摔去。眼看就要跌个狗啃泥，顾思陌急忙伸手去拉她—— 本来是一副英雄救美的感人画面，可偏偏，顾大教授以惯用的手法扯住了小乔的后领，只听清脆的一声布料撕裂，作为淘宝货的代表，小乔的蕾丝连衣裙悲剧了。 而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裙子的小乔，衣不蔽体，半LUO着身体满脸惊吓地倒在地上，要多悲愤有多悲愤：“顾思陌！” 你丫还不如不拉呢！ 眼睛落在了她胸前雪白的皮肤上，没想到自己会弄出这么香艳的景象，顾思陌面色微红地脱下外套把想把小乔裹住，宿管阿姨的尖叫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大晚上的谁在女生宿舍门口干有伤风化的事，知道羞耻吗还！” 宿管不叫还好，一叫几乎半栋楼的人都从窗户里探出个脑袋来看究竟了。 “卧槽太大胆了，无码限制级啊！” “这也太狂放了吧，不怕系里开处分哪……” “为什么我觉得很浪漫很帅？不过背影看起来挺眼熟的……” “靠，那不是顾思陌和小乔吗？” “……” 一把抢过外套，小乔羞愤欲死地进了宿舍。 顾思陌波澜不惊地看向宿管，宿管抠着门把手干笑：“顾老师，您送小乔回寝室啊，真辛苦啊哈哈哈……” 他眉峰一挑：“辛苦么？怎么比得上后勤部？” “顾，顾老师……我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门把手被抠成了一堆碎末。 【Part24原来是你】 有了警方暗中帮助，案子的进展超乎想象的好，洛回风出院，律所的事情他可以分担一大半，眼见工作越来越顺利，顾思陌的心情却谈不上愉快。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 面对洛回风的疑问，顾思陌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安静的办公室，“逃课、不接电话、没有自觉，我有什么可满意的？” 洛回风笑着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乔，她要是有自觉，世上所有的犯罪行为都不叫犯罪行为。” “……我说的是苏离。”他早就不指望小乔上他的课接他的电话了，正如洛回风所说，小乔要是有自觉，这世上就没有犯罪分子。可是，开庭前几天苏离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洛回风说：“你要是担心离离的安全，我下了班去她宿舍看看。” “用不着，我知道她在忙什么，让她自生自灭去。”顾思陌看了看洛回风熬得发红的眼睛，转身冲了一杯咖啡给他，“喝完就回家睡觉，别脑子不清醒，白白降低办事效率。” “家是回不了了，我下午还有一节课，之前让小沈代了一节，今天讲期末重点说什么也不能不去。”别看洛回风私生活乱的一塌糊涂，但凡涉及到重要的工作，他比十个苏离加起来都有用，只不过他鲜少这么认真罢了。 “回去睡觉，下午的课我替你去。”顾思陌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洛回风微笑：“别大惊小怪，不就是熬夜吗，积压下来的事情总是要处理的，我既然是你的副手，自然应该负起责任。虽然我的职业道德没你那么高，燕归来的委托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连那长的比我还像黑社会的小警官都在帮你，说什么我也不能落他一大截不是么？” 顾思陌语塞，半天才说：“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算加班费。” 洛回风正要回敬他，一直没出声的沈遇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洛老师，你们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能怪同人女乱写了……” “……” 收拾掉了沈遇，顾思陌回家休息，可还没躺上十分钟，就梦见了《仙幻OL》的攻城战。 数以千计的玩家往鱼贯入城，把各种建筑打成碎片，尽管守城的勇士们负隅顽抗，可还是抵不过对方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夕阳西下，血染风沙，这场再普通不过的GVG竟显得有些悲壮。 盾战士嘶吼着入阵吸引仇恨，狂战士挥舞着长枪血战四野，剑侠剑花疾闪迎刃而上，游侠淬毒的匕首泛着凄艳的妖光，弓箭手的箭雨宛如四散的烟花，召唤师在火海中涅槃重生，诅咒师吟唱起了悲凉的歌谣…… 祭神台边的NPC倒下一批，战旗在野蛮的抢夺中摇摇欲坠。 半梦半醒间，依稀有一个笨拙的身影在奋力挣扎。 “咔嚓——” 属于惜缘的旗帜撕成无数碎片，顾思陌想要奔过去复活浑身浴血的少女召唤师，却发现自己早已埋骨城下。 深重的无力感传遍四肢百骸，他整个人从梦中惊醒，耳边还回荡着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师父，你在哪里啊……” 揉了揉眉心，顾思陌开灯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觉得这个梦简直是莫名其妙。 七煞魔宫攻不攻城关他什么事呢？ 他已经和上官小乔说了，他月底才能回归。没有结案之前，他是不可能会分心去管惜缘的死活的，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梦？难道说他沉溺网游，一周不上线就日思夜想了？ 或许我该去杨教授网瘾治疗中心。自嘲地笑了笑，他重新躺了回去。 “反正就差开庭了……” 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顾思陌最终敌不过梦境的诱惑，起身去开了电脑。 删掉塞满了邮箱的骚扰信件，屏蔽不断发中奖信息的游戏骗子，他打开地图，在一片花花绿绿的标识之间，原本属于惜缘的洛阳城，赫然打上了七煞魔宫的印记。 人界八城十二庄，全数落入魔宫囊中，而全服公会排名，前五个都是魔宫极其分会，一百名以内没有没有皇天狂兵团的影子，想必是真的散了。 想着洛回风当初在皇天上花费了不少心血，顾思陌觉得有点惋惜，不过那家伙的热情来得快去的快，今天玩游戏只是因为游戏好玩，明天看见外面的美女漂亮就又去追美女了。关掉排行榜，他听到了消息的提示音。 【私聊】上官小乔：内牛满面啊，亲爱的，你终于肯上线了啊~~~~~~~ 【私聊】破晓：嗯，我上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人欺负。 看到上官小乔还在游戏上，他略感心安。要知道，连皇天狂兵团那种鼎盛时期达到数千人的大公会，说要解散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游戏里的朋友忽然不见，此后永远失去消息也是常见的，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还能看到熟悉的名字也是一种幸福。 大概是破晓大神的幸福感太强烈了，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就这么顺手打了出去：“怎么，想我了？” 上官小乔没有立刻回话，顾思陌开始检讨自己为什么要堕落到和洛回风一个档次。 过了一会儿，聊天框里出现了一个冷笑的表情：“哈，真想截图放到论坛上去，原来传说中没有人类感情的破晓也会说这么恶心的话。” 顾思陌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只好静待下文。 【私聊】上官小乔：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私聊】破晓：你不是本人？ 【私聊】上官小乔：想知道我是谁吗？这样吧，你先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官小乔，我再告诉你我是谁怎么样？ 【私聊】破晓：无聊。 【私聊】上官小乔：喂，你徒弟的号在我手上，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私聊】破晓：你盗了她的号？ 【私聊】上官小乔：没错，你的号加了密保，她的号可就好盗多了。如果你不想我把上官小乔彻底删掉的话，就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我要是心情好，说不定会把密码改回去。 【私聊】破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吗？ 【私聊】上官小乔：随便你了，把一个号练到满级有多难你应该清楚，我删掉她的号，也许她就再也不想玩这个游戏。你有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 顾思陌沉默。 她说的对，上官小乔只是一个符号，一旦删除，就什么都不剩。这个灾难是他带来的，他不可能隔岸观火，任凭她把小乔的号删掉。 犹豫了片刻，他对她说：“白露为霜，是么？我知道你一直都想从我身上套话，想要知道黯夜现在的情况，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黯夜的成员也一样，不能让外人了解的，我从来不会多嘴，你带着St.军团扰乱游戏秩序，连累到大批不相干的人，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冲动，闹得没意思了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你非但没有罢手，还越来越过分。盗取他人游戏账号，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你不会不知道。” 【私聊】上官小乔：我最讨厌听道貌岸然的话。犯罪又怎么样？就算你叫警察来抓我，我也不用为盗一个账号承担刑事责任！我删除上官小乔的号，就是要你明白我的感受，要你明白，喜欢的人忽然从人间蒸发的感受！ 【私聊】上官小乔：反正都到了这份上，你要是不肯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一定会去删号，告诉你，我过得不好，谁也别想好，我见不得别人比我自在！ 【私聊】上官小乔：我耐心有限，你最好想清楚了！ 兔子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一个陷入疯狂的女人，就算顾思陌澄清他和小乔的关系，对方也未必听得进去。 他举白旗问：“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就把号还回去吗？” 白露为霜说：“是，决不食言。” “方池临时退赛，是因为他家里不希望他做职业玩家，他父亲执意把他送去美国留学，他没有办法反抗。他出国后和我就再没和他联系，我没有他的电话，也没有他的邮箱，信不信由你。” “你骗我，他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我说的事实。” “你骗我！” 顾思陌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破晓的前方站了一个名叫“小桥流水”的小号，她看到他后，兴奋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师父！！！总算守到你了！” “小乔？”他试探着问。 小桥流水：/(ㄒoㄒ)/~~我的号被盗了…… 所以你就要开个□的男号出来报复社会么？他默。 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安慰她说：“没关系，我帮你把号找回来。”只要人还在就好。 望着破晓身边才五级的小桥流水，小乔郁闷地说：“号是白露为霜盗的，我私信骂她，她根本不理我。” 鬼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背，八百年没上不和谐网站了，也不乱接收别人的文件，感染木马病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账号就这样说没就没，要不是不乐意让顾思陌知道她在玩网游，她真想打电话求燕归来替她把号抢回来。 “实在不行，就去求燕大神吧，虽然他不一定会帮我。”小乔愁眉苦脸地想着，却见公共频道里，白露为霜在用她的号刷艺术字。 【公聊】上官小乔：破晓你给我滚到不老泉来，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家小乔从这个游戏里消失，不是掉线，是永久删号！！ 【公聊】午夜暗影：发生什么事了？ 【公聊】狐仙大人：靠，你丫个盗号的还敢出现！ 【公聊】破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你说过你会把号还回来。 【公聊】上官小乔：但是我也说过，我过得不好，谁也别想好！我找不到方池的人，你也就别想自在！滚到不老泉来看我删号，马上！来晚了保证你连个渣都看不到！ “我X，这女的就是一神经病！”小乔砸显示屏的心都有，幸亏不老泉那里的怪都不是主动攻击的，她开着小桥流水奔过去，看到“上官小乔”正开着大红名，枉顾众人围观，满身煞气地朝破晓丢九天雷动。 顾思陌不可能对着小乔的号动手，他干脆站着硬抗了几个技能，空血倒地。 有好心的药师把他从地上救起，可血还没回满，一个大火球又砸了下来。 上官小乔和破晓的PK等级相差太多，军衔高的人被人杀，损失掉的功勋是相当可观的，小乔在一旁看的肉痛：“别甩她了，师父，让她删！这个号我不要了！” 为了她一个破号，再废掉一个大神号，不值得。 可是顾思陌没有回城。 他站在原地，一字一字地敲：“苏离，既然你一定要惹我发火，我不妨告诉你，方池已经结婚了，就算你追到美国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Part25让真相去死】 苏离。 这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间凝固了数秒。 多么熟悉的名字啊，是重名吧？小乔呆呆地盯着电脑，心里却很快有了答案。 苏离，巅峰时期忽然隐退的WCG选手，她的师姐，对《仙幻OL》的操作熟悉得一塌糊涂…… 所谓盗号，根本不存在。苏离有她的账号密码，哪需要放什么木马盗什么号？ “离离，真的是你吗？”小乔把这一行字打在闪烁着光标的发送栏里，而后又按住Backspace全数删除。 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吗？ 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地刺激着苏离的破晓，她竟然觉得她很可怜。 破晓：“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沉浸在幻想里，今天能打破你的幻想不是坏事。” 破晓：“你为他付出再多，他也只当你是一个值得交手的Player而已，他离开黯夜之前把昔日的战友都叫去开了送别会，如果他在乎你，为什么会不告诉你？一声招呼都不和你打，你以为你是谁？” 破晓：“信不信他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更何况，他早已结婚生子。你要是还有自觉，就不该去打扰别人的人生。” …… 【私聊】小桥流水：不要再说了，这种话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私底下密她就行了，魔宫那么多人认识她呢。 【私聊】破晓：我说的是事实。 【私聊】小桥流水：可是太伤人了。 【私聊】破晓：她在盗你号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么多。成人社会，自己做了什么事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私聊】小桥流水：但是我知道她这么惨，我不介意了，报复人也用不着这么毒舌吧，你看她都没有说话了，一定是知道自己错了，她会把号还回来的啦。 【私聊】破晓：…… 【私聊】小桥流水：我去和她说说看。 其实小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人生最无奈莫过于明明被卖的人是自己，还得想尽办法去安慰别人。 真TMD是圣母啊，她苦笑。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摊上这么个大小姐，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说：“离离，我师父被逼急了，说话没有轻重，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把号还给我，我帮你问方池的联系方式……” 敲下回车，消息却没能发出去。 系统提示：该玩家并不存在，您的消息发送失败。 操！ 几乎是在同时，不老泉的地图上，上官小乔消失不见了。 顾思陌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苏离会这么绝，总以为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再怎么说是非观念还是很强的，不至于做出什么祸害他人的事。要知道他是不喜欢带女研究生的，当年苏离那样的烂成绩，怎么说也不可能归到他名下，可就是因为方池，他才破例把她要了过来。他看过她特长生那一栏填上的长长一串比赛经历，她却不知道她的导师和她崇拜的偶像是同门师兄弟，他不想干涉她学习以外的事，她却在游戏里肆无忌惮地挑战他为人师的底线！ 他顾思陌教出来的人，一个习惯逃课习惯穿着非主流裙子到处乱晃，一个扰乱服务器秩序破坏网络安全删他徒弟的号，实在是好得很！ 当然，比起教训苏离来，当务之急是安抚他那总是无端倒霉的徒弟。 【私聊】破晓：你注册账号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吗？如果是，现在去联系客服找回账号，要求回档恢复数据。 【私聊】小桥流水：我之前就向客服提出盗号申诉了，她说她正在处理…… 相信客服的处理速度，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等账号找回了，号里的东西基本也被盗号者清洗得干干净净。游戏公司对于普通玩家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及人民币玩家，顾思陌给她一个电话，让她直接问营运部的总监。 然而，小乔知道，这事就算闹到总监那里去，要回档也相当困难，因为她并没有被盗号…… 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情，她拨通了那个电话，果不其然，那个总监听她说完删号的前因后果后，只说了一句“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派人去核实之后会给你答复”，和敷衍普通玩家的客服一个腔调。 顾思陌说：“没关系，他不同意回档，我给你买新号。” “……” 出乎意料的是，没多久客服竟然真的打电话来了。她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因为“上官小乔”这个账号目前的状态是离线中，所以她的回档申诉将不予以受理…… 楞了楞，小乔才想起来，玩家是离线状态，系统也会提示“该玩家并不存在，您的消息发送失败”。苏离没有删她的号，她只是不想和她说话，所以下线了。 小乔关掉“小桥流水”换“上官小乔”登录，没一会她就又出现在了不老泉。密码也被苏离改回原来的了。 “好吧，离离，我错怪你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苏离的所作所为，寝室的电话就又响了，“难道还有后续服务？这客服也太给力了吧？” “小乔，是我。”一个幽幽的女声从另一头传来。 “离离？”小乔深呼吸，而后狂骂，“你妹的，苏离！你丫还敢给我打电话，你丫居然是白露为霜！改我的密码！盗我的号！你还敢给我打电话找骂！你什么意思啊你，背后阴我很爽是不？我师父要是不理你，你真就打算删我的号是吧？我哪儿得罪你啦？你摸着良心说我平时对你怎么样，帮你百度论文，帮你摆平BOSS，你说你肚子痛我二话不说替你去律所打扫卫生，你特么这样对我！” 越想越上火，她准备把白露为霜杀她的旧账一起算了，那边厢却一直没有动静。 吵架这种事，就是要你一句我一句才够意思，苏离不说话，她哪里骂得下去？冷笑一声，她说：“懒得和你废话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苏离哭了。 小乔手一抖，听筒差点没拿稳，她不得不承认，这招狠。女人的眼泪是无往不利的武器，直接杜绝了她撂电话的可能。 苏离哭着说：“小乔，我在九尾狐……” 九尾狐是一家酒吧，位于B大北门繁华的堕落街，小乔抬头看了看闹钟上的时间，嘀咕着说：“等我。” 酒吧里灯光一如既往的暗，苏离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抽泣。 小乔忍不住踹了她一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晚了我就回不去了！”平时一副拽得要死的女王样，哭起来却比三岁小孩还弱智，她忍不住又踹了她一脚：“说话啊！” 苏离抱着她放声大哭：“小乔，我好难过好难过……” “卧槽，雷死人了。”她被杀了那么多次，怎么说难过的人也该是她。 苏离继续往她胸前蹭眼泪，“怎么办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为他打全国赛为他打中韩赛为他退赛为他考研为他当律师，他是B大毕业的啊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看看我还能遇到他，可是他结婚了，他不认得我了……” 小乔由她抱着呜咽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她杯子里的可乐，淡淡地说：“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顾思陌敢不要我，我就敢不考研，做自己想做的事，谁也挡不住。” “可是顾老师他喜欢你，你只是在和他闹脾气啊，我怎么办呢……” 苏离伤心欲绝，好像全天下都抛弃了她一样。 小乔神色一僵，讷讷地说：“别傻了，一个男人，连和你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谁会稀罕他喜欢。”反正她已经释然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再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不甩你的人照样不甩你。” “他没有不甩我，他带我打比赛，陪我玩一波流，什么都教给我，他对我最好了！就是对我太好了，我才……” “再好也结婚了。” 哭声戛然而止。 已经结婚了，这对苏离来说就像一个魔咒，宣判着她的死亡。破晓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在乎的不是自己真实姓名被爆，也不是St.军团的人会拿这个嘲笑她，她瞬间归于死寂，只是因为，方池结婚了。 这天晚上，小乔陪苏离坐了一夜。 两个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喝着冰冷的饮料和啤酒，最后苏离醉了。 她嘻嘻哈哈地搂着小乔的腰说：“妞儿，你真香真软，来给姐姐摸摸……”说完，伸手去拧小乔的脸。 受不了她的力道，小乔扭曲着面孔使劲打她：“撒手，我要被你捏死了！” “……手感好好哦。” “不要乱动！” 一旁想要来搭讪的男人看见两个女人亲亲热热地裹在一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骂了一句“Fuck”满脸尴尬地走了。 小乔拉不开苏离，只好由着她胡来。 “呜呜，小乔，我好像喝太多了，你送我回家吗？不要，呃，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吧里，酒吧里有坏人……” “……” 小乔冷着脸不回话，苏离忽然大哭起来：“……不要不和我说话！不要不和我绝交！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从前的事……我怕你笑话我，所以才瞒着你！我也不想骂你杀你，我讨厌这样，我讨厌我自己，对不起对不起……” “……” “说话嘛小乔，求求你了，不要生我的气……” “……” “你再不理我，我就打你……” “苏离，你真无赖。” 听见她的声音，苏离格格地笑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完蛋了，我三天没有去律所了哎，我屏蔽掉了BOSS的QQ留言，把他丢进了黑名单，还不接他的电话，他明天一定会把我吃掉……” 他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再一口吞掉。小乔默默地想。 “我就要死了……没有人可以救我，小乔，我把白露为霜的账号送给你吧……” “谢谢，不需要。” “我再也不PK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万遍了，你的承诺就像会侧漏的卫生巾，留着自己用去！” “肚子好痛……” “……” 眼皮像是灌了铅，苏离捂着肚子，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在梦里呢喃：“小乔，破晓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苏离睡得和死人一样，凌晨四点，酒吧打烊，Waiter撤走了桌上的酒水，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出现在小乔面前：“一共是五百六十块，有会员卡可以打九折。” 小乔掏了掏口袋，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 眼镜男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只好去摸苏离的包，谁知苏离比她还穷，除了四十二块钱现金，就只有一张招行卡。想说刷卡，却不知道密码，面对眼镜男的微笑攻势，小乔心里把苏离祖宗十八代都诅咒遍了，“那个，我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那么多……”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如果你愿意和我喝一杯，我可以给你免单。”说“喝一杯”三个字的时候，他暧昧地盯着她的脸看。 小乔用苏离的手机拨通了顾思陌的号码，极其镇定地说：“顾老师吗，我是小乔，我和苏离出来喝酒忘了带钱……” 一刻钟以后，顾思陌赶到。 结完了账，他带着小乔离开，金边眼镜男无不惋惜地说：“原来是名花有主，不过，九尾狐的大门随时为美女敞开，如果有兴趣，欢迎经常来玩。”说着他向小乔递出一张名片，低低地笑：“你男朋友看起来真禁欲，我比他有趣多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顾思陌一把夺过名片，毫不客气地撕了个粉碎。 小乔撅起了嘴，却又不敢说什么。 眼镜男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 从酒吧里出来，刺骨的寒风扫过脸颊，小乔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思陌抱着不省人事的苏离，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他既没有质问小乔为什么夜不归宿，也没有责怪苏离喝得烂醉。有些事，他宁愿永远藏在心底。 比如说，他不会告诉苏离，其实方池并没有去美国。 疯狂地热爱着电子竞技的方池是不会放弃他的队友远赴他乡的，他没有参加中韩对抗赛，是因为他死了。 年仅二十四岁的助理律师，徒手搏斗持刀歹徒，死于见义勇为。 倒下的时候，他的口袋里静静地躺着总决赛的邀请函。 他来不及和心爱的姑娘道别。 【Part26你的爱在哪】 元旦过后的第一个星期一，病毒大王陆萧案在中院开庭审理。 一大早，洛回风就组织本科部的学生揣着身份证前来旁听：“公共场合要守秩序啊同学们，不要插队、不要大声喧哗，都把力气留到顾老师和别人PK的时候，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沈遇一口血喷出来：“洛老师，你能不能注意下用词？” 洛回风眯眼说：“我就是想黑他，不行吗？” 其实他说的没有错，法庭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但并不是谁拼得最狠谁就能胜利，庭辩和打电子竞技一样，必须掌握好冷却时间和进攻节奏，一旦揪住漏洞抓准机会，那就是个秒杀当场。 可这一次并没有洛回风想象得那么顺利。 陆萧带伤出庭，顾思陌指控执法者知法犯法，场面失控，法官不得不休庭，最后宣布择日再判。 原本是赢定了的官司，洛回风连庆功宴的地址都选好了就等着敲顾思陌一笔，可是二审判决一下来，他大半天没缓过神来。 法院维持原判，顾思陌把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的验伤报告扔进垃圾篓，律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中。 “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燕归来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叫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啊！”苏离气得掀桌子，“早就料到了还上诉做什么，白白浪费时间，闹得所里鸡犬不宁！” 洛回风跟着起劲：“就是就是，报销了我的后视镜……” 沈遇说：“燕归来是不想顾老师内疚才这么说，离离你冷静一点。”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顾思陌看着他们愁云惨淡的样子，有些想笑：“可耻吗？” 没有人回答。 “只是输了一场官司，就怨天尤人，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可耻吗？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有维护它们的人，自然就有践踏他们的人，你们应该庆幸，我们输掉的只是一场官司，而不是像陆萧一样，输掉了整个人生。” “啪、啪、啪。” 洛回风面无表情地拍了三下手，“为顾大教授精彩的发言喝彩。但是在我开心起来之前，能不能把门上那几个碍眼的字给擦掉？不然每次上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我很难不怨天尤人啊。离离，你去？” 不知什么时候，凤律所的大门上被人写上了“一群傻逼”四个字，红色的油漆十分醒目。输了官司没关系，但洛回风不想当傻逼。 苏离号叫着说：“怎么又是我，我接了一星期的嘲笑电话了！我不干，涨工资也不干！打电话叫小乔来！” 气氛微僵，苏离也不管她是不是说错话，反正她不是专职做苦力。 顾思陌说：“留在那里，不许擦。” 嘲讽吗？他无所谓。正如他所说，他输的是一场官司，而不是整个人生，精彩的PK还没开始呢。谁在从中作梗，谁在伪造验伤报告，谁在十年前，把他的恩师陷害入狱……他看在眼里，记在账上。 没有反击，不代表已失掉血性。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永恒的权力，也不相信会有永恒的失败，“一群傻逼”说的是谁，以后自有定论。在他眼里，这四个字简洁明了，铿锵有力，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洛回风叹气：“说的也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沈小遇、苏小离，看看你们的好教授吧，新世纪自强自立的代表型人物，拥有高尚的人格、强大的灵魂、飞蛾扑火的勇气和永不妥协的精神。他不仅是你们学业上的导师，还是人生中的引路灯，淡定、从容、有远见、不妄自菲薄，嫉恶如仇，藐视一切法外治权……” 顾思陌冷眼看他：“你的屁放完了没有？” “完了。” 沈遇和苏离齐齐鼓掌：“顾老师万岁！” 在顾思陌发飙之前，洛回风将门口的扫帚丢给了苏离：“扫地去吧，少年。” “……”看着各自忙碌的少年（伪）们，顾思陌悲愤地上楼了。 苏离挥舞着扫把狂笑：“害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离！”楼上传来咆哮声，“每天一百道习题！QQ对我设隐身可见！敢再装死小心你的学分！” 露天的阳台上，顾思陌的怒火在持续燃烧。 他翻看着洛回风的学术论文，无不微讽地说：“写了半年时间，就写出了这样一堆垃圾？和研究生一个水平不觉得丢人么？” 洛回风答非所问地看天：“寂寞、无聊、空虚。” “……” “难道你不觉得寂寞无聊空虚吗？下个月隔壁楼的小周老师结婚，我实在不想去，倒不是在乎那点礼金。人家二十五岁就结婚了，咱们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又看上哪个新来的女老师了？” “没有啊，就是觉得寂寞空虚无聊。说真的，案子过去了，马上就是小年，把小乔叫上一起去我爸妈那里吃顿饭吧。” 顾思陌没想到他的话锋会转的这么突然，愣了一下才说：“我叫不动她。” 洛回风说：“叫不动也要叫，不能留她一个人过年，这样不好。” “……我直接去她楼下接。” 拍拍他的肩：“这就对了，作为一个拥有高尚人格和强大灵魂的人，是不应该和小萝莉计较的。” “你可以滚了。” *** 某人口中的萝莉听说顾思陌输了官司，破天荒地去律所门口晃了一圈，远远地看到他还活着，就又转身回寝室打游戏去了。 那晚从酒吧回来后，苏离把白露为霜那号交还给了原主，按照约定，她不会再出来骚扰破晓，不知道她和剑起苍穹说了什么，七煞魔宫也没有再逼迫破晓入会退服。 ST军团进驻《仙幻OL》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借机招收一些有技术的玩家，完成它的扩张计划，在风之国度耗了一阵子，ST的主心骨纷纷离开，转战其他游戏。七煞魔宫渐渐地没落，白露为霜等消失了许久的老玩家却风光回归。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不喜欢呢？为了钱而忍痛卖号，岂料ST军团的人不但把号归还，还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苏离用白露为霜的号之前，白露为霜一身+10装备，珍品魔石，坐骑是照夜白，苏离离开之后，白露为霜的装备敲到了+12，魔石全部拆掉换成了传说级，坐骑是凶兽穷奇，战斗力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 【公聊】白露为霜：为了庆祝本小姐成功度劫归来，今天晚上我将和老公在桃止山举行结婚典礼，来了的魔族都有红包！ 【公聊】玩游戏谢郭嘉：哇，结婚典礼！包多少钱的红包啊？ 【公聊】不灭战神：为了亲亲老婆，来了的都给一万银~ 【公聊】白露为霜：老公我爱你╭(╯3╰)╮ 【公聊】不灭战神：么么…… 不论什么时候白露为霜都是讨厌的存在，看到她和不灭战神大张旗鼓地秀着恩爱，惜缘的玩家饭都快吐出来了。而她浑然不觉自己有多碍眼，系统不断地显示着【白露为霜和不灭战神喜结连理】【白露为霜和不灭战神劳燕分飞】，一晚上结婚离婚数百次，强bao着众人的眼球。会里新来的小MM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结婚吗？小乔姐姐和破晓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我们都去放烟花，肯定比他们轰动！” 【会聊】公子小白：…… 【会聊】手指微蓝：…… 【会聊】美女的绣花鞋：…… 【会聊】狐仙大人：…… 【会聊】上官小乔：…… …… 【会聊】笑语飞仙：？ 【会聊】绝世美受：小乔啊，不如趁着老大出差去了，你和大神把婚给结了吧￢v￢ 【会聊】上官小乔：…… 【会聊】yy水月：大神的头像亮着呐，我们背叛阿叶这么支持他，他都不出来表示表示，看来我还是该站回阿叶的队伍去。 【会聊】上官小乔：他在刷血域，你就别调戏他了。 【会聊】破晓：血域莲姬，想刷的进组。 【会聊】yy水月：噗，急了急了，出来的好及时！ 【会聊】上官小乔：== 这些人似乎从调戏破晓上找到了乐趣，尽管他的语气淡定得无懈可击，但越是这样，玩笑就开的越凶。 直到有一次破晓不在线，绝世美受很生气地说：“他到底在搞什么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在装傻！” 顿时小乔有一种被逼婚的错觉。 其实她也说不上她和破晓这是在搞什么，天天泡在一起打怪、挂机，甚至扒光了去竞技场测试各种技能数值，师徒亲密值已经混到了上限，可他一直没有提出师的事。是想继续过这种一上线就组队做师徒任务的日子么？她弄不明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啊！杀人去！” 她才不想结婚，她才不想泡她师父，她只想把功勋打上去，做本服第一女召唤师…… “网游真是害人的东西，沉迷进去了连吃饭睡觉都忘记了。前阵子网上还报道了一个人为了玩游戏在网吧里呆了一年最后死在电脑前……”考完试准备回家的室友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小乔，仿佛她就是那个不务正业的网吧青年。 小乔忙着搓技能，什么都没听进去。 受不了她的无视，室友刻意走到她身边提高声音说：“今天小年夜啊，你打算坐在这里玩到天亮吗？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稍微一分神，立刻就被仙族围攻，小乔没好气地说：“我等会儿会出去吃饭的，回你的家去吧，不要来烦我！” 像是在看病入膏肓的病人，对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背起东西走了。 寝室里的人一离开，周围就安静得可怕，小乔开大游戏音乐，趴在键盘上发呆。 往常的这个时候，破晓已经在线上了，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到天色暗沉下来，窗外飘起了小雪，他的头像还是黑着的。 屋子里的暖气热到令人喘不过气来，她还是缩成一团，望着电脑屏幕发呆。“都去过年去了是吧……” 没有人理她。 年可以不过，饭不能不吃。 小乔锁了门下楼，想去食堂凑合着吃点什么，却在门口遇到一脸诧异的宿管阿姨，“啊呀呀，小乔啊，你怎么还在学校？我还以为人都走光了呢，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回家吗？”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小乔涨红了脸。 宿管阿姨也不管她要出去做什么，直接拉了她的手进门，一脸八卦地问：“不回家是不是想在学校里陪顾老师啊？” “不是……” 见她一副窘迫的样子，宿管笑得更加开心：“看看，被我猜到了吧，你们这些小姑娘存的什么心思，阿姨一眼就看出来了！说起来你的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毒，上次顾老师去楼上找你，我就留心帮你打听过了，顾老师有车有房没父母，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条件……” “阿姨！”小乔皱着眉头，反感地打断她。 然而宿管手舞足蹈地，自顾自地教育她：“而且之前也没有女朋友，外语学院的张老师对他挤眉弄眼的他没有当回事，副校长的女儿从英国留学回来，叫他出去吃过一顿饭，但也没了下文，横看竖看顾老师都是洁身自好的人，比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社会青年不知好多少倍，阿姨看你平时大大咧咧的一直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现在好了啊，有了顾老师在谁还敢欺负你么，你可千万要把握这个机会，不要让煮熟的鸭子飞掉……” 自从带领全楼人捉奸当场，宿管就认定了顾思陌和小乔有一腿，她乐此不疲地给小乔灌水各种套牢男人的思想，末了，还不忘塞一包土特产给小乔，怂恿她快去找顾思陌。 “求你了阿姨，不要和别人乱说啊，我和顾老师真的没什么，他连副校长的女儿都看不上，哪能看上我……” 她无力地撇清关系，却见宿管笑容满面地指着楼外的车说：“什么时代了，还害臊！顾老师都来接你了，还不快去？” 想说别逗了，可她一转头狗眼就瞎了——卧槽，那站在雪地里看着她的男人不是顾思陌是谁？！ 在宿管火热的注视下出了宿舍，小乔劈头就说：“有什么事叫离离和我说就是了，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还嫌别人误会的不够吗？” “冷么？”顾思陌瞪着她看起来不怎么保暖的松糕短靴，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乔跺了跺脚说：“不冷。” “那上车吧。” “去哪？”她警觉地后退一步。 顾思陌不咸不淡地说：“回家过年。” 小乔诧异：“家？哈！”老师你脑子坏掉了吧，一定是的。家这种奢侈的东西，我怎么会有？ 眼看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顾思陌不得不扯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拉——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只能半抱半搂地防止她逃走。 “别闹了！你妈妈今天特意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要我好好照顾你，已经放假了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过年？更何况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她可是最怕一个人睡一间房的！ 顾思陌话还没劝完，小乔就冷笑着说：“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全啊，那我去离离家住就是了，要不我去沈遇家也行，他家就在学校旁边……” 揽着她的腰把她往车里塞，顾思陌喝斥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我真该替我妈谢谢你。” 对于她的故意的挑刺，顾思陌拒绝给予回应。 “别假惺惺说什么我妈我妈了，白筱女士在法国过得乐不思蜀，哪有空管我这个前夫生的小孩。我看她顶多就是打个电话敷衍着问几句，你还把她的话当圣旨了？”小乔靠在软软的座位上刻薄地说。 顾思陌说：“你妈妈一直都担心你过得不好，她还劝我不要给你太大压力，念不念研究生没关系，就算你找不到工作她也会养你下半辈子。要不是她这么说，我会放任你这么自由？你自己想想，她有没有敷衍你的必要。” “……”她沉默不语。 “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是为了自己的小孩坏，就算她之前留了你一个人，那也是迫不得已。她再婚出国都是在追求她的幸福，即使离开了也不代表她不爱你。很多人的爱是藏在心里的，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小乔微微抬起头，看着顾思陌一本正经的脸，禁不住想笑：“那老师你呢？” “……什么？” “你的爱在哪里？也是在心里吗？” 顾思陌面色一僵，差点撞上前面的护栏。 可小乔不在乎：“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爱吧。” 【Part27酒后乱X】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洛回风他娘，那必然是“港姐”。 顾思陌带着小乔按响了洛回风家的门铃，一张涂满了墨绿色海藻泥的脸从门背后探出来，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菜都热了一道，你们两个才来。怎么，路上又堵了？先别解释了，进来进来，换鞋，外面可冷了，姐刚出去买卤菜，哎呦喂那个风……儿子啊！别玩电脑了，出来吃饭！陌陌和小乔来了！” “又不是第一次来，舒姐你就别忙活了，和你们家陌陌有什么好客气的。”手上的东西甩给闻声而来的洛回风，小乔把顾思陌挤到一边，心安理得地往大沙发上一躺。 顾思陌刚想骂她没礼貌，舒姐就笑眯眯地搂着小乔说:“小乔啊，你看我眼角的皱纹是不是少了点儿？你上次寄来的眼霜太好用了，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变年轻了呢。” 抹了那么厚一层面膜，看的出来有皱纹才有鬼。 可小乔认真地凑上前看了看，肯定地说：“年轻了！” 舒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小乔最疼我，生个儿子成天就知道出去野，一个月两个月不回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洛回风出了车祸不敢告诉家里，顾思陌帮他瞒到出院，提起这桩两个人心惊肉跳地不敢接话。 顾思陌心不在焉地摸着跳到他身上来的小猫，幸而洛回风他爸系着围裙从餐厅里走出来招呼他们：“傻坐着干什么，都过来吃饭！” 洛回风和小乔分手的事，他爸妈是知道的，为此舒姐总觉得对不住小乔，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把菜全往她碗里夹。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没有妈妈疼爱的小草~~~”洛回风看的心酸，从顾思陌腿上捞过猫，哀怨地看了舒姐一眼，一口一口地喂它吃鱼。 舒姐不理他，替小乔夹过菜之后又去给顾思陌夹菜，“陌陌也是，平时工作忙，好不容易来一回，今天一定要陪姐喝几杯。” 洛回风他爸笑着去给大家添酒，顺着他妈的话说：“这酒是87年的，后劲大，回风和思陌陪我们喝，小乔别贪嘴多喝了。” “这有什么，白酒我都不怕！” 见小乔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大口，顾思陌瞪了她一眼：“喝醉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舒姐不高兴道：“回去干什么？今天你俩都别想回去，现在酒后驾车抓到了可不单是要罚款那么简单。” 小乔啃着可乐鸡翅嘿嘿地笑：“急着回去哄他女朋友吧。” ……又要开始了…… 顾思陌痛苦地想。 舒姐最大的乐趣就是联合小乔一起取笑他，他再三否认自己有女朋友后，被舒姐以一把年纪了还不抓紧终身大事为由罚了三大杯。 小乔说：“罚他喝酒有什么用呢，赶紧给他约几个相亲对象才能把事情解决了。” “对对对，回风你不是经常出去玩么，怎么不给陌陌介绍几个女孩子……” 洛回风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急忙装聋作哑地说：“舒姐你袖子拖到汤里去了。” 小乔冷笑：“他自己的终身大事还够呛，介绍得了靠谱的吗！” “那个……小乔啊……”舒姐讪讪地摸着鼻子，欲言又止。 她当然不希望洛回风夜夜笙歌，过着糜烂的生活，在她眼里，小乔和她儿子只是普通的情侣吵架，过一阵子就会好，小乔注定是她洛家的媳妇。 可如今小乔一直没有和洛回风和好的迹象，她心里没有底，追问过洛回风几次，洛回风脸色不好看，她只得作罢。 想着这一次是撮合他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舒姐不动声色地把小乔杯子里的可乐换成了红酒…… 饭后。 洛回风举着叫声哀哀的猫跑到厨房里去问：“舒姐，你给校长吃了什么啊，它怎么拉肚子了？” “奇怪了，晚饭不是你给它喂的鱼吗？你是不是给它喝牛奶了？”无视小猫的抗议，舒姐接过它说，“你先去看看小乔，她喝了不少酒，脑子有点不清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别给我混了。” “什么抓准时机？” 舒姐气呼呼地捅了他一下：“平时看你老不正经，关键时候成了榆木疙瘩么！” 洛回风呆了呆，说:“您别开玩笑了。” 舒姐气得跳起来：“开玩笑？谁的玩笑有你开的严重？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来，小乔能和你分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要是道德高，那个跑着来要你负责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既然你已经干了缺德事，就不在乎再缺德这一回！” “我真的没让那女的怀孕，你又不是不……”话说到一半，洛回风卡住了，“姐你什么意思？什么缺德不缺德的？” “……生米煮成熟饭。记得别用什么杜蕾斯，你要是能弄出人命来，她想不原谅你都不行。” 洛回风喃喃地说：“她会杀了我的。” 舒姐冷笑：“死不了。我也是女人，这种事我清楚得很。”说着，她抱着小猫，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思陌在客厅里和洛回风他爸下象棋，小乔搬了板凳在一旁指点江山。 她取笑顾思陌技术烂，下个棋温温吞吞，一点杀气都没有，顾思陌说，硬碰硬是脑残的打法，活着的DPS才是DPS。 小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真不简单，顾大教授也知道DPS是什么意思？”（注：DPS：DamagePerSecond，秒伤害，游戏里也可指能够高输出高攻击的职业） 顾思陌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言语间，洛回风他爸开心地吃掉顾思陌一个车，顾思陌不慌不忙地把马压上去。 小乔大叫：“靠，你丫傻了吧！马后炮将军啊！将军啊！你把马拿掉干什么！气死我了这什么破水平啊！” “小乔，观棋不语真君子，别打断你顾老师的思路。” 顾思陌看了看棋盘上的“马后炮”，再看了看小乔憋得通红的脸，忍不住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红酒喝太多了？” “嘿！”侮辱人哪这是！她正要和他来劲，就被他一番话给打败了：“马是我的，炮是洛叔的，一黑一红，马后炮在哪里？” 我擦…… 她揉了揉眼睛，确实是一黑一红。 然而，自诩酒量不错的小乔怎么会承认她因为托大，脑子一直晕乎乎的？ “切，明明是你没用，连个炮都不会打……” “噗——”刚从舒姐那里过来，就听到了这么火辣的抱怨，洛回风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他一把扶住起身欲走的小乔说：“喝高了就别出来丢人了，乖乖的，到房间里躺着去……” 一听“喝高”两个字小乔就火了，她推开洛回风道：“去你的，你才喝高了！我千杯不醉的人会喝高？笑话！……躺着就躺着，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扶，哼。” “……走错方向了大姐，那边是卫生间，客房在楼上！” “我撒个尿再躺不行嘛，用得着你操心！” “……”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小乔躺到床上，洛回风心虚地把门反锁。 “你关门干什么？” 背后传来的清晰声音，他吓得手一抖差点又把门打开，“校长拉肚子，折腾来折腾去，我怕会吵到你。” “这样啊，那你关吧……”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洛回风柔声说：“把裙子脱了再睡。” 小乔说：“我是因为想睡觉才睡觉的，不是因为喝醉了酒……喝了酒会醉的是离离，我不是离离。我是小乔。” “……不管你是离离还是小乔，睡觉都要脱裙子。” “刚才我也没有看错，是你下错了。” “嗯？” 洛回风一头雾水：“我下错什么了？” 她打了个酒嗝，眼里泛着淡淡的水光，“马后炮。我说了是马后炮，就是马后炮，你不走马后炮，就是和我过不去……我知道，你就爱和我过不去，逼我住寝室，不给我买麻辣烫吃，不让我穿漂亮的裙子，不准我看耽美小说，不许我在别人面前叫你思陌哥哥，扎个大蝴蝶结你都要说我整得像杨二车娜姆，你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的。蝴蝶结怎么能像杨二车娜姆呢，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温柔善良……” 漂亮可爱也就算了，温柔什么的真有点说不过去——洛回风满脸黑线地听她自我陶醉地说着，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怜。 他安慰她说：“你那个蝴蝶结对顾思陌那种没品位的老男人来说是惊悚了点，不过我觉正适合你……” “像杨二车娜姆吗？” “不像。”实在憋不住，他真心实意地补充了一句，“像幼儿园的弱智。” 小乔气得想哭：“反正，我干什么你都看不顺眼，明明是你不对，你自己却不敢承认。本来就该马后炮将军，你背着我把炮藏起来了！我讨厌……唔……” 洛回风封住了她的嘴。 “嗯嗯……” 小乔乖顺地倒在床上，并没有反抗。 这样的吻她是熟悉的，灵巧的舌头一点一点地撬开她微张的嘴唇，由浅入深，极尽缠绵，温柔到她不忍心拒绝。 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他娴熟的逗弄。 “舒服吗？”洛回风低声问。 她轻哼：“不舒服。” 他看着她迷蒙的神色，心里一片柔软：“哪里不舒服？” “热。” 她的脸是烫的，身体也是烫的，不安分的手像猫爪子一样在洛回风身上乱摸一气，“你身上也热……” 洛回风按住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你再摸下去，我就真的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她被他逼得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心浮气躁，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感觉到怀里的软玉温香，洛回风理智一崩，不顾她的抗议把她压在身下，重重地啃噬着。“别，不要碰那里……”小乔嘴里发出近乎呜咽的呻吟，觉得自己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任人摆布。 敌不过小乔那和勾引无异的媚态，洛回风心痒难耐地拉开了她裙子的拉链，顿时，大片泛着酒红色的肌肤□在他眼前。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小乔僵硬地颤抖了一下。 他在她颈畔落下一个吻：“没事的，把衣服脱了就不热了。” 小乔的颤抖更激烈了：“我不要脱……” 洛回风笑了。 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任性。 他一再地迁就她，也只是换来了她的不屑和白眼而已。如果当初他卑鄙一点，直接把她弄上床，是不是她就不会总想着顾思陌的好了？ “……生米煮成熟饭……她想不原谅你都不行……” 舒姐的话在耳边回荡，他恶毒地觉得，他现在卑鄙一回也不迟。 “放松点，小乔，我不想弄痛你。”再忍耐下去，于人于己都是折磨。 可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色忽然一暗，窗外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 小区里有人在大叫。 “好黑啊……”无端陷入黑暗中的小乔忽然冒出一句。 洛回风咬咬牙，无视外面的吵闹，用不着边际的谎话哄骗她：“听话，我进去了就不黑了……” “搞什么鬼！大过年的停电怎么活？”正在喂校长吃止泻药的舒姐叫了起来。 顾思陌打开手机的照明灯说：“我出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炸了。” 岂料他刚起身，校长就凄厉地“喵呜”一声，用爪子狠狠地抓了一下舒姐，奋力地蹿上了二楼。 “长长~~~~快回来~~~~！”被抓出伤痕的舒姐惨呼。 “吱呀”一下，客房的门打开。 “妈你怎么了？” 舒姐抹着眼泪说：“长长从通风口跑出去了，天呀，外面那么冻，它跑出去干什么呀~~~~~”说着她就要换鞋子出去追。 洛回风啼笑皆非地抄起沙发上的大衣，“您老在家歇着，我去追还不行吗？” 望着一头扎进风雪中的儿子，舒姐半天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说：“正经事没办完，你去追什么追，嫌老娘腿短是不？”她的儿媳妇啊！她的孙子（？）啊！卧槽啊，实在是太不孝了啊！ 【Part28我们见面吧】 除夕将至，《仙幻OL》把版本更新到2.0，在等级上限开放到120级的同时，新增了几个世界级的副本，顺便增加了春季全国赛的比赛专用服务器。 眼看韩国的几个网游都成为了WCG比赛项目，《仙幻OL》也坐不住了，官方号称这次的更新和部分职业技能调整是为了WCG做准备的，《仙幻OL》即将申报WCG比赛项目。 对此，不少人表示深切怀疑。 “我擦，就一破国产游戏，还学人家棒子搞WCG，先把掉线的问题解决了再说行么？” “都快成《掉线OL》了，还去弄WCG，花点心思在服务器上会死啊，看看人家《EVE星战前夜》，几万人玩一个服务器卡都不会卡一下……” “我已经不指望**（营运商的名字）投钱买服务器了，MD敢把职业弄平衡吗！敢吗！召唤师除了站桩打怪还能干什么？草，PK连奶妈都P不过，WCG***（营运商总裁的名字）他妹！” 原本是在讨论WCG的，一个召唤师玩家跳出来以后，引起了诸多共鸣。 原来，在这一次的技能调整中，召唤的火系大招烈火焚心伤害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冷却时间却由原来的一分钟增加到了两分钟，也就是说，放完这一个技能想要再放，就要等两分钟之久！ 没有调整之前，烈火焚心这个技能在两分钟时间内可以放两次，假如一次伤害为10000，两次就是20000，两分钟内这个技能的总输出是20000，调整之后，虽然伤害增加了，可两分钟内总输出只有12000，比之前整整少了8000！ 这种明里增强，实际上削弱的做法激起了群愤。 “再看装备属性！120级的法杖就没有加火攻的，狂战士的双持巨剑居然加百分之三十水攻！这什么意思啊？要法师加满力量去学双持，然后装备巨剑去砍人吗？！” “笑死爹了，其实我们是隐藏职业魔剑士。” “唉，法系职业又削弱咯，战士又加强咯，大家都去练狂战吧，以后这游戏就叫《战士OL》……” “人傻钱多玩战士，这是不变的真理。” “别这样说行吗，召唤和狂战我都在玩，感觉狂战的号不需要什么好装备就能轻松拿人头，召唤号我前后投入几万块了，还是除了同门谁都打不过啊！” “哈哈，人傻钱多玩召唤！” “PK场还有召唤么？人家都不屑于和我们PK好么，单P打不过，群P的房间名都是‘召唤与狗不得入内’，我们是拖后腿的还不包邮啊亲！” “因为召唤太弱，我老婆和我离婚改嫁狂战了……” “一直被和谐，从未被加强！官方出来给个说法，要不干脆删掉召唤这个职业！” …… 一条一条留言，触目惊心，官网论坛几乎被召唤刷爆了。 小乔没想到自己玩的职业会这么杯具，升级的欲望都没有了。会里有个游侠向一个召唤师妹子求婚，满世界刷传声符说XXX嫁给我吧我不嫌弃你是召唤，所有玩家众口一词地流着泪说：“嫁给他吧这是真爱呀！” 小乔哭了：“谁要这个时候向我求婚我也嫁给他……” 狐仙大人坏笑着问：“如果对方是个召唤呢？” “……那还是算了。” 一时间召唤师成了团队毒药，人人鄙视，但有一个人除外。 破晓1.0时期的PK视频被顶了上来，接受着众人的顶礼膜拜，但更多的人表示无奈和惋惜：再辉煌又有什么用呢，再辉煌也就只有晓神一个人能做到啊，版本更新到2.0，破晓的辉煌即将成为历史，证据就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现身比赛服报名参赛。 削弱成这样，哪怕是大神也不敢出来丢人现眼了。 视频底下有人写了一首《破晓买卖》： 当初是你要离开，离开就离开，现在又要用视频，把我哄回来； 召唤不是我想玩，想玩就能玩，一直河蟹，一直河蟹，谁还玩召唤！ 小乔把《破晓买卖》复制给了刚上线不久的破晓。 破晓：“……” 上官小乔：“==他们说你偷偷练狂战士的小号去了……” 破晓：“没有。我就这一个号。” 破晓：“练级去吗？我在幽冥密境第一层盘丝洞。” 有的时候小乔挺佩服他这股淡定劲的，组队飞到他身边，密境开怪，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女蜘蛛精，105级的普通怪，却个个都长了一张少女的脸，而破晓站在一堆女妖精间，一下一下地放着群攻的技能，时不时地周围会传来女妖精死时发出的销魂惨叫。 “来嘛~~~~英雄~~~~~”前一刻蜘蛛精还在勾引他，下一秒就死于非命，小乔看了忍不住取笑他说：“其实这些小妖精挺漂亮的。” 那边停顿了片刻，道：“还行，就是腿太多了。” “……” 打怪升级是一个极其无聊的过程，但为了尽早体会到使用新技能的爽感，尽早换上高等级的装备，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闷着头去。 “据说这次比赛的冠军奖品是一枚钻戒啊师父，你真的不报名参加么？”百无聊赖，小乔想到了这一次的春季全国赛。 破晓：“我要是把钻戒拿回来了，召唤师又要被削弱。你希望风系技能也被和谐吗？”他已经后悔玩得那么招摇了。 “话不是这么说，越是被打压就越是要强给他们看，就是要让那些看不起法师的人都知道，削弱了技能，削弱不了实力，技术的好坏不是版本能决定的。” “我要是输了呢？” “参加比赛又不是为了赢。这种时候召唤师就算输了，也是虽败犹荣，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实力，比赛视频一公布，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谁才是技术帝，说不定赢了的人反而会觉得羞愧。” 赢了的人应该觉得羞愧。 顾思陌手上一滞，被蜘蛛精吐的丝给缠住了，他赶紧喝下一瓶解除负面状态的药水才得以逃脱。 输了一局比赛不代表输掉整个人生，赢得不光明磊落，必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在得知陆萧案的结果时，法院有个旁听过顾思陌辩论的女生哭了。她在B大法学院顾思陌顾教授的留言薄上说：“我并不是B大的学生，也没有听过顾老师的课，但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学习，考到B大投入您的门下。” 或许她的眼泪是微不足道的，但这至少证明他没有输掉风骨。 强势得如同开了外挂一般的存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反对的声音，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 知道自己弱势而不敢报名，数万个召唤没有一个能站在PK场上对敌，这才叫丢人。 小乔想，如果这个时候破晓能打进决赛，一定会比当初还轰动。这么热血的事情，他不干她也要干啊！……虽然她技术有限。 上官小乔：“不行了，光想想我就热血沸腾了！你要是不去比赛，我马上就去论坛发帖子黑你，当初是你领进门，进门就进门，现在又想不负责，一个人离开！被破晓视频骗来玩召唤的少年你伤不起啊有木有！” 破晓：“……” 破晓：“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报名，亲手把战士打成残废的感觉不是更爽么？” 上官小乔：“我会报名，虽然我第一轮就会被淘汰。” 破晓：“不会的。” 汗，师父还真对我有信心啊…… 上官小乔：“TAT你想说我现在开始练还有可能撑到第二轮再被淘汰吗？” 破晓：“你会打进总决赛。” 上官小乔：“……” 破晓：“然后你去论坛上说，这种小场面根本不需要你师父亲自出马，你一个人就能单挑全职业。” 上官小乔：“冷幽默什么的最讨厌了！！！” 想象着她在地上打滚的样子，顾思陌告诉她说：“为了吾徒早日把召唤发扬光大，为师今晚就去录新版本PK视频，提供各种技术指导。” 起初小乔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当论坛上真的挂出了“2.0版本下召唤的生存之道BY破晓”的视频时，她震惊了。 华丽丽的教学视频，前半段是慢动作回放，分析召唤师每个技能的定位以及在连招中的作用，后半段是连招的实战演示，视频下面的说明，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页召唤VS各职业的PK策略…… 当然她震惊的不是这个，她震惊的是——“噗，你居然穿着兔子套装去录视频！” 虽然他的手法依旧犀利，但是，大神的形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思陌异常镇定：“这是寓教于乐。” 于是小乔和千千万万个召唤师斗士一起加入了自强不息学习班。那时候的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能给破晓丢脸，做梦也没有想到手残惯了的自己会从预赛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接晋级了B市的半决赛。 太久没有专注地去做一件事，她仿佛回到了高考时的状态，区别在于玩游戏比背书有趣多了，她没有丝毫压力，破晓也不会像某人一样对她实施棍棒教育。 第一轮比赛结束，小乔手刃的最后一个对手是不灭战神。 【区域】白露为霜：卧槽，她的技能怎么搓那么快，没有天理了，明目张胆地用挂啊！我老公不会输给她的，裁判快点取消她的比赛资格！ 刚出差回来就来围观小乔打比赛的叶辰怒了。 【区域】叶辰：你老公就是一棒槌，连召唤都打不过，删号算了！ 【区域】白露为霜：明明是她用挂！ 【区域】仙幻裁判001：目前并没有发现上官小乔使用第三方插件。 【区域】白露为霜：那就是用了一键宏！ 【区域】上官小乔：一键宏是什么东西？ 【区域】不灭战神：你敏捷和释放速度全加满了？不光是搓技能，你一开风行我用冲锋都追不上，这正常？ 【区域】破晓：正常，手搓技能可以减少冷却时间，同时搓冰火，冷却时间再减百分之十，手动搓招配合满敏捷满施放速度，就是你看到的效果。 【区域】上官小乔：师父万岁~\(≧▽≦)/~啦啦啦 【区域】不灭战神：放屁！满敏满施放，体质呢？防御呢？都不加？裸奔？ 【区域】上官小乔：显然我裸奔了…… 【区域】白露为霜：不要找借口，战士克法师谁都知道，你赢了就是不正常！ 【区域】叶辰：**** 【区域】仙幻裁判001：本场比赛已经结束了，要交流心得请去论坛，谢谢合作。 【区域】破晓：其实还可以更快一点。 破晓那一行让白露为霜夫妇吐血的字一闪而过，众人被传送出了比赛专用的竞技场。 小乔不得不佩服她师父的观察能力，最后一套连招她确实是慢慢打出来的，破绽百出，可不灭战神已经输了气势，乱了阵脚之后很难再进行有效的反抗。 回到自己所在的服务器，小乔问：“如果不灭战神知道我放了水，他会不会气疯？” 破晓：“……” 破晓：“打他的确不需要用全力。” 上官小乔：“师父……” 破晓：“？” 上官小乔：“你是不是在B市？” 风之国度是B市的专属网通服务器，她觉得破晓应该和她在同一座城市。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谁知道破晓在另一端沉默了。 她再接再厉地说：“在就出来见个面吧。” 破晓：“……为什么？” 上官小乔：“你无偿教了我这么久，我总得谢谢你啊。要是你长得比阿叶帅，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顾思陌盯着“以身相许”四个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Part30卧槽，鬼啊！】 苏离和研二的师兄高调在一起了。 她的QQ签名由“原来天长地久，只是误会一场”换成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整个一意气风发。 小乔骂她得瑟，她反过来教育小乔：“羡慕姐么？那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吧，不过搞对象必须擦亮眼睛，千万远离洛回风那样的！” 苏离和新欢Happy去了。 小乔觉得烦躁。 嫁谁不是嫁呢，反正只是玩玩而已，洛回风没什么不好。可不知为什么，她想到的人会是破晓。 印象中，破晓是绝对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 但这一次，他说：“我不帅。我长了一张面瘫脸，而且年纪不小了。我脾气坏，嘴巴毒，刻薄死板没情趣，一看就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残骸。” 他把小乔以前骂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却不想对方更加高兴了。 上官小乔：“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对我温柔体贴就好了。”如果他花言巧语地把自己说成白马王子那才比较可疑，她想，破晓这样的，起码不会是网上专门骗小女孩上床的猥琐男。 而且，受够了顾思陌的气，破晓这种百依百顺的简直太适合她了。 破晓：“我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而且我比你大很多，根本配不上你。” 上官小乔：“你结婚了么？” 破晓：“……没有。” 上官小乔：“有女人了么？” 破晓：“……刚气跑一个。” 上官小乔：“那男人呢？” 破晓：“……” 上官小乔：“有么？” 破晓：“……没有。” 上官小乔：“太好了，明天正好是周末，XX路的酒吧一条街你知道吗？那里有个超级大的场子叫九尾狐，我和同学经常去玩的，你来了打我电话XXXXXXXXXXX……” 破晓：“……” 小乔把新手机号给了破晓，她心里那个快意啊，还有比拿着顾大教授买的手机去泡别的男人来得惬意的事么？ 哈哈哈哈哈哈！ 换QQ签名！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爽。 顾思陌瞪着那串陌生的号码，纠结到死。 网上是非多，他不可能真的去搞网恋，而且一下子就直接跳到现实，是不是太快了？就算是见面，也应该挑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随随便便就把人约到酒吧，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万一他是不法分子，她岂不是万劫不复？ 现在的女人，脑子都缺根筋么…… 【私聊】雨夜听筝：戳你~ 【私聊】雨夜听筝：求带练级~ 【私聊】雨夜听筝：不要装死了，我知道你在！ 【私聊】雨夜听筝：真的挂机去了？？ 【私聊】雨夜听筝：擦…… 雨夜听筝……好熟悉的名字…… 这不是洛回风的人妖小号么？！回过神来的顾思陌问：“你不是退服了吗？” “退服的是游龙惊鸿，八百年没上号了都。”洛回风说，“会里的兄弟约好了去冲新服，我懒得重新再练，干脆拿这个女号出来玩玩。” 召唤师组队升级不容易，身为风光的（前）皇天狂兵团老大，洛回风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被人拒绝组队N次，好不容易挤进一个人不多的小队，“叮”——被队长永久逐出。 他气疯了。 【私聊】破晓：多少级了？能刷莲姬了吗？ 【私聊】雨夜听筝：天天吃三倍经验珠子，刷蜘蛛MM都行。 【私聊】破晓：那就刷蜘蛛。 小乔下线睡觉去了，顾思陌没什么事做，也开了三倍经验珠，打算带洛回风多刷一会儿，毕竟召唤是在夹缝中生存，到处都是抢怪的，两个人以上刷级效率高。 可雨夜听筝拖着一条狐狸尾巴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想把他给永久掉…… 【队聊】雨夜听筝：风骚吗？+13极•妲己皇后裙装，魔族女人比仙族女人性感多了。 【队聊】破晓：骚…… 【队聊】雨夜听筝：可惜红色的染发剂卖光了，不然还会更骚。 【雨夜听筝在破晓面前娇笑不已】 【队聊】破晓：你是男人，能不能不这么变态？ 【雨夜听筝风情无限地撩起了她的裙摆】 【队聊】破晓：…… 【队聊】雨夜听筝：做男人要雄霸天下，做女人就要颠倒众生。刚才好几个男号加我为好友，都是以前被我大号杀过的。 【队聊】破晓：……不要说你认识我。 【雨夜听筝含羞看了你一眼】 【队聊】雨夜听筝：对了明天小张老师结婚你带小乔一起去喝喜酒吧，这是一个重归于好的大好机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会给你面子的。 【队聊】破晓：…… 面子有什么用，他还记得前天去小乔楼下，五楼直接飞下一灌可乐，把他的车砸了一个大坑，再去招她，估计坑的就是他脑袋。 【队聊】破晓：她已经把我各种拉黑了，宿管的面子也不给。 【队聊】雨夜听筝：哎哟喂~~~ 【雨夜听筝在破晓面前娇笑不已】 【队聊】雨夜听筝：我怎么就这么想笑呢，能把小乔惹成这样，你真是人才。 【队聊】破晓：彼此彼此。 【队聊】雨夜听筝：至少她还会理我╮(╯_╰)╭ 然后，洛回风的屏幕上就出现了几排红字。 【您已被队长破晓逐出队伍】 【系统】：您附近的玩家【破晓】开启屠杀模式。 【您已被九天雷动击中，十秒内受到触电效果影响，技能有可能中断】 【您已被冰女王之怒冻结，请尽快解冰】 【您已被烈火焚心烧成重伤】 【您已经在盘丝洞口死亡】 雨夜听筝：草…… 顾思陌丢了一本复活书给他，他挣扎着爬起来，进队就骂：“我开着三倍珠子啊大哥！死一次经验耐久功勋都是三倍掉啊！” “我也开了三倍珠。” 恶名值三倍加…… “……” 破晓：“明天上午出发之前叫我，我搭你的顺风车，省油费。” 雨夜听筝：“……” 省你妹。求带升级的人表示只能腹诽。 洛回风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早早地爬起来，提醒顾思陌起床上路，顾思陌说好，“好”了一个小时没“好”出门，临近吃饭的点，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去了，帮我把礼金带过去”就无耻地匿了…… “我忍……我忍了很久了，你不给我把雨夜听筝带满120级我和你没完！” 用力踹了一下门，洛回风觉得他最近不该看漫画，看漫画也不能看什么《家庭教师》，里面那苦逼的炮灰蓝波果断说的就是他！ 洛回风气抽了，而顾思陌慢条斯理地抹掉脸上的剃须水，做了一个充满人性关怀的决定——他要去见网友。 他必须去见上官小乔。 因为失足少女需要挽救。 在他眼里，九尾狐=金边眼镜男=人贩子=犯罪分子=一失足成千古恨。 身为一名律师，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他有义务挽救失足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 于是他把正装扔到一边，开始思考该怎么和上官小乔阐述网恋的错误性。 他只能很不要脸地把一切都怪在“网恋”这个本身没有错误的词语上，他根本就没底气和她说：我对你这么好不是因为我想追你，抱歉你只是一个替代品。 但愿他的徒弟和小乔一样刚烈，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泼他一身酒。 那么，一切就理所当然地结束了……—— 某年某月某日，傍晚五点十分。 B大法律系教授、研究生导师，兼，凤凰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顾思陌穿着防水（……）的外套走进九尾狐，一个笑得满脸谄媚的女人迎了上来。 “亲爱的，一起去跳支舞吗？” 顾思陌：“召唤师攻击最高的技能叫什么名字？” “……啊？” 顾思陌：“不知道就别挡着我的路。” “……” 坐定，一个戴着胸卡的女生笑盈盈地走过来：“请问……” 顾思陌想也不想直接对暗号：“召唤师攻击最高的技能是什么？” “……”女生犹豫了一下，“地狱火海？” 他锐利的目光顿时扫射过去。 “对……对不起，我前几天才玩的《仙幻OL》……我我我我是仙医药师啊召唤师那么挫谁会去玩……要不我回去再看看召唤的技能说明？”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当个服务生还要知道召唤师的攻击技能？ “……”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黑牌，谢谢。” 顾思陌很后悔居然答应上官小乔用什么暗号相认，简直傻毙了。眼看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他起身，想要确认。 “卧槽，鬼啊！” 那女生看到他后，尖叫一声，掉头就想跑。 【Part31蹭出感情】 和破晓约好了见面时间，小乔很没种地拖上了苏离。 “你傻了吗？再饥渴也不要去网上找男人啊，网上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惨不忍睹，我才不要陪你去活受罪，你另请高明吧！”苏离一听就炸了。 开玩笑，要是顾思陌知道她居然陪小乔去物色男人，她死一万次都不够死的。 小乔不死心地磨她说：“可是对方是破晓啊，是全职业的超人气偶像破晓……难道你不想见见他吗？” “不、想！”苏离可不想把命赔进去，就为了看一个在风之国度爆她真名的SB。 小乔沉下声音说：“我就知道你最不讲义气，把白露为霜的号买下来了不告诉我，还见到我就杀，杀了也就算了，还盗我的号，盗了我的号，拿去威胁我师父，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删……什么都瞒着我，最后走了不把号里的好东西留给我，全部白送给白露为霜……你太讨厌了，我要和你绝交……” “……我去，你赢了。” 小乔卑鄙地翻旧账，苏离只有默默祈祷顾思陌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那个死破晓，握拳，就算他长得帅到天上去，她也一定会尽全力诋毁的！ 但是，千算万算，打死苏离苏离也算不到，她刚踏进九尾狐的大门，就一头撞上了顾BOSS—— “卧槽，鬼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用力推了一把小乔，“快走快走，我替你掩护！不要问为什么了，BOSS在里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乔一听顾思陌的名字，果然不问为什么了，她掉头就飞奔。 妈的，这是搞什么乌龙，那混蛋怎么会在九尾狐？苏离出卖她通知了姓顾的过来抓她吗？离离你要是敢无间道，看我不揍死你！ 小乔边跑边喘气，已经不去想见破晓的事了，比起找新欢，她更不想见到顾思陌！ “你说谁是鬼？”这边厢，顾思陌阴森森地看着迎上来就义的苏离。 苏离吓哭了：“口误，真的……” 不打算和她计较这个，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她身后：“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没有……”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苏离问他：“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等人。” “哦哦哦。等人。等谁？” 顾思陌狞笑：“我等谁用和你汇报？” “不用不用不用！我错了老师您慢慢等，我……”我先走一步！ “回来！” “BOSS您有何吩咐？”嘤嘤嘤嘤，她好命苦。 “不许把我今天来酒吧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什么？顾老师来了酒吧吗？没看到啊，我进来只发现人好多空气好差，这种场合果然不适合我来，我该走了……再见！” 苏离一步一退地撤了。 顾思陌低头看表上的时间，唔，过了五分钟，还没发现疑似上官小乔的人存在。他不想再用那个愚蠢至极的暗号去找人，于是拨通了她留下来的手机号码…… “喜欢一个人Lolita 只喜欢一天好吗 或许从没有爱上他 只是爱了童话 那个野菊花开满的窗台 窗帘卷起我的发 我把红舞鞋轻轻的丢下 不在乎了Lolita ……” 铃声响了足足一分钟，小乔才想起这是她新设的手机铃音。掏出机子一看来电显示，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让她火冒三丈。 顾思陌！ 他怎么会有她的号？！ 显然是苏离那个没骨气的家伙把她给卖了，不然他不会知道她的新号！小乔冷笑着按掉了他的电话。想质问我去酒吧干什么吗？门儿都没有。 谁知，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 一看号码又是顾思陌，她愤然地再度切掉。 再响，再切。 最后她把手机给关了。 眼不见为净。 顾思陌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上官小乔一个都不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号。 结掉了黑牌的钱，他狐疑地离开了九尾狐。 晚上上线，师徒栏里的头像亮着。 小乔已经想好怎么解释了。 【私聊】上官小乔：~~o(>_<)o~~ 【私聊】上官小乔：师父我对不起你！ 【私聊】破晓：你怎么了？ 【私聊】上官小乔：我今天没去…… 【私聊】破晓：我给你打了电话。 【私聊】上官小乔：……手机没电了，我关机了。 【私聊】破晓：你按掉了。 【私聊】上官小乔：…… 【私聊】上官小乔：可能是我按错了吧……之前有个变态给我打电话，我一看是他就全按掉了…… 其实顾思陌并不在意这些。 她没有去酒吧，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至于她为什么不接电话，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不再追问她，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许，他徒弟已经想通了，不随便去酒吧见男人是对的。想到这里，顾思陌甚至觉得很欣慰。 见破晓不说话，小乔以为他生气了，“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会来大姨妈，痛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游戏，师父你大神大量，不要和来了大姨妈的女纸计较……” “……” “师父你是男人你不知道，有的女人来了那个是真的会痛死的……” “我知道。” 顾思陌当然知道。 因为小乔就有痛经的毛病。每次来月经她都要死要活的，尤其是高中最厉害的那一段时间，顾思陌照顾她照顾出了经验，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私聊】破晓：痛得厉害就不要玩游戏了，泡点红糖水，吃两颗益母草就睡觉去，小心着凉。 【私聊】上官小乔：…… 【私聊】上官小乔：不睡。我要和师父一起升级。 【私聊】破晓：那去盘丝洞吧。我先过去清一些小怪，等下你直接飞我。 【私聊】上官小乔：好。 红糖水……益母草…… 为啥她想哭呢？ 哦，一定是她师父太温柔了。以前被溺爱惯了她没有发觉，拿来和某渣男一对比，她师父实在是太温柔了，虽然渣男也给她泡红糖水…… 小乔修好了装备买好了药，满是感动地飞到破晓面前，却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也是个召唤，身后拖着一条狐狸尾巴，102级一身极品装备，就她武器发出的红光来看，她应该是排行榜上很靠前的土豪大神，可她的ID看起来却眼生得很。 此时此刻，雨夜听筝正在和别人干架。 【区域】雨夜听筝：瞎了你们的钛合金狗眼，盘丝洞一层那么大块地方，随便往怪堆里一冲就自杀成功了，想死用得着和我抢怪吗？ 【区域】风吹云发香：盘丝洞你包了啊？随便拉个怪就是和你抢？神经病！ 【区域】雨夜听筝：你那是随便拉个怪？人家打了一半血的怪你上来补一刀，这不是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丫敢抢怪就活该被我灭！ 【区域】□神器：香香不要和她罗嗦，一个垃圾召唤师还怪人家抢怪，切，要怪就怪自己练错了职业。 【区域】雨夜听筝：笑了，一队人都死在一个召唤裙下，不知道谁才是垃圾。 【区域】嗜杀啊：*** 【区域】破晓：行了，不要理他们。 【区域】风吹云发香：怪不得那么牛啊，原来靠山是破晓，我服了，今天不和你争！雨夜听筝，你的名字我记下了，改天单挑！ 【区域】雨夜听筝：好啊我最喜欢单挑了，1vN我都不怕，下次再看到你和人抢怪，我连你们公会一起灭！ 洛回风是真的怒了，自他玩这个游戏以来，只有他包场子刷全图的分，什么时候让人抢过怪？居然还是当着他和顾思陌两个人的面！ 不杀回去难解心头之恨，他一怒之下在开了三倍经验珠子的情况下弄死三个同族，顿时恶名值X3，头上直接挂了个黑色骷髅。 小乔看呆了。 那个风吹云发香不就是前轩辕世家，现七煞魔宫的会员么？就算七煞魔宫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雨夜听筝放话说要灭人公会，口气未免太大了。 眼看那三个人屁滚尿流地回城了，雨夜听筝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继续打怪，小乔忍不住在队伍频道里问：“那个……你不把骷髅头洗掉再练级？”屠杀同族，恶名值满就会挂骷髅头，挂了骷髅头就是红名玩家，红名玩家被人杀了会爆装备，雨夜听筝那一身可不便宜，随手爆一下有可能就是上万块RMB，要是风吹云发香他们叫人来围攻…… 雨夜听筝说：“留着怕什么，我就喜欢这标志。” “……” “话说，你打哪儿冒出来的？”洛回风对上官小乔可没好感，虽然知道那是顾思陌的徒弟，但他总觉得她碍事。 顾思陌不想看着队伍里的两个人掐起来，只能和小乔说：“雨夜听筝是我朋友。三个人刷级效率高，你把加经验的东西都开了，组队加成一晚上就能升两级。” 师父发话了，小乔自然不会和他朋友计较。 她还奇怪素来不喜欢组别人的破晓怎么会破天荒地组一个女召唤，如果是现实中的朋友，那就没什么了。 岂料她发了一个笑脸在队伍里，雨夜听筝根本不领情，反而质问她：“你这段时间天天跟着破晓蹭经验？” “呃……”算是吧？ “蹭出感情来了没有？” 噗！ 这是什么和什么？！ “我和师父一向感情深厚，这和蹭不蹭没有关系~” 小乔觉得雨夜听筝的问题真是奇妙。 顾思陌觉得洛回风简直是吃饱了没事。 洛回风觉得好哇这个小妖精果然和我师兄有一腿，顾思陌你竟然不否认你背着小乔到游戏里搞外遇你其心可诛！ 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的枯燥练级时间，洛回风时不时地要讽刺另两个人几句。 小乔的装备不带回蓝，蓝药很快喝完了：“师父你们先刷着，我回城去买点药，马上就回来。” 【队聊】破晓：回城浪费时间，缺什么药我交易给你。 【队聊】上官小乔：大蓝。 【队聊】雨夜听筝：明知道要练级还不带够药，这是故意找蹭呢？ 【队聊】上官小乔：我不是故意找蹭。我带了五组大蓝，包包已经装满了，如果知道你会来，怪会刷那么快，我肯定会清掉一点东西再加五组。 【队聊】雨夜听筝：……我包里的东西就没有用完的时候。 【队聊】上官小乔：我背包只有五十格我没钱买还不行？我又不是土豪！ 【队聊】破晓：都不要吵了，浪费时间！ 【队聊】破晓：小乔，点我交易。 小乔？洛回风冷笑之后又是冷笑。 终于弄明白了他为什么看上官小乔这么别扭了，原来还是因为这个名字。顾思陌叫得那么顺口，他却觉得恶心。 他特别想冲到对面去摇顾思陌，醒醒吧，这人根本不是你的小乔，她就是一过路的路人甲而已，没准还和他一样是个人妖，何必把她捧在手心上呵护备至？ 【队聊】破晓：站着不动干什么？接受交易。 【队聊】上官小乔：不用了，我回城买去。 【队聊】雨夜听筝：几组蓝药又不值钱，让你交易就交易呗。 【队聊】上官小乔：…… 【队聊】雨夜听筝：如果你一定要回城，奉劝你还是把背包扩展一下，才五十格，材料都不够装的。 【队聊】破晓：五十格包够用了。 【队聊】上官小乔：我去清包。 【队聊】雨夜听筝：100级以后新出了不少材料，越到后面空间越不够用。我看她一身小极品，不像是买不起背包的人。 【队聊】上官小乔：你们刷吧，公会的人叫我呢。 小乔退队了。 【Part32这一年的情人节】 公会里有专门的冲级小分队，叶辰、狐仙大人、公子小白三个人一直据守在莲花沼泽打105级的水妖，小乔看他们都在线，就挤进了他们队。 【队聊】叶辰：哎哟我去，上官小姐来了，蓬荜生辉啊！ 【队聊】公子小白：太不容易了，上官小姐成天和破晓大神醉生梦死，今天竟然来微服私访，吾等受宠若惊…… 【队聊】上官小乔：心情不好，要开玩笑请背着我。 【队聊】狐仙大人：你怎么了？破晓无情地把你抛弃了？ 【队聊】上官小乔：[目露凶光]你知道的太多了。 【队聊】叶辰：终于知道组织最爱你了吧？ 【队聊】上官小乔：是啊我也好爱你啊，赶紧给我加个盾成吗，我在被你拉来的怪打啊会长大人。 【队聊】叶辰：…… 升级攻略上说，三个人组一个队练级是最经济实惠的，超过三个人即使有组队加成，经验平分下来，还是会相对少一点，但人多刷的怪多，爆好东西的几率高，而且不会那么乏味。 结果小乔来了之后，队伍里的气氛非但没有活跃，还屡屡冷场。 雷动、冰封、风驰、火海、烈火…… 每一个技能的释放时间算得分毫不差，那动作衔接得天衣无缝，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干的。可是至于吗，不就是练个级，至于弄得这么恐怖？ 看着小乔机械地打了半天，叶辰忍不住了。 【私聊】叶辰：你没事吧？要不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挂机休息，我们在附近打，给你蹭一会儿经验？ 【私聊】上官小乔：不要提蹭字…… 她已经想掀桌了。雨夜听筝那几句话杀伤力太大了，她可不就是在蹭么？ 就是因为破晓平时有什么东西一股脑儿全倒给她，一开始她觉得不好意思，后来蹭多了就脸皮厚了理所当然了，现在她才会什么都依赖他。虽然几组蓝药不值钱，但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憋在那里，堵得慌。 “蹭字怎么了？”叶辰莫名其妙，印象中某女一直都是厚着脸皮蹭他经验还要骂他效率低的啊。 “蹭字好难听，换个字！” “叮咚。” “啥？” “……有新的入队申请。” 系统提示音一闪而过，队伍栏里赫然多了一个头像。 【队聊】狐仙大人：我咧个去，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敢情莲花沼泽会掉金子吗？ 【队聊】上官小乔：>_< 【队聊】公子小白：大神你好，你也是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队聊】叶辰：显然是肯收留召唤师刷图的善良队长只有我一个。 【队聊】破晓：你们在打莲花水妖？ 【队聊】破晓：等我买点东西。 【队聊】叶辰：你来了我们可以去打水妖它领导，说不定会爆出水属性的巨剑。怎么样，考虑学双持做魔剑士吗？ 【队聊】破晓：我来蹭经验。 【队聊】上官小乔：……………………………………………… 【队聊】狐仙大人：……………………………… 【队聊】叶辰：………………………… 【队聊】公子小白：…………… 没过多久，破晓真的来了。 他真的没有做DPS的打算，把所有加经验的状态都开满后，他找了一支浮出水面一米高的莲花，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俯瞰众生。 叶辰囧了。 小乔看他一动不动，密他说：“你朋友呢？” “和魔宫干架去了。” “……”小乔震惊，“你不去帮她？”她可是顶着骷髅头的大红名，死了爆的是红果果的人民币！破晓的朋友果然是一朵奇葩！ 破晓：“看公告。” 【系统】魔族副官夜深人静在盘丝洞死亡。 【系统】魔族副将□神器在盘丝洞死亡。 【系统】魔族校尉风吹云发香在盘丝洞死亡。 【系统】魔族校尉嗜杀啊在盘丝洞死亡。 …… 【系统】魔族校尉雨夜听筝在盘丝洞死亡。 【公聊】雨夜听筝：谢谢七煞魔宫的哥哥们帮我洗红名，飞吻~~~~~ 【公聊】白露为霜：不客气，我不是哥哥，是姐姐，下次活腻了可以直接点我的名，我会来满足你。 【公聊】风吹云发香：霜姐姐V5，居然直接爆了她的法杖~！ 【公聊】逍遥子：RMB换金啦，支持淘宝、5173，逍遥小铺，五星信誉！ 【公聊】雨夜听筝：你的弓敲到几了？ 【公聊】一笑天下醉：绝情宫来天狗了，打狗的进组！ 【公聊】白露为霜：+14 雨夜听筝消失了，白露为霜却笑得嘴都合不拢，在她眼里，雨夜听筝就是一穷学生，哄着老公什么的买了套漂亮装备，就到处挑衅炫耀，一听她的武器+14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丢人现眼。 要知道，从开服到现在，把装备扔到+15的也只有仙族的游龙惊鸿一个人，魔族一直处于+14封顶的状态，白露为霜为了“第一魔弓”这个称号，顾不上股票套牢，忍痛割肉把钱全部提出来，一口气砸上14，她当然有骄傲的理由。 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洛回风爆掉的那把法杖在他看来，就是一练级用的废品，没有了正好换把+15…… “真可怜。”小乔说，“叫白露为霜欺负成那样。你不去替她出头吗？” 好吧，她承认她卑鄙。 她不喜欢雨夜听筝，破晓坐在这里蹭经验，而不是去帮雨夜听筝掐架，她有一种暗爽的感觉。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问出了充满着试探口吻的话。 然而，破晓没有回答。 他静静地坐在莲花上，直到队伍解散。 *** 年还没有过完，事务所就恢复了往常的忙碌。 说是忙碌，却也总不见忙碌的身影，沈遇苏离坐在电脑前傻笑，不用问就知道一个在看军事论坛一个在刷天涯八卦版，洛回风担当法律顾问的公司惹上了官司，他接到通知立刻上网定了机票，“放心吧，H市我去了不止一次，路都认得清，更何况燕归来那品味差得要死的西湖别墅比雷峰塔还显眼，我会当面把陆萧案的始末和他说清楚的。” “办你自己的事要紧。” 送走了洛回风，顾思陌觉得律所有点冷清。 他站在窗台边，一言不发地抽着烟，眉宇间隐隐带着平日里绝不会有的颓废。 那种情绪叫做厌世，仿佛全世界都和他过不去。 “你的眼睛是孤独的深海，我愿在海里长眠……”苏离举起手机，抓拍N张，引起了沈遇的咋舌：“什么深海不深海的，你要改行做抒情诗人吗？” 她继续抓拍：“他的烟点燃了我的忧伤，灰尘落下，是我的心在哭。” “……离离，你中邪了吧？”沈遇汗毛倒立。 “咔嚓！” 又一张侧面照，“我爱的男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沈遇咳嗽，正式表示抗议。 他压低声音瞪苏离：“疯了你？你难道也爱上顾老了？” “你随便摆个POSE，能帅到这种程度我也给你拍。”苏离关掉照相功能，“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抒情诗人，不过那个人不是我。”她附耳和沈遇说：“我偷看了小乔高中时代的日记本，满满的全是这种少女诗啊……” “什么诗？” 顾思陌的声音骤然响起。 苏离浑身一震：“报告老师，什么诗都没有！” 顾思陌说：“如果你不想这个月的补贴也变得和诗一样……” “有有有！”苏离忙说，“下次我去小乔寝室，一定帮您把日记本偷出来！” 沈遇大惊失色：“顾老师，随便翻看别人日记和偷东西都是犯法的。” “你要告我？” “……”他埋头继续看军事论坛去了。 苏离谄媚地笑：“顾老师，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办公室少了点什么？” 顾思陌漫不经心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一个扫地擦灰、接听电话、整理案卷，并且每天都帮你带早饭买中饭的漂亮秘书啊！”她从善如流地答。 “你不就是？” 苏离夸张地惨叫一声：“我不是！我是实习！助理！” 顾思陌淡淡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了，我任命你为凤律所秘书处秘书长。” “首长，你、你不能□民意……” “不想被□，就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丢下这句话，顾思陌径直上楼了。 苏离哀求地看了沈遇一眼，沈遇埋头装用功。 无奈，她只好去前线赴死。 苏离灰头土脸地跟着顾思陌进了主任办公室，顾思陌示意她关门，她哭丧着脸问：“能不能不关？” “苏离，”顾思陌顿了顿，“不要惹我发火，我没空和你嬉皮笑脸。关门！” 门关上。 “坐。”他命令。 苏离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拉了凳子坐下。 顾思陌从打印机里抽出了一张纸，“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刻意问教学秘书要了你的全部成绩……” 此时此刻，苏离只想死。 不想顾思陌不但没有对她多加指责，反而问她：“你觉得林教授怎么样？” 苏离楞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研究所里资历最老的教授林耀国林老先生。她想了想，说：“林老是我们学校的老前辈了，他不但治学严谨，还注重实际能力的培养，教出来的学生在业内都是很有分量的人……”这种程式化的赞扬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但整个法学院的学生，只要是旁听过林教授讲学的，没有不这么认为的。 苏离说的时候很认真，顾思陌点头：“那你想不想跟着他深造？” 她大吃一惊，失口叫道：“什么深造？！” 顾思陌说：“我给他看了看你的各科成绩，他对你还比较满意。” “怎么可能？”她几乎要跳起来了，“他不是早就不带研究生了吗？而且我……而且我这种偏科严重，基础不好的人，他怎么可能——” 他打断她：“我和他说，就有可能。林教授是我师公，我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苏离再次愣住：“可是，为什么呀？” “我问过了沈遇，他毕业以后有自己的打算。沈遇一向有主见，我不用替他心，剩下你我想把你送到林老教授那里去。” 回答了等于没回答，她急了：“可是我的指导老师不是你吗，怎么说换就换呢？！我再怎么样也会顺利毕业，不至于给你摸黑啊，这是干什么不要我啊？” 她激动得手脚并用，像个怨妇。 半晌，顾思陌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要搞得像他以后不再教书了一样？ 可无论她怎么追问，顾思陌都闭口不提原因，只是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林教授念完博士。直觉告诉她，山雨欲来风满楼，肯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但苏离不相信，面对威胁和败诉，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顾思陌，竟会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紧张成这样，她还盘算着怎么劝他趁着结了案，风头过去了，把小乔弄回律所，然后重归于好，现在这个样子，和好根本就是全无希望，不再大吵一场就已经是奇迹了。 “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念不念博士你考虑好了再来和我说，毕竟这关系到你以后的发展，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苏离忽然起身：“对不起，我不念。” “……也对，他们都说女孩子念完硕士就够了。我不勉强你。一个月之内，如果你还想，还可以来和我说。”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挺直了腰杆，正视他的眼睛说：“不是这个原因，我不是不念博士，我是没有跟着别人念博士的计划。” “你自己也说了，林教授是个值得敬佩的好老师。” “我觉得我现在的老师就很好。” 顾思陌不耐烦地说：“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需要你觉得如何。” “这怎么能是有的没的？遇到事情不是该大家一起想办法么？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我要是贪生怕死的人，早在别人给你寄碎玻璃片的时候就吓跑了。”她算是知道小乔当初的心情了，可笑的是她还骂小乔身在福中不知福，能置身事外居然还不满足，现在可好了，原来，曾经在一起的战斗的人，忽然把你推出包围圈，你不仅不能如释重负，还会更加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顾思陌看着她一副浩然正气的表情，笑了。 草，我不跟你嬉皮笑脸，你倒和我笑，真TMD是个妖孽受！苏离气得有了欺师灭祖的念头。 顾思陌说：“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什么遇到事情、生生死死，香港电影看多了也要有个限度。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有空安排后事不如拿起电话报警，我不想再带学生是因为……” 苏离冷笑着看他怎么编。 顾思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滚出去！”力道之大，震得她颤颤巍巍地往后退。 好不容易打开门，他又怒道：“滚回来！” 苏离无奈，只好退回来。 顾思陌起身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放狠话：“今天的事你敢和小乔提起一个字……” “就小心我的学分！”苏离机灵地接口。 顾思陌怎么会不了解她，有的事，不是学分和学位就能威胁到的，他这么简单就放她走，她一定转身就去找小乔，然后各种渲染，夸大事实。 他放软口气说：“离离，别去。” 苏离怔了一下，默哀。 只能默哀。 她的导师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和她说话，她根本就没有说不的余地。讽刺的笑卡在嗓子眼笑不出来，末了，她轻声说：“今天过节，我先回去了。老师再见。” 关上门，顾思陌瞪着墙上的日历，看了老半天，嘀咕了一句：“二月十四。”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的晚上，B大女生宿舍门口停了一辆深色的跑车。 【Part33我不是小三】 正值吃饭的点，来来往往的行人对那辆突兀的车侧目而视。 原本还觉得惊奇，但一看车牌号，有的女生脸就上挂起来暧昧的笑。顾思陌顾大教授和本科萝莉女的恋情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这个特殊的日子，他跑到女生宿舍来，还会是找谁呢？ 等到车里的人走出来，她们的猜想更是得到了证实。 幸好离开学还有那么几天，围观的人并不算多。顾思陌也没指望小乔肯赏光下楼来，他仰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窗户，掏出手机拨她寝室的电话。 铃声一直在响，一直在响，响到最后，“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还好，不是直接拔电话线。 顾思陌略感安慰。 只是再打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顾老师啊……”远远地，宿管端着饭碗迎了上来，“你来找小乔过节？不对呀，今天一大早她就出去了，不是去找你的吗？” 顾思陌看了一眼时间，“她还没回来？” “呃，好像还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快，宿管的言辞间有些闪烁，“您要不要进去等？” 他摇头：“不用了，谢谢。” 顾思陌在楼底下一直站到晚上十点。 他一再地低头看时间，终于，在十点零一分的时候，对面开来了一辆银白色的奥迪R8，在众人惊羡的眼光中，车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顾思陌见过，戴着金边眼镜，是九尾狐里那个向小乔递名片的那个斯文败类。 女的他就更熟悉了，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化着精致的烟熏妆，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不是他圈养了十年的小乔是谁？ “真没想到你和沈师兄是邻居，下次去酒吧玩是不是可以打个九五折啊？”小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她笑眯眯地问着。 “免单。”夏行止向她伸手要手机。 他输入一串数字，说：“上次的名片没递成功，这次总该把我的联系方式给记了吧。” 小乔笑了笑说：“今天谢谢你了。” “没什么，我不过是顺路。下次来九尾狐之前可以提前给我电话。” 两个人互相道别，这情形在宿管看来不亚于是一场惊悚大片，她偷偷瞄了一眼顾思陌，果然，他的脸色极其不好看…… 奥迪R8开走后，小乔也看到顾思陌了。 她见他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玫瑰花看，面色一沉。那团红艳艳的颜色让她觉得像烫手的火，她想把花丢掉，却碍于面子，扭过头不看他，急急地就往宿舍里走。 顾思陌追了上去。 其实，他只打算来看她一眼的，哪怕遭到冷眼，他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但他竟然失控地追了上去。 幸好小乔跑得快，瞬间就没了踪影。 不然，这种事情传出去，两个人都名声扫地。 在楼梯口止步，顾思陌在宿管同情的目光中默默地退回。 小乔逃进寝室里，迅速关上门，生怕有人会从后面冲进来。 她把玫瑰花扔到垃圾篓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今天和班上的同学去九尾狐狂欢，舞池里跳得太恣意，不想一束光打在身上，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那场派对的QUEEN，接着花就送到了她手里。说起来，那玫瑰并不是以夏行止个人的名义送的。 寝室的电话响起。 小乔下意识地要去接，可一看到来电显示，手就缩了回来。 不能这么没有骨气。 她想，绝对不能再原谅顾思陌。 她躲在窗帘后面，看路灯下面，顾思陌坚持不懈地打电话的样子。 灯光把一切都印得很朦胧，小乔看不清他的脸，但有那么一瞬间，他抬头，似乎与她四目相对。 她触电一般地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骨气！” 电话还在响。 小乔对着它骂：“是你先不要我的！” 铃音戛然而止，宛如通灵的鬼魅。 不知闷坐了多久，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惊醒了椅子上的小乔。 或许是窗户没关严实，哗哗的雨声入耳，配合大风把帘子吹得鼓鼓的，颇有些气势。 她走过去关窗，眼神却不经意地往楼下瞟。 灯光依旧暧昧不清，隔着一层雨幕，顾思陌仍然靠在车上没动。 小乔握紧拳头，指甲划过掌心，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咧了咧嘴：“有病。” 说着她猛地关上窗户，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把雨伞，踩着拖鞋飞奔而出…… “阿姨阿姨，帮忙开个门！”小乔把正准备睡觉的宿管闹了起来。 然而，就在宿管阿姨骂骂咧咧地拿着钥匙把铁门打开的时候，雨中传来了引擎的发动声，宿舍楼前一片空空荡荡。 小乔哑然无言。 偶像剧是很浪漫，但老套又倒霉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叫人沮丧。 二月十四，这个倒霉的雨夜，她为此消沉了好几天。 *** 《仙幻OL》春季全国赛B市赛区的决赛将近，小乔重温了一遍破晓之前的视频，和2.0版本的新打法做过比较后，研究出了2.0版本下放弃大技能，用瞬发技控场的新连招。 由于大部分时间泡在PK场和人切磋，她的级别落下叶辰他们好几级。 本来她是习惯跟着破晓刷蜘蛛精的，但他最近只在晚上上线两个小时，显然不是很有空闲。 【队聊】上官小乔：师父最近是不是很忙？ 【队聊】破晓：有点。 【队聊】上官小乔：那明天的比赛你会来看吗？ 【队聊】破晓：什么时间？ 【队聊】上官小乔：下午两点。 破晓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 【队聊】破晓：明天中午我有应酬，不一定能赶上。 【队聊】上官小乔：哦。 【队聊】上官小乔：陪领导吃饭要紧，赶不上就算了，反正我一定会赢的！ 破晓又是半天没声。 良久，他说：“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公共频道里有人在叫卖“貂蝉闭月”，那是新出的女法师PK装，貂蝉套各项属性一般，唯有敏捷和施放速度加得高，紫装真••貂蝉闭月是白菜价，黄金色的极•貂蝉闭月却是有钱也不一定收得到的PK极品。 顾思陌密那个人问价钱，那人说：“不好意思，那套衣服已经有人定下了，大神你来晚了一步。” “出货没？” “还没。” 他和那人说：“我多加1K，卖么？” “饿，既然大神你开口了，我去和那个买家说说看。” 非常不幸，那个出高价买貂蝉闭月的家伙就是刚从H市捞了一笔巨额律师费回来的洛回风，他一听有人胆敢从他手里抢装备就怒了。 “谁啊，居然在我的基础上加1K？不想活了？” 卖装备的人当然不知道他和顾思陌的关系，“MM不要乱说话，本来这衣服是说好了给你的，但今天晓神急着要，我就想为他破例一次。”这人是仙幻的老商人了，顾思陌经常在他手上收东西，要不是有急用，很少哄抬物价和别人抢，所以他试图劝说洛回风放弃。 洛回风纳闷了：“女法师的衣服，破晓要来干什么？” 那商人多事道：“当然是用来送老婆咯。” 洛回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键盘上了：“破晓有老婆？！”干了，他怎么不知道？！ “姑娘你新来的吧？破晓对上官小乔的用心全服人民都心知肚明啊，上次惜缘公会的人还在讨论这事呢……” 洛回风石化了。 洛回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之前只是脑补+怀疑，他不认为顾思陌真的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没想到丫放着小乔在寝室不管，跑到网上来搞外遇啊！ 玛丽隔壁的他信邪！ 当初他勾搭妹子，顾思陌把他揍到进医院，现在顾思陌背着小乔搞女人，虽然说是精神上的网恋，他是不是也可以把他按住揍一顿？！ 震惊、愤怒。 他还记得那天，小乔捧着热牛奶，笑着和他说谢谢，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次头也没有回。 那么决然，那么不给面子。 挫败的同时，他接受了她对顾思陌念念不忘的事实。 如果顾思陌懂得珍惜，他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的，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姓顾的王八蛋在游戏里找老婆，这叫他怎么祝福？这叫他情何以堪！ 忍着冲到隔壁去质问的冲动，洛回风冷静了十分钟，私聊顾思陌说：“你在哪里？” “盘丝洞二层，怎么了？” “组我！” MD，这个奸，他非捉不可！ 洛回风进队就看见上官小乔的头像亮着，他真想一双手伸到电脑屏幕那一边去把那贱女人活活掐死啊。 而上官小乔还不知道他进了队，只顾和顾思陌打情骂俏。 【队聊】上官小乔：就算裸奔我也会把钻戒搞到手的，倒是师父你，乱花银子买什么貂蝉闭月，将来娶老婆的钱真的会给你败光的…… 这在洛回风看来就是打情骂俏！ 这死女人，不光从顾思陌这里骗装备，还妄想要钻戒，胃口要不要这么大？！尼玛的还裸奔，奔你妹奔！ 洛回风深受刺激，今天他不让这对狗男女后悔他就不信洛！ 打开商城，他扫了一堆加粗加大字体的传声符，不动声色地飞到了盘丝洞。 【队聊】破晓：能进决赛的都不是普通玩家，不要掉以轻心。 【队聊】上官小乔：那也不是靠一套衣服就能赢的。 【队聊】破晓：考虑到平衡性，属性攻击和致命一击已经在比赛中和谐了，法师只有把敏捷和施放速度堆上去才有优势，貂蝉套凑合着穿吧。 【队聊】上官小乔：== 【队聊】破晓：听话。 【队聊】破晓：如果你想要钻戒的话。 【队聊】雨夜听筝：咳！ 【队聊】雨夜听筝：嘿，都不说话了？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队聊】上官小乔：…… 【队聊】破晓：你不是来练级的吗？少说废话。 【队聊】雨夜听筝：找路呢，马上就到了。 其实他是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补各种状态，比如，吃暴击卷轴。 雨夜听筝拖着妖娆的妲己裙闪亮登场，她摆动着狐狸尾巴，和眼前的一对奸夫淫妇打召唤：“Hello，刷了这么久的怪，腻了吧？不如咱们来个对刷？” 他不会干偷袭别人的事，打架之前总要打声招呼的。 之前他就听说破晓的徒弟动不得，他要看看他动了会有什么下场。 结果就是，上官小乔一如既往的二。 她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并不反抗，洛回风没花什么力气就把她给冻住了，正准备用大火烤她，顾思陌打了一个火球在雨夜听筝身上，切断了她的技能。 洛回风已经不想冷笑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敲了一行字：“亲爱的，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队聊】破晓：你哪根筋错乱了？ 小乔也有点来气，见人就杀的疯狗她遇得多了，炮灰也不是没做过，她敬雨夜听筝是破晓的朋友，懒得和她计较，但她不是任人揉搓的类型，把冻掉的血补满，她质问雨夜听筝：“雨夜姑娘从第一次见到我起就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啊，我想知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如果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 洛回风说：“SORRY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删号，消失。” 顾思陌把雨夜听筝清出了队伍，不管洛回风得了什么病，他不想看着他把怨气撒在无辜的上官小乔身上。 洛回风并不介意自己被逐出队伍，队聊里说不成，他干脆上公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是为什么要来杀人。 【公聊】雨夜听筝：上官小乔，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只要你删号，立刻从破晓身边消失。如果你执迷不悟，不要怪我不客气。 【公聊】妈妈再玩一小时：哇哦，风之国度名人，又有好戏看了。 【公聊】霸王没鸡：噢噢噢噢，本来想去打副本的，有戏看先看戏！ 【公聊】上官小乔：抱歉，你不说明原因，恕难从命。 【公聊】别哭奶妈喂你：麻痹，谁这么不长眼来欺负我们家小乔？ 【公聊】叶辰：矮油，咱惜缘公会的宝贝又被人踩？这次的雨夜婆婆很面生嘛。 【公聊】破晓粉丝零零七：搬椅子，前排插入！ 【公聊】暴力仙医：占！ 【公聊】暴力药师：真羡慕魔族，恩怨天天有啊。 【公聊】雨夜听筝：我认为，我和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没什么好说的。 【公聊】狐仙大人：***你说什么呢？！ 【公聊】白露为霜：狐狸精？谁？我没看错吧？ 雨夜听筝的话采用了滚屏的特殊效果，小乔看着眼晕，却禁不住生气地回骂：“雨夜，你嘴巴干净点！” 【公聊】雨夜听筝：你自己做的不干净，不要怪我诏告天下。 【公聊】上官小乔：笑话，你说说看我勾引谁了？ 【公聊】雨夜听筝：还用我说？风之国度还有谁不知道你和破晓有一腿？ 【公聊】破晓：真的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公聊】就只爱召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偶像出现了！！！ 【公聊】召唤万岁：嘤嘤嘤嘤，合影==Y 【公聊】十年一破：插楼的去shi，不要打扰群众看戏！ 【公聊】雨夜听筝：明明白白告诉你，破晓在现实中已经有老婆了。 【公聊】燕紫不如花：天哪，大神有老婆了，心碎ING 【公聊】雨夜听筝：他老婆是公认的校花，追她的人从B大一直排到T大都排不完。你在破晓和他老婆冷战的时候趁虚而入，不觉得可耻吗？ 【公聊】红泪：(⊙o⊙)哇，B大校花，名校美女哦，谁去人肉一下？ 【公聊】风吹云发香：真厉害，不说长相，人家可是B大学生，上官小乔输定了啦…… 【公聊】叶辰：B大校花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小乔也是B大出身！ 【公聊】白露为霜：阿叶你说话有点可信度成吗？就上官小乔那蠢样，还B大，那我岂不是剑桥牛津？ 【公聊】雨夜听筝：就算是牛津剑桥，勾引别人老公同样是可耻的狐狸精。 【公聊】笑语飞仙：小乔姐姐你是B大的呀？ 【公聊】破晓：我没有什么B大校花老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公聊】上官小乔：……我不是。 小乔呆愣良久，否认了自己的学校。 她不想和人争这个，她只想知道雨夜听筝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破晓要骗她？ 他说他没有老婆，没有女人，连男人也没有，她信了。 【公聊】雨夜听筝：我的好师兄啊，你在这里替这个小三开脱什么呢？我用传声符这么刷屏，就是想为我妹子讨回一点公道。 【公聊】玩游戏谢郭嘉：我擦，白热化了，越来越精彩了！ 【公聊】白露为霜：截图截图，记者要记得放到论坛上去哟，点击率绝对爆增！ 【公聊】红泪：上官小乔是PK赛16强，明天还要代表B市参赛，没想到会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啊…… 【公聊】雨夜听筝：破晓师兄，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一点都不爱我妹子吗？ 【公聊】雨夜听筝：还是说，你要和游戏里这小三私奔，彻底不要她了？ 【公聊】雨夜听筝：如果是这样，我立刻截图，保证让她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公聊】雨夜听筝：你敢说你没爱过她吗？ 【公聊】上官小乔：师父，你说吧，你是不是很爱你老婆。 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顾思陌无法反驳洛回风。 是的，他不愿上官小乔受到伤害，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爱徒弟，但是，他更不能否认他对小乔的感情！ 因为，他对上官小乔的好，是基于他对小乔的歉疚。 上官小乔OR小乔，一定要他选一个的话，天平必会毫不犹豫地倾斜。 顾思陌在公聊里说：“对，我爱她。” 那一刻，整个世界寂静了。 没有人接话，没有人刷屏。 那四个字发出去的时候，顾思陌的手竟有些颤抖。 始终没有勇气对小乔说的话，不敢说也不能说的话，他在游戏里当着几千几万个人的面说出来了。也许，他的话会被人截下来发到官网，被更多的人看到…… 可是，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她也不会知道。 顾思陌觉得呼吸有着微微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小乔回过神来，她轻轻地敲下一句话，然后，回车发送。 她说：“好吧，我删号。” 【Part34今天开始做魔女】 【公聊】上官小乔：好吧，我删号。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妥协，代表着她接受了雨夜听筝的指责。 她没有办法不接受，不是吗？她的的确确和破晓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她约他出来见面，其实就有着引诱的意味。 当然，她也可以在众人面前辩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毕竟，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静了一静，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破晓说“是的，我爱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心里是说不出的羡慕。 不是羡慕雨夜听筝的妹妹可以得到大神的爱，而是羡慕那个女生何德何能，会有人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坚定地说，是的，我爱你。 破晓何尝不是可以把自己摘干净呢，他完全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爱的人，一切都是雨夜听筝在造谣。 她的师父骗了她，却没有否认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 闷骚如破晓，都坦诚了自己的爱，真好。 为什么她就等不到呢？ 她等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拉扯，不敢追着她上楼，不敢在楼下大声叫她的名字。 眼泪，滴在了键盘上。 她捂着眼睛，说不清为什么流泪。 就好像她说不清她到底在期盼着什么一样。 【公聊】叶辰：小乔你不要冲动啊！删号太傻了不要删啊啊啊啊啊啊！！！！！！！ 【公聊】皇都柳絮飘香：删号多可惜啊，我们七煞魔宫还准备举行猎杀小三的活动呢╮(╯_╰)╭ 【公聊】天下123：仙族公会呢，也出来一起杀小三啊！ 【公聊】司马云：我ri，魔族的纠葛关老子们P事！ 【公聊】不灭战神：第三者太恶心了，必须猎杀！ 【公聊】白露为霜：老公，你太温柔了，对付上官小乔这种没皮没脸的人应该轮白才对！（轮白：一直杀，杀到级数归零） 【公聊】笑语飞仙：不要乱来啊，小乔姐姐怎么可能是小三，明明是破晓追小乔姐姐的，大家都长了眼睛！ 【公聊】叶辰：卧槽，破晓，滚出来和我决斗！ 【公聊】红泪：这下惜缘出名了，著名小三公会…… 【公聊】手指微蓝：老大你别冲动！ 【公聊】绝世美受：先阻止小乔删号！ …… 事态出乎意料地严重。 洛回风对顾思陌的表现满意极了，上官小乔答应删号，他更加满意了。 只是顾思陌，没有想到上官小乔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宁愿删号走人。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而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给她难堪……想到这里，顾思陌急忙私信她，想和她道歉。 然而，她已经退出了队伍，解除了师徒关系，把他丢进了黑名单，她甚至毫不留恋地退出了惜缘公会。 【公聊】上官小乔：不用你们轮白我，我自己会走。 反正，我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游戏里多余，生活中亦然。 【公聊】破晓：该删号的是我，她从来都没有勾引我。如惜缘会员所说，是我一直缠着小乔，如果你们一定要轮白才觉得解气，我在盘丝洞等着。 只可惜小乔已经屏蔽掉了所有频道，此时此刻的她，最最不想见到的两个字就是“破晓”。她不在乎他是不是会替她辩白，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冷静一下，然后默默地离开。 穿过魔界，来到人间，小乔在广陵被人认了出来。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闻讯赶来的玩家，但凡有人围上来开红，不论仙魔，一律格杀。 曾经那个连技能都不会搓的废柴已经消失了，如今的上官小乔是风服第一女召唤师，能够拦住她的人屈指可数。 龙野之战野火燎原，风雷电掣，山河变色。 把挡在前方的剑客用冰封住，一把火解决一个脆皮诅咒师，小乔开启风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曾经走过的路，做过任务的地方，挂过机的安全区……《仙幻OL》的地图真是大到吓死人，怎么能怪她当时总是迷路呢？ 小乔在桃止山上停了下来。 随着新等级的开放，这里已被归类为新手地图，以往见到人就露出尖牙扑上去啃的桃妖们看到小乔来了，商量好似的绕过她跑远了。 原来，桃子也是欺善怕恶的。 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时候人间才值清晨，天空是温暖的浅蓝色，晨光散落，世间万物一片明媚，飞扬的花瓣停在了人物的发梢，小乔驱着上官小乔在一颗千年桃树下坐下，对面是美艳绝伦的桃之夭夭。 “愚蠢的魔族，我最讨厌愚蠢的魔族！” 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桃之夭夭终于怒了，她使劲用花瓣扔小乔。 大概扔了一分多钟，上官小乔的血才掉了四分之一不到。 上官小乔：“傻姑娘，我现在110级了呢，防御比以前高了三倍不止，花瓣是扔不死我的……” 桃之夭夭不理她，继续扔。 上官小乔：“怪物的智商再高也就这样了╮(╯_╰)╭” 扔了半天没什么效果，小乔的人品盾却爆发了，火焰盾喷出的火焰将桃之夭夭灼伤，她大叫一声，骑着桃木杖用邪火围着她烧： “映莲的走狗，同归于尽吧！” 上官小乔的血量这才大幅下降。 小乔毫不心疼心按着大红药补血，反正这是最后一天了，不喝白不喝，就算直接吃满血满蓝信春哥原地复活丸，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只是这个时候，桃之夭夭的血忽然骤减。 “爱我一千年，骗我一千年……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眼泪，眼泪是真的……我不想，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桃之夭夭的面具碎裂，她悲伤地讲述着她被师父映莲欺骗的遭遇。 像是一场轮回。 大家合力推倒桃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每次来她的台词都没有变，唯有一次，他们触发了隐藏任务，看到了映莲和桃夭的全灭结局。 女人总是傻的，年复一年地等在这里，只求一个结果。 尽管这个结果被玩家窥觊了无数次。 小乔叹了口气说：“我也痛恨欺骗。” 所以……我和你同归于尽吧…… 她打开系统栏，想要退出登录界面，把号删除，却见桃之夭夭身边多了一个穿着一身破烂的女法师。 桃之夭夭咆哮着追着她跑啊跑啊，女法师开着风行绕着树逃啊逃啊，战况惨烈至极。法师的法杖上悬挂着小小冰花，看样子竟是个走纯冰路线的召唤师。 小乔点开她的装备栏查看。 姓名等待花开，职业召唤师，级别67级，武器冰木，防具粗布衣粗布裙粗布鞋护身符没有…… 小乔的脸上顿时挂满了黑线。 妹子啊，是什么给你勇气跑来单挑桃之夭夭的？！ 实在看不下去了，小乔一个九天雷动把仇恨从小召唤那里拉过来，然后组她进队：“躲到我后面去，我抗！” 生生地受了桃之夭夭几个大招，小乔BUFF全开，和她干了起来。 级别高就是占便宜，不仅人物本身的防御和火抗会增加，装备强化能力也上升了一个层次，从前被桃之夭夭追着跑，现在追着桃之夭夭跑，不出几回合，桃之夭夭便大叫： “我痛恨欺骗……我再也，再也不想受到欺骗，只有死人不会骗人，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桃之夭夭自爆了。 等待花开死了。 小乔用复活书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队聊】等待花开：谢谢你。 【队聊】上官小乔：不谢。这个BOSS是更新前三大难推倒之一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队聊】等待花开：我看你傻站着让她打，以为你快要死了打不过，就过来帮你。 【队聊】上官小乔：…… 我一个110级的+12召唤都干不过，你穿着一身破烂来帮我？你帮得了我吗？！小乔被逗乐了：“MM你今年多大啊？”脑子发育健全没啊？怎么看起来比桃之夭夭还笨？！ 岂料等待花开很认真地回答她：“我今年二十九了。” 小乔喷：“姐姐你好。” 等待花开毫不客气地说：“我帮你打了桃之夭夭，你带我过一个任务好不好？” 小乔再度昏死过去。 究竟是谁要你帮我打桃之夭夭啊喂！ 【队聊】上官小乔：我本来就是来这里寻死的，你害我没死成，还指望我帮你过任务？ 【队聊】等待花开：你为什么想不开啊？ 小乔也不避讳。 【队聊】上官小乔：你刚才没看到么？全服人民都说我是不要脸的小三，你觉得我还有在这个游戏呆下去的必要吗？ 【队聊】等待花开：哦，我才上的线。那你是小三么？ 不知为什么，小乔觉得在陌生人面前没必要隐瞒什么，她相不相信都没关系。她说：“我不是。” 等待花开很惊讶：“那你干嘛要寻死？” 她语塞。 【队聊】上官小乔：不死也没办法了。我名声这么烂，谁和我一起玩谁倒霉。 【队聊】等待花开：那就自己一个人玩。 【队聊】上官小乔：没意思。 【队聊】等待花开：我也是一个人玩的，名声烂不烂都一样，大家不愿意和我组队，也没有公会想要我。 【队聊】上官小乔：怎么会？ 【队聊】等待花开：所有的队和公会都说，不要召唤。 【队聊】上官小乔：==||| 【队聊】等待花开：所以，你真的打算删号吗？ 【队聊】上官小乔：嗯。 【队聊】上官小乔：怎么？我救了你一命，你舍不得我么？ 【队聊】等待花开：你的法杖还用吗？不用的话解开封印送我，删掉太可惜。 【队聊】上官小乔：==||| 【队聊】上官小乔：行，送你。 【队聊】等待花开：防具也送我吧，反正你也不要。 【队聊】上官小乔：……好。 【队聊】等待花开：身上的银子。 【队聊】上官小乔：……OK 【队聊】等待花开：还有时装。 【队聊】等待花开：多余的药和材料。 【队聊】等待花开：把任务也共享给我。 【队聊】上官小乔：…… 小乔悲愤了。 这女人是故意守着她，跑来占便宜的吧？！她要把她扒光吗？难道就不能死的有点尊严？！ 【队聊】上官小乔：不好意思，我忽然不想死了。 【队聊】等待花开：……浪费我的感情。 【队聊】上官小乔：(#‵′)靠 【队聊】等待花开：那带我去过个任务可以么？ 瞪了一眼面前可怜巴巴的破烂召唤师，小乔神使鬼差地答应了。 就当死临死之前再做件好事了。 哦，我真善良。 被人需要的感觉也勉强凑合。 谁知到还没走到任务地，中途就冒出一个人，看到小乔嬉笑着在附近说了句：“哟，小三儿。” 小乔直接把他秒了。 【队聊】等待花开：…… 【队聊】上官小乔：怎么样，我暴力吗？ 【队聊】等待花开：不，很帅。 【队聊】等待花开：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删号。 【队聊】等待花开：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删号。与其用小三的姿态走，不如留在这里，谁骂一句，就把他击杀当场。 【队聊】等待花开：屠场、屠图、屠城，寡不敌众又如何？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杀到最后，没人敢对你说一个不字。 游戏不是人生，你可以把游戏看得很轻，不想奉陪随时离开。 但游戏是人生的一部分，多数时候，强者为王。 是背负骂名，黯然离开，还是傲然一笑，立地成魔？ 任君选择。 她选择了入魔。 作者有话要说：考完了四级，因为忙着撸文档，这几章回复留言比较少，但是所有的都认真看了。 普遍反映回风哥很萌，亲妈也很萌他，因为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内心骚外表也骚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风骚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然后发挥的淋漓尽致，把尽天下妹子，作为回风的亲妈，我在小说里可以让他浪子回头，从此只爱小乔一个人。撇开小说，此类人婚后出轨几率极大…… 再说顾老师。 陆萧的案子结了，他为什么还不和小乔表白，这个是大家一直纠结的。闷骚、别扭、害羞，这三条都不是他不坦诚的真正原因。他说过输了一次官司，不代表满盘皆输，他在准备另一个更大的CASE，而这个CASE，最不能牵扯进来的人就是小乔，在完胜之前，他不能做出任何表示。我总想写一个番外，以顾思陌的视角来写他其实真的很想和小乔在一起，写他其实不是想伤害她——哦对，这就是所谓的“洗白”番外，但是我还是放弃了。顾思陌不需要这种番外。他是那种宁可黑到底，也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辩驳的人。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但要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在别人眼里，他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他的任务是和女主角OOXX，在他眼里，短暂的HE没有他经营了十年的计划来得重要。 我是不会同情顾思陌的。 选了什么，就承受什么。 想做英雄？好嘛，那就好好地享受这种爱情——你知道，我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即使她能感觉到，但还是不能触碰到。 我给顾思陌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通过网游，把他最想做的都做了，网游才是一面镜子，剥掉了伪装的皮，那才是真实的他，耐心、温和、有求必应。 网游的内容不多了，游戏里会有一个比删号给力的结束。 看到有念法律的姑娘在看这个文，我擦了一把汗，我是外行，写的不对的地方请直接在文下指出来，谢谢了~ 此外，我不是很擅长写BG的肉（真的>_<），但是我会在快结局的地方努力一下，不过千万表对我的水平抱太高期望……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概是被霸王得鸡摸了吧，你们不留言我就自己给自己在作者有话说里写长评╭(╯^╰)╮ 【Part35等待花开】 等待花开说得没错，人挡杀人神当弑神，这种感觉比灰头土脸地离开解恨得多。 小乔放弃了钻石戒指的争夺，却因为“小三门”事件而扬名风之国度，只要是她经过的地方，必然是一片腥风血雨。 只是那些上门找茬的，纷纷成了她裙下的尸体。 知道自己再也没法安心升级，所以她放弃了刷图放弃了任务放弃了一切她不喜欢做的事，每天上线除了杀人，就是杀人。 人间玩腻了，便潜到仙界去，看到有仙族在野外，二话不说，过去就是一个火球。 在一片谩骂中，她来去如风。 破晓的淡出，只能使她的名声更加响亮。 如今功勋排行榜上，不会再有比她更狂的召唤。风之国度第一女魔头，说的就是她上官小乔。 等待花开问：“当女魔头的滋味如何？” 小乔说：“既然不能千古流芳，那就遗臭万年！” 她现在有很多绰号：狐狸精、小三、妖孽、魔头、妖女……个个都很带感。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杀人。 当你成为一个游戏的主宰者，不再为游戏规则束缚，你才能体会到无上的快乐。 这一点，她和她新认的姐姐深有同感。 某天，小乔弄死一个带骷髅的大红名，对方爆出一把价值连城的战斧，她乐得立刻去密等待花开：“花姐姐，我捡到好东西了，一会去桃止山等我！” 桃止山是她们聚头的重要根据地，一来人少，二来怪的等级低，等待花开很快就回了个“好”。 谁都知道，战士是人最多也是土豪最多的职业，一把极品战斧卖出了坑爹价，加上小乔把破晓之前送他的东西全卖了换钱（渣男的钱不用白不用ヽ(ˋ▽ˊ)ノ），此刻的她俨然是一个小富婆。 桃止山上。 等待花开看着小乔交易给她的东西，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受，她疑惑地问：“送我妲己皇后套干什么？” 小乔欢快地抖着尾巴，“一人一套，不负我美貌动人的狐狸精名号！” “……” “换上换上，妲己属性不错，套上去好歹能把你那一身破烂给遮一遮。” 等待花开默默地把衣服穿上，默默地隐藏了狐狸尾巴，默默地对着小乔身后一个企图偷袭的仙族放了一个冰心诀。 小乔转过视角，这才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被减了速，放不出技能的游侠。 看他冰抗如此之低，料想等级也不会高，于是她退到一边，把人交给等待花开解决。 别看她这姐姐装备缺乏可陈，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技术帝，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新手，她问起，等待花开就说：“以前在另外一个服务器玩过半年，后来装备被盗了，就换服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等待花开不再充钱砸装备了。 纯冰召唤师是稀有物种，放弃了其他三系技能，专加冰系，等于是半个废号了。 破晓是主冰副火，兼顾风雷，也没见这么极端，但是等待花开的大脑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把每个冰技的冷却时间和范围效果都算得精准无比，她可以让对手每时每刻都处在她的控制之下，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 有的时候，小乔宁愿自己不动，也要看等待花开出手。她想，如果花姐姐把装备和等级都练上去，她一定不是对手。 游侠被灭后，她问：“为什么冰剑放出去之前，你要用法杖平A一下？”直接接技能不好吗？万一这多出来的一下平A致使后面的技能接不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等待花开：“这叫卡普攻。” 上官小乔：“卡普攻？” 等待花开：“嗯，卡普攻，就是卡掉普通攻击，在你用普通攻击平A的时候，通过释放技能，强行卡掉平A的动作，但是平砍的伤害打出来了，而且你放了技能，技能的伤害也打出来了。”也就是说，卡好了普攻，两个伤害可以同时打出。 上官小乔：“厉害，这都被你研究出来了！我从前根本就没听说过！” 等待花开：“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2.0版本以前只有外功系能卡，更新之后法师也能卡普攻了，移动中跳放技能也可以省略掉技能动作，不信你试试看……” 等待花开不光是技术帝，她在砸装备上也很有一手。 官方推出新的强化宝玉后，白露为霜和雨夜听筝斗狠一样，陆续把所有装备都强化到了+14，终于有一天，白露为霜的武器上15的时候爆掉了，雨夜听筝则成功地敲上了15。 +15的法杖闻所未闻，雨夜听筝刷新了《仙幻OL》召唤师的强化记录，小乔轻蔑地说：“怎么不和白露为霜的一起爆掉呢！” 等待花开告诉她，因为白露为霜在她前面强化，不幸沦为了她的垫子。装备+8以后爆掉的概率非常大，因而不宜在人多的时候和别人一起强化，别人的成败会影响到到自己的强化概率，为了减少损失，一定要随时注意系统公告，并且准备好垫子，所谓垫子，就是必须把它强化爆掉的牺牲品，只有垫子爆掉了，才有可能提高强化概率#%R3%$%&%^#@…… 小乔听得呆了：“可是，有人说用垫子根本没用啊，那只是心理安慰。” 然后等待花开就给她列了一大串概率公式。 且不说那么复杂的东西她是怎么搞出来的，光是那一坨奇形怪状的数学符号，就够小乔泪流满面地跪拜了：“花姐姐，你才是真的神人……” 上帝是公平的，他让你失去一样东西，就会让你得到一样东西。 小乔和破晓断绝了师徒关系，却遇到了等待花开这等萌物。 等待花开把她所知道的游戏心得一一告诉她之后，她觉得她简直要爱上花姐姐了。试想，和花姐姐在一起，不会被她调戏，不用担心别人骂狐狸精，不必怀疑她对自己图谋不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当然，雨夜听筝在野外遇到她们，会用嘲讽的语气谩骂：“一个狐狸一个穷鬼，还真是天生一对好姐妹。” 小乔理所当然地跳起来和她PK。 但雨夜听筝从不应战：“我不喜欢把人逼到绝境，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谢谢你全家！”她摔鼠标。 【私聊】等待花开：别搭理她。陪我去蛮荒打一个东西。 【私聊】上官小乔：什么东西呀？ 【私聊】等待花开：打到再告诉你。 于是小乔跟着等待花开刷了十来天的蛮荒，没打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等级倒是上去了两级，最囧的是，刷人间蛮荒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叫龙魂之焰的仙族，他以为等待花开级别低好欺负，就冲着她动了手，想把她杀回魔界赚点功勋，结果等待花开两套冰技就把他送回仙界了。龙魂之焰自认操作一流，没想到会被个等级低的女人秒回来，满心不服气地又拖着等待花开打了一局，然后—— 龙魂之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信！ 上官小乔：孩子，木已成舟，接受现实吧，你就是花姐姐的手下败将。 龙魂之焰：不行，我不信，我不能接受现实！ 上官小乔：那你滚吧，不要再跑来妨碍我们刷图。 龙魂之焰：我曾经立下毒誓，如果哪个女人能够P赢我，我就要娶她为妻！ 等待花开：艹 从不爆粗的等待花开骂人了。 龙魂之焰：花MM，嫁给我吧，我爱你啊！ 上官小乔：你滚不滚？ 龙魂之焰：只要花美人接受我的求婚，我立刻就带着她滚！ 上官小乔：你妹的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不？ 等待花开：抱歉，种族不同，不能结婚。 龙魂之焰：我马上来魔族练个小号！ 等待花开忍无可忍，手起杖落，再次把他杀了== 龙魂之焰：嗷，美人你肿么可以这么凶，不过……我好喜欢！ 小乔擦汗，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龙魂之焰躺在地上痛呼：“花美人……” 等待花开转身去刷蛮荒神兽，不再搭理地上的死尸。然而，一分钟以后，龙魂之焰回仙界，买了一组彩色传声符，刷起了公聊。 【公聊】龙魂之焰:Ilove等待花开。1 【公聊】龙魂之焰:Ilove等待花开。2 【公聊】龙魂之焰:Ilove等待花开。3 【公聊】龙魂之焰:Ilove等待花开。4 …… 【公聊】龙魂之焰:Ilove等待花开。99 【公聊】龙魂之焰:Ilove等待花开。100 【公聊】龙魂之焰：花花，做我老婆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和极品装备，永远不会让你孤单…… 【公聊】极冰：擦，现在的男人说话就像唱歌一样，又一个油嘴滑舌的！ 【公聊】你还是不懂：不是的，龙魂是第一次追女孩子，他是认真的，花开妹妹你要是没有老公的话就从了他吧，他为人挺不错滴。 【公聊】狂系战刀：噗，还有亲友团！ …… 在小乔心目中，等待花开就是一女强人，哪里能容忍别人这样调戏她，她把注意力从聊天框上撤回来，叫了两句花姐姐，但她一声都没应。 队伍里的头像一黑，显示等待花开已经离线。 “……”她害羞了么？ 就在等待花开下线的同时，凤凰律师事务所的二楼，传来了茶杯摔碎的声音。 洛回风探出头来问：“他又怎么了？” 沈遇和苏离茫然对视，集体摇头。 自从洛回风用雨夜听筝当众羞辱了上官小乔，顾思陌就不太理他了，这让他心里愤愤不平：明明就是顾思陌搞外遇，他不去小乔那里告密就算好的，居然还好意思和他摆脸色？ 想到这一层，洛回风禁不住骂道：“丫一准是更年期到了。” 沈遇干笑：“他喜怒无常不是一两天，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三个事情都做完了吗？”顾思陌忽然出现在楼梯口。 苏离一个哆嗦：“完了完了，我今天绝对没有摸鱼！” 洛回风问：“你刚才摔杯子了？” “手滑。”顾思陌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对沈遇和苏离说，“收拾东西去吃饭，今天我约见了几个庭长和法官，你们过去混个脸熟，以后办事会方便点。” “哇！”苏离欢呼。 要知道，顾思陌是不喜欢带学生去那种场合的，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 见可以不用吃盒饭，沈遇也开朗了不少：“吃完饭是不是就可以回学校了？” 顾思陌盯着他手里的书包说：“休想。吃完饭回来分析案卷。” 才振奋起来的少年顿时蔫了。 料想一会儿去了酒楼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准是阴险的BOSS拉他们过去挡酒的呢！沈遇抽了一把洛回风：“洛老，你不吃饭吗？”能拉个垫背的总是好。 洛回风不上当，他宁可回家煮面，再说他又不要留下来分析案卷。“时间还早呢，你们去吧，我和那个谢庭长天生八字不合，那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开过荤，每次都特么鲍鱼燕窝，再吃下去我和你们顾老师一样提前更年期。” 顾思陌冷笑一声，领着两个小朋友走了。 洛回风望着他的背影轻哼：“装B。” 顾思陌走了没多久，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洛回风不堪其扰，只好上去接。 “你好凤凰律师事务所，不好意思顾老师他不在有事请打他的移动电话，好的不客气再见。”又是一想一分钱不花请顾思陌办援助案件的，洛回风想不嘲笑他都不行。 撂了电话想下楼，他的目光落在了顾思陌的电脑上。 地上的玻璃渣仍在，洛回风实在是好奇，顾思陌究竟看到了什么需要扔杯子的东西。于是他走上前，按掉屏保，飞快地给电脑解锁…… 顾思陌做梦也想不到，他不过是忘了关电脑，熟知他密码的洛回风很快就登了进去，看到了他桌面上的游戏图标。 “卧槽，他什么时候在这电脑上装了仙幻？疯了吗？！”这是办公用的电脑啊，万一中了毒怎么办，你不能仗着你有燕归来做基友你就掉以轻心啊！ 洛回风想都不敢想，顾思陌会在办公室里玩《仙幻OL》…… 师兄的光辉形象一点一点地崩裂，他觉得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睁大眼睛，洛回风打开了《仙幻OL》的文件夹，想看看顾思陌到底在搞什么鬼。 十分钟以后，洛回风阴沉着脸，关掉了一个名为“Screenshot”的文件夹。 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样，他咬牙切齿地说：“上官小乔，你给我等着。” 【Part36你们这对狗男女】 《仙幻OL》内置截屏功能，游戏的时候，只要按一下截屏键，屏幕上的图像就会自动保存在“Screenshot”中。 顾思陌的在游戏里设了自动保存，在他完成任务、推倒BOSS、达到某个级别时，那辉煌的一刻将会自动保存在“Screenshot”中。 洛回风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那一张张截图，画面上的主角是一个叫做等待花开的女法师！ 等待花开升到70级。 等待花开升到71级。 等待花开升到72级。 …… 等待花开和上官小乔一起通过了鬼母观副本…… 这天中午，小乔接到了洛回风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她夹起听筒问。 洛回风在那头不正经地笑：“想你啊，我前天去T市出差给你买了礼物，你都不来看看我么？” “谢谢，留着给你的新欢去吧。” 洛回风诱惑她说：“由贵香织里的正版签名画册你也不要？” “啊！由贵！你怎么搞到的？！”心潮澎湃了一下，她咳了一声，干巴巴地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要和我兜圈子。”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这么久没听到你骂我，我还觉得挺不习惯的，你真的不考虑出来吃个饭吗？” 小乔放柔声音：“回风，以前骂你是我不对，我会努力改掉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想骂人的坏习惯的，我不想骂你，你也不要来惹我骂，OK？” “行行行，你下嘴留情，我怕了你了。”洛回风说，“听说T市国税局在招人，你要是还没找好工作，可以考虑考虑，要是有意向，我和他们领导打声招呼……” 小乔干脆地拒绝：“我不想去T市。” 洛回风问：“为什么？” 她沉默。 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远离B市，她会觉得恐慌。虽然，两个城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得，你还是放不开。”洛回风笑，“就像我一样。” 被戳中痛处的小乔厉声说：“洛回风，你存心想和我吵架是不是？” 他轻佻地笑出声：“你看，我连名字都没提，你激动成这样。” “你提一个试试看！” 洛回风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掉了电话，小乔瞪着“嘟嘟嘟”地发出忙音的听筒，半天才反应过来：“神经病，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她很快就忘记了洛回风带给她的不快，因为她刚从拍卖行收了一把满冰攻的寒魄杖。 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她从包包里整理出十把垃圾法杖，分别去万碎爷那里敲到了+7，然后，冰魄杖也上6，加个幸运符，上7。 取出冰魄杖，把+7的垃圾法杖+8+9…… 上10的时候垃圾法杖损坏爆掉了。她立刻拿冰魄杖去上8，接着再换垃圾法杖。垃圾法杖爆掉了再拿冰魄杖上9。 按照等待花开的说法一路敲下来，把握好垃圾法杖和冰魄杖换着敲的时间，每隔3点5秒，她点一次强化按钮，冰魄杖顺利地敲到了+13，中间宝玉消失失败了两次，既没有降级也没有损坏！ （注：关于强化，每个游戏的规矩都不一样，请勿在现实中模仿主角的做法）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成功地将【极寒-冰魄杖】强化至11级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成功地将【极寒-冰魄杖】强化至12级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成功地将【极寒-冰魄杖】强化至13级 连着上了三次电视，而且次次都是成功，小乔泪流满面地看着泛着红光的法杖：“原来花姐姐的理论这么有用……”就算理论是正确的，这个成功率也非常可怕！ 等待花开说，强化等级越高，这个规则就越要慎用，毕竟这个规则只是提高成功率，而不能保证强化百分百成功。+13以后的强化能否成功靠的是技巧+感觉+运气，如果直觉上不了，那就先去做点别的事，最忌讳就是连着失败了几次还硬是要去强化，游戏公司抓准了玩家一不做二不休的心理，这个时候装备爆掉的概率最大。 小乔+14失败了一次，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挂机去洗了个衣服，回来再强化，强化失败了就去做个面膜……这样停停歇歇，反复了一个下午，最后一次，她把剩下的强化宝玉和幸运符全堆了上去。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成功地将【极寒-冰魄杖】强化至15级 耀眼的光芒闪过，强化成功！ +15冰魄杖—— 如果挂到5173上去卖，可以卖多少钱呢？ 五万？十万？十五万？ 小乔的呼吸有些不稳了，她觉得她的眼睛也和法杖一样，冒起了红光。 上官小乔把武器+15的消息传遍了风之国度，不少人在公聊里表示质疑，尤其是她的死对头白露为霜，也有人祝贺她的同时，不怀好意地提醒她小心被盗号。 她的邮箱被挤爆了，堆满了“富婆求交往”“魔女你哪来的钱”“密码保护卡便宜卖”==||| 有个土豪让她发冰魄杖的属性图，问她多少钱肯卖。 小乔想了想，说：“对不起，这把法杖我是打了送人的，没有卖掉的打算。” 晚上六点。 洛回风回到家，登上了雨夜听筝，正打算用天眼符查看上官小乔的在线情况，就听说了她把冰魄杖敲上了+15。 洛回风的心情顿时烂到了极点。 在他还是游龙惊鸿的时候，他就知道上官小乔不仅是个菜鸟，还是个不会往游戏里投人民币的“贫民”。他买最高级幸运符砸+15法杖，前后花去的钱够她四年大学所有的花费了，他真心疑惑她到底哪来的钱强化法杖。 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顾思陌真的爱上她了，他买女号利用上班时间来陪她，并且疯狂到了给她充值敲冰魄杖…… 这种情况让洛回风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犹豫了片刻，退出雨夜听筝，登上了从顾思陌的电脑里抄来的账号密码…… 【您的好友等待花开上线】 看到花姐姐来了，小乔兴奋地和她打招呼。 【私聊】上官小乔：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在了，吃晚饭了吗？ 【私聊】等待花开：吃了，今天提早下班。 【私聊】上官小乔：噢噢噢噢噢，难道你有预感今天会有天大的好事发生吗~\(≧▽≦)/~啦啦啦 【私聊】等待花开：怎么了？ 【私聊】上官小乔：来魔都万碎爷这里，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私聊】等待花开：…… 等待花开很快就来了，小乔把背包里拿出了解开灵魂刻印的冰魄杖，放到了交易栏里。确认交易后，她略带激动地打着字：“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把法杖敲到+15啦，为了报答这些天姐姐对我的照顾，这把法杖你就先用着吧！” 可是，她还没有把话发送出去，公共频道上就出现了一行系统公告。 【系统】玩家【等待花开】强化【极寒-冰魄杖】失败，材料消失，物品损坏 强化失败，材料消失，物品损坏…… 材料消失，物品损坏…… 物品损坏…… 损坏…… 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着这几个字，小乔花了好长时间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是真的—— +15冰魄杖碎掉了，就在一瞬间！ 她简直不敢相信，等待花开会做这种傻事，她千辛万苦把法杖敲到+15，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自己舍不得用，等待花开却在拿到手后，转身去把它敲爆…… 没有任何准备地，故意地，把它敲爆！ 数万元甚至数十万元人民币在片刻灰飞烟灭！ 什么都不剩！ 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是因为心疼这些钱，只因为等待花开的这个做法，她颤抖着打字问她：“为什么？” 【私聊】等待花开：因为我是破晓的老婆。 带着无尽地快感说完这句话，洛回风把上官小乔组进了队伍。 而这时候，一直登不上“等待花开”这个号的顾思陌接到了洛回风的电话。 “我建议你现在上大号看看，我正在和你的小女朋友商量人生大事呢，哈哈哈哈哈……” 顾思陌丢掉手机，急忙去上破晓的账号，他刚进游戏，就接到了组队邀请。 队伍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人。 “等待花开”和上官小乔。 洛回风把顾思陌组进来之后，说：“嗯哼，当事人都在了，虽然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解决这件事，但我还是先回避一下为好，免得妨碍你们亲热。”说完他退出了队伍。 他知道，接下来已经不需要他在里面煽风点火了。 如果上官小乔还有半点自尊，她一定会删号。 【队聊】上官小乔：你好啊，破晓大神。 【队聊】上官小乔：还是说，我该叫你花姐姐？ 【队聊】上官小乔：欺骗我很好玩是吗？ 【队聊】上官小乔：玩弄我的感情很好玩是吗？ 【队聊】破晓：我没有欺骗你，我只是不想看你AFK。 【队聊】上官小乔：所以你背着你老婆开小号接近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队聊】破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有恶意。 【队聊】上官小乔：你还要怎样有恶意？！因为你，我成了人人唾骂的小三！雨夜骂我小三，没关系，我给你台阶下，我不解释，可是现在呢，换来了什么结果？！ 【队聊】破晓：对不起。 【队聊】上官小乔：你骗了我两次！ 【队聊】上官小乔：我真是傻透了！我怎么会相信你这种王八蛋的话？还信两次！你也一定认为我是傻逼吧？ 【队聊】破晓：小乔你冷静一点。 【队聊】上官小乔：我不想冷静！ 【队聊】上官小乔：我敲了一把+15的法杖送你，却被当场爆掉，你让我冷静？你把你的装备全都拿出来给我，我帮你碎掉，你能冷静吗？花姐姐？破晓姐姐？ 【队聊】破晓：那不是我的初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队聊】上官小乔：随便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第三次了。 【队聊】上官小乔：被人欺骗的感觉，很难受。我不奉陪了。 【队聊】破晓：你一定做傻事吗？ 【队聊】破晓：就算是我欺骗你的感情，错在我，删号的也应该是我。 小乔冷笑着敲键盘，她歹毒地说：“说的对，该走的是你。行啊，你把你的装备全扒下来送我，我就不删号了。” 破晓转身离开。 没多久，他说：“我的装备全都在你的邮箱里。” 小乔讽刺地笑了：“果真是有钱人，一身装备说扔就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15在你眼里也就是一组数据而已吧？” “爆法杖不是我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还不解恨，我在凤凰城门口等你洗白。”（洗白：杀到等级为0） “你以为我不会去吗？”小乔一点也不客气地去了。 对付渣男，没必要手下留情。 高大的城门口，轻裘缓带的男法师迎风而立。 他的姿势和他初次在昆仑山见到上官小乔时一摸一样，然而现在华美的白袍褪去，连武器都没有，只剩下两袖清风。 小乔手上蓄力，点燃了一个火球。她慢慢地走近，凶残地将火球丢在了破晓脸上，一键秒杀。 “爽吗？破晓姐姐？”她踩在他的尸体上问，“是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杀死？” 破晓：“……” 小乔说：“你爽了，我还没有爽，你自己吃药起来！” 破晓真的从地上复活了。 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再度丢出一个火球。 把一个人杀一万遍，那将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 高高在上的破晓大神，任由她千刀万剐，打不还手——她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这个过程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他的复活药终于吃完了。 他说他还可以充点卡再买。 小乔说，不用了。 忽然间，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很累，她只想快点结束。 独自回城，小乔打开邮箱，把里面的东西批量取了出来。 她走到万碎爷面前，自言自语道：“这个烧钱的夜晚会载入《仙幻OL》历史的。”说着她把破晓的装备一件一件地丢到了熔炼炉里。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强化【疾风-天蚕靴】失败，材料消失，物品损坏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强化【冰心-灵玉簪】失败，材料消失，物品损坏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强化【极-灵犀法书】失败，材料消失，物品损坏 …… 所有人都说上官小乔疯了。 从开服到现在，全身装备顷刻间全部碎掉，这是前所未有的惨况，惨到连旁观的人都捂着心口肉痛不已。 而小乔，麻木地看着公聊，付之一笑。 她才不管这些东西价值多少呢，或许对于身家上亿的大土豪破晓来说，那只是凤毛麟角，就算他不是土豪，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她不住地冷笑，可当她的目光扫过背包角落里一块不显眼的令牌时，她的笑容凝固了。那是一块城主令，上面刻着三个字：凤凰城。 花姐姐说，走，我们去打蛮荒地。 她问为什么。 她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是的，她知道了。传说人间三十二城，凤凰城的建城令唯有打蛮荒神兽才有可能会爆，爆率只有十万分之一。 她记得她曾经和破晓说过，她想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而人间三十二城，凤凰绝美。 小乔有些惊慌地看着那个令牌。 当她持有城主令的那一刻，她就成为了凤凰的主人，她不明白破晓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做这么矛盾的事。 最终，她没有把所谓的报复做到最后一步。 就当是履行承诺吧，她没有删号。 退出服务器，卸载游戏的客户端，关掉电脑电源……做完这一切，小乔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这个荒唐的游戏。 不管她删不删号，今天是她最后一次登录。 作者有话要说：一脸血地看着你们，不是我不出来打招呼，是这半个月真没法上网，学校一早就掐电了，更别提网了。身份证寄给我爸去办户口，网吧也不让进，好在今天网给安上了，北漂生活正式开始~\(≧▽≦)/~啦啦啦 刚买了个微波炉，以后可以和相公一起吃烧烤了……当然，她可以监督我不弃坑了！！！ 【Part37晴天霹雳】 银白色的奥迪R8频繁地出入法学院的女生宿舍。 小乔踩着细到要断掉的高跟鞋从车上下来，每每看得宿管咋舌不已：“唉，现在的女人呐，看见有钱人就往上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盯着那辆百万跑车，贪婪到不肯眨眼。 “我上楼了哦，亲爱的。”朝夏行止挥了挥手，小乔提着裙子就要走。 “等等。”夏行止叫住了她，“我今天陪你逛了一天游乐场，怎么说也该给点额外福利吧？”他微笑着看着她。 小乔面色一僵，随即笑嘻嘻地凑到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爱你，Honey！” “Iloveyou,too.”夏行止这才放过她，扬长而去。 “小乔啊……”进门的时候，宿管忽然出声。 她茫然地回头：“怎么了，阿姨？” “你和顾老师是不是分手啦？” 原本平静下来的脸又是一僵，小乔调整好面部表情，轻描淡写地说：“阿姨你想多了，我们从来就没交往过。” “可是……” 她打断她的话：“是真的，他是我爸的朋友，其他没了。” 宿管说：“顾老师刚刚来找过你。” 一丝讶然划过她的眼底，她装作满不在意地问：“他来找我干什么？” 宿管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上次一样，站在外面等了很久，见实在是太晚了就回去了……” 小乔轻哼：“他也就这点出息。” 不管宿管脸上的表情如何，她蹬蹬蹬跑上楼去了。 第二天下午，小乔照例浓妆艳抹地出了门。 AFK之后，她猛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干，失去了继续留在B大念书的机会，也没有留意校园招聘，她对未来的规划几乎是0。 换句话说，离了学校，她无处可去。 有那么一瞬，她格外惶恐。原来之前的她根本就是活在幻境里，猛然惊醒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人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以挥霍的呢？她坐在广场上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了一整天。 直到夏行止出现。 他弯下腰来，拍拍她的脸：“看什么呢！” 小乔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听人说，越是人多就越是寂寞。坐在这里试了一天，果然是这样的。” 夏行止哈哈大笑：“上我那儿玩吗？保证你不寂寞。”于是小乔知道了，她还有漂亮的脸蛋可以挥霍。 她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夏行止伸出手，像牵一条小狗一样把她牵进了九尾狐。 不得不说，夏行止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出神入化的技巧和洛回风不相上下。只不过他更无耻，他时常推着他的金边眼镜说，谈什么别谈感情，那东西太玄乎，看我们家二姑娘，脸拉成这样，活生生的例子！ 二姑娘的二，不是一二三四的二，是二货的二。 起初小乔听了还掀桌，后来就释然了。 谈什么别谈感情，多好啊，她就喜欢这样的，她现在就怕人和她玩一个认真，有句话说的好，认真你就输了。本来就该是游戏，你非要上纲上线，那纯属自找，不能怨别人。 夏行止说，高兴，就在一块，不高兴就不在一块，世上所有的爱情都是假的，和钞票一样，是人类生造出来的符号，真正实在的东西，是这个——他拿出一条晶莹通透的祖母绿项链，随手挂在了小乔脖子上。小乔条件反射地想要摘下来，他按着她的手说，别，我就想送你一个实在的礼物。 如果是以前，小乔一定会跳起来说，要么把项链拿走，要么就拆伙。 可筋疲力尽的她不想较这个真了，她笑了笑，“那行，等咱们拆伙那天我再还给你。” “二姑娘又开始犯二了。”夏行止和旁边陪酒的小弟们耸肩。 众人乐得不行。 九尾狐里人人都知道，夏总家有个二姑娘，长得和洋娃娃似的，却特别能逗乐。 可是今天小乔有点乐不出来。 才在走出校门没几步，她就看见叶辰叼根烟守在那里。蓬松的头发，烟灰色墨镜，镜架上栓着一根细细的链子，粉黑条纹的撞色毛衣，配了一条浅色的棉麻质地围巾，他把墨镜拿下来的那一刻，像极了从《NANA》里走出来的冈崎真一，惹得旁边的女生频频回头。 “嗨，美女，认识一下？”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 “你干嘛？”小乔停下来看他。 叶辰扬声说：“认识一下不行？看你弄成这样也不像个良家妇女，我搭个讪你有意见？” 知道什么叫没事找抽吗？看吧，这就是。 “我没意见，我今天约了人看电影，您搭讪完了给让个道成吗警察叔叔？”小乔不冷不热地回道。 “你约了谁？”叶辰火药味颇浓地瞪着她。 自从小乔一意孤行地AFK，不再搭理公会的任何事，他就真心生气了。他可以容忍她和破晓形影不离打得火热，但他不能容忍她出了事就忘了娘家——屏蔽、退会、删好友，甚至，在他绞尽脑汁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劝慰的话之后，系统告诉他“会话请求失败，您已经被拖入黑名单”！ 叶辰追力挽波澜的梦想挂掉了。 叶辰作为会长的尊严被践踏了。 叶辰发誓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如果他没在九尾狐看见她和夏行止出双入对的话。 见小乔半天不说话，叶辰不由得狞笑起来：“你约了姓夏的，是不是？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叶辰，夏行止怎么招你了？” 真是稀罕了还，谁规定非得喜欢才得在一起啊。 叶辰说：“他没招我，但他招你了知道吗？他不是个东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你和他在一起，说真的，还不如你那洛老师。” 夏行止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了。此人从小混迹纽约街头，赌博偷窃抢劫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少管所呆了两年，进去的时候只是一个不良少年，出来的时候已然成了半个华人街的领军人物。回国后，夏行止在T大念了个函授班，摇身一变成了几个酒吧夜店的老板。他表面上做生意背地里卖粉卖人命，这在业界是公开的秘密，但没有人愿意惹他，对于手上有枪背后有山的人，在没有找在确切的证据之前，警方也无可奈何。 尽管并没有在夏行止手上吃过亏，但叶辰深知他的厉害。 有些人不用交手，就知道是什么货，他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小乔跳火坑。 然而，小乔一听他提洛回风脸都绿了，她正准备解释，右手侧就响起了细细的喇叭声。 “临时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你还好吧，二姑娘？”夏行止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过来。 小乔看了一眼夏行止，说：“我还真就觉得他比老师可爱。” 叶辰走上前去敲夏行止的车窗，“下车，把你和小乔的关系说清楚！说说看你丫是怎么勾引她的，居心何在！” 夏行止仿佛才见着他的人，他故作惊讶地问：“二姑娘，这人谁啊？我才迟到几分钟，你不至于把警察叫来收拾我吧？” 叶辰展颜一笑：“我今天不是来公干的，你想和我妹交往，得先讨好我。” “……” 夏行止狐疑地打量了叶辰几眼，问：“你是她哥？怎么看着像弟弟呢？” “你嫌我妹妹老是不？” “明明是你毛没长全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 眼看两个人就要干起来了，小乔赶紧把叶辰拉开：“哥哥哥，你冷静，千万冷静，我叫你亲哥了，悠着点啊，大马路上的别知法犯法！” “我冷静得很，现在最不冷静的人是你，我就想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非和姓夏的混在一起不可，如果是破晓和雨夜听筝那对狗男女……” 小乔手一抖，不由自主地推了叶辰一把。 “行了，阿叶，那件事我已经忘记了。”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上了夏行止的车，任凭叶辰怎么吼都不应。 不知过了多久，夏行止漫不经心地看着后视镜说：“他追上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甩掉！”小乔坚定地说。 寸土寸金的地段，不堵车已经是万幸，五环以内想飙车？罚款单和驾照在哭泣。 夏行止笑：“你太看得起我的技术了，亲爱的。”嘴上那么说着，却在黄灯刚闪过的那一刹那，猛踩油门。 伴随一片紧急的刹车声和其他司机的谩骂，他甩了叶辰的警车一条马路。 “你不要命了？”她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夏行止很无辜：“不是你让我甩他的吗？” 小乔别过脸去不说话，她不想和夏行止斗嘴。 “话说回来啊，小乔，”他意味深长地说，“像这样的哥哥，你有过几个？” “……你什么意思？” 夏行止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关心一下你的情感生活，没准过上一个月，我也被你划分到哥的行列中去了。” 她面不改色：“你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吗，还管一个月以后？” “……” 夏行止沉默片刻地打着方向盘，七拐八拐，终于把叶辰给甩远了。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算是遇到一个比我还绝情的人了，行吧，不管一个月以后怎么样，现在高兴就好。” 小乔没有接腔。 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哎，电影院在西单，我开错方向了。” 她抬手看表，“就算你开对了方向，也已经开场十分钟。” 夏行止“呵”了一声：“这不是为了甩掉咱那哥吗？他那架势，撞死我的心都有，我可没胆和他硬来。” “什么咱那哥？”她不喜欢这种玩笑，好不容易抓着个把柄，还来劲了！ 夏行止素来不和女人计较这个，他看苗头不对，连忙好声好气地安慰：“你看你看，急了急了。我头上绿了我都不急，你说下个月咱说不定就见不着面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看开点，没有电影我们就去玩点其他的，嗯？” 小乔闷声说：“我不舒服，我不想玩了……” 他把车停到一边，捧起她的脸仔细看：“你没事吧？哪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把脸靠在他肩膀上，贴着他的领口轻声说：“你是不是换香水了？” 夏行止愣了一下，“啊，是。看不出你鼻子挺厉害的。” 能不厉害吗？ 阿玛尼的Attitude，绝度，淡淡的咖啡香和琥珀味，她第一次闻的时候就那性感的木香被给迷住了，专柜导购告诉她寄情才是全球第一男香，但她还是用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下了绝度，虽然顾思陌不爱喷香水，但此后他一直用这个味道的须后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绝度的气味的。 “之前的古龙水不是很好吗？这个味道我不喜欢，闻着难受，以后别用了。” 没想到她对他身上的香气这么敏感，夏行止诧异地说：“二姑娘，你真的没问题？有你这么一脸沉醉地说闻着难受的吗？” “……” “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就红眼了……行行，这味道闻着难受我以后不用了，你别哭，犯不着为一香水哭，我现在就给换了。”他从后座翻出一瓶喷蚊子的花露水，对着下巴猛地按了四五下，直到小乔一个喷嚏打出来，呛得满脸是眼泪。 她一边掏纸巾一边骂：“你这什么驱蚊水，比你身上的味还恶心！靠，妆都花了！” 末了，又是一个喷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有十万个细菌，怎么样，好点了吧？”夏行止眯着一双狐狸眼笑出声来，他亲热地搂着她的肩头说，“下车吧，我带你玩个新鲜的游戏。” 这个城市从来不缺疯狂的人群，聚集了天下财富却没处发泄的大款、富二代，还有他们的女人，积极地探索着各种寻欢作乐的方式。 俄罗斯轮盘赌就是其中一种。 此时此刻，某夜总会的大厅里，众人时不时地爆发出遗憾的嘘声。一连十几盘安然无恙，夏行止的运气惹得其他人怨念横生，刚自爆过一回的男人不信邪地重新装填子弹，他大力旋转好几周，把左轮手枪递给一旁的小乔，“让你老婆上，她输了算你的，你大爷的，不信治不了你！” 手枪的六个弹槽中只有一发子弹，大家轮流用枪口指着自己脑袋开枪，众多赌博游戏当中，俄罗斯轮盘赌的赌金是最重的，因为它赌的是人命。当然，夜总会里的轮盘赌不可能用真枪实弹，尽管子弹只是玩具，赌输了也只要罚酒，可爆头的那一瞬间仍然刺激无比。因为，枪声是仿真设计的，子弹爆裂时会冒出有颜色的烟雾，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种类的饮料，如果点儿太背，很有可能要当场开一瓶价值万金的名贵红酒。 这其实就是变相的赌博。 “你们玩吧，我最近拼点就拼没赢过，这一枪下去绝对爆头，欺负我没什么意思。”提不起兴致的小乔不假思索地拒绝。 递枪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怎么，怕你男人输不起呀？” 注意到他暧昧的眼神，夏行止不动声色地说：“上吧，小乔，爆头没关系，十个红色我也输得起。” 十个红色就是十瓶拉菲城堡，那人立刻来劲了：“是啊，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个红色！夏总一晚上开个十瓶拉菲不在话下，他要是真不行还有我在，我连人带账一块儿收了都没问题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夏行止“你怎么就算准我老婆会爆头”的谴责声中，小乔只好接过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轰！” 一声巨响。 脑门上一阵晕眩，她一个没拿稳，手里的枪掉落，差点砸到了自己的脚。 紧接着大厅里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 “恭喜恭喜，夏总今天开门大吉，唯一一支罗曼尼康帝归你了，了不起了不起！赶紧谢谢你老婆！” 从一团金色的烟雾中回过神来，小乔怔怔地问：“罗曼尼康帝？” “人才！千分之一的概率啊，这下我们老总心痛都来不及了，他今年刚从拍卖会上弄来的DRC，哈！”开酒的waiter幸灾乐祸地拍手。 拍卖会…… 完了。 拉菲听起来已经不是她能消受的起的，这个罗曼尼康帝是多少银子？小乔心里一凉，她扯着夏行止的袖子说：“咱们现在逃跑来得及吗？” 夏行止失笑：“听他们吹呢，一瓶还抵不上你那条项链一半。” “……”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想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跑路…… 来这里消遣的男人都是爱面子的，既然金主再三表示不痛不痒九牛一毛，小乔也就默不作声地看着侍者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打开了那瓶帝王之酒。 血一样的颜色温柔地注满玻璃杯，夏行止接过第一杯送到小乔唇边，“你开出来的头彩，你得替我受罚。” 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惊讶过后更多的是淡然。 也许这世上就是有人喜欢拿起打火机，对着一叠钞票，哪里看不爽点哪里。 她还记得她碎掉的那些装备，一根法杖就是一瓶罗曼尼康帝，但破晓的老婆挥手就扔进熔炼炉。 在那些有钱人眼里，钱就真的只是一个符号，你心疼别人看来却什么都不是。 第一口酒入腹，有懂酒的人神秘兮兮地问小乔：“罗曼尼庄园的主人说，这酒有凋零的玫瑰花味，你知道怎样才能喝出来么？” 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葡萄酒里喝出玫瑰花的味道，那不是不地道的假货吗？法国人的思维，只有她妈妈那种人才能理解。再说，怎么品酒是红酒客的事，她只是来挥霍的。 闭着眼睛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小乔回答他说：“就这么喝。” 许多人都在为她的爽快叫好，他们和她一样，关注的只是酒本身的价格，至于它本身的使用价值，和一般的饮料没什么区别。 她舔了舔嘴角，点头说：“味道还行吧，但没有统一葡萄汁甜。” 周围的人大笑。 夏行止拾起地上的枪说：“刚才到谁了？别只顾着看我老婆的热闹，继续继续。”昂贵的红酒冷落一旁，似乎真的不如葡萄汁讨人喜欢。 “轮盘赌有什么好玩的呀，罗曼尼康帝都开了，一点意思都没有。”酒气上涌，小乔面颊绯红，才让葡萄酒滋润过的嘴唇显得格外水润诱人。 之前出言调戏她的男人看的呆了，几乎忘了夏行止的存在，他一只手搭上小乔的腰，说：“要想有意思还不容易么，今晚跟哥走，保证有意思！” “撒手，听见没？”她斜眼盯着他的手说。 那人无赖地笑：“别害羞嘛，我保证我能满足你的，我知道你这个姿色都是按次数算钱的，说说看，一次多少你愿意和我……” “做”字还没说完，就有人抄起酒瓶，朝他袋上抡。 杀猪般的惨叫配合玻璃碎裂的声音，完美极了。 猩红的鲜血和酒液混在一起，流了一地，饶是见惯了暴力场面的夏行止也为这狠劲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他妈，你他妈的敢打我……” “老子输了官司心情正差，打的就是你，你嘴里再敢冒一个不干净的字，我让你把地上的玻璃渣全吃下去！” 无视周遭的保安，满身酒气的男人拎起吧台上的瓶子，表情凶狠。 小乔瞠目结舌地叫道：“回风，你怎么在这里？！” 然而，洛回风根本不看她，他厉声质问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你刚才和她说什么？嗯？按次数算钱？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跟我妹按次数算钱？我叫你拿命来换，你信不信我叫你拿命来换？！” 那人挨了一脚，哆哆嗦嗦地掏手机叫人来帮场。 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的面子不找回来，以后也没法混了，可他的话还没出口，夏行止就凉凉地说：“在伤势没加重前拨个120吧，你以为他是你的下饭菜？” 在B市这个掉一块匾下来能砸到一堆高干的地方，没有谁能打横走到底。不管你有多牛，总有比你更牛的存在。 换在平时，夏行止的话可信度高达百分之八九十，他说惹不起，那必然是惹不起的，可今天的事是因为小乔而起，他怎么看怎么和小乔洛回风是一伙的。躺在血泊中的某高干子弟挣扎着爬起来，对闻讯而来的保全竭斯底里地吼：“站着干啥，都给我上！我大哥的地盘居然还有人敢教训我，今天他丫要是不横着出去我TM就把地上的玻璃渣全吞了！” 顿时，他身后的保安一拥而上，把试图劝阻的小乔推到一边，看准了洛回风就要收拾。 洛回风二话不说拉住对小乔动手的那个就揍。 见洛回风动了真格，同他一起来喝酒的人也按捺不住了，一声招呼，也是一群人一拥而上，一时间，夜总会成了斗殴场，器皿的破碎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常年坐寝室里打网游的小乔什么时候见识过这阵仗，她跌倒在沙发上，吓得呆了。 混乱中，有人拉了她一把。 “姓洛的都那么帮你了，你还不跑？” 她挣扎了一下，却听见前方“砰”的一声，万籁俱静。 是枪声。 人群悄然无声地散开，夏行止站在一堆狼藉中，手上拿着一把精巧的手枪。 那绝对不是用来玩轮盘赌的玩具枪，因为地上有人抱着大腿在淌血。 夏行止把玩着他的枪，对方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两拨人说：“该干嘛干嘛去吧，没事了，都散了，散了啊。”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把枪，仿佛它随时都有可能会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下。 可是，夏行止丝毫不觉得他干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对着小乔笑了笑，说：“你这些哥哥真是一个比一个来的厉害，我要再袖手旁观，就要让人看笑话了。” 伸出手在呆呆的小乔面前晃了晃，叶辰冷哼：“你看到他是什么货色了？比黑社会还黑社会的流氓团伙老大，再玩下去，小心连骨头渣都不剩。” 小乔看了看酒气熏天的洛回风，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夏行止，淡淡地说：“我乐意，你们谁都管不着。” 夏行止走过来拉小乔的手。 叶辰脸色一变：“你乐意糟践自己是么？” “对，我乐意。” 她跟在夏行止身边，眼看就要离开，叶辰冲上去拦住她说：“就因为一个破网络游戏？你乐意糟蹋自己？小乔，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和他在一块？” 他顿了顿，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是……但是你知道吗，如意在美国养过一个小白脸名字叫夏行止，他回中国，是为了收拾陆萧！” 小乔猛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牵着你的手的人，把陆萧逼死了，因为他，陆萧在监狱里自杀了！他接近你根本就是有目的的，因为你长得像如意！你明白了？为一个破网络游戏，为了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破晓大神，你甘愿毁在他手里吗？”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松开了夏行止。 等叶辰反应过来，小乔已经自夜总会消失不见了。 40、【大结局】 ... 　　Part 38 求婚 　　 　　“你给我过来！” 　　叶辰还来不及为他的冲动后悔，洛回风就从身后猛地拽住他，一个用力，把他推进了包间的角落里。 　　“我不是故意刺激她的，我知道陆萧的事不该说，但她不能再和夏行止来往了……” 叶辰喃喃地辩解。 　　“该不该说，自然有人收拾你。”洛回风脑子里，盘旋着的是另一件事，“你说的网络游戏是怎么回事？” 　　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还是扣紧了叶辰的手臂。 　　因为吃痛，叶辰愣了一下。 　　回想洛回风操起酒瓶开人的英姿，眼里的红血丝到现在还没消下去，自诩黑白两道通吃的叶辰打了个寒战。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把故事再讲一遍吧。 　　虽然，两天前顾大律师那里，他已经声情并茂地讲过一遍了。 　　 　　《仙幻OL》、北京一区、风之国度、上官小乔、破晓大神、师徒乱X、雨夜听筝、玩弄感情、全服对峙、渣男贱女…… 　　故事不算长，但有很多关键词。 　　洛回风听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亲切的名字，他沉默地看着这个惜缘公会的会长，面色苍白。 　　 　　“喂，你还好吧？”正准备总结陈词的叶辰停了下来。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洛回风会是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就好像被破晓甩掉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洛回风揉了揉太阳穴，虚弱地说：“还活着。”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化这一切。 　　叶辰同情地看着他说：“虽然我觉得，游戏总归是游戏，不能当真，但是，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你没法不服气。也许破晓没你帅，没你潇洒，在你面前，他也就是一身高一米五的残废，但是风之国度的破晓，不一样。他是神。”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向往，其实，如果没有雨夜听筝出来爆料，他并没有多讨厌破晓。强者是值得尊敬的，作为一个神，破晓无可挑剔。而且感情这种东西，叶辰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他不好妄加评论，破晓在小乔这里干了缺德事，但他敢当着她和一干讨伐者的面说，没错，他就是爱他老婆，叶辰觉得，很有种。 　　可话说回来，既然那么重视自己老婆，干吗还招惹小乔？ 　　这不是有病么！ 　　就在叶辰嘀嘀咕咕地褒贬破晓的时候，一直面色如灰的洛回风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他说：“大概——是心有灵犀吧。” 　　“啊？” 　　不是心有灵犀，那就是命。 　　洛回风说：“谢谢你，故事很精彩，我要回家睡觉了。” 　　 　　从夜店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小乔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原本打算收工回家的司机，胆战心惊地看着车上哭成了熊猫眼的人，唯恐她会有什么过激举动，只好无奈地照指示往大学城开。 　　在离宿舍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小乔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身后的奥迪。 　　她瞪着发红的双眼，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夏行止掏出一块手帕递上，“你哭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蒜！” 　　对付脾气暴躁的女人，夏行止信奉以柔克刚原则，他温言温语地说：“小乔，我们找个地方，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 　　 　　——“不必了，她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小乔解下脖子上的东西，正要上前，就被人狠狠地抽住胳膊，她重心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跌入了久违的温暖中…… 　　顾思陌扶着小乔的腰，眼睛却看着夏行止，“告诉他，你和他没什么好谈的。”不容置喙的语气让夏行止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他就笑了。 　　夏行止问顾思陌：“她凭什么听你的？凭你是她前任的哥？” 　　你这样子命令小乔，她会生气的。 　　 　　果然，小乔推开顾思陌，走到了夏行止面前。 　　她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夏行止的笑容凝固了。 　　“为什么？” 　　小乔说：“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再见，这是你自己说的！” 　　“小乔，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知道的。我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把你当成如意，如果你是因为这个……” 　　“不是！”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自恋了，“你心里有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我不在乎。我不想再见到你，是因为你干的那些事。” 　　凤律所的恐吓电话，拆错后视镜的小流氓，马路上冲出来的汽车……这些，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夏行止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小乔的怨愤是没有道理的，“我和别人之间的恩怨，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乔看了一眼顾思陌，说：“和他有关系。”你明明伤害了我重要的人，还若无其事地和我说笑，你把我当什么了？ 　　“……” 　　原来如此。夏行止无话可说。 　　她难过，她的眼泪，都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是因为他。 　　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到了他掌心，那是一块颜色可爱的祖母绿。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两清了。临走之前，小乔说：“本来你也不欠我什么。” 　　付出多深的感情，就受到多重的伤害，所以，一切都很公平。 　　但是—— 　　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想到这里，夏行止愉快地踩下油门。 　　 　　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小乔的眼泪越流越多，比在出租车上还汹涌澎湃。终于，她把头埋进了顾思陌怀里，在校园的小道上，大声哭了出来。 　　你高兴吗，顾思陌。 　　在你面前，所有人都是外人，就算我嘴里说着再也不要你了，再也不喜欢你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在你这边…… 　　 　　“乖，不哭了。都过去了。”罔顾旁人的目光，顾思陌温柔地把她抱紧。 　　像是安慰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原本，他是想说活该的，他脑子里全是她和夏行止亲亲热热地在一起的画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夏行止。 　　但当泪水打湿了衣服，氤氲的水渍在领口扩散开来，“活该”两个字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听见小乔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夏行止和如意的关系。 　　不知道他一直在和你过不去。 　　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理他的。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和他说，他没问，我也没有提你…… 　　 　　她喜欢夏行止，只是因为全世界都背弃她的时候，还有个人在陪她一起堕落，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笑着喊她二姑娘的人，根本就是她的敌人。 　　说不清是懊恼还是委屈，小乔的泣不成声地哽咽着。 　　或许，这其中还有一丝发泄的意味。 　　她就是要哭给顾思陌听，让他知道，她有多么痛苦，痛苦到再不发泄，就要死掉。 　　 　　“够了，小乔。”顾思陌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回家吧。” 　　 　　事实证明，趁热打铁，趁火打劫，顾大教授是英明的。 　　出于心底的愧疚，倔强了三个月之久的小乔终于不再和他对着干了。没费多少口水就把人圈回了家，实在是很欣慰。 　　旧地重游的小乔和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在沙发上发呆。 　　顾思陌给她倒了一杯温牛奶。 　　“陆萧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两天前。我也是从你的警察朋友那里听说的。监狱里的事一向说不准，不一定和夏行止有关系。”不想给她太大的心理负担，顾思陌轻描淡写地带过。 　　小乔嘀咕着说：“他干得出来。” 　　顾思陌取了湿毛巾，拍到她脸上使劲揉。 　　唔唔地反抗两下，无奈嘴里含着牛奶，骂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随他蹂躏。 　　揉完了黑眼圈，接着揉鼻子，整块毛巾都花了，顾思陌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手来，当然，他没有忘记对始作俑者进行批判：“好好的一张脸，弄得像什么样子！” 　　小乔咬着杯子说：“老男人，没品位。” 　　“……” 　　顾思陌一毛巾丢在了茶几上。 　　小乔抽出遥控器，甩甩干，打开午夜节目有滋有味地看。 　　顾思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老燕么，你明天不用来接机了，小乔说她不想去H市……” 　　“嗷嗷嗷！燕老大！H市！要去要去我要去！” 　　小乔竖起耳朵听到一半，就抛掉遥控器扑上来抢电话，也不管好端端的自己干嘛要去H市。顾思陌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他抬高手任她拼命挠，偏不给她挠到。 　　“对，不去了，她说你是没品位的老男人……” 　　小乔气得大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燕老大，你不要听他乱讲，我最崇拜你了！” 　　顾思陌说：“快认错。” 　　“呜呜呜呜……” 　　“认错。” 　　“……” 　　 　　遥远的H市。 　　燕归来正被她亲爱的徒弟推倒在床，上下其爪。 　　就在关小熙把他摆成可口的样子，打算一举吃掉的时候，扰人的电话铃声响起。 　　“谁啊！这么晚了！” 　　老大不高兴地替燕归来按下免提，顾思陌和小乔的争执顿时传出。 　　…… 　　小熙：“又开始了。” 　　燕归来：“两个白痴。” 　　小熙：“没品位的老男人耶，他们在说谁？” 　　燕归来：“顾白痴自己。” 　　小熙：“哦哦，那我们继续吧……” 　　 　　于是，电话的两端都在现场直播。 　　直至燕归来师徒的声音盖过了顾思陌和小乔，顾思陌愤然挂断电话：“X男女！” 　　小乔吸溜着鼻涕说：“要去要去我要去！” 　　“……” 　　大小姐撒起泼来绝对是无敌的，但她挂在顾思陌身上闹了一会儿，忽然间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本来就红扑扑的脸变得更红了，“呃，你没事吧……”顾思陌靠在沙发上，想一了百了的心都有了，他说，废话。 　　小乔顿时委屈地看着他，心想，她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燕归来师徒。 　　其实顾思陌更委屈。 　　一把年纪不近女色之类的问题就不说了，就算小乔体谅他的苦衷，他也是不敢像洛回风那样潇洒的，校规不允许，身理洁癖不允许，所以一直以来，他养成了有问题自力更生的好习惯。刚才那么一闹，呼吸间都是小乔身上浓浓的香气（夜店香），不起反应的男人才是真叫有病。 　　两个人面面相觑地对视半天，还是小乔脸红心黑地发话了：“你先告诉我，H市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把我卖给燕归来，不让我再回来了？” 　　如果你不说，我就不起身了，既不帮你，也不走，我看你怎么办——这是极其狠毒的画外音。顾思陌不是傻子，他听懂了。这是他自作自受。这个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女人，被他推开无数次，流干了眼泪后，终于，不再对他的人品抱有任何期待。 　　但是，她想错了一件事。 　　顾教授已经向学校递交了辞职申请，就在两天前。他没有多久老师可做了，他即将过着有多少委托书拿多少钱的生活，而名气和钱都是暂时的，他可能会很贫穷会很惨，可他已经决定把她拖下水—— 　　在第二个破晓、第二个夏行止出现之前。 　　 　　顾思陌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就地处理？” 　　正面露得色的小乔表情四分五裂，趁她思考“就地处理”是什么程度的时候，顾思陌已经倾身吻住了她红润的嘴唇。 　　甜的，牛奶的味道。 　　沉睡已久的情，，yu彻底被唤醒，他撬开小乔微微张开的嘴，毫不留情地掠夺者原本就该属于他的甜美。 　　“嗯……顾思陌……”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尽管被吻到浑身战栗，她还是保持着一丝难得的清明。 　　她闭上眼睛，试着回应，紧紧贴合的那一瞬，两个人都兴奋得颤抖了。小乔快慰地（河蟹）了一声，她伸手搂住了顾思陌的脖子。 　　可是，明明是对等的快乐，她却觉得孤独。 　　 　　身体是迎合的，灵魂是孤立的。 　　顾思陌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哭着说：“疼……” 　　女人第一次都会痛，更何况顾思陌在这方面并不是细心的人，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年，他打算弥补他之前犯下的错误，不再有任何君子之行——至少这一次，不再有。 　　火热的花（河蟹）收缩到极致，顾思陌试着抽动（河蟹）。 　　小乔抽泣着说：“出去……你出去……” 　　她是认真的，她不打算为他承受这种孤独的痛苦。 　　顾思陌却没有退出半分，他紧紧地按住挣扎不已的小乔，亲吻着她脸上的汗水和热泪，他说：“我不会走的，我们一起去找燕归来拿证据，替老师沉冤昭雪后，我们就结婚……” 　　一枚钻戒套在了小乔的无名指上。 　　“啊！” 　　重重的撞击，让她惊叫出声。 　　与此同时，她的（河蟹）壁抽搐着收缩了一下，那销，，，魂的紧，窒几乎绞得他一泄如注。 　　“我爱你……我们结婚……” 　　顾思陌一边强劲地抽cha，一边吻住她断断续续的呻（河蟹）…… 　　…… 　　 　　Part 39 三千平行世界 　　 　　第二天上午，顾思陌打电话给燕归来：“我们暂时去不了H市了……” 　　燕归来并不觉得奇怪，他说：“哦。” 　　大概是觉得这么撂电话有点不厚道，还在再关心一句吧，于是燕归来问：“为什么？” 　　“啪！”顾思陌撂电话了。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 　　一大早小乔醒了，看到手上的钻戒，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准备跑路。这不难理解，因为那枚钻戒实在是太有名了，《仙幻OL》WCG全国表演赛冠军奖品，凹槽上刻了两个字：破晓…… 　　敢把这玩意拿出来，他已经是做好了挨抽的准备。 　　如果小乔吃“上官小乔”的醋，他情愿被她抽。 　　但是小乔抽完了不说话，闷闷不乐地坐在阳台上看风景，看着看着，人不见了……这就惊悚了。好在惊魂未定的洛回风跑来敲门说，小乔爬窗户从他家逃跑了，顾思陌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半颗。 　　 　　人跑了自然要找。 　　宿舍搜了一圈，学校搜了一圈，没人。蔷薇花园的小保安说，看见小乔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上了一辆校车，行色很匆忙的样子。 　　顾思陌和洛回风都懵了，出了学校还怎么找？ 　　临近中午，沈遇从律所赶过来了，苏离从法院赶过来了，她那个研二男朋友曾经是光华学院的学生会干部，一个电话通知下去，本科部的学弟争先恐后地跑来帮忙找人，惹得顾思陌拍桌子训人：“他们认识人吗他们就找！” 　　男生们振奋地表示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学校好不容易有个可以PK隔壁奶茶妹的美女，顾老师您就放心吧！ 　　洛回风哭笑不得，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轰他们走了。 　　指望他们真是见了鬼，苏离按掉手机摇摇头说：“不行，电话还是打不通，小乔她关机了。” 　　按道理来说，小乔是不会不接苏离的电话的，关机更是没有道理。 　　顾思陌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傍晚十七点，燕归来和关小熙出现了。 　　原来，早在几天前这两个人就在打赌，一个说顾白痴虽然白痴了点，但是搞定小乔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个说不可能你看他们之前吵架的架势，我打赌他们绝对不能顺顺利利地来H市我看还是发扬点国际主义精神我们飞过去算了…… 　　结果他们就飞过来了。 　　听说了小乔的情况，燕归来沉默了一会儿，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家伙。小熙不解：“你干嘛？小乔的手机是关着的，你能搜到她人在哪？” 　　好哇，我都不知道原来师父你还有这技术！ 　　燕归来说：“事到如今，找人有什么用，把资料找回来才是真的。” 　　顾思陌阴沉着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归来也不和他打谜语，他直言不讳地说：“很显然，这是一起绑架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打电话来谈条件了，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之前让顾思陌拥有谈条件的资本。 　　 　　顾思陌之所以要去H市找燕归来，是因为在距开庭时间还有一周的时候，他借陆萧案掩人耳目，跑到的重要资料让人偷走了——连同律所办公室的四台电脑，全部被搬空。 　　虽然其中一部分资料他加了万能密码，但是仍然有一部分随手放在了桌面的文件夹里。所幸的事，有两台工作电脑是从来不联网的，安全系统和杀毒软件都是燕归来亲自安装，这两台电脑一旦联网，就会在千里之外自动报警，燕归来可以顺着信号搜过去，对那两台电脑进行远程控制。 　　把计算机组装好，燕归来熟门熟路地开始追踪。 　　现在的情况，已经顾不得是不是会打草惊蛇了，他没有过多地掩护自己，而是使用最直接最快速地办法强行入侵。 　　从燕老大从容不迫的表情来看，顾思陌知道，那群傻逼一定是正在联网，想用解密程序破掉他的万能密码。 　　不过很可惜，他的密码是动态生成的，错一次就会变动一次，想要完全破解这些密码，非得插上他的安全密钥不可。 　　顾思陌把安全密钥从钥匙扣上卸下来，交给燕归来。 　　燕大神敲打键盘，十指如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望着电脑屏幕上迅速切换的运算界面，苏离等人崇拜不已：“嘤嘤嘤嘤，原来这就是黑客大战啊！” 　　小熙毫不客气地去顾思陌冰箱里搜刮饮料，冰咖啡拿来喂师父，养乐多全归自己，她对苏离的话表示疑惑，黑客大战？她就看到燕归来三下两下破掉对方的防御，摸进人电脑里为所欲为，老实说，“大战”这两个字，不太体现得出来…… 　　还不如她和师父大战三百回合呢…… 　　 　　燕归来手上的速度变慢，顾思陌的手机不负众望地响了。 　　对方的话简洁有力，包含着丰富的信息量，很有威慑性，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大有创意：“顾思陌，拿东西来赎人！” 　　这个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听声音像是街边的公用电话。 　　顾思陌知道电话追踪已经意义不大了，他冷静下来，回复那人说：“怎么个赎法？” 　　“……” 　　沉默片刻，他等到的是一阵忙音。 　　苏离说：“我操。” 　　什么人啊！ 　　顾思陌冷笑着说：“他们八成是在想条件。” 　　对方想要的一定不是只是这些材料，材料，是可以复制的，人不可以，所以…… 　　他的神色黯淡下来。 　　十九点零一分，新闻联播的音乐从楼下传来，顾思陌的电话再次响起，来电显示上，号码已经换了一个。 　　“我们有三个条件，第一，销毁你手里所有的证据，尤其是发票、欠条、账本；第二，立即撤诉，并且，保证永远不再上诉；第三，写保证书，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刑辩，否则……” 　　在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顾思陌平静地说：“我如果照办，你们什么时候把人放回来？” 　　那边笑道：“等你撤诉再说吧，再见。” 　　“等等！” 　　“怎么？你想讨价还价？” 　　“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回复他的是另一个人：“顾思陌，你还有脸给我讲条件！你是什么东西？嗯？你不过就是一个穷教书的，和那个该死的老头一样！我们当年卖了什么东西、签了什么协议，干你们什么事？干涉别人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神经病！”喘口气，继续，“……想听你女人的声音可以，先他妈去撤诉！你要是敢去报警，我们把人分成一百份寄回给你！” 　　嘟嘟嘟…… 　　忙音。 　　顾思陌放下电话，径直往书房走去。 　　苏离看他脚步有些不稳，急忙上前去扶：“顾老师……” 　　“走开。”顾思陌没有承这个情，因为很快，他就不会是他们的老师了。他处理了沈遇的毕业论文，安排了苏离的新导师，剩下的学生，他一并交到系里集中分配，他们都会有更好的去处和更精彩的人生，可他还没来得及为小乔做些什么……想到这里，顾思陌停了停，然后，他打开保险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取出来，放到众人面前。 　　 　　“你们不是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吗？这，就是原因。” 　　最显眼的是一封十几年前的举报信，检举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其中几位的名字放到现在来看，还非常的熟悉响亮。 　　举报信是署名的，写信的人是小乔的爸爸。他在野外搞调查的时候，撞破了一起特大走私案，如果只是走私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倒也罢了，可是，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走私古董。把原本属于国家的东西双手奉上，甚至压低价格，卖给那些贪婪外商……而这次走私活动的背后支持者，除了几家古董商和拍卖公司，还有政府官员。 　　顾思陌说：“因为这封信，老师得罪了这些人。当时有很多人嘲笑他，说他蚍蜉撼大树，说他多管闲事自不量力，说他傻……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人是不可战胜的，有钱、有权、有着超乎人想象的残忍手段，而且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因而有了第二封举报信，打击面由行政机关扩大到我国公安机关、司法机关，详细完整，面面俱到…… 　　试想，一个手无寸铁的教书匠，妄想对付一群聚集在这世上最肮脏的地方的凶徒，下场是什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下场是他带着一身污垢进了监狱，丢下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但他说，不要紧，精卫填海，愚公移山，有志者，不在一朝一夕。”明明很沉重，顾思陌的声音却像潺潺的溪流一样，不急不缓地流淌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想把小乔和子孙后代都算进他未竟的事业里，不但荒谬还极其自私。我没有他那样伟大的情操，我填不平海、移不了山，我只想把眼前的积水和土堆弄走，十年来，我想干的事，就只是替他平反而已，其他人是不是犯法那不是我能管的，但我发现，即使我要对付的人有一部分已经失势，想要翻案依旧是天方夜谭，因为剩下的一部分人，变得更狡猾更丧尽天良，在和他们周旋的同时，我没能保持干净，我收过黑钱，使用过非法手段，甚至差点入伙，终于，我熬到了今天，情况有了出乎意料的转机，我等到了把这些毒瘤连根拔起的机会，我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我的使命……” 　　——他们，却要我二选一。 在小乔和出庭之间二选一。 　　如果妥协，那么就永远不能再出庭，什么精卫填海，什么有志者不在一朝一夕，全部都是废物…… 　　 　　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报警吧。”燕归来说。 　　不管他怎么选，都是要报警的，那些人的话不可信，人渣的下限是无法预测的。 　　洛回风叹气说：“警要报，保证书也要写。顾思陌，别总想着当孤胆英雄，老头子讲话一向有道理，你得信他——精卫填海，你填不平还有我，你撤诉了，我接着上诉，你不能出庭，我替你出庭，你冲在前面阵亡了，我还能撑一阵。” 　　“还有我啊洛老师，你忘了我放弃工作打算考博了吗？我至少还能撑个两年，填不死丫也恶心死丫的！”沈遇信誓旦旦地站到了洛回风身边。 　　苏离则心有戚戚焉：“你们不看看李老头那带学生的劲儿，我估计我是要撑一辈子跑不了了……” 　　望着这满门忠烈争先恐后地表示顾老师你可以放心去死了，关小熙也不落人后地点头道：“安心吧，顾老师，我和师父会提供技术支持的！” 　　…… 　　 　　经过再三地考虑，顾思陌最后还是没有报警。 　　他拨通了叶辰的联系电话。 　　二十一点三十分，叶辰穿着便衣来了，他气还没喘匀就揪着洛回风一顿狂骂：“我怎么和你说的啊，擦，一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丫脑子狗啃了？人早上不见的，这个时候通知我！要是我回家睡觉去了我妈不放我出来……靠！还好这里有个识货的，不然老子白忙活一天！我这么有先见之明我容易吗我！人家说遇见警察就要倒霉，我是遇见你们就要倒霉，一个陆萧把我整到交了枪，我还指望风头过去了官复原职呢，被你们一搅合，估计又得回到旧社会。你缩头缩脑干什么？滚出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最后一句话是进门后，冲着身后喊的。 　　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来叶辰后面还跟了一个又瘦又小的绿豆眼青年。 　　洛回风昨天喝高了，哪里记得后来叶辰又和他说了什么，冷不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差点懵了，他指着绿豆眼说：“这人干嘛来的？” 　　“怎么？不认识？谅你也不认识！”叶辰冷笑一声，“这人被我抓了放放了抓，我都数不清次数了，现在是夏行止手底下的大前锋，俗称狗腿子、小弟。你让他说说他主子干的好事吧。” 　　绿豆眼估计是怕了叶辰，哆哆嗦嗦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叶老大的人~~~” 　　 　　和不法分子斗智斗勇这么些年，叶辰的嗅觉还是敏锐的，他早看夏行止不是善良人，所以玩了一手无间道，让绿豆眼监视他家主子又在干什么为祸人间的大事。 　　据绿豆眼说，白天二姑娘怒气冲冲地跑九尾狐来，要夏行止把照片什么的交出来，否则就和他同归于尽，很有可能是姓夏的忽悠了她什么，夏行止安抚了她几句，带她去取所谓的照片，取着取着，两个人都消失了…… 　　“他们去了哪里？”洛回风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 　　回答当然是不知道。 　　叶辰恶狠狠地在绿豆眼脑袋上凿了一下，“他知道个屁，一看就像个出卖主子的，夏行止干什么能让他知道？” 　　顾思陌问：“一整天夏行止都没有再回去？”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哪些人？他们平常都去些什么地方？” 　　绿豆眼摇头。 　　想他也不是什么高级奸细，顾思陌转而问燕归来：“你能查到他们联网的IP地址吗？” 　　燕归来点头。 　　到底人多好办事，叶辰看着一屋子整装待命的人，气也消了，“既然他们打了电话来谈条件，说明一时半会还不会对小乔怎么样。如果不想撤诉，最好在明天中午之前确定小乔的确切位置。” 　　大约过了八分钟，燕归来说：“IP段属于河南电信。” 　　也就是说，他们用的不是本地的网。 　　这样一来线索几乎是断了。 　　“怎么办？没法办了，等明天早上兄弟们都上班了，卫星定位掘地三尺把夏行止给挖出来……”叶辰说到一半，不说了，他伸手去掏大衣口袋，掏出一个三星，“喂？……草，拿错了。”把三星塞回兜里，从裤子里摸出一个诺基亚，“喂？——娘啊！” 　　 　　叶辰一声娘吓了大家一跳。 　　电话那头真是他老妈：“半夜三更的你死到哪里去了！骗我值班！啊？放你娘的狗屁，别以为你把衣服摆成人形就能糊弄人！我跟你讲，你#￥￥%￥@@￥##￥%@……”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叶辰把电话拿了半米远，那一头的河东狮吼却威力不减。 　　“……我懒得管你了，老宋就在我旁边，你自己和他说去！” 　　“啊？啊！宋局长！” 　　叶辰菊花一紧，完蛋了。 　　 　　局长就是局长，让叶辰老妈打完头炮，自己再真身训话，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准备收拾东西去西藏和喇嘛玩儿吧，组织罩不住你了。” 　　叶辰抱着电话躲到角落里哭去了：“大叔，大叔，给点面子，我是您干儿子啊嘤嘤嘤嘤嘤……” 　　“……” 　　 　　十分钟后，叶辰挂掉了电话。 　　他整了整皱巴巴的衣领，严肃地扫了大家一眼，宣布：“同志们，宋总兵发话了，引兵十万直捣黄龙！我等添为先锋先行一步，中军随后就到，杀他个措手不及血流成河！……我说，别站着不动了，都跟我解救人质去吧。” 　　 　　叶辰这个干儿子果然当得值。 　　他干爹一声令下，整个交通厅都过来给他当干儿子了。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查录像，查到凌晨五点钟，夏行止的去向终于有了眉目。 　　打电话给高速公路收费站，果然，他带着小乔中途换了辆休旅车，一路往南开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看你能往哪儿藏！ 　　 　　二十一世纪是信息时代，夏行止听说顾思陌他们上了高速，愣了一下，继续喂小乔吃水果：“乖乖的，吞下去，不然我就在你老师的必经之路上埋地雷。” 　　“……”双手被绑的小乔艰难地咽下去一块苹果。 　　夏行止接着喂第二块。 　　她根本就不想吃。 　　“来，张嘴。现在不张嘴，一会儿给你的哥哥们打电话，你也不用张嘴了。” 　　他一连喂了十几块，小乔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它们统统吞了下去，一直吞到脸色发青。看着她想吐又不敢吐的样子，夏行止开心地笑了：“难为你这么听话，我就破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顾老师吧。” 　　 　　五点五十分，顾思陌接到了夏行止的问候电话。 　　“嗨，你们那边风声很大啊，还没有下高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警告过你不想试图求助警察吧？嗯？叶警官，他在吗？要不要和小乔说两句话？” 　　“夏行止！” 　　夏行止笑着说：“来，小乔，哭两声给他们听听，告诉你的顾老师和叶哥哥，让他们不要再往前开了，否则……嗯？” 　　“……” 　　“小乔？”顾思陌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夏行止说：“乖宝宝，你老师在叫你呢，快哭着求他不要过来了。” 　　“……” 　　如同在对空气说话，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顾思陌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太想知道夏行止究竟对小乔做了什么。 　　可是，十秒钟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 　　夏行止怒了：“你他妈给我出声！” 　　“啪！” 　　响亮的耳光声。 　　小乔闷哼，她把头偏到一边，任猩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滴在了肩膀上。 　　夏行止摔掉手里的碗，骂道：“你想同归于尽是不是？我偏不让你死，不出声可以，我把你扒光了看你出声不出声！” 　　顾思陌又惊又怒：“够了！我不要听她的声音，你住手！” 　　他明白了，小乔一定是不想动摇他的决心，才打死也不发出一点声音的，他不想逼迫小乔。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一声悚然的尖叫。 　　是小乔。 　　 　　“夏行止！你会遭报应的！”小乔的衣服被撕碎，她终于绷不住，对着听筒哭出声来，顾思陌听见她说—— 　　“……回去吧，我原谅你了。” 　　原谅你把我从风口浪尖上推开，原谅你为了你的责任把我放下，原谅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上官小乔的种种，原谅你这么晚才回头来找我…… 既然你明白了什么更重要，就不要犹豫，不要放弃…… 　　 　　“思陌哥哥……” 　　“顾老师……” 　　“破晓大神……” 　　 　　我相信，同一个时空里，有很多个平行世界，在那些世界里，我们都扮演者不同的角色，我们有可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甲，有可能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可不管在哪一个世界，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所以我们才会互相吸引……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因为，我爱着的，不是一个符号，而是——人…… 　　一个不被人理解的人，他们称之为神……虽然我同样不理解，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改变自己，“顾老师，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改变自己，不然，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求求你，不要妥协，求求你……” 　　 　　这个不寻常的清晨，枪声响彻长空。 　　 [THE END]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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